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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家门口,刚准备掏钥匙,门便从里面打开,探出一个头。
“回来啦!”
数次被人擅闯私人领地,岑荆格外不爽,冷声问道:“你来干嘛?”
“刚岑阿姨打电话给我拉,你以为我想来啊,是阿姨说你肯定没吃饭,要我‘照顾’你!”高殊故意将‘照顾’两个字说得格外响亮,好似总在提醒他,她比他大半岁这个事实。
岑荆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自作主张,那时候到北京,应该就能想到这一招凑成堆的把戏。
“不用了,我消受不起,你赶紧回自己家吧!”
“我做了饭在微波炉里,我家就在对面,有什么好回的,晚上我睡这里!”
岑荆由得她去,自己进浴室洗了澡吃了饭便待在书房不再出来。
同居
已经凌晨两点,岑荆走出书房,见高殊抱着一个巨大的小熊抱枕歪在沙发里睡得正熟,零食丢了一地。上前将抱枕使劲一抽,果然不到几秒,高殊便眯着眼睛醒过来。
“要睡回你自己家睡,还有,收拾干净再走。”不待高殊反驳,便匆匆出了门。
夏夜的风吹到脸上,倒是格外清爽,岑荆从车库取出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说不上是雀跃或者紧张,脑海里似乎还在回想刚刚那通电话。依霏失踪了两个多月,不是没想过从她那揭穿事实的阿姨身上下手,可是任凭宋父好话说尽,大洋彼岸的阿姨断不松口。待到岑荆三番两次打去电话,甚至借出差机会飞去洛杉矶探望,直至刚刚接到她的求助电话,中间也是曲曲折折过去了一个多月。
晚上行车稀疏,不到半小时,岑荆已经赶到了依霏所住一处小四合院。
从外边看见屋内似乎开着灯,那灯光黯淡,从古朴的窗棂中透出来,岑荆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扣在了木门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指节都已有些微痛,屋里才传出一点声音,能感觉到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上去都是这般弱不禁风。那人走到门边,轻声问了句:“谁啊?”
魂牵梦绕的声音传来,期盼的人与他只在咫尺,岑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还举在半空,整个人呆在原地,额上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依霏强忍住疼痛,一手按住肚子,想到刚刚似乎给阿姨打过一个电话,之后便睡得不省人事。这么晚有人来敲门,倒是从未有过,也没多想,等了一会儿不见门外的人回答,便扭开了门锁,高大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依霏便被岑荆一把抱住。
他的双手环住她,竟是这般瘦弱,怀中仿佛无物。之前的宋依霏虽不至于健康活力,可是今晚一见,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更显楚楚可怜。
岑荆哪还有半点初见她的喜悦,一下子全部化成了愤怒和怜惜。
“你是怎么回事?!”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依霏任岑荆抱着,感受到他的胸腔随着说话引起一阵震动。
“雪姨告诉你的?”
岑荆这才想起杨雪打电话给他的目的,赶紧松开怀里的人,连声问道:“哪里痛?”
见她一直用手按着腹部,岑荆伸手过去,轻轻按压。
“肚子痛?”
依霏轻轻点了点头,一股酸楚直冲眼鼻而来,想要强忍住,却见面前的人弓着背,手掌忽轻忽重按压在她肚子上,眼神尤为焦急,就那么一刻,想到了这些日子里的隐忍,鼻头不由自主一酸,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岑荆见她哭了,心里焦急万分,却是找不到一词半句安慰,只好又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吻上她的发,哄道:“依霏不哭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不哭了……”
岂料原本无声哭泣的人听到这话,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嚎哭起来。
岑荆又好气又好笑,想到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必定受了不少苦,乍闻当年母亲的去世的真相,任谁都会受不了,何况在他眼中这么一个小孩子似的宋依霏。
“先去医院,回来再收拾东西,以后住到我那。”
依霏抬起头,还没反驳,就听他继续说:“别想一个人住在这里,如果不想让你爸知道行踪的话。”
…… …… …… …… …… …… …… …… …… …… …… …… …… …… ……
医生开了简单的止痛药,只说是依霏原本身体就弱,又长时间饮食不规律。岑荆瞪起眼睛瞧她,发现她居然歪在椅子里睡着了。
轻手轻脚抱起她,一旁的护士把门打开,脸上全是羡慕的神色。还未走到一半,依霏便迷迷糊糊醒过来,呆愣住半天才想起挣扎着下来。
途中接到杨雪的电话,岑荆连声保证不将依霏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却没提起要依霏住到自己家,依霏在一旁手伸了数次,只听他说道:“哦,她在我车上睡着了,明天再要她回个电话给您吧!”张嘴要叫‘阿姨’的依霏被他凌厉的眼神扫到,乖乖的闭嘴,眼睁睁看着他挂了电话。
“今天晚了,你先去我那,你的东西明天我过来拿。”
“……”夜里格外安静,坐在车内,更觉寂静。半天依霏才答:“这样不好,住我阿姨家挺好的……”
岑荆斜眼扫过去,她好似被他的眼神吓住,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好?像今天一样生病叫做好?你那阿姨人在美国,你要有个什么她回得来吗?!”
想起那阵肚子绞痛的感觉,依霏不禁打了个冷颤,却还是不死心的说:“我要是住你那,总有一天会被你爸妈发现。”
“你放心,我爸不可能会过来,至于我妈,没我爸的允许更加不会过来。”岑父连在北京讲课都不会顺道来探望,父子间的矛盾没人主动化解,一放就是两年。
“住过去,至少现在可以保证我不会告诉你爸。”
被他威胁着,依霏不知为何,脸一下红了,心里知道他这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嘴上却还是不甘示弱的咕隆几声作为抗议。
两人间算是达成了共识,岑荆慢慢开着车,不消一会儿到了Naga上院,原本昏昏欲睡的依霏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你住这?!”
岑荆见她小孩子看热闹般的神态,心里欢喜不已,嘴上轻轻‘嗯’了一声,迅速的驶向了车库。
开门进去,地上果然收拾得干干净净,沙发上的抱枕一字排开,倒似从未有人一般。
“你睡我的房间。”
依霏还在打量这间屋子,三室一厅,倒是适合他这种人居住的格调,一进门就见客厅墙上挂着的木质壁画,沙发上摆着几个大大的卡通抱枕,依霏瞄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心性。跟着走进主卧,一张圆床占据了半个房间,原本以为以他的个性,应是全黑色系的吧,这么看来,似乎他比较偏爱素色系,装饰统一的淡色,似乡间的一朵小百花,静静在这奢华的小区开放。
当幸福来敲门
拿了自己的衬衣给依霏当睡衣,将她安顿好后自己才往客房走去。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脑海里竟似翻江倒海般折腾,睡意全无。岑荆轻手轻脚打开主卧的门,见依霏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床原本就大,她睡在上面好似根本就无人一样。
脚不受控制的就往前走,待到走进一看,只见她眉头紧锁,嘴里像是在念叨什么,岑荆赶紧抚上她的额头,却摸到一头的冷汗,将耳朵凑近依霏嘴边,只听见‘嗯啊咿呀’的哼哼声,仔细分辨,不知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怎么,似乎听见极微小的几声‘妈妈’,岑荆慌忙喊着她的名字将她摇醒。
“依霏?!宋依霏!!”
连连喊了几声,才见她微微睁开眼,脸上还有刚被噩梦侵袭的痕迹,望着岑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两人就这般默默无言了十几秒,依霏仿佛才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忽然‘哇’的一声就哭开来,双手还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岑荆心疼不已,只好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问道:“怎么了?告诉我做什么噩梦了?”
依霏呜呀呀的哭着,身子随着抽泣一下一下的抖动,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嘴巴张了张,只发出两个单音节:“妈……妈……”
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岑荆忽然就憎恨起那个躺在医院的罪魁祸首来,早知道有今日真相大白的一天,想要欺瞒为何不再做得彻底一点,这么让她远在美国的阿姨找到,挑穿当年的真相,当着她的面,硬生生揭开那个伤疤。
不是没见过依霏提及当年事的反应,那日在他家吃饭,只不过提到童年,她就忍受不了,吐得稀里哗啦,岑荆难以想象,当杨雪怀着激动的心情找到依霏,却见到她亲昵叫另一个女人‘妈妈’,而那个女人还是当年害死她姐姐的元凶。那一刻她定是气极,才不顾一切说出了当年杨柳自杀的真相。上一代的怨仇,为何要将这么一个小女孩拖进去。
“依霏乖,妈妈肯定一直守在你身边……”
不说还好,岑荆一开口,依霏像是听到了难以接受的信息,更加大声恸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再哭明天眼睛该肿起来了……”
胡乱安慰了一通,依霏还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半晌,听到她的喉咙已经微微嘶哑,岑荆心里懊恼,像是几千只蚂蚁在心窝上使劲的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依霏跟我说说好不好?刚刚做什么梦了?”
“妈……妈……”依霏抽抽搭搭,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般,嘴里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岑荆一下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不断有眼泪流下来,依霏躺在他的怀里,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猫。心里无声的叹了声,越发的将她搂紧。
依霏像是感受到他的动作,断断续续的说:“妈妈……我看见妈妈躺在血里面……”
“妈妈躺在床上,全都是血……可是还在对我笑呢……”
岑荆一惊,赶紧推开她,抬起她的脸问道:“还有什么?!!”
“……妈妈……就看着我笑……”
“妈妈一直盯着依霏看?!!”
“盯着依霏……妈妈一直盯着依霏……”依霏无意识的重复他的话,脑海里全是一片殷红的颜色,一张床占据了整个脑海,那双瞪着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一动不动直瞪着她瞧,仿佛恨她到了极致。就连闭上眼睛都挥之不去。
岑荆慢慢轻抚着依霏的背,听她一直念着那句话,内心自责不已,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孩见到的那个血腥的画面,原本已经遗忘,却被一次次提醒,也不知这两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像这样每晚做恶梦?像这样每天被病痛折磨?
怀中的人好像哭累了般,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岑荆怕惊醒她,只好轻手轻脚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抱着她斜躺在床上。
后面倒是一直安静,岑荆让她枕上自己的胳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倒形成了一种亲昵无比的姿势,看她睡得熟,心里安慰不少,可是自己却一夜难眠,僵硬着身子,逼着自己不去看她。
早上醒过来,喉咙痛得难受,刚睁开眼,就见自己窝在岑荆怀中,他的一只手搭在她身上,还有一只腿横了半个床,压在她的腿上。
依霏大气不敢出,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旋,想起昨夜迷迷蒙蒙似乎又见到了死去的妈妈,定是把他吓到了,可是……这样睡在了一起,还真不是她可以接受的尺度……
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睡脸,睫毛浓密,鼻梁高挺,整个人像是柔和不少,与平时嚣张跋扈的他相差甚远。都是这般冷的男人,那个已经在心底的人不期然的又冒出来,镇定的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