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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种浓浓的清冷气息。
他的心头一颤,莫名的,他就是觉得顾爽这句话似乎不是在说手上的伤,而是说……心伤。
那淡淡的带着清冷疏离气息的语气,仿佛是在诉说着她的原则,你若无情我便休,心伤了,愈合了,就坚韧了,慢慢地变成一层厚厚的硬壳,再也无法伤害,同时,也无法再接受外界的关爱。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郑卓然能够感觉到顾爽对他变得一天天温柔起来,许多事也从完全的自我承担,变得慢慢地开始与他分享、分担。但是,他总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仿佛,她的真正的内心世界,并没有和他共享。之前,他觉得这是每个人都需要的隐(禁词)私世界,但此刻,听到顾爽这么一番话后,他却突然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不那么确定了。
顾爽说完那句话,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没落有些过了。村子里的人苦,她打小就知道,可这是非常普遍的现象,而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也只能帮助有限的人。唉,算了,能帮几个算几个,只希望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能够以点带面,带动更多的人脱贫致富,脱离那种清苦艰难的生活吧。
释然地一笑,回头就看到郑卓然望着自己眼神怔忡,于是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郑卓然回神,莞尔一笑道:“怎么了,被吓到了?”
郑卓然还没从刚刚突如其来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被顾爽这么一问,就没能回答出来。而是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靥,心中暗问,这笑容是真的么?她究竟放没放下曾经的伤害?
见他这傻呵呵的愣怔样儿,顾爽更是忍不住噗哧一笑:“被吓坏了?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我小时候虽然家里条件清苦,爸妈每天要下地干活,很累,却很少让我们姐弟帮忙。他们宁愿自己受再大的累,也不想耽误了我和顾彬的学习……你不知道,当年我考上大学接到通知书的时候,明明学费需要四处借钱,可他们却仍旧笑得眼泪横流,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上门祝贺。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或许在你眼中,考上大学真的不算什么,可在我们村,我是几十年来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生,也是第二个考上大学的人。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严格算起来并不能算是我们村的人,那人只是当年上山下乡到我们村的知青,而且是个男人。像我们村,女孩子好多不上学的,即使上也一般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不管是在老人们眼中还是在她们自己眼中,女孩子长大了就是嫁人生娃,上学根本没用……”
说着说着,顾爽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的语气萧瑟起来,话音一转呵呵笑道:“虽然,我如今也算是把专业彻底给丢了……”
郑卓然却听得有些傻了。
小时候,他被郑爸爸郑妈妈送到郑老爷子身边教养,那时的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公平、很失落了,却根本不知道,顾爽生活的环境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艰苦。而且,顾爽能够走到今天,不但有顾爽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还要非常非常感谢顾爸顾妈。
曾经,在看到顾爽那样孤苦无疑地只能依靠熊熊时,他也曾质疑过顾爸顾妈对顾爽的感情和责任,可今天听到顾爽这么说,他才明白,顾爸爸顾妈妈早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还培养孩子,而且,相对于许多家庭条件优渥的家长来说,他们所付出的要多得多。
伸手,将顾爽揽进怀里,郑卓然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喃喃道:“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够不平的了,所以才会那么叛逆,独自一个人跑出来,可听了你这番话后,我才知道曾经的自己真够狭隘和自私的……”
顾爽伸手搂住郑卓然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倾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嘴角却慢慢扩展并弯翘起来:“那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幸福,很充实,然后,老人们健康愉快,孩子们快乐成长……”
“嗯嗯……”郑卓然连声答应着,然后就微笑起来。
放开怀抱,牵了顾爽的手,往屋里走去:“走,不去医院,那也得先把你手上的伤处理包扎了。”
晚上,顾彬和徐湘南都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顾爽两只手都被包成了粽子,不由都吓了一跳,等搞明白顾爽是帮着顾爸爸他们去锄地磨了水泡,顾彬立刻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姐,你,你也太给咱们山里娃丢脸了,锄个地居然还把手磨烂了……”
顾爽被这个毫无同情心的臭小子说的老脸发烫,气哼哼地道:“我承认自己很逊,那么,亲爱又勇敢的弟弟,那片儿地的锄草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就留在家里帮老人们锄草吧!若是觉得锄草还不够显示你的英勇的话,锄完草再把地翻一遍……”
“得,得,姐,好姐姐,算我说错话了,你饶了我吧!”顾彬听得冷汗直流,赶紧求饶。
顾爽却还觉得不够解气,瞥了他一眼:“算?”
“不,不,是我说错话了,我真错了,好姐姐,饶了我这回……那啥,我们公司明天可是有工程要开工,我不能不去的……”说完,也顾不上其他了,匆匆两筷子把碗里的饭扒进嘴里,就落荒而逃,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徐湘南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连连向顾爽翘大拇指:“顾爽啊,还是你厉害啊,我真是佩服你。我为你骄傲!”
顾爽微微一笑,“不敢当!湘南觉得有用的话,我们可以互相切磋!”
徐湘南脸颊微微一红,随即眼珠一转看向郑卓然,嘿嘿笑道:“好哇,好哇,顾爽要是想知道我三哥什么事儿,尽管来问我哈!”
临睡之前,顾爽惯例地喝了一杯血果果汁,不过今天为了手上的伤尽快痊愈,她用了太岁水打的果汁。
睡梦中,顾爽就觉得手掌心里一阵阵发痒,依据经验这应该是伤口愈合的正常感觉,看来太岁水和血果对伤口果然有作用。迷迷糊糊地,顾爽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是在郑卓然的惊呼中醒来的。
“爽爽,你的手……”顾爽一睁眼就看到郑卓然正握着她的一只手,而昨晚郑卓然给她裹在手上的绷带早已经被解开,此刻她的手掌心就在郑卓然的眼皮底下。
顾爽瞥了一眼,手掌心的水泡不见了,就连昨天溃破的几个水泡也完全愈合了,伤口分泌出来又干了的淡黄色体液仍旧沾在掌心,可整个手掌却找不到一点点伤痕,甚至连红肿也已经完全消退了。
微微一笑,顾爽伸手勾住郑卓然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你忘了吗,血果有促进身体功能的作用,我手上的水泡虽然看着吓人,却只不过是表皮伤害,有了血果的促进作用,愈合的快了些。”
此时,顾爽刚刚醒来,脸颊上仍旧带着残梦未尽的嫣红,一双黑眸也微微眯着,带着魅惑的迷离。两个人脸对着脸,相隔不过两公分,她这么缓缓地说着,声音还带着熟睡刚醒特有的沙哑,这容貌这声音这情态……简直就像一只修炼千年魅惑无边的狐妖。
郑卓然懵然地喏喏应着:“哦,哦……”
顾爽突然粲然一笑,抬头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随即坐起身来,笑眯眯道:“不早了,我们该起床了!”
说着,神情自若地下床走进洗浴室梳洗去了。
郑卓然半躺在床上,看着袅娜的背影消失在洗浴室门后,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自从顾爽拿血果果酱救回了几近弥留的郑老爷子,郑卓然就知道血果是个好东西,能够提高人体机能,增强人体免疫力,却实在没想到,血果的功能居然能够如此变态。昨晚还非常骇人的伤口,居然一夜复原看不到一丝伤痕。
感叹了一会儿,郑卓然的手慢慢握紧。他终于知道,秦医生为什么那么兴奋了,也终于知道,郑老爷子和郑爸爸郑妈妈他们为什么下那么大力气控制这条消息了。更甚至,他和顾爽的婚姻之所以这么顺利,没有受到家里的任何阻拦,只怕都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之前,他没有在意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厉害,如今……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有他在,血果就永远是顾爽自己的,给谁用不给谁用,都要她自愿才行,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她、伤害她!
一路行来,已经耽误了好几天时间,今天,顾爽和郑卓然准备出发去度蜜月了。
因为要带宝宝同去,所以郑卓然早已经给宝宝请了假。
顾爽和宝宝还是第一次出国,并不知道带什么。而郑卓然也很随意,只让她带几件喜欢穿的随身衣物就好。
一家人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正好顾彬和徐湘南要去市里上班,就由他们送一家三口去机场。
从南市机场踏上飞机,直飞香港,再从香港乘飞机飞泰国。
泰国是鲜花和热带水果的国度,许多在国内价格高昂的热带兰花,在这里却是遍布街头。顾爽早就想来一游了。
虽然已经是十月,泰国却仍旧热浪滚滚。而且,泰国的计程车实在不敢恭维,都是七八十年代报废的车型,连空调都没有。
好在郑卓然早就安排好了形成,在曼谷最著名的大酒店里租了一辆高级轿车,全天候随行服务。
提起泰国,恐怕人们第一个响起的就是红灯区和人妖。但顾爽却对这些不感兴趣,而且带着宝宝,也根本不能去那种地方。好在开车的萨很健谈,也很热心,郑卓然用英语和他交流了一番之后,萨就开着车载着一家人开始在曼谷的大街小巷中漫游。之后又去了泰国最大的种植园和兰花培育基地。即使顾爽的种植园里已经够五彩缤纷了,她还是被满眼绚烂多彩的兰花所震撼,所炫目。
考察之后,顾爽订购了十几种特色兰花。之后,萨引导他们去游览了泰国的水上市场,品尝了众多的泰国风味小吃,各种各样的热带水果,更是味美价廉,让顾爽母子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之后,就如郑卓然所说的,英国的城堡、澳大利亚的袋鼠、大堡礁潜水、新西兰牧场,还去了南美,欣赏了火热的巴西舞蹈和足球……
整整一个月,一家三口几乎饶了地球一周。而且让顾爽欣喜不已的是,她这一周绕下来,收获颇丰。不禁收集了许多特色花卉,更是直接引进了许多种子苗木,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通过邮寄的方式发回了国内。
再踏上南市的土地,顾爽都有些恍然之感。
离开的时候还只是萧瑟的秋天,回来之后,却已经是寒风刺骨的寒冬。
一家三口嘻嘻哈哈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走出候机大厅的时候,就看到顾彬和顾爸爸顾妈妈还有徐湘南正在那里翘首等待。
特别是顾爸爸顾妈妈一看到顾爽一家,立刻叫着宝宝的名字,宝宝也立刻松开爸爸妈妈的手,啪嗒啪嗒跑过去,冲进了姥姥姥爷的怀抱。顾爸爸还好,顾妈妈一把宝宝楼在怀里,当即心肝宝贝儿地一通乱叫,直说宝宝瘦了、黑了……
顾爽和郑卓然相视而笑。老人们都是这样,仿佛他们带着孩子出去虐待了似的。
不过,一个月的旅程,一家三口确实非常愉快,但也确实黑了些,即使顾爽的皮肤,也带了淡淡的小麦色,这种肤色在普通人眼中仍旧算白皙,但相对比顾爽之前的近乎透明的瓷白皮肤来说,就已经是黑了。
一家人小别重逢,自然是一番欢喜。一路上宝宝的小嘴儿就没有停下,不住地和姥姥姥爷说着在哪里吃过了什么,遇上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逗得顾爸顾妈的笑声也一直没断。
等回到种植园,顾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