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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着宝宝睡着,顾爽却无法入睡,躺了一会儿,干脆起身下楼,穿了平日进温室的鞋子,直接出了门。
午后的阳光照在温室上,透过透明材质,将整个栽培温室烘的暖洋洋的,外边冷风呼啸,枯枝衰草,温室里却是百花争艳,一派春浓。
顾爽走在一片片或翠绿、或娇艳的植物之中,目光在那些植物上滑过。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卡鲁拉藤下边。
卡鲁拉藤生长特别旺盛,架上支架之后,六条卡鲁拉藤旋转盘绕着,长到支架顶端之后,又四散开来,最后不断地抽枝发芽,长到后来简直成了一棵高大的树,树冠极大,四向延伸扩展开来,就像一把绿色的巨型大伞。支架决定了它的高度,但是它的枝蔓却不断加密加长。为了它,今年的栽培温室扩大了,也增了高,才将它包括进来。
如今,它就伸展着翠绿的枝桠遮蔽了栽培温室顶部的近三分之一,正好将阳光遮蔽了一部分,下边就栽培了不太喜光的兰花、茶花等植物。
虽然,那次夜半捉贼的时候,卡露拉藤展现出了保护顾爽的能力,可这种功能下意识地让顾爽联想起食人树‘奠柏’来,不自觉地避着它,不愿意接近。
今天,或许是有心事,顾爽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卡鲁拉藤下,六条藤茎纠缠在一起形成的躯干早已经不是最初的碧绿和柔弱,表皮纤维化了,成了沉稳的灰绿色。一根根藤茎互相纠缠互相挤压,几乎已经分不出原来的样子,一条条扭曲的线条,跟像是树干天然的纹路。
顾爽抬手抚上灰绿色的树干,轻轻抚摸那已经有些粗糙的树皮。
触手,与普通树干没什么区别,木质的感觉,有一些粗糙,没有钢铁的冷硬,也没有动物皮毛的柔软温热。可是,顾爽的手一触道树干,就立刻确定了卡鲁拉藤是有生命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树皮下一条条导管,就像人类的血脉一样,不断流动输送着养分、水分,百脉不止,生生不息。
那种触摸生命的感觉,让顾爽从内心里生出一种亲近感。似乎只要她愿意,这些看似不会表达,没有思想的植物就会成为她的朋友、她的亲人。
她下意识地伸开手臂,去拥抱卡鲁拉藤的茎干。她将耳朵靠在卡鲁拉藤的茎干上,真的可以听到卡鲁拉藤茎干内生命的声音。
身后,卡鲁拉藤长长地茎藤垂落下来,柔柔地,就像手,抚上顾爽的肩背,轻抚她的长发,最后,低下来,两两相接,成了一个茎藤的秋千,将顾爽托起来,让她可以用最舒适地姿势依靠。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顾爽一直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大脑却还非常清醒。
她感到一股力量将她的身体托离了地面,然后,后背,肩膀,乃至后脑,都有柔柔的力量托举着,让她可以放心的依靠。
暖暖的培育温室里的顾爽,就像脱离了这个烦躁的世界,回到了温暖的母体之内。她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她蜷起了腿,她像一个小婴儿那样,蜷缩着身体躺在卡鲁拉藤编织成的藤床之上。
阳光温暖,卡鲁拉藤就像母亲,轻轻地摇着怀抱里的摇篮,顾爽就像它的孩子,依靠在摇篮里,放开了一切烦恼、焦躁,鼻端是百花的香、青草的淡爽、还有淡淡的泥土味道……这些都让她整个心满足、平和、宁静。
不知不觉得,她已经睡着了。睡颜一如小小婴儿,恬静而美好。
说起来,顾爽之所以这么忧虑,并非仅仅是宝宝的缘故,更主要的还是她对于未来的生活的一种惧怕。她和陈飞的那段婚姻生活,虽然并没有婚外情、小三啥的,可陈飞之所以选择离婚,细究起来,也是两个人的感情不够,或者说,两个人的沟通不够,互相不够理解。导致最后,陈飞以为是对顾爽母子好,其实却是实实在在地伤了她们。
不仅仅是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凄惶,更重要的是不信任、不理解,伤了顾爽的心。
一觉醒来,顾爽睁开眼睛,就感到神清气爽,整个人似乎都清透了。
周围是卡鲁拉藤编织成的摇篮,翠绿清新,随着顾爽的动作,卡鲁拉藤摇篮变幻着形状。顾爽惬意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做了个深呼吸,将体内最后一口浊气吐出来。
心清神清,心境格外地开朗起来。
她慢慢地坐起身来,卡鲁拉藤仿佛和她心灵共通一样,慢慢地落下,顾爽伸脚,穿上地上的鞋子,然后,卡鲁拉藤随着顾爽的动作,慢慢地从她身下收了回去,最后两个茎藤甚至还很细心地扶了她一把。
顾爽满脸欣喜,做了做扩胸运动,转身,搂住卡鲁拉藤,亲了亲它,这才精神百倍地走出了培育温室。
她睡得一觉时间并不长,回到房间,刚刚好听到宝宝在卧室里醒来叫妈妈。
顾爽笑眯眯地上楼回到房间,推开门,宝宝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眨巴着一双睡意未消的眼睛看过来。
“宝宝,醒了?”
“嗯嗯,妈妈,抱!”宝宝早已经可以自己穿衣穿鞋,可是看到妈妈还是喜欢撒撒娇。
顾爽走过去,拿起宝宝的衣服递过去,宝宝很自觉地接过去,在顾爽的帮助下穿好,然后扭着小屁股钻进顾爽的怀里,讨了个亲亲,又和妈妈亲热了一回,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地穿鞋。
看着宝宝穿好了毛茸茸的狗狗拖鞋,顾爽将他揽进怀里,轻声道:“宝宝,明天妈妈要去京城,你跟着吗?”
“唔?妈妈去京城做什么?是有重要的工作吗?”宝宝刚刚睡醒,虽然神情还有些弥蒙,眼睛却格外地明亮。
“不是,妈妈去京城不是因为工作,妈妈是要去看望郑叔叔的爷爷……”顾爽没有隐瞒,更不想欺骗孩子。
或许有些事情宝宝还不懂,但是她希望这样重大的事情都让宝宝知道。她选择郑卓然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对宝宝很好,可也希望,宝宝能够认识到,并从心里做好准备,将来,他们可能会生活在一起。
宝宝虽小,她却要用自己的行动让宝宝感到平等和尊重。
宝宝似乎不太明白,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然后看着顾爽道:“妈妈,郑叔叔家的……呃,老爷爷会喜欢我吗?”
顾爽也没想到宝宝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惊讶之后,回答道:“那么,宝宝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孩子?可不可爱呢?”
宝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严肃道:“当然。我是爱妈妈、奶奶、姥姥姥爷、舅舅……唔,还爱莉莉阿姨和刘爷爷他们,我吃饭不挑食了,身体壮壮,还有,我还心疼妈妈……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刘爷爷他们都是宝宝是个好孩子呢!”
顾爽听到宝宝说了这么一大堆来证明自己是个好孩子,不由笑了:“那么宝宝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孩子?”
“是,当然是!”宝宝很严肃也很坚决地说。
顾爽笑笑,亲亲宝宝鼓鼓的脸颊,然后将宝宝抱进怀里:“宝宝是好孩子。可是,世界上并不是只要是好孩子,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没有人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但是只要你觉得自己做得对,自己问心无愧,那就够了。”
顾爽这句话说的有些绕,宝宝听得有些迷糊,瞪着大眼睛瞅着顾爽,好一会儿才道:“那,有人不喜欢宝宝也没关系吗?”
顾爽看着宝宝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嗯,没关系!”
“不过,前提是你真的知道了什么是好孩子,并做了一个好孩子。”
“嗯,我知道了。我会做一个好孩子的。”宝宝很郑重地说,那庄严地样子,更像是宣布一个誓言。
“唔,宝宝是个好样的。将来,宝宝长大了,就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顾爽很及时地给予了宝宝一个亲亲作为奖励。
宝宝被顾爽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却只将脸藏进顾爽的怀里。
看看时间,顾爽抱着宝宝下楼,两只正得宠的小玄狐像毛球似的滚了过来,顾爽逗了逗它们,又去准备了鸡肉条,和宝宝一起给大赖二赖喂食。
郑卓然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头对着头,脚下匍匐着两只毛茸茸的小玄狐。顾爽手里端着一个碟子,正和宝宝一人拿着一块鸡肉在喂小狐狸。
太阳已经偏西,金黄色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在母子俩和两只小狐狸身上。夕阳的光线下,整个画面有些淡淡的金芒,仿佛一幅怀旧色彩的油画,静静地,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活力,还有那种浓郁而温馨的家庭气息扑面而来的。
恍惚间,郑卓然的脑海里又浮起另一幅画面。
空旷的楼顶平台,一个女子抱着孩子蜷缩地坐在那里,她在流泪,她唯一依靠的居然是一条捡回来的流浪狗……
那副画面,一直以来,都藏在他的记忆深处,没想到,会在此时再次浮现。人物未变,时间流逝,人物的表情、身周的背景却都已经彻底改变。
当年的困苦无依,如今已是自强自立。当年的眼泪,化成了如今的恬淡微笑。
母与子,狐狸和阳光,精美,和谐,让他不忍打扰,又渴望要亲身加入到这个画面中去。
站在楼梯上看了好一会儿,郑卓然才走下楼梯,走到母子们身边。
听到脚步声,顾爽仰起头来:“你来了?”
“嗯,”郑卓然俯下身,很自然地亲了亲顾爽的额头,回头就看到宝宝瞪着眼睛看过来,郑卓然自然地一笑,将宝宝抱进怀里,也亲了亲宝宝的脸颊,“宝宝在喂小狐狸?”
“嗯嗯,大赖特别赖皮,总是抢二赖的肉肉,都这么胖了还这么能吃……”宝宝说着,神气活现地拍了拍大赖的脑袋,“你太胖了,该减肥了!”
小包子脸鼓鼓的,脸颊上的肉肉随着说话都颤颤的,伸出来的小手,也胖胖的,手背上的一溜肉窝窝。
就他这小肉包子样儿,还嫌乎人家大赖太胖,还让大赖减肥……噗!
顾爽和郑卓然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郑卓然抱着宝宝去洗手。回头对顾爽道:“你准备一点点零食,飞机起飞的时候给宝宝吃,免得不舒服。”
顾爽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郑卓然的话让她很意外。他居然早就打算带着宝宝了?
“怎么了?”没有听到顾爽的回应,郑卓然一扭头就看到顾爽一脸的惊讶之色看着他,不由问。
“哦,没什么,”顾爽将一脸的惊讶收起,强抑着满心的感动,走过去洗了手,水流哗哗的响着,两滴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滴落下来。又被顾爽撩起水装作洗脸掩盖了过去。
连着撩了两把水,凉凉的水冲在脸上,冲去了泪水,同样也让她激动地情绪平复下来。
抬起头,一条毛巾已经递了过来。
顾爽惊讶地抬头,却正好望进一双关切疼惜的眼睛。
接过毛巾,顾爽有些慌乱地将脸埋进柔软的毛巾中。下一刻,一条有力的胳膊伸过来,无声地将她拥进了怀中,与她一起被拥在怀里的还有小肉包子宝宝。
“妈妈,你怎么了?”宝宝关切地问。
顾爽仓促地从毛巾中抬起头,眼中湿意未平,脸上却含着笑:“妈妈没什么……妈妈很高兴!”
“唔,我知道,这是高兴地泪水。”宝宝糯糯地宣布。
“呵呵,对,宝宝说的完全正确!”郑卓然笑着将一大一小拥紧,然后,看着顾爽道,“宝宝就是你的,也是我的,是我们的。”
“嗯嗯……”顾爽答应着。宝宝也跟着点着脑袋。
揽着顾爽肩膀的手臂紧了紧,手下的触感虽然纤细、柔软,却太过清瘦了些。记得,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