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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允夏的名字,她稍愣了愣,转而点头,“好……”
“散会!”
莲晏商沉声宣布。
紧跟着同事们相继走出办公室,徒留下允夏一人。
沈璇也不在,琳达还是习惯性的候在办公室门外,里面就剩允夏和他。
允夏端坐在椅子上,心里莫名的像擂鼓一般,“咚咚咚”的敲击着她的胸口,让她呼吸有些发紧。
反观莲晏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主!席台上,目光淡淡的凝着允夏,并无波澜。
不一会儿,人员散尽。
允夏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抬头公式化的问莲晏商,“莲总,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莲晏商把手边的会议文件扔至允夏跟前,“这个案子的对手是顾氏集团,有没有问题?”
“……”
允夏稍稍顿了顿,这才说,“莲总,我并非公事私办的人,这是我的工作,我自有分寸!如果到时候真有为难的地方,我会再跟你提,不过现在,我想以我的工作素养,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好!”
莲晏商严肃的点点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出去吧!”
莲晏商慵懒的把身躯往椅背上靠了靠,头微低,给自己点了支烟,自顾抽了起来。
抽了两口后,才发现允夏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停下来,眯起凤眸问允夏,“还有事?”
嗓音习惯性的压低几分,听起来却更多了些勾人心魂的磁性。
“那天晚上……”
关于那天夜里的情况,允夏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哪天晚上?”
莲晏商挑眉,一脸疑惑的问她,不知是当真不知晓,还是刻意装的。
“就你去日本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我那天喝高了,还以为在做梦,所以……”
“申允夏!”
莲晏商忽而截住了允夏的话头。
朦脓的烟雾,浑浊了他清冷的魅眸,就听得他逐字逐句的说道,“那天晚上,它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
允夏面色微白。
心的某一处,仿佛瞬间破开了一个洞……
淡淡的悲伤,涌泻而出……
半个月来的不安和期许,以及心里那份莫名的患得患失,忽然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凄凉的笑话。
梦!
原来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允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才能不让自己太丢人,她牵强的笑了笑,伸手把额前的发丝勾至耳根后,用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那就好。”她笑着继续说,“说真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让我很是别扭,我生怕和莲总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那就好!毕竟关系清楚一点才好共事!”
允夏说着,起了身来,“莲总,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莲晏商漆黑的深潭里,愈发幽暗。
低头,深深的抽了口手里的烟,而后,把手里未抽完的细烟重重的暗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
周身,冷气压迫人,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整天,莲晏商身边所有的人,皆提心吊胆的工作着。
文案被打回来一遍又一遍,连一贯最懂莲总心思的沈璇,也好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差点被发配到非洲分公司去了。
三十六楼所有的人如同处在水深火热里,怨声载道的,叫苦不迭着。
反观允夏,较于这半个月来的心不在焉以及失魂落魄,现在的她,才彻底恢复了正常。
又或者说是强逼着自己恢复了正常。
燃起的希望之光,被他一语掐灭。
如此,甚好!
让她再无所期待,她才能把所有的心思全数寄于自己的工作之上。
梦!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皆不过是梦一场!!
心,虽平静了,却依旧会在某一个安静的时刻,心底的忧愁忽而不受控制的倾巢而出,吞噬她所有的理智,让难过和失落霸占她整个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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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夏站在顾宅楼下的某个角落里,同楼里的某个人讲着电话。
“一晗,弹首钢琴曲给我听听,好不好?”
允夏随意的倚在墙壁上,同电话里的顾一晗撒娇。
顾一晗在这头愣了愣,“心情不好?”
他太了解她了,向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赖着他,让自己给她弹曲子。
“没有啊!”
允夏忙站直了身子,摇头,撒谎,“我心情可好着呢!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过你弹钢琴了,有点想……”
“弹个曲子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电话里,一晗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润好听。
“不说。”
允夏俏皮的踢走脚边的小石子,踮着脚儿往宅子里看了一眼。
宅子的大院里停着好几辆豪车,其中一辆倒是像极了莲晏商的那辆黑色宾利,不过牌照被园里的灌木丛给挡住了,看不见,但允夏猜也知道那车定不是他莲晏商的。
他怎么可能来顾家呢?
“你不给我弹就算了,我挂电话啦!”
允夏故意装作生气的语气,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瞧了一眼他二楼的琴房,嗯哼!好在不高,顺着水管爬上去,倒还不费事。
允夏能够一眼认准顾一晗的琴房,那是因为曾经偷偷回国的时候来过一趟,当时顾家并没有长辈在,她才好意思随意进出的,不过看如今这情况,家里似乎有不少客人,允夏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又甘心就这么走了,最后,她决计偷偷顺着管子爬上去,见见他,跟他说两句话就走。
允夏当真是想到就做到。
任凭着自己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也全当感觉不到,抱住水管像头小猴儿似地,利索的朝琴房爬了上去。
好在运动细胞还不错!
允夏两只长!腿艰难的立在狭窄的屋檐上,双手在窗台上趴着,看着玻璃窗里那张朦脓的俊颜。
玻璃窗上,雾气太重。
允夏哈了口气,拿衣袖擦了擦,这才清楚的见到里面顾一晗那张完美的侧颜。
他挺拔的身影站在白色的三角钢琴架前,好看的眉峰轻敛着,耳边放着手机,还在给她打电话。
惹得允夏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允夏忍不住笑了起来,漂亮的杏眸弯成了月牙儿。
她把小手握成拳,轻轻敲了敲玻璃窗。
起初,顾一晗并没有听到。
允夏再敲了敲,稍稍加重了力道。
终于,顾一晗偏头往她这边瞧了瞧。
那一刻允夏清楚的见到他那张清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怔鄂,允夏正得意的时候,就见他带着些低愠,沉着一张脸疾步朝窗边走了过来。
玻璃窗“哗——”的一声被他推开来。
允夏冻红的小!脸蛋,尽在咫尺时,他脸上的愠怒瞬间又消退了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奈的宠溺和担忧,“为什么要爬窗上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张开双手去抱她。
允夏把自己全数依附在他身上,一边笑着回答他的话,“我看你家好像来了客人,我也不方便从正门走,多唐突,初次拜访,我还什么都没拿呢!你别担心,我运动细胞好着,摔不下去,再说,这也不高,就算掉下去,也出不了人命。”
“不许胡说!”
顾一晗把允夏从窗台上抱至自己的钢琴椅上坐好,在她跟前蹲了下来,一脸严肃的‘教育’着她,“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是!我保证,下不为例!”
允夏举手保证。
知道顾一晗是真担心了。
见她这副乖巧的模样,顾一晗的脸上的表情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无奈的笑了起来,“过来也不跟我说,是不是一直在外面站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长风衣,二话没说的,裹在了允夏娇小的身板上,“你看看你,都把自己都冻成什么模样了……”
“没事,不冷。”
顾一晗每次对允夏无微不至的照顾,都让她感到温暖。
“还说不冷,手都要冻成冰棍了。”
顾一晗握了握允夏冰凉的小手,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座机旁,拨了通内线电话到一楼,“李嫂,拿个暖水袋上来!”
“不用麻烦了……”
允夏忙摆手,“你这房间里够暖和了,不需要那东西了!待会要被李嫂看到我了怎么办?”
顾一晗站在她跟前,好笑的睇着她,“干什么?你是鬼怪,还是小妖精啊?这么害怕被人瞧见?”
“嘁,我这不是……害羞吗?”
被家里长辈看到,多少不好意思吧?
“害羞?”
顾一晗蓦地就笑了,笑得很开心,眉眼里像缀着闪亮的繁星。
他又在允夏跟前蹲了下来,笑着与她平视,“等你身上暖和了,我带你下楼去见我爸妈,还有我妹妹,她今天刚好也在家。”
“真的要下去吗?会不会不太好?”
允夏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真的要下去。”顾一晗笑着捏了捏她冻红的小鼻头,“免得你下次又爬窗。”
正当这会,琴房的门被李嫂敲响,顾一晗去开门,允夏连忙把自己躲在了钢琴架下,顾一晗再折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个暖水袋。
他站在钢琴架前,稍稍弯下!身,把手里的暖水袋递给钢琴架下的允夏,“出来吧,人都走了。”
允夏没出来,干脆一屁!股就坐在了钢琴架下,蜷起来,仰头看他,“你给我弹首曲子吧……”
顾一晗探究的眸光在允夏那张略带忧伤的小!脸蛋上停留了几秒后,点头,“好。”
继而在她跟前的钢琴椅上坐了下来,问她,“想听什么曲子?”
允夏双手抱着暖水袋,趴在顾一晗的腿上,下巴垫在软软的暖水袋上,“随便,只要是你弹的,都行。”
顾一晗给允夏弹了一曲她最爱的《夜》,轻缓的音乐如高山流水般从他净白的指间流泻而出,静如夜谧,又时如高山流水……
趴在他腿上的允夏享受般的闭上了双眼,仿佛间,她听到了溪流的声音……
安静,舒缓,却透着莫名的忧伤。
一如她此时此刻的内心……
很快,一曲完毕。
允夏睁开眼来,轻笑出声,“真好听……”
她仰头一脸崇拜的看着顾一晗,“你怎么能把钢琴弹得这么好听呢?”
顾一晗笑了,向允夏伸出手来,“出来吧!我们该下楼了!”
“……可是家里有客人,我下去真的好吗?”
允夏到底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用在意,楼下的客人也跟我们差不多是同龄人,说不定往后还有可能就是我妹!夫了!”
“妹!夫?啊……原来是倩倩的男朋友呀!”
允夏身体里八卦的因子又开始作祟了。
“不算,今天顶多就是双方见个面而已!”
“相亲!”
“差不多吧!来,赶紧出来。”
“……好呢!”
允夏牵着他的手,从钢琴架下爬了出来。
允夏一路紧张的随着顾一晗往一楼大厅里走去。
脑子里全在想着待会见到他爸妈还有妹妹以及他未来妹!夫的时候要怎么打招呼,耳畔间却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低音,“申允夏。”
嗓音沉魅,饶富磁性,却似又透着些冷冷的低愠。
莲晏商?!
允夏蓦地回神过来,瞠目,小!嘴微张,错愕的看着厅里的莲晏商。
他也正冷冷的看着她。
厅里,顾一晗的父母,皆一脸诧异的看着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允夏。
顾一晗也讶然,原来允夏和莲晏商是旧识。
顾一晗这边正预备同父母介绍允夏,却忽听得顾倩倩惊喜的一声大喊,“嫂子!!”
☆、申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