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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三女不好多做停留,说了两句告辞而去。“你也去吧。”江雷直接赶人,他知道阴间鬼魂虽然可以啪啪啪,但需求不像阳间活人那么迫切,四人凑成一家,更多的是相互扶持。
养足精神后,他又想起孔雯儿送盒子时脸红的模样,有些纳闷,以小白菜的狡猾个性,脸红实在太过稀罕。
会是什么呢,难道终于领悟师兄如师父的道理,送来表达歉意的?话说,那张拔步床确实不错,用料考究,做工也好,关键是够大够气派。就是图案不太如意,祥云宝瓶在古时寓意平安,若换成受天福禄的蝙蝠白鹿就好了。由此也能看出,小白菜的母亲希望女儿一辈子平安,而不是发财升官。
他哪里知道,当年狐狸精临走前将盒子交给小白菜的原话是:“娘走后二年,你会遇见自己的夫婿,虽然他是异类,修为也不高,但最终成就不凡,也会在危险时候代我照顾你们父女,是个知冷知热的,又是你师兄,青梅竹马,耳鬓厮磨长大,成亲后自然夫妻和谐,情份不同寻常。到时你把这个盒子交给他,对他有大用,算是娘给你准备的嫁妆……”
原本孔雯儿以为,母亲口中的异类,是指化形妖精。自己母亲是狐狸精,她倒也不怎么排斥。可算算日子,正好应在今年,昨天又偏偏拜师不得,反成师兄。这才明白所谓异类,指的是鬼,因此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
虽然小狐女觉得师兄了不起,谈吐性情都和别“人”不一样,处处不一样,让她很喜欢,愿意亲近,觉得很安心,可嫁人……
好吧,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嫁人。但总觉得,夫妻不该是这种感觉,虽然她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应该很那个那个,很那种那种才对,反正不是现在的样子……
回家后,孔雯儿纠结了一天,才想起黑盒子,自我安慰道算命通常都不准的,自己肯定不是非嫁给师兄不可。但母亲交代的总要执行,这才拖到最后将盒子交给他。
毫不知情的江雷,将盒子捏在手中反复查看,见其表面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不由疑惑道:“送个打不开的盒子是啥意思?”就算装着法宝,也该给个取出来的路径吧。
无聊地随手一掰,盒子应手而裂,化作点点黑光消散,一卷发黄的经卷掉落下来。江雷捡起,看纸质正是阴间之物。
他将经卷展开,无数鲜红似丹砂的蝇头小字蹦了出来。“至高为阳,至低为阴。阴间,至低至贱之地。伤不能愈,口不能食,困顿于黑天白地,无异牢笼。如欲解脱,非饮孟婆汤焚去旧体,毁灭自我不可。如是,与无我何异焉?天地无我,岂非万般皆空。然一切皆空,先又何必生?余由此推断,必有篡改天道玩弄天地众生者,使鬼往复投胎轮回,以渔其利。”
看到这,江雷手一哆嗦,差点将经卷扔出去。这是哪位大能所留,如此彪悍,从来只听说造皇帝反,没听说造老天反的。更何况,他还认为天道被小人掌控,并用以谋私利。
不过江雷也承认,对方问得有些道理,既然到最后万般皆空,当初又何必生,岂非多此一举,除非有人能从鬼魂的不断投胎中谋利,才会一力促成轮回。
他将经卷拿稳,继续看下去。“……余苦思百年,终参悟一门鬼修之法。阴低既为下贱,何不向阳高处行?鬼体至阴,本该一无活路,然大道岂会陷众生于必死,不闻阴极阳生乎?……鬼欲修行,须抓一线之机,于至阴中窥得一线真阳,后存阳伐阴,熔炼阴渣,成时可行走阳间,与活人无异,此之谓回阳。回阳后……”
一口气读完,他才明白经卷是专论鬼修之道的,可谓理论扎实,境界分明,讲解得言简意赅,外加语不惊人死不休,简直就是一卷奇书。只可惜,写到具体修炼方法的时候太监了。江雷琢磨了一下,估计作者没太监,只是后面的部分丢了,或者被谁故意拆开了。总之看不到也算另一种太监。
从前言可以大致看出,经卷所说的修炼之道,就是让鬼体逐步蜕去阴渣,变成纯阳之体,也就是所谓的“成就纯阳无阴之体,脱贱而贵。”
整个过程可以分成五个阶段,分别是:回阳,聚真,存相,天舍,雷劫。而达到第一层回阳,就可以随意在阳间走动,且外表看起来和活人没有差别,包括啪啪啪功能。甚至到了存相境,还能与活人生子。
江雷眼馋了,无形口水哗啦啦地飞流直下。想一想,可以随意出入阴阳,甚至被太阳当头直射也无所谓,是多么诱鬼的一件事。恐怕就连所谓的千年老鬼都没有这个能力,起码他知道京师城隍做不到。阴曹地府可以借官印吏签的保护,在阳间白日索魂,但必须打着阴伞,不能见太阳。
这卷无名经书一定要修炼,没有具体修炼方法怎么了?自己拥有鬼脉,只要吸收阴德就能自动修炼。也就是说,他可以用鬼脉的奇特能力,将残缺经卷补足。
它不是没有具体修炼法门吗?正好,自己有玄黄气。它不是没有攻击手段吗?正好,自己有神术。如此一来,江雷只要参悟出如何存阳伐阴,将鬼体淬炼成纯阳之体就行,相信修成的时候,可以开辟出另一番天地。
同时,他也明白经卷为什么TJ了,如此奇书遭天妒啊,老天绝对不会允许它完整存在于世,阴间阳间都不行,必须拆开并销毁最重要的部分。
其实他真是冤枉老天了,这经卷的作者,根本还没琢磨出具体修炼方法,就因阴寿耗光被迫投胎了。也就是说,连作者自己都没修炼过,完全是臆测。如能成功,纯属意外。多少年来,得到这本书的人,都被作者那丰富想象力,和敢造老天反的气魄慑服,自然而然的认定对方乃一代高人,法力无边。
和他现在的想法一样。
第二十一章 白井
决定修炼后,江雷取出阴德玉牌,将归大光交来的手术费吸入鬼脉,一阵潮水般的转化冲刷后,总算攒够千点阴德,使丹田内的玄黄气总量提升到104点,达到了阳间修士开窍期水准,能够连续释放阴风术52次都不带歇气,打一架足够了。当然,前提是别遇见二品神术或者相当于二品神术的阳间法术。
当初能打败黄牙,不是因为一品阴风术好使,而是赶尸门的全套本事都在僵尸上,本体除了肉搏一无所长。谭元薇控制着僵尸临阵叛变,才被他用神术轻松冻住。
可如此具有纪念意义的大事,并没有让他感到高兴。若没有小白菜送来的无名经卷,他倒可以大肆庆贺一番,现在嘛——
江雷苦逼地揉着脸,将头上的鬼发一根根揪下来,排在供桌上,根根笔直,方便计数。淬炼体内阴渣说起来轻松,可他已经“参悟”了一百零七种方法,也拔下了一百零七根头发,奈何没有一种能成功的。
再憋一个,凑够天罡地煞之数,再不行就放弃!江雷展开经卷再次苦读:“……鬼欲修行,须抓一线之机,于至阴中窥得一线真阳,后存阳伐阴,熔炼阴渣……”读到这里,心中一动,心道莫非自己刷经卷副本一百零八遍,终于把熟练度刷满了?
窥得,一线,须抓……这些词不断在脑海中翻腾,许久后灵光闪过,赶紧丢下经卷,闭目使出阴视术,开始仔细观察自身。
可黑肉白经脉,与从前毫无二致,一线真阳始终没有出现。江雷干脆连阴视术的“眼睛”都闭上,彻底封住六感,只在存想自身处于一团至阴中,没有黑天白地,没有形体躯壳,也没有四肢百脉。
果然,片刻后他如同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潭,虽然六感全失,但偏偏知道潭水冰寒彻骨,黑暗无边无际,仿佛身坠通往地心的深渊。
落点在哪,地狱或者天堂?
江雷心中一慌,但瞬间就被他用理智压住。此时正是杂念丛生之际,也许强行睁开眼能摆脱困境,但也会失去迈入回阳境的可能。要知道,顿悟不是路边野菜,随手就能抓住。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他也在心中的负面情绪侵袭下几度摇摆,幸好最后都被执着的坚毅本性生生压住。
叮——
如石乳滴液,如仙泉落珠。
清脆如玉的天籁之音连绵不绝,江雷终于抵达了黑潭底部,此地更加黑沉,如万物难逃的黑洞,就在这黑沉到极点的环境中,一眼巴掌大的白石井在喷溅着乳白色井水。
“这就是那存于至阴中的一线真阳吧?也是我的一线生机。”江雷打量着白井,艰难地向井边移动。
越接近水井的地方,无形压力就越大,他感觉到自身先是被压成一团,然后慢慢缩小,抵达井口的时候,更是缩成一点,周围黑得重若万钧,寸步难行。
怎么办?他知道已经到了极限,虽然再行一步就能得到那一线真阳,但自身也会崩碎,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犹豫一会,江雷还是一咬牙向前冲去,若是别人,得到能吸收阴德自动修行的鬼脉,在阴间活个千年也就满足了。可他不同,还惦念着生活在地球的母亲。眼看抓住机会,就能打破阴阳之限,岂能放弃?
咔——
江雷接近小水井的同时,也听到自身破裂的声音。
完了!原本他存着的一丝侥幸心思,是自身在破裂前得到一线真阳,然后强行挣脱离开,却没想到两者几乎同时发生。
就在闭目等死的当口,黄光一闪,鬼脉神奇般出现,卷着白井和他同时遁走,然后玄黄气开始源源不断地修复无形伤口,直到耗费近百点才让他恢复如初。
“白井呢?”他发现在阴视术下,自己的视线正处于丹田位置,却没发现同样被鬼脉卷回来的真阳白井,便沿着鬼脉向上移去。反正鬼脉就上下两个空间,不在丹田,就肯定在泥丸宫。
果然,神术鬼符旁边的灰雾中,一口白井正向外喷溅着乳白色的井水,只是这次井水没有落回井中,而是出了泥丸宫,沿着经脉向全身流去。
鬼体内,凡井水流过的地方,都变成了金黄色:经脉,肌肉,骨骼……就连鬼体外的那一层壳,都被彻底改造。而一颗颗微小的黑色渣滓,也不断出现,再被排挤到体外。
“这就是所谓的存阳伐阴,熔炼阴渣吧?”江雷激动得想着,等改造停止,赶紧回到泥丸宫,却看到原本满溢的白井,已经干涸见底,不由长叹一声,修到回阳境的任务是完成了,但耗光真阳井水,以后的几个境界就抓瞎了。
他还不知道,最珍贵的反而是井。原来那卷无名经书的作者,只是从前贤遗著中领悟到一些天地规则,又结合在阴间的百年见闻,推测出阴极会生出一线真阳。至于什么是真阳,是扁是圆等等一类问题,通通不知。江雷误信鬼言,按图索骥,胡乱捣鼓,误打误撞之下,得到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宝贝。
只是这宝贝的卖相有点惨不忍睹,普普通通一圈井沿,井内也没多深,乍一看倒是用白石雕出的小小扳指,只是一头有底而已,自然不被重视。
江雷退出阴视状态,看到鬼体被一层细腻的冰寒黑尘包裹,知道就是所谓的阴渣,连忙站起来一抖,灰尘四散而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打通阴阳,第二次来到阳间。
此时的活人世界,暮霭沉沉,斜阳昏黄,自有一番意境。可惜他一个检查死人尸体,切割活鬼皮肉的老粗,哪能领会此中奥妙?连忙用手捏摸自家肢体,发现果然有活人的感觉。
幸好阳间境主庙因为前任的胡作非为,声誉一落千丈,连一个贡献香火的人都没有,否则看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