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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给我夹了根生菜,说道:“去多久?”
“还,还说不定!”
“你们队里没人了吗?为什么要你去?”
“妈!”
“去就去吧,注意安全,多照顾自己。”爸爸体贴地说。
我使劲拔了一口饭,就着眼泪往嗓子里吞,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晚上睡觉前,我钻到了爸爸妈妈的被窝,搂着妈妈的脖子说:“爸爸妈妈,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遇到什么情况,你们只要记住,我很好、很快乐就行!”
“你这丫头,怎么我越听越害怕了?!”
我装作轻松地咯咯笑着:“怕什么?你们就安安心心等着我回来就行!”
我又在妈妈怀里撒娇了半天才离开,要关房门时,我又说了一句:“别管别人说什么,你们只要记住你们的女儿很快乐就行,我会尽快回来的!”
回到房里,我写了一封给崔头的信,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并将自己的警官证、工作证都放在了信封里,又从相册里拿出一张爸爸妈妈和我的全家福,做完这些,我躺在床上,只等着天一亮就去找老陶。
见到小谢,我该和他说什么呢?怎么解释我凭空消失的这段日子……?想着想着,我的眼轻轻地闭上了。
在老陶的办公室,无论我怎么说,他还是不同意,只咬定了自己不知道穿越的方法,但直觉告诉我,老陶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陶教授,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走!”
“你随便,反正我这儿什么也没有。”
“陶教授,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就是可怜你,才不让你去的!”
“这么说就是能去了?”
“……”
“你再不同意,我就抓了你老婆!”
“老朽皆然一身!”
“啊?怪不得,你这个老变态!没人喜欢你,你就阻止我去找我的爱人!”
“谁说我没有……”
“那你就更该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不知道!”
“陶教授,小谢快死了,他等着我回去!”
“反正都要死了,还等什么!”
“你?!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答应我?”
“怎样都不行!”
我突然气愤地不得了,一拳打在了他桌子上点着的玻璃上,玻璃割破了我的手背,血立刻顺着颇缝,浸到玻璃板下。
“哎呀!”陶教授大叫了一声,赶紧拿着袖子就去擦。我心中奇怪,往玻璃板地下一看,看起来像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一页纸,边上都是锯齿印子!看老陶那么宝贝的样子,一定很重要,我顾不上流血的手,赶紧扫了一遍,心中已经记得八九不离十。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我故意悲悲切切地低声背了出来。
老陶睁大眼睛,又悲又痛地说:“你偷看!”
“陶教授,我不知道这首谁是谁写的,但这写得就是我此刻的心情。虽然我和小谢隔着千百年,但他一直就住在我的心里。我回来的这段日子,不管我的大脑是否还记得,但那些伤、那些痛,那些想念和担忧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我想放下,但只是陷得更深!我的世界仿佛缺了他,就永远也不得安宁。”说着说着,我已经情不自禁地留下了泪来。
陶教授听得怔住了:“情为何物,生死相许!唉……,小茹,如果当年我能够像她一样坚定勇敢,我们会不会已经是儿孙满堂……”
……
我又来到了出事的小煤矿,陶教授此刻就在我旁边摆弄着电子设备。“情”的确是世界上最容易打动人的东西,我一边想着,一边为穿越做最后的准备。我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身上装着我的全家福和一个测量电磁波的小仪器。陶教授告诉我,进行平衡宇宙的穿越需要虫洞,而监测虫洞最好的方法就是电磁波。当电磁波的达到某一值的时候,只要借助加速下落的力量,就很有进行穿越再回来。
此刻,我正对着家的方向,心里默默地祈祷:爸爸妈妈,女儿很好很快乐,你们千万不要担心,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和小谢回来!
“你真想好了吗?”陶教授最后一次对我进行确定。
我坚定地点点头,陶教授既敬佩又感慨又有些担心地说:“那咱们就开始吧。”
我登上了操作台,闭上眼睛,等着加速器把我推向未知的宋朝。小谢,你还记得柳飘飘吗?你会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等我吗?
一阵头晕目眩,我昏迷了过去。
第二卷 一梦醒来已三秋 第二十八章 回首再见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逐渐清醒过来,努力睁了睁眼:一群古代装扮的男女老少,以我为中心画圆,一边对我指指点点,一边交头接耳。我使劲闭上眼,又睁开,这次比上一次看到的多了一只狗,我又闭上,又睁开,天上一丝云飘过;我又闭上,又睁开,一个小朋友嚷道:“娘,她傻了吗?”我顿时一下子跳起来。
这不是我上次跌过来的那个土包吗?我回来了!偶也!我兴奋地原地跳了三个圈,大声喊了句:“小谢我回来啦!”
撒完欢儿,我站好,拍了拍手,讪笑地对着身边围观的人说:“谢谢啊,谢谢。我没事了,大家自便吧。”咦,这话怎么这么熟悉?我正心里纳闷呢。
一阵风吹了过来,狠狠呛了我一嗓子。我正撕心裂肺地咳嗽,身边的人“嗖”的一下不见了!怎么回事,看大家都向一个方向跑去,我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我又穿回到刚刚穿来的时候?我一边胆寒,一般也跟着发足狂奔。
我使劲跑着,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立时拿出百米冲刺的架头,一个箭步出去,超过了所有人,直接扑在一个彪形大汉的后背上,把他也压了个跟头。
“王头,我可想死你了!”然后顾不得周围群众发出的爆笑声,我一把拉起王头,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满脸是泥,我赶紧用手给他擦脸:“王头,是我啊,我是飘飘!”
王头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出啦。亏得心情好,我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着王头的身子,声音如小钢珠一样蹦出来:“小谢呢?小谢呢?小谢呢?”
王头依旧直钩盯着我,除了呆若木鸡之外,没有一丝反应,我也不和他计较:“在县衙呢,对不对?”说着又低着头一猛子向县衙方向扎去。
考警校的时候,我八百米曾跑过3分12秒;上警校的时候,由于警院四周全是山,每天的娱乐活动不是游泳,就是跑圈,我和同屋的小姐妹常常一宿跑5公里;即使长时间没运动,八百米我也有信心跑到3分半。尤其是想到可爱的小谢在县衙等我,我更是觉得自己哪里是跑的快啊,简直就是飞得慢!
县衙近在眼前,我的意识早就越过了大门,冲进了小谢常常坐在桌前看文书的正堂。还剩50米,我努力憋足一口丹田气,鼓起小胸脯,大声嚎叫:“小谢……我……回……来……啦!!!!”只听得方圆一里之内,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全部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马上就要扑进县衙大门了,这时突然从里面也像风一样冲出来一个身影,我俩如同火星撞地球,死死抱在了一起!
“哎呀!”
“妈呀!”
怎么手感不一样啊,似乎丰满了些,难道小谢只顾着想我,长胖了?我睁开眼一看,浑身颤了三颤。
“胖……胖……胖……
半晌,对方才抽了口气,抿住嘴巴,瞪着我,想见了鬼一样,悠悠地说:“柳飘飘?!柳丫头?!”
“胖婶儿,怎么是你啊?”我赶紧松开手,并且打算推开她,继续向县衙冲去。
“柳……柳……柳丫头真是你?”胖婶儿眼里含泪,声音颤抖着说,突然,她胖脸一抽,狠狠锤了我一拳:“你个死丫头,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知道回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胖婶儿,说道:“哎呀我这不回来了吗,等会而再和你叙旧啊,我先去找小谢!”说着拨拉开她,冲了进去,只听得胖婶儿在身后模糊不清地喊着:“太爷他……不在……”
我一路拉着“小谢”的警报,就冲了进去。小院里依旧是北东西房,屋檐下,依旧是有些脱漆的廊子,北屋下的石榴树明显长高了三寸,石榴也个个饱满得要落下来。小谢的房门关着,我“砰”的推开。
“小谢!”怎么没有人,宅男小谢应该雷打不动地坐在这里看文书啊?!
“小谢!”我又往里走了走,来到我们曾经“共处一室”的那个室,床上薄薄的铺着张席子,没有被褥。我呆住了,伸手摸上那冰冷的席子,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整个人被冻得快要站立不住了。
“姑娘?!……姑娘!”
是小红,她从后面冲进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转了过来。我呆呆地看着她,好像看清了,又好像什么也看不清。
我哆嗦着嘴,牙齿狠狠咬在舌头上:“小……小……小谢……呢?”
“姑娘,真的是你?!”
“小谢呢?!”我反手扣住小红的胳膊,厉声问道。
“大人……不……不……不在……了。”小红流着泪,哽咽地对我说。不知什么时候,门口聚了一群人,王头、李威、老陶、小三哥……
我一把拉住李威:“大人呢?”
“不……不……”
又拉住一人:“大人呢?”
“到……到……那边……去了。”
我一边叫着:“不信!不信!”一边冲到县衙外,随手抓住一个路人,劈声问道:“谢天齐呢?这里面的县太爷呢?”
那人抖了抖,估计是被我吓坏了,嘴唇张了张又闭上。我一把放开他,又拉住一个:“谢天齐呢?”
胖婶儿、小红、王头他们也都出来,将我拉住,我已经歇斯底里了,使劲挣吧,又踢又踹,又抓又拿挠,声音尖利地喊道:“我不信,我不信,小谢没死!”
“啪!”一个巴掌落在我脸上,我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醒了!”然后,一圈脑袋围着我的床以此排开。
我还有些迷糊,直到看见胖婶儿那张脸,我才又想起了一切。半边脸剧痛,但我没有动,只是直挺挺地躺着,心如刀绞、目光空洞、神情苍白、声音嘶哑:“小谢的坟在哪儿?”
“坟?”一圈脑袋开始左右转着。
“我要去!”
“哪儿?”是王头的声音。
“我要去给小谢上坟。”
“坟?”一圈脑袋又开始左右转着。
“哪儿?”问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我“嘣”得跳起来,像个鬼一样,瞪着他们,厉声道:“快说小谢葬在哪儿了?!我没心情和你们开玩笑!”
“哈哈哈哈……”
我看着笑做一团的众人,突然有了杀人的冲动!
“你这丫头去哪儿玩了一圈才回来啊?!一进门就咒咱们太爷!谁……说……说咱们……太爷……死了?!”胖婶儿乐不可支。
“怎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不在……了吗?”
“是不在了啊!”李威抱着肚子说。
我像个二百五一样看着大伙儿:“小红,你说!”
“大人是不在了,但没死啊。姑娘您这些年去哪儿了?”
“先别管我,你说详细一些。”
“大人受了很重的伤,就快要不行了,调养了大半年才勉强可以扶着墙坐起来!”小红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