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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病汉见冷了场,第一个出价的花甲老人正得意洋洋地眯着眼睛,好像已经将大树拍到手了似的。不急不忙地开口道:“三十万,这位老先生出价三十万,还有没有加价的了?再重申一次,这样东西因为来历不凡,所以,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元……这可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诸位老板,能够在这里遇到这个也是机缘巧合,千万不能错过啊,每次加价一千元,哪位老板好要加价……”
病汉鼓动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车轱辘话来回啰嗦着,想要激起场中人再次竞价的兴趣。
可也奇怪了,刚才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们,此时却全都哑了火,竟没有一个人响应病汉的撺掇,看着场中众人无动于衷的样子,病汉叹息了一声,其实心里已经乐颠馅儿了,这株树拿到手的成本不过几百元,能够卖到三十多万,绝对是大赚了。
“各位老板,还有没有加价的了?”病汉最后不死心地又吆喝了一声。
那个花甲老人见他一个劲儿絮叨,迟迟不落拍,脸色不虞道:“你这拍卖的规矩是如此吗?”
病汉被他一质问,也不着急,嘿嘿一笑,道:“还有没有出价?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
“三十五万!”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病汉非常称职,急忙打住自己的话头,转口兴奋地喊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出家啦,三十五万!三十五万,还有没有比这位小姐出的价更高呢?”
那个花甲老人本来洋洋得意了半天,都已经接受身旁人的恭维了,却不防突生变化,居然有人生生提高了五万元,将他视为囊中物的大树给截胡了。
他恶狠狠地回过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顾爽,顾爽却微垂着眼,似乎对众多聚集过来的目光毫无所觉。那副模样沉静端庄,若非台子上那个病汉还在激动地吆喝,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可一点儿杀伤力也没有哇。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出手就是直加五万元截胡的人啊!
那花甲老人恶狠狠地瞪了顾爽半天,人家去根本没什么反应,他反而被自己呕的不行,气哼哼地转回头,直接喊道:“三十八万!”
“四十万。”顾爽毫不犹豫的报价。
“四十二万!”那花甲老人沉默了片刻,方才喊出这个价格,他与在座的大老板不同,他只是个大学教授,研究古生物的,最大的爱好就是四处搜寻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物种。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黑市交易,没想到就遇到一个让他心动不已的物种,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已经足够让他拿出全部的现金竞拍了。很可惜,他的全部现金也不过只有五十万,刚刚三十万差一点儿成交,转眼就因为顾爽的出现生生的提高了十几万,让他实在是郁闷的几欲吐血了。更主要的是,他得到的内部消息,这次拍卖会有一种多年生小型花木,极有可能是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更迭时代的特殊物种。他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这棵大树放弃了实在是不甘心,可若是把钱都在这里花了,接下来若真的出现那种远古的小型花木,他就只有瞪着眼睛干看着的份儿了。
此时,这位老教授喊出四十二万后,顾爽似乎有些犹豫,场中再一次静默下来。
‘祈祷她就此放弃吧!’研究物种起源和繁衍的老教授也被逼的祷告起来。
可显然各路神仙都很忙,根本顾不上理会他,他的祷告还没落下,就听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仍旧是淡淡的,无波无澜:“六十万!”
短短的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却让老教授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六十万啊,他的钱根本不够,再不甘也没有竞争能力了。
顾爽一把加了十八万,而且,从她参与竞拍之后,很快将一株树木从三十万抬到了六十万,生生地抬高了一倍。在场中人,无不为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清丽女子侧目了。
台子上那个黄脸的病汉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连声音里都带着狂喜:“哇,这位漂亮的小姐实在是大手笔啊,六十万,这位漂亮的小姐出价六十万竞拍这件来历不凡的东西,还有没有出价超过六十万的?还有没有出价呢?六十万一次,六十万两次……成交,这件宝贝属于你了,漂亮的小姐!恭喜你!”
顾爽淡淡地点点头,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认购书,签上字。这笔交易就算确定了,只需要拍卖会完成之后,再去结算处付清账目即可了。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形形色色的藤树花木送上台,并一一被拍卖掉。
顾爽也没有再茫然出手,这些苗木没有能够和她沟通的。
很快,放置在黄脸病汉右手边的苗木都被拍卖一空,这些树木中,顾爽竞拍到手的大树不算太贵,只拍了个前三甲。
最贵的是一株‘古桐’,‘栽下梧桐树不愁金凤凰’,最后这株‘古桐’的成交价是一百六十万。
排第二名的据说是一株唐槐,不过,顾爽没能和那株树沟通上,她就果断地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依据她的经验,只要是古树,栽培的超过六十年,野生的超过四十年,就都能够和她沟通了。唐代啊,可是将近千年的历史了……根本不可能!最后,这一株‘唐槐’拍了一百五十五万。屈居第二。
黄脸病汉乐得一脸菊花,笑着道:“现在,请诸位老板将目光调转到这一边,我们现在开始拍卖这边的花木,各位老板估计也都看到了,这边的是一些小型花木,既有全本,也有根苗,还有扦插茎枝……”
一听黄脸病汉的介绍,场中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些人不少都是花木交易黑市的常客,先前带着根部土壤的古树、苗木,甚至全本的植株拍卖都见过,可扦插的茎枝也拿来拍卖,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固然,许多植物可以通过茎枝扦插技术来培植繁育,可毕竟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可以用扦插,而且,扦插所用的茎枝要求也很多,条件控制相对比较严格,稍有差池,就有可能扦插失败。虽说带着根系移植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成活率,但那个却比扦插的成活率要高了许多。
另外,判断植物的科别种属,除了基础的根茎叶之外,其实繁殖器官是最重要的。往往花序、果实等,才是判定一种植物种属科别的最重条件。单单凭借一段茎枝来判断植物的种属,无疑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不过,花木黑市交易做的是什么?就是一个‘赌’字。来这里的,除了个别人(比如顾爽只买能够与其交流的;比如那个老教授,他买来不是为了挣钱,完全是为了研究。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不同于常人!),来此的绝大多数人为的就是投机,高风险才有可能取得高回报!
竞拍扦插茎枝,固然意味着风险更大,一旦赌中了,自然也就意味着高收益率高回报率!
事实上,这已经不能说是一种花木竞拍了,参与竞拍扦插茎枝,完全是一种赌博了!
可不得不说,来这里的人中并不缺乏赌徒!
顾爽对于茎枝却不会另眼相看。因为用太岁水浸泡后的茎枝扦插成活率几乎能够达到百分之百。而同样的,她曾经试过,只要茎枝还有生命,而且达到原生四十年,栽培三十年的,她同样可以与之交流。所以,在别人看来心惊肉跳的赌博博弈,对她来说,却简单的很。人家顾爽根本不分什么种属贵贱,只要能与之交流的,就尽量买下而已。
其实,看待和处理事务的角度不同方法不同,能够决定事务的复杂和简单。某些人心胸辽阔,不去计较执拗于事务的琐碎细节,所看到的事务也都是大的方面,处理起来也会更直接,更简单。相反的,若是心胸狭隘脾气执拗,那就往往会执着于事务的偏角琐碎之处,处理事务也往往抓不住主题,甚至钻了牛角尖。
这大概就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含义吧!
顾爽虽说不断地学习,也了解甚至熟悉了不少植物的特征鉴别点,但毕竟介入这一行当的时间短,也没有系统学习过,对于鉴定植物物种根本算不上精通,连入门也还勉强,以她这种水平来参加这种花木赌博性质的交易,搁在其他人身上就是个笑话,可偏偏顾爽心思通透,不拘泥不偏执,又有和植物交流的能力,干脆就把这个做了唯一的标准,反而把这个浸淫几十年也无法肯定自己不出错的博弈简单化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不管场中人心里怎么想,主办人是不会以这些人的议论看法改变初衷的。
很快,一种种花木被送上台来,接受众人的鉴赏辨别后,开始了一轮轮新的拍卖。
拍卖开始,看着或刚刚发芽没有花朵、没有花箭,就连叶片都看不清形状特点的兰花;还有只是一个繁盛的根部和茎基,刚刚冒出一簇簇红棕色嫩芽,根本看不出啥品种的牡丹;还有比芝麻还细小无数倍的兰花种子;还有很可能是水仙的鳞茎;当然,也有一段只有十几公分长的茎枝……顾爽才发现,原来黑市花木交易中的花卉也不容易辨别啊。
而且,凡是来参加黑市花木交易的人,大都已经在心里提前定了性,黑市能够拿出来拍卖的东西,虽不能说件件都是精品,苗苗都是异种,可绝大多数还是不错的,只是比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大陆货色要强得多,这也是大家甘愿冒着违法的危险来参加黑市交易的最主要原因。
顾爽这一次并没有立即出手,对一株兰花苗和一个鳞茎‘上手’(上手,原指对于古玩字画等拿到手上鉴定的行为。不过,顾爽这里的上手就没有那么多道道了,人家是名符其实的上手了。)之后,都没有什么交流,顾爽就很干脆地放弃了。
前边已经说过了,经过两次花木交易和平时的观察,顾爽已经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木本植物,不管是藤木、灌木还是乔木,只要年限达到原生四十年,栽培六十年的植株,就能和顾爽进行交流。不过,顾爽亲自培植的不在这个范围,反是顾爽亲手栽培的植物,天生就能与顾爽交流。不过,对于草本的植物,顾爽在外边接触的较少,而且即使多年生草本,也很少有存活几十年上百年的,所以顾爽现在怎样才能和草本交流还没有什么概念。不过是习惯了以能否交流作为界定是否竞拍的准则,就没有改变罢了。
接下来,主办人员搬上来一盆植物。这盆植物盆子不小,两个壮汉才能勉强搬上来,可见根系很发达。不过,如此大的盆子,植株却非常小,而且只有一大一小两株,一株一个叶片,大的只有拇指大小,小的比瓜子大不了多少,基部有一段明显的叶柄,叶柄和叶片背面被火红色密集茸毛,正面则呈蓝绿色,光滑,叶脉羽状排列,最后齐齐绕到叶片顶端中心,而且,颜色不像正常叶片的叶脉那样稍浅,而是深了一层,呈现出一种瑰丽的蓝紫色,从正面看上去,整个叶片就有些像孔雀的尾羽,是以,这种草的名字就叫雀翎。
不过,这些东西顾爽现在还不知道,顾爽很兴奋的是,她能够与这两株娇小的植物交流,虽然,因为顾爽用手抚摸叶片,被主办方人员给严厉警告了,顾爽还是很高兴地了解了叶片的心声:沧海流沙,桑田落日,不过一息。
这句话的意思挺古怪的,特别是从这么娇小的两片叶子身上传递出来。听起来暮气横秋的,好像饱经风霜的老人的一声感叹……
顾爽有点儿闹不懂,但她也不在乎现在懂不懂,她只是决定,将这两片老气巴拉的叶子拍下来,带回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