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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及此,他悠悠叹出一口气,伸出手臂就将她揽入了胸口。何依落仍旧愤愤的,虽没了多大力气推开,却还是努力用手隔开他贴过来的胸膛,一脸的不情愿。
他也不介意,拇指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继续低低呢喃,“最好还是别再流眼泪了……你打你闹你吼你叫,就是你咬……都好。”
“你犯贱啊?”
“好,能这么损我,也是好的。”
“肖奕扬!”何依落一拳砸在他胸口,“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
“我说了——这辈子,你都别想出宫了。更别妄想再找谁帮你逃。”
何依落立刻想到了什么,那天可是肖昶帮着自己才逃出去的,而自己糊里糊涂就被抓了回来,那肖昶呢?
“你把昶王怎么样了?”
肖奕扬挑眉,“你想我怎么样?”
“你、你不许责罚他,都是我的主意,和他无关。”
肖奕扬用了些力道扳起她的下巴,脸色有些不悦,“怎么每次听你这么说,我就反而很想重重地去责罚他呢?他是明知故犯,你是屡教不改,还真是一对惹事的主。”
“他是我的朋友,为我好才帮我的。天底下像肖昶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你若因为我去疏离了他,不说别的,就是对朝廷来说,都是一大损失。”
“哟,学会给我讲大道理了。好,我承认,肖昶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是我的左膀右臂,可‘有情有义’,也得看对谁。他对你如此殷勤暧昧,是对白如萍有情有义了?还是对我肖奕扬有情有义了?”说着,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臭丫头,真是小看了你这支红杏的本事。”
红杏?他是说她“红杏出墙”吗?何依落怒目圆瞪,还想辩个清楚,肖奕扬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落落你听好了,这次我再饶你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这么不安生,我可要打一副铁铐铁镣将你拴住了。而肖昶呢,你也不许和他再见面,否则,我连兄弟情分都不念了。”
“你凭什么栓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你不是犯人,可你还就是我的。小落落,除了我,没人敢要你了。”
何依落心口一紧,抬眼看向他墨黑而又平静如水的眸子,不由得咬了咬唇,“有没有人敢要我,我也不是你的,那个额吉娜才是你的……”
“你好好待你的就是,该吃吃该喝喝,想玩想闹也没人拦着,干嘛管人家那么多。搞得自己成了十足的争宠的妃子,不但醋劲冲天,还飞扬跋扈。”
“谁醋劲冲天了?哪儿飞扬跋扈了?你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就指责我和我的丫头,你才是十足的昏君。”
“什么状况?人家一片好意来送药,你不但不要还出手伤人?”
何依落的气又不打一处来了,挣扎着就想起身再跟他理论,却只消他一只手臂轻轻一拉就继续拽着她躺下。她没法子摆脱,只能气呼呼地说:“说你昏君一点也不假,我告诉你,那个额吉娜进宫一定不安好心。她根本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天在外面打了我一掌还绑架了我的蒙面人就是她!”
“何以见得?”
“眼睛啊,我认得那眼睛,一模一样的。”
“你自己都说过,西域人各**睛都有,蓝色并不奇怪。”
何依落一时语塞,支吾了一下只能转了口:“不信我了随便。反正你自己也知道西夜国狼子野心,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就这么轻易被美色迷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个额吉娜肯定是西夜国派来潜伏到你跟前的密探,伺机要刺杀你的,总有一天我会把她揭穿了给你看。”
“额吉娜只是被别国遣来合婚的公主。国与国之间的合婚,自古有之。而且往往并不是密不可分和平共处的王国之间才会合婚,事实往往相反。正是因为两国相互制约互有提防,又不可能在短期内通过政治或军事解决,便只能用合婚来暂时维系,换取一定时间内的蓄力,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这婚要合,不但要合,还要合得‘真诚’。这种事情,不是帝王之家的首例,也不会是最后一桩,你可明白?”
“我不想明白。我只明白我何依落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有权利要求那个要我的人只要我一个……”
“好。”
她昏头昏脑脱口而出,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反应清楚,可是他竟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一个“好”字,顿时让何依落好似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肖奕扬却一个凑近,重重吻了一下她愕然微启的唇瓣,退后稍许,眸子里的墨黑色汹涌澎湃了一阵子又黯了下来,才说道:“在这儿……我只要你一个。你不需要管这里之外的事情,那么,我就是只要你一个。”
呵……原来、如此。出了广德宫的门,他肖奕扬照样可以三千佳丽……自己做了那么多让他重新喜欢女人了,所以,那个额吉娜才只是个开始吧。而他是想让她一辈子待在广德宫自己骗自己吗?如果不是这个开始,自己还当真早忘了要出宫的事,忘了自己还想托身他人。
思绪恍惚间,他已经又将她满满抱入怀,何依落执拗地打他推他,他就是不放松,还一个劲儿地将她越抱越紧,在她耳边暖暖呵气,“小落落,知道你气不过。往后我交待西宝阁的都不许在这儿出现了好吧?若是别的场合难免碰到,你就权当没看见。”
“放开,放开我!肖奕扬你放开……”
“嘘,别闹别闹了。”他伸臂一揽,将她箍紧在怀,脑袋枕进了她的颈窝,“落落,我困了,让我抱着睡一会儿。”
“呃……”这大白天的,睡什么睡?何依落下意识地想要往开退一退,他却更地贴上来,几乎将她上上下下缠个结实。他的心跳几乎贴着她的胸口,扑通扑通地能感触得到。她僵住了,只因为这感觉真的好久没有了——他如此这般亲密地抱着她睡觉——竟很……想念。一阵迟疑恍惚间,耳边已经传来他均匀温热的呼吸声。何依落微微低头一看——他真的睡着了,睡得好像很安心,很香甜。那右颊上的伤痕已经很浅很淡了,而这么贴近地去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何依落涩涩地伸出指尖,很小心很小心地碰了碰,他没有反应,她才又轻轻地摩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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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在何依落跟着一觉睡醒时,发现床上只剩了自己,而肖奕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广德宫,去了西宝阁。
也从那天以后,额吉娜便真的再没出现在广德宫里。广德宫比她之前的锦园宫大很多很多,更有她喜欢的郁芳宫相连,不知道是因为这原因,还是因为她变得不贪玩了,十天半月下来,没有走出去一步,也没觉得多无聊。只是整个人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肖奕扬每天白天都会在广德宫出现,忙时会批阅奏折、拟旨写文,闲时会喝喝茶、看看书、理一理花草。但无论做什么时,都得要何依落待在自己视线之内。
PS:对不起各位亲,月月这两天身体不济,在医院做了个小手术,555~只能暂时一更了。
第一五五章 出去撒撒欢
肖奕扬每天白天都会在广德宫出现,忙时会批阅奏折、拟旨写文,闲时会喝喝茶、看看书、理一理花草。但无论做什么时,都得要何依落待在自己视线之内。
所以,他批阅奏折时,她胡乱拨琴;他拟旨写文时,她糊涂乱画;他喝茶她泼水;他看书她逗鸟;他打理花草时,她揪枝拔叶……更有甚者,她无意中翻找出了被他没收了的“飞天索”,就又拿在手中,时不时对着房顶抛一下,弄得瓦片乱飞。可是,她就是不要和他说话,只是跟着干扰,可他却偏偏不训她一言一句,好像两个人是同一空间里两个时空中的人,就那么穿越到了彼此的眼前,又都装作看不见。
何依落知道他每晚都去了西宝阁,只是越发地不想理他。而这几日葵水又来,害得自己狠狠痛了好几天,他却又偏偏夜宿在广德宫,捂着她的肚子给她取暖抱着她睡,更叫她想骂他都不知怎么骂。
傍晚时,喜公公传了话,说宝妃娘娘几日没见皇上,请他过去用晚膳。肖奕扬叫他过去应了,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何依落正吃了今天最后一顿药,便起身踱步靠了过去,抬手很自然地拨弄开她额前的发梢。何依落倒没想到他突然靠近,只当这时候他就是要准备离开的,于是下意识地别开脑袋,让了让。
肖奕扬暗暗轻叹一口气,偏伸手将她的小手揉在了掌心里。“这些药不见效吗?怎么还会那么疼?”
何依落瞥他一眼。这人干嘛大言不惭地和她说那些女儿家的私房话,脸都不红一下。
肖奕扬却又轻叹了一声。这一声叹的,却是自己未向他人道的心情——冥冥之中抱有一线期望,说不定她会怀上了他肖奕扬的子嗣……却是空想。
他拽着她的手拉近她,悠悠地说:“乖乖地吃药,记得,一定别耽误。”
“除了吃药,我还有别的事吗?想耽误都没机会。”
“可脸色还是不如之前好。”他摸了摸她凉凉的脸颊,“是不是在这里憋闷了?你这疯惯了的丫头,不出去撒撒欢就跟没了太阳的葵花。正好过几天又到了皇家狩猎季,深秋动物们养好了膘,都出来给冬季储粮了,这正是狩猎的好季节。带你一起去散散心。”
“呃?”
“不想去?”
“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皇家狩猎场连只兔子都跑不出去,你别妄想了。”
何依落撇撇嘴,肖奕扬顺势揽着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厮磨,“落落,我的小落落。不管你跟我赌着多大的气,都要安安生生地待在我身边知道吗?落落……我的落落……”他就这样呢呢喃喃了许久,才似有似无地在她鬓角落下一吻,放开她重重看了一眼,退身而走。
落落……我的落落……何依落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那里他魔音般的轻唤还在一直徘徊不绝,让她恍惚无力……是她不待在他身边了吗?明明是他去了别的地方……
呵,我赌的什么气?我干嘛赌你的气?你又……哪儿在乎我赌不赌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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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了同州老家,还真的再没有骑过马了。这皇家狩猎围场里,高篷彩帐,龙旗飘扬,所在的侍卫也都一人一骑站了两排。依落现在骑的这匹棕红色良驹,身形小巧、神采奕奕的、机灵矫健,让她很是喜欢。伸手拍了拍它颈上的鬃毛,它就很可爱地扬扬脖子表示回应,不由得让她露出了几日不见的笑容。
“娘娘,喜欢吗?这可是皇上亲自为您挑的,还赐名叫做‘红豆’。”喜公公专程跟着侍卫牵来了马让她骑上,跟在边儿上说。
“红豆?嗯,马儿可比人要讨喜得多。”何依落念叨着,目光不觉看向了远处另一边的额吉娜——她今天没再穿她们国家的服装,而是一身由戎装改良了的雪青色的束腰短打裤装,披着件雪白丝绒披风,跨着一匹褐色小马——何依落没有预期到今天会在这儿看到她,便有些后悔来了。转念一想,肖奕扬当日说叫她散心,这几日还让小喜子给她备衣服备马匹的,自己还真信了他的话,谁知是这样。不由得心里更加愤恨起他来。
何依落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有意无意地就说给旁边喜公公听:“我倒没看出来,这柔柔弱弱的娇公主还会骑马。”
“是啊,小喜子也是听皇上说的,那西夜本就是骑牧民族发展而来的,所以西夜国上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