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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可全歼。”
刘璋摇了摇头,道:“打仗,是为保护人民;以害民之法战胜敌人,又为了什么?我不懂这道理。”
桃夭夭本来瞧不起他,一瞬间却心生异感,忽觉刘璋的身材似乎拔高许多,暗想“这话说的漂亮啊,民为重,君为轻,爱护老百姓胜过爱地盘权位,有担当有气度,看来刘璋并非史书里写的脓包。”
当即议定,遣使致降书。次日大开四门,守军缴械,刘璋亲捧印信站立道中,迎接刘玄德入城。城内百姓免遭一场兵戈浩劫,狂喜之余奔走相告,纷纷出街拜迎。刘备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门到府衙,两边民众欢呼如潮。成都民间十分富裕,家家设长案燃香烛,青绢作幔,鲜花铺路,比年节祭神的排场还大。桃夭夭放眼望去,万众跪地仰头,尽是一张张热切喜悦的面孔,寻思“老百姓如此热烈,真是欢迎刘备?还是为今后能过太平日子而高兴?”
新主刘备瞻前顾后,春风盈面,不时向人群挥手。得到府衙前,刘璋举印信跪接,口称“恕罪。”刘皇叔换了副悲伤表情,滚鞍下马,双手扶起刘璋,叫一声:“兄弟!”眼泪鼻涕横流,呜咽道:“不是愚兄不行仁义,形势迫不得已耳。”
此次刘备入川的起因,本是刘璋惧怕张鲁,曹操入侵,邀请他作为外援。初会时,两人同为皇族,彼此兄弟相待,亲热的蜜里调油。后来刘璋出钱出粮保障后勤,刘备派大将率军东进,协同讨伐张鲁。得胜后,刘备立马撕破脸,掉过头夺取“兄弟”的地盘。如今西川到手,仍旧称兄道弟,可见刘玄德仁义厚道,君子淳风不改,绝非得了便宜卖乖的小人。跟着刘璋介绍随员,刘备礼必恭谨,思贤之切溢于言表。等讲到桃夭夭时,刘璋极力推荐,赞他奉天命安定人心,乃是西川投诚的头号功臣。刘备微皱眉关,点了点头,略示招呼而已。
第十七回 千载功过付笑谈3
当晚设宴庆贺,刘玄德亲捧酒盏,给一班降将敬酒压惊,保证大家官居原位,人人皆有厚赏。众降臣愁容登消,群情踊跃,相继跟新主子表白忠心。就连黄权,刘巴那几位最强硬的主战派,也都拍胸附额,申言从此尽忠刘玄德,肝脑涂地矢志不悔。席间君礼臣,臣拜君,互吐衷肠,好一派感人场面。刘皇叔礼贤下士,唯独没理会桃夭夭,冷落的意思不言自明。桃夭夭坦然自若,思量“我是个无名小卒,人家根本没放眼里。也罢,明日辞别此间,远游天下搜出宇宙锋,命她带我离开这世界。”
岂料酒宴未散,武士传语桃夭夭“军师有请。”军师即诸葛孔明,刘备的首席谋臣,位高权重。满座名士均未相邀,单请桃夭夭会谈,似乎格外的器重他。桃夭夭暗暗诧异,随武士入帐,只见明灯高悬,案牍堆满书案。孔明连日操劳,酒宴也未出席,此刻背对帐门,正与参谋法正商讨新订的法律。
法正手拿竹简,皱眉道:“观军师所订条例,过于繁缛,刑罚又太重,恐怕有失民心。昔汉高祖入咸阳,约法三章,简约宽明,黎民尽感其德,军师何不效之,令巴蜀人民安居乐业?”
诸葛亮道:“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用法暴虐,民怨沸腾,故高祖宽仁待之。而刘璋暗弱,只知施恩而不知立威,以至威刑不肃,政令不通,民心弛慢,君臣无纲,弊端由此而生,基业终至败失。吾今以严代宽,施重刑,树威德,臣民方晓珍惜恩宠。吾再稍加荣恩,上下感怀信服,必竭诚而效死力。恩威并济,驰张有节,治国之道,于斯著矣。”鹅毛轻轻摇晃,低声道:“异日兴兵北上,军需巨浩。调集民资充实军用,须令其无怨而自甘。今受严法为常,后亦不觉苛征。”法正如梦初醒,赞叹拜服。
桃夭夭闻言暗暗冷笑:“好一篇治民宏论,管理老百姓跟放羊一样。刘璋对羊群太温和,只给胡萝卜吃,羊儿不怕他,不怎么听号令。轮到诸葛先生管理了,先拿鞭子狠抽一顿,打的羊儿魂飞魄散,随便捡几片菜叶喂喂,羊儿们必定感激,再多的苦也欣然领受,还觉得主人挺仁慈。花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回报,而且名正言顺,高明,高明的很。”
讨论告一段落,武士趁机通报尊客请到。孔明方才转过身,示意法正从旁待命,望了望桃夭夭,道:“足下露阳君?请坐。”
桃夭夭打拱道:“先生诸葛亮,幸会。”随手拉过锦垫,放于诸葛亮正前位置。汉代人的坐姿双膝并拢,脚跟贴臀,他很不习惯,就叉开裤裆大模大样的坐着。
孔明微微一笑,道:“露阳君名副其实,确然是位奇士。刘璋举城归顺皇叔,足下劝教之功甚大。”
桃夭夭道:“不敢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赐教。”
孔明微笑颔首,示意但讲无妨。
桃夭夭道:“先生胸怀宽广,善知贤愚。对刘璋其人的功过是非,可否略作评价?”
孔明道:“懦弱之辈,何必多议。”
桃夭夭道:“刘璋治理巴蜀数载,国家富庶,人民富裕,不值一提么?”
孔明何等睿智,立时明白了他的话意,轻摇羽毛扇,道:“刘璋坐拥殷富之国,却无存恤之政,致人心离背,智能之士思得明君。我主刘皇叔忠厚仁义,世间少有。。。。。。”
接下来的说辞,桃夭夭全没听进去,脑中思绪翻腾“刘璋治理下的西川,百姓们安享富足生活,怎叫做‘无存恤之政’。哦,我懂了,只因刘璋善待的是平民,而非渴望建功立业的‘智能之士’,所以‘无存恤之政’。哈,存恤,多么正当的借口,无非是满足‘勇将智士’们的野心。刘璋不让他们东征西讨,不能给他们提供权位,名爵,升官发财的机会,即便对人民再好,累累史卷之中,也只落个懦夫软蛋的臭名。”
他素来敬仰西蜀群英,刘玄德,诸葛亮,关云长等,视作救国护民的大豪杰。现今耳闻目睹,想象中的英豪大失光采,郁闷实难排释,暗想“枉你诸葛卧龙大智大慧,以善于治国著称。怎地《出师表》自承‘益州疲弊’?殷实富庶的四川,给你弄了十几年,弄成个民生凋零的‘疲弊’局面。哎,卧龙先生啊,你比刘璋强在哪里?蜀汉末期更是‘民皆菜色’,老百姓饿的都脱形变色了。刘备,诸葛亮入川执政,对老百姓究竟是福是祸?”
想到这儿郁愤塞胸,他忍了又忍,实不愿叱责“鞠躬尽瘁”的诸葛武候,静下心措辞,遂问道:“刘皇叔比刘璋宽厚,那是对臣下而言,对老百姓又有什么仁举?”
孔明微笑道:“昔年当阳之败,曹操大军扫荡樊城。数十万赴义之民扶老携幼,跟随刘皇叔撤退。皇叔不忍抛弃人民,不思进取江陵,每日行军十里,甘与万民同败同苦,此真乃大仁大义之举!足下焉得无知?”
这话早三天说,桃夭夭定会拊掌赞叹,此时听来,却只想反胃作呕,暗道“曹操追杀的目标是刘备,关老百姓屁事。人家即使要逃难,也是往太平的州县跑,哪会跟着刘备引火烧身?宁可弃家离土,舍弃祖坟,甚至绝路亡命,也舍不得离开大汉帝胄刘皇叔。这种神话只能骗鬼!哼,到底是强逼百姓离境,故作乱局迷惑曹军。还是仁义感民,令万众自愿同死,千载之下已成不解之谜喽。”忽地仰天发笑,拍膝道:“仁义,好仁义!皇叔爱民如子,大败之际不忘带‘儿子’跑路。刘璋弃城舍国,将老百姓平平安安的交与敌手,相比之下太不仁义啦!哈哈哈。”
面对他的嘲讽,诸葛亮不动声色,淡然道:“据悉足下奉天命,宣天言,善判吉凶。请以刘璋为例,试言其人后事如何?”
桃夭夭道:“那有什么好讲的。天一亮,你们就会将他撵走。刘皇叔‘仁慈’不忍,说‘我才得了益州,怎好让刘璋兄弟远去?’。诸葛先生晓之以理,劝说‘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况刘璋因软弱葬送基业,主公若以妇人之仁,恐将走刘璋老路,西川终会被别人夺取。’刘皇叔权衡再三,还是地盘重要,就把刘璋送到南郡公安,软禁直至病死。”
第十七回 千载功过付笑谈4
刘璋的结局明载史册,后世广为人知。但当时尚未发生,桃夭夭直言道出,真有惊天落雷之效。诸葛亮笃性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也不由讶然,鹅毛扇停了片刻,又扇动起来,笑道:“露阳君实非等闲。”
好个孔明军师,一句转过,再不提旧话,从怀内取出绢轴,道:“此信关系千万百姓存亡,须交付荆州守将关云长。足下怀仁重德,胆识兼具,可愿传书解危?”
桃夭夭一惊,问道:“关系百姓的存亡,什么事?”
诸葛亮道:“马超世之虎将,新归我主。云长性刚气傲,欲入川与之比试武艺。彼任襄阳太守,设若主将擅离防区。曹操,孙权兴刀兵抢夺城池,荆湘九郡则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桃夭夭忙道:“那好,我即刻出发。”他本不愿插手诸侯纷争,但三国时代最钦佩两人,诸葛亮和关云长,前者书称“智绝”;后者称作“义绝”。诸葛孔明已见过,关公雄姿若何?急盼拜谒,当即接信允诺。
诸葛亮道:“如此甚好,露阳君虽未受职,然肩负重命,应暂佩公卿冠服,仪具,车马,威信具立,方可慑服云长。回成都禀明主公,再行封赏实勋。”下令准备车驾,随从三百骑,由关羽长子关平带队,簇拥桃夭夭登座,扬鞭绝尘东驰而去。
法正道:“此人语锋尖锐,狂妄傲兀,恐非诚良之士,军师要提拔他作官?”
诸葛亮道:“不必,他回不来了。”
法正讶异道:“为何?”
诸葛亮道:“关公欺上怜下,善待兵卒凌压士大夫。那少年出言荒悖,恣意讥讽主公,又着公卿华服,遇着关公烈火般的脾性,其下场么,君知当年弥衡否。。。。。。呵呵。”
法正踌躇道:“好虽好,只恐史册留笔,有损关公美名。”
诸葛亮道:“孝直所虑甚是,其人诸事么,也毋须笔墨记述。”轻轻摇动羽扇,神情闲逸,然而蜀汉不设史官的主意,已然在孔明胸中酝酿盘定。
桃夭夭一行星夜兼程,不日驰抵荆州。关平通禀引入将军府,桃夭夭亲捧绢信交迄。关云长展信阅毕,手捋长髯放怀大笑。关二爷是河东人氏,爱吃羊肉蘸蒜泥,吃完不漱口,张嘴呵呵膻气喷涌,差点把站在面前的桃夭夭熏翻。
在场门客问道:“将军何故欢喜?”
关云长微笑不答,将书信遍示众门客。乖巧之人高声朗读:“亮闻将军欲与孟起分别高低。以亮私度:孟起虽雄烈过人,亦黥布,彭越之徒耳,当与翼德并驾争先,犹未及美髯公之绝伦超群也。。。。。。”大意是“我诸葛亮听说关将军想跟马超比武。我的看法是:马超勇猛善战,也只匹夫之勇,可与张飞比较,远不及你美髯公智勇双全,盖世无双。”大伙儿摇身叹服,齐声称贺。关公吩咐关平,放弃前往西川的计划,严守荆湘各郡。
桃夭夭寻思“好厉害的马屁,关公志得意满,自当安分守己。诸葛孔明真认为他‘超群绝伦’么?未必然。”强忍羊肉膻味,走近作礼道:“将军安守疆域,实乃万民之福。鄙人尚有疑念未解,望关将军不吝垂训——那刘璋弃国保民,尊意以为如何?”
关云长瞥他一眼,奇怪这人好不识相,众**赞的时节,没来由提刘璋干嘛?淡然道:“信使远途辛苦,先去歇息,容后再谈。”
当夜皓月初升,将军府大排筵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