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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心神巨震,不能言语。
他以前也曾有过在天地规则下运用天地之力的体会,例如尊位之力,例如调动人族气运血煞。但那更像是和天地沟通,先要天地认可,然后再将自己作为通道接过天地反馈过来的力量,加以使用,根本不像眼前这样直面真实,直面洪荒世界的本质!
这是本质的不同!从现在起,白夜就是受到洪荒天地的完全认可,能够直面洪荒本质。从一切的最根本上进行动作的至尊人物!
这就是证道!
当然,因为证道之前的起点不同,白夜自然不可能和圣人相提并论。即便位于圣人平,也不过是地位。这种地位带来的种种神通可以碾压未证道的修士,却不可能在圣人面前讨得半点好处——地位相同,力量却相差太多,哪里有什么优势?白夜甚至怀疑。像冥河老祖这样证道后地位在他之下的大能,都能够胜过自己!
但是这也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从现在看,从眼下看。更重要的是将这种刚刚到手的威能发挥出来,去做成一件拖了三百年的事情。
麒麟族,和凤凰族。
他俯首向下。两眼透过贫瘠无一物的悲凉山脉直投其中的两个**天地之中,告知他们,可以开始了。于是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彻洪荒。
“我麒麟族,为洪荒天地计,为种族计,愿化为气运圣兽,永镇洪荒之中,承载万物气运!”
“我凤凰族,为洪荒天地计,为种族计。愿化为气运圣兽,永镇洪荒之南,承载南方气运!”
很短的两句话,却有着难以想象的效果。白夜脚下的两个山脉在瞬间崩裂,现出了原本的样子:一截脊柱。一根尾羽。
在脊柱的骨节中,有许多麒麟仰头而望,用僵硬的身体表达这自己的不安和惶恐。而凤凰的尾羽之中,也有无数凤凰飞舞,展开七彩羽翼,向天展示。
他们在寻求生机。向天展示自己的力量。展示自己还能做的事情,以换取最后的机会。
于是脊柱由惨白色变成灰白色,变成亮白色,最后变成一种玉色。而尾羽也从暗淡无光变成色彩分明,再变成神光通透。尽管代价是每一个麒麟都喘着粗气,每一个凤凰都无力坠下。
但是这也不行。纵然天际金光涌现,地上玉光喷薄,天地已然对麒麟族和凤凰族的决定做出了反应,也没有应下他们的请求。
麒麟族和凤凰族是受到天道惩罚的种族。他们想要解脱,即便是换一种惩罚方式,主动去为天地做贡献,也无法得到洪荒天地的同意!于是麒麟和凤凰一齐转头,看向了将他们推向这一步的人。
沐浴着数千愤恨视线,白夜并没有生气。他俯首冲他们笑了一下,然后向天开口。
“人族白夜,以人族护道尊者之职,请天地之责:以人族为主,监督凤凰麒麟两族所化气运圣兽!凤凰麒麟族之责有丝毫放松,则由人族中人顶替此责!”
一声话语,天地募得寂静下来。
白夜并没有像麒麟凤凰那样满心焦急与惶恐的等待着天地的最终回应,因为在他的眼中,那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旋律开始了急速的震颤与弯曲。当这种震颤达到顶峰的时候,两道金光降下,照射在了玉色脊柱和七彩尾羽上。
无边无际的天地之力疯狂涌动,将这两件存在了千万年的、凤凰始祖和麒麟王最后存在的证明开始了重新塑造。
第一个眨眼间,生存在其中的所有麒麟凤凰都被抛弃出来了。
第二个眨眼间,依附在上面的小天地被打碎,重新化作最细微的天地之力。
第三个眨眼间,天地之力重新凝聚、转变形态,将脊柱和尾羽扩大化。
第四个眨眼间,暴增至千丈的脊柱和尾羽陡然一颤,变成了两个新的生灵。
一身土黄的麒麟瑞兽,一身火红的朱雀神兽。
这两个新诞生的气运圣兽睁开双目,仰头长啸一声,向整个洪荒天地宣告了自己的存在后,然后垂下头颅,看向了正激动不已,犹自不敢相信重临洪荒天地间的凤凰麒麟成员。
两族成员感受到这种目光。他们与两头气运圣兽对视良久,跪伏在地,高声呼喊:“叩谢始祖!”
以麒麟王和凤凰始祖所留存下来的脊柱和尾羽为核心,将他们大神通凝聚的小天地打碎融合,再加上洪荒天地的帮助,重新塑造出了新的气运圣兽。
这和青龙的诞生不一样。青龙的诞生中,祖龙占了最重要的作用,所以青龙也有着很强的自主。而由天地之力占据主动的麒麟瑞兽和朱雀神兽,则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天道下规则产物。
他们没有丝毫的自主。他们只是为麒麟族和凤族担下责任的人造生灵!
麒麟瑞兽和朱雀神兽很明白。他们很明白自己的职责,所以在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根源之后,麒麟瑞兽钻入大地,朱雀神兽振翼向东,都消失不见了。
主导了这一切的白夜叹了口气,理也不理剩下的凤凰族和麒麟族生灵,径自转首跨步,突破层层空间,来到了人族都城的上空。
他向下面仍在叩首的人族看了一眼,向已经隐约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众多修士笑了一笑,向那些始终分出神念关注这里的大能们拱了拱手,而后向伏羲神农轩辕道:“同去?”
已经明白一切的伏羲神农轩辕哈哈大笑,道:“敢不遵尊者之请?”
于是下一瞬间,四人共同化作流光,直直扎入人族脚下土地之中。
……
史载,伏羲神农轩辕三皇证道之日,人族护道尊者、皇天人皇一同证道。并点化麒麟瑞兽、朱雀神兽二位气运圣兽,将麒麟族与凤凰族纳入人族监督种族之中。随后,尊者与三皇隐于火云洞中,再不现于洪荒。
从此之后,人族大兴之势无可抵挡,为洪荒之主!
283。千年已过
粗糙的墙壁上闪烁着厚重的黄光,拱起的顶部渗透着丝丝红芒。红与黄交融在一起,形成了充斥这个洞府,历经千年而不断绝的光明。
这里是火云洞的内部,人族护道尊者的洞府。一袭青衫,头顶金冠的白夜就盘坐在洞府深处的高台上,一动不动,神游物外。
他头顶的金冠上有一道金色光柱,联通火云洞洞顶。金色光柱表面有无穷影响闪动,不断变换,细细一看,正是人族变迁发展。无论是何时,无论是何地,无论是何人,但凡是人族中事,一切都显于其上!
这就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以人族护道尊者之身沟通火云洞和人族,将自身尊位和火云洞连结,共同镇压人族气运!
他已经保持这样的状态不知多少年。也似乎也将永远这样保持下去。不过也有可能突然睁开眼睛……就像眼前所发生的一样!
睁开双目,清明双目扫过洞府,白夜嘴角扬起,笑了:“还真是陌生而熟悉的景色啊!”
说陌生,是因为眼前这景色只见过两次:刚刚进来的一次,还有现在睁眼的这一次。说熟悉,则是因为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千年,神识早已将这里扫的一清二楚。
心思转了几圈,白夜身躯轻轻一抖,头顶的金色光柱便崩碎消失。
“我的尊位已经完全稳固,即使不需要火云洞,也能够镇压人族气运,这联系除了限制自有就没有其他用处,还是断了吧!”
当初白夜之所以和三皇一同进入火云洞,就是为了要稳固自身尊位。通过镇压人族气运,得到人族意志的主动帮助,不断将尊位基础夯实,也在同时加快人族发展的速度——这就是一个双赢的方法。如今千年镇压气运的苦功过去。他人族护道尊者的尊位已经牢固无比,自然不需再维持这毫无用处的联系。
振臂仰首,已经完全稳固下来的护道尊者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才展现出一个舒适万分的笑容,轻笑自言自语:“当年道祖紫霄宫讲道,除了布道洪荒,也有为自己成长的意思吧?”
做尊位所应当之事。自然能够加深对尊位的掌控。已经有了切实体验的白夜陡然想起了道祖紫霄宫讲道的大功德。说不定当时的道祖也是在讲道中不断提升,最后走到了合道的那一步的!
这话是实在话。不过当真正说出来进入自己耳朵之后,白夜便忍不住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如此轻松的提起道祖了?
洪荒天地,道祖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真正的至强者!他是天道的化身,是圣人也要叩拜的存在!无人不心怀敬畏,无人不身心敬服!尤其是经过紫霄宫一行的白夜,这位能够将系统吓得主动隐藏的存在。就成为了将白夜身心压下的大石!那绝对是与最终boss无二的存在,而且是那种铁定打不赢的最终boss!
然而今日,白夜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轻松的提起这位存在,并开始揣测起其中种种了!
“这……应该是一种进步吧?”他想了想,用问句说着肯定的话:“实力和心态上共同的进步!”
证道前后,确实是一种天差地别。
证道之前,修士所进行的任何修行,都只是自己的力量,自己体内所存在的力量。无论是战斗、修炼。都是从身体之内调动出这种力量,然后加以使用。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修士是孤独的。
然而证道之后就不同了。证道后的修士双眼中不再是简单的山水表象,而是天地间亘古存在的至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进而对现实造成影响。
这不止意味着力量的使用形式不同,也意味着力量从根本上产生了压制!
而且不只如此,这时候的修士已经不再注重自身力量的苦修。他们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尊位背后根源所在所带来的支持。以及获得洪荒认可后所能够随意调用的磅礴天地之力!
以白夜为例,尽管他现在只是站在火云洞中,一动不动。但他就能感觉到身后那能够轻松碾压任何修士的力量!由亿万人族信念、意志、气运所共同汇聚而成的无上之力!在这股力量面前,除了同样证得尊位的修士。一切都是蝼蚁!
不止如此,还有因为尊位而来的天地之力!白夜只要一个动念,洪荒天地便会马上提供自己的力量出来,供他使用!
他的背后站着亿万人族!站着整个洪荒天地!
这,就是证道后才有的力量!
“现在的我,真正不再是那个孤独拼搏的人,而是已经站在洪荒之巅,与圣人相当的下棋之人了!”
力量决定心态。当力量足够的时候,白夜已经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转变,成为了天地间有数的下棋之人。或者说,虽然仍然是追逐着那几乎无法抵挡的终点,但是他已经走在了最前列,成为了领军人物!
而他也有信心继续保持下去,甚至成为最后那一刻,真正到达终点的那个人!
这信心以前来自于系统,现在则来自于自己!
环顾四周,洒然一笑,他轻轻转身,已然消失与洞府之中。
同样身处火云洞镇压人族气运的三皇陡然睁开双目,互相对视一眼,道:“尊者离开了。”
轩辕道:“想必是尊位稳固,自然不需要再在此处坐镇。”
人族护道尊者,位同圣人,想去哪就去哪。而三皇不同,他们尊位级别低于圣人,还需要亲自坐镇火云洞,镇压人族气运。虽然不是说不能外出,但每次外出,都会对人族造成一些影响。所以能不出去,还是不能出去的好。
神农道:“只是不知道尊者去了哪里?”
“哪里都行,以尊者之能,还能有什么意外?”伏羲笑道:“你我在位一千年,尊者不见踪影。等尊者回来,我人族多了麒麟族和凤凰两族气运,今次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