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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黑云隐去,刺目的日光洒落,老船工下意识的合上双眼,待到他再睁开时,云淡风轻,哪还能见到片鳞半甲。
“老余头,开船了开船了!”
一场虚惊,死里逃生,船上的客商、水手无不欣喜若狂,当他们看向船上德高望重的老余头时,不由有些奇怪。
鹤发童颜的老人一改往日的老成,哭哭笑笑,在船尾手舞足蹈,许久未止。
……
“覆海何在?”
将七条小龙丢到海洲上,周继君冷喝道。
当元始天尊莫名其妙的来寻他下棋时,周继君便觉有些古怪,明知是无用功,偏偏还找上门,好似有意想将自己拖在冰原上一般。周继君掐指捏算,衍算幽冥海,却突然发现没了覆海的气息,在细细算去,竟再无法衍算丝毫。
直到如今,覆海在周继君心中仍是那等几和圣人并肩而立的神秘存在,如今这世上共有三人可堪同周继君一战,覆海、孔宣以及远在山海轮回的蚩尤。唯独覆海最低调,这四百多年乱世里,他甚少出现,几乎终年隐于幽冥海,即便如此,他的地位依旧高得令天下强者惶恐。穹天巅峰的绝世强者,昔日六君圣中超然存在的人物,也是唯一没有踏足国战战场的英豪……
往事一圈圈的绕转于周继君心头,关于这些年来的覆海君圣,关于他神秘离奇的身世。
隐约之中,周继君好似捕捉到些什么,可又仿佛铺天盖地的大雾,再望深处去寻,依旧是无法挥散的迷雾。
“覆海何在!”
冷峻的目光徘徊在小龙身上,周继君厉声喝问。
覆海君圣者,为周继君的心魔,当年并争于七州的千十七乃是覆海之子,昔年诡道幻境中最后一战也是对阵覆海,而周古亦是被覆海所害。若不斩杀覆海,斩断纷纷扰扰的心魔,周继君战圣人必败。
七日独行于莽莽拓拓的世间,周继君已将战意酝酿至巅峰,终于来到幽冥海,却发现覆海已不在。
“你问他们,他们也不知。”
冰冷的话音从身后传来,一如那日初见时候陌路相逢,时隔四百余年,却依旧未改。
转过身,周继君回首望向那个站在海风中的男子。
一衫白衣,一脸俊美妖冶,一身令人胆寒的气息。
早在四百年多前,命运便已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即便各自挣脱开命运,却终究无法避免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携着此生最强战意前来,却被覆海毁诺,周继君心中的愤怒早已攀升至极点。荡开袍袖,转眼后,君子剑如龙腾般飞出,直指千十七。
第九百一十章 此生之敌(中)
百世轮回帝王子,一朝梦醒成大道。
世上修轮回道意者颇多,可修成百年大圆满者却寥寥无几,便连周继君也只修炼到九十九轮回,心意纯粹却不能称作圆满,纵然这些年一身气度已养成,却仍有喜怒哀乐,比不上千十七这般心无杂念。
携着怒意的一剑飞出,千十七身形陡然消失,百分之一弹指后出现在海洲之角,君子剑一发即收,可剑力却被周继君的怒意所染,劈出一丝,却化作横挂于天幕的白虹,猛地斩下,将三百里幽冥海硬生生断成两截。
海水涌到剑痕处便如退潮般向回去,中间的大渊清晰可见,海水断流,却在日后生成一片死地。
一剑劈下,周继君心头的怒意也散去大半,他养精蓄锐,磨剑两百年只为这一战,对手却避而不见,怎能让他不动怒。可衍算天机,隐约间周继君似察觉到了什么,却让他眉头深深皱起。
“覆海何在?”
周继君问向千十七。
千十七沉默着,海风携着浪花浇灌在他脚边,半晌,千十七开口道。
“斩圣。”
“轰!”
海潮从远方卷来,却在千十七脚旁止住,激溅起朵朵水花,打湿了千十七的衣袂。
他这一两个字无异于平地起惊雷,乍响于周继君耳旁,即便先前已猜到些许,可周继君仍有些难以置信。
覆海虽然实力高深莫测,可低调而隐忍,即便也想去杀圣人,可也会等到有十足把握之时。七日前,周继君隔着遥遥国战之地望向幽冥海,起于深海的那股气息虽然磅礴浩大,足以抵的上五六个穹天上品,可周继君却知道,覆海的实力并不在巅峰。不在巅峰的他纵然能随手斩杀穹天上品,可对阵自己险而又险,更别谈去斩圣了。
难不成因为小咕的缘故?我前来为小咕报仇,覆海自知不是我的敌手,两虎相争必有一死,还不如先行一步寻圣人试战,以弱圣人之力。
周继君心中暗道,转眼后摇了摇头,且不说覆海有没隐藏实力,枭雄如覆海又岂会如此大义凛然?
“为何今日挑战圣人?”
迎着海风,周继君看向千十七,开口问道。
沉默许久,千十七没再开口,可周继君却在他眸中捕捉到一丝痛苦,以他大圆满心境绝不会出现的痛苦。
周继君本打算斩杀覆海,施展万类臣吞食他一身道力,借着史无前例的巅峰战意,前去斩圣。
就算只能炼化覆海三四成道力,也足够周继君使用,到那时现出后手杀招,于五格内斩杀圣人的机会何止五成。偏偏覆海却不辞而别,打乱了周继君的布局。
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千十七,周继君拂袖转身,便欲往天外天去。若能截住覆海最好,若不能,也好借机观战,以覆海的实力就算无法逼得圣人施展全力,可七八成总要有的。
“且慢。”
周继君刚要招来云座,耳边传来千十七的唤声。
脚步微缓,周继君停下身形,面无表情的回望向千十七。
“何事?”
“我们之间似乎还剩一战未了。”
听得千十七淡漠的声音,周继君眉头挑起,眸中复杂一闪而过。
那年七州时候,千十七表面败于周继君,实则从头到尾将天下风云之势牢牢握于手中,大煜万载历史,成也千十七,败也千十七,却为千十七修炼轮回道意的炉鼎。待到终了,千十七不战而败,将七州拱手想让周继君,自己则收得兴衰大道,一跃跻身玄天。
临别时,千十七看向患得患失的周继君,手指天头,冷声道,我在那等着你。
周继君并没让千十七等上太久,从踏足四大部洲的那一天起,便以惊人的速度追赶向千十七,百年霸一方,两百年并肩而立,三百年已领先了半步,到如今,周继君以穹天巅峰的修为傲然立于幽冥海,直面穹天上品的千十七。
若要败他,百合之内,若要杀他,也只需负出轻伤的代价即可。
他们之间的确还剩一战未了,可却是毫无悬念的一战。
“为何?”
周继君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人生在世,得遇一相持数百年的对手谈何容易,若不动手,两人间未分胜负,这样的关系自然还会保持下去。可一旦动手,胜败分出,周继君环顾四合八荒,再找不到一个如同千十七的对手,幸而不幸。
海风扑面,周继君只见千十七嘴角微动,像是在笑,可眨眼后再见不到丝毫。
“总会有理由。”
千十七道。
人活于世,该做则做,不该做却想做的,也能找到理由,万事皆如此,又何须一问。
千十七不苟言笑,可心思纯粹,已至大圆满,只言片语便道出世间亘理,却让周继君自嘲的一笑。
“也是,总会有理由。如此,开始吧。”
拂开袍袖,周继君并未招出君子剑,看向千十七道,就见千十七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从前无数次交手中,皆是周继君先出手,只因实力弱于千十七,气机所压,不得不出。可现如今,千十七竟还是如当初那般,示意周继君先出手。
或许还真的是我这一生的对手,准确来说,或许是这一段旅途上,相持到最后的对手。不过,这段旅途终要结束,我和他之间也需一个了断。
就在今日。
海潮翻滚,被两人的战意卷上天头,幽黑一片,如盖如幕,将蓝天碧云也染成黛黑。
没有使出君子剑,亦没有施展一身绝顶战技,周继君迈步上前,击出朴实无华的一拳。这样的拳头在从前出现过许多次,平天的拳头,准提的拳头……看似随手一击,可大道无形,战技修至无上,轻描淡写的一击已将道意运用到极致,天下莫敌。
站在海洲一角的千十七也动了,和周继君一般,他没召出紫龙法相,没有动用一身神秘莫测的战技,也只是轰出平平常常的一拳,可却是囊括天地兴衰成败至理的一拳。
“砰!”
两拳始发,千丈海洲连同其下的海势石便已承受不住两人的战意,四分五裂开来。
两拳相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互视一眼,皆不再留手。
第九百一十一章 此生之敌(下)
幽冥海上大战开幕,苦等了七日之久的天地山海诸强自然纷纷将目光投向黑不见底的大海深处。
度日如年般盼了七日,终于盼来了君公子登临幽冥海,可谁也没想到,迎侯君公子的不是那位大擘,而是幽冥海帝王之子,大兴紫龙宫君主,千十七。
诚然,创立国战一等诸侯紫龙国的千十七也是有数的顶尖强者,绝世强者之下,以他的实力、战绩足以跻身前三。可即便如此,他和君公子之间仍有极大差距。
那年一局定国战后,君公子几乎没再出手过,可谁都知道,如今的君公子早已是那等无敌的存在。世间妙法种种,如观云观气,无需君公子出手,只看聚于天吾山巅磅礴至极的云气,便能知晓君公子的道行深厚。寻常修炼者借得天地之力方才成势,可那座占据东胜之南,直插入云巅的天吾山竟是借得君公子之势,方显其雄壮伟岸,不单是天吾山,偌大的四大部洲,周唐二国也仰仗君公子得保繁荣昌盛,国运长久,竟呈现出那等万年皇朝的气象来,如何不令诸强瞠目结舌。
如此君公子,吞吐之间承大运,已是神仙中的神仙,离那些圣人也相去不远。更何况,他还亲手斩杀过南华圣人庄周。现如今千十七代父而战,落在诸强眼中无异于找死。
天海之间,两拳轰出,十余万顷海水承受不住余力,碎裂成一颗颗指甲大小的水珠,却全都悬浮于半空,簌簌颤抖着,纵横排列,逶迤近千丈。
两拳相击,两人纹丝不动的立于海波中央,幽黑的海水如山峦般迭起,将千十七和周继君向上抬去。转眼后,悬浮于四面八方的水珠纷纷炸裂开,光是绽放出来的力道就让海水两岸的府城、山脉摇晃不止,轰轰回响。
可遥遥观战的诸强都心知肚明,周继君和千十七这还是有意压下几分道力,倘若全力施展开,别说周遭的府城、山脉,便是这深不见底的幽冥海恐怕都会被掀翻。
即便将道力压低至同样的境界,只凭君公子的道力和势,已能稳占上风,可眼下两拳相击,竟是不分胜负,倒让以心神观战的诸强有些看透了。
“原来如此。”
幽冥海之南,有国名曰方律,在京城的一家酒楼里,头戴斗笠的男子低笑一声,有滋有味的抿着盏中陈酒。
“什么原来如此……你在卖关子,别怪我家法伺候!”
一身蓝裙气质高贵的妇人狠狠瞪了眼怪笑着的男子,见他犹不知悔改,眸中掠过一丝恼意,伸出玉白的娇手,重重向男子腰间掐去。
看着月罗刹两口子光顾着闹腾,临桌的两对夫妇不由笑出声来。
“两人今次既是真打,可又是假打,倒和那年一样。”
放下手中酒盏,腰间挂着个长布囊的男子低声说道。
“夫君,究竟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