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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妳是这么想的?」他弯下腰,看着她冷汗涔涔的雪白小脸,笑容更加俊朗,「那我可以向妳保证――妳会一直倒霉下去。」
江夏离盯着他,「为什么?我几时得罪你了?」
「是的。可惜妳知道得太晚了。」他直起身,淡淡说道:「不过妳还有悔过的机会,等妳想起来了,若是来向我求情认错,我可以帮妳洗脱罪名。」
「慢着!」见他要走,她马上强撑着坐起身子,「你总要给我些提示吧,是你在彭城的时候我得罪你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仅有的几次斗嘴,应该算不上什么得罪吧?
温廷胤悠然转身,「好,给妳一个提示……三年前。」
她顿时愣住,傻呆呆地看着他离开船舱,舱门重重地关闭。
三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小姐,既不得宠,也无姿色。
温家的大名虽然早有听说,但和她家并无交集,她并不记得到府中做客的名单中,有过温廷胤的名字,否则她那些一直梦想找个有钱夫君的姊姊妹妹们,岂不早就吵翻了天?
可是,他又说自己曾在三年前得罪了他,便确定地点一定是在京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就头昏脑胀了,这件事让她更加头疼欲裂,但也不知道是他给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大夫帮她开的汤药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她这两日太过疲惫,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没想到睡到半夜,船身忽然开始剧烈摇晃,她几个翻滚,竟滚落到床下,摔得七荤八素,猛地醒了。
睁开眼,她发现除了固定的桌椅和床外,其他东西都叮叮当当地摇晃个不停,整个船身就像一个大摇篮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起伏不定。
她挣扎着爬起来,胃是酸疼的,但因为都没有吃东西,已经吐不出什么来了,她只能爬到门口,用力拉开舱门,哪晓得迎面一片海水打了过来,立刻将她半个身子都溅湿了。
「回去!」一声低喝随着一个人影迅速地从旁边冲过来,接着她被一个很大的力量推回舱房,房门再度被关上。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相信自己的眼中一定有惊恐。「怎么回事?」
「最普通的海上风浪,没什么。」他虽然也是一身的海水,但的确比她镇定不只百倍。
船身又晃了一下,她几乎栽倒,他拉了她一把,她就这么恰巧跌进他的怀里。
她喘息着连忙道歉,但双脚发软,根本站不住,几乎要将他也拽倒了,于是他将她拖到床边,从床下拽出一条长长的绳子来。
江夏离瞪大眼睛问道:「你要干什么?」
「妳若是不想骨折或摔死,这是最有效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把她塞进被子里,然后用绳子将她和被子、床绑在一起,果然,无论风浪再怎么大,船身再怎么摇晃,因为床不会动,她也不会动了,可是,头晕却是止不住的,她挣扎了几下,艰涩地说:「我……我又想吐了。」
「妳还有得吐吗?」他嘲讽道,转身就要走。
她在身后虚弱地喊了一声,「喂……等等……」
他又停下来,看她一脸憔悴,头发散乱,脸色白得像鬼一样,除了可怜,还是可怜。
「想让我帮妳?」他站在床边,俯身瞅着她。
此时船身摇晃的情况比刚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她眼中的他,却仍在不停地上下左右摇摆。
「你……知道怎么治这晕眩吗?」她不想向他低头,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航行经验方面,她与他有天壤之别。
「吃了那么多药还不见好转?」他坐到床沿,「那就还有一个办法,可是……我怕妳不肯。」
「我肯!」只要能止住这该死的晕眩恶心,让她做什么都行。
那抹诡异暧昧的笑容又浮现到他唇角,「是吗?这可是妳说的,不要后悔。」
感觉到风浪的确渐趋平稳,他将绳子解开,将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一只手伸了进去,按住她的胸口。
她原本纠结的五官一下子更加纠结,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似是想喊又不敢喊,张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穴位叫鸠尾穴,专治晕船。」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下一下按揉着那个穴位,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上,她全身的皮肤随之紧绷。
他看着她羞窘的模样,故意又将头低了几分,更靠近她,小声说道:「可惜妳不敢脱衣服,否则按揉的效果会更好。」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她苍白的脸颊,她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一动也不敢动地闭紧眼睛,眉心紧紧纠起,就像受刑似的承受着他指尖的力度。
「妳也有怕的时候吗?」他仍不停地讽刺她,「我以为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妳那篇烂文章里不是写着――杀身成大义,天地自飘零。谁能千秋岁,无非一梦醒。人生如梦啊……爱也好,恨也罢,都是一场云烟,哪有什么可值得畏惧的?」
她倏然张开眼,紧盯着他嘴角的笑意,「你是柳舒桐的朋友吗?你想说什么?我都已经放手了,还有什么爱恨可说!」
「妳真的放手了吗?若是放了,为何还要委屈自己躲在小小的彭城?若真的放手了,为何还要用本名写什么文章?妳想引得谁来同情可怜妳?妳以为妳抓得回那个男人的心吗?告诉妳,男人之心最善变,我们喜欢的,永远是最鲜嫩的花朵,而不是期期艾艾的路边杂草。」
泪水猛然涌入她的眼眶,她努力张大眼睛,因为只要自己稍稍阖上眼,泪水就会从眼角滚落。
她恨死温廷胤了!这个男人以前并不识得她,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她的心思?一句一句,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伪装,将她最不愿示人的那一面赤裸裸地剖析,却将这件残忍到底的事情,又做得如此漫不经心,满不在乎。
她咬牙切齿地说:「温船王,我若是曾经得罪了你,你可以有千百种整我的办法,但是你现在用的方法,却是最最卑劣的那一种,让人瞧不起!」
他一听,手指顿时停止按压,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妳错了,江夏离,我现在用的,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妳该感激我的,因为妳自以为是的做法,根本救不了妳,能救妳的人,只有我而已。」
* * *
江夏离不知道自己这一晚是怎么睡着的,隔天醒来之后,头依然在晕,踩在地上的脚步都是飘的,彷佛船身还在摇晃个不停。
她晃晃悠悠地来到铜镜前,镜中那个不人不鬼的丑样子,让她看了发愣好半天。
这镜子里的人是她吗?两天前,她还是彭城最年轻的女掌柜,开着小酒坊,写着心爱的文章,有众多人给她捧场,日子过得惬意逍遥。
一转眼,她成了杀人嫌犯,坐在这艘船上,驶向她不愿回去的京城……
她到底是得罪了天,还是得罪了地?为何要这样折腾她?
若当日她不赌气离开家,就算她是家族中人人鄙夷的笑柄又怎样,至少不会和杀人扯上关系,顶多一辈子嫁不出去而已。
能怎样?又能怎样?江夏离,妳这一辈子就栽在妳这个要强的倔脾气上!
此时有人敲门,温千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姊姊,早膳准备好了,妳要吃吗?」
她没有回答,因为根本没力气。
温千姿似是也没有一定要等到她回答,就自行推开门,见她坐在镜子前,便笑道:「妳已经起来了?怎样,是不是也饿了?我叫他们给妳熬了点清粥,还准备了点咸菜,妳别嫌简陋,大夫说妳昨天吐到伤了脾胃,只能先吃这些东西。哎呀,我帮妳梳头吧。」
从镜台上找来了木梳,温千姿站在她身后开始帮她梳头,江夏离自始至终都由她摆弄着,不发一语。
待温千姿替她梳好头后,又说:「哎呀,忘了给妳带一套干净的衣服了,妳等等……」说完便疾步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件雪白的衣服托到她面前,笑道:「江姊姊,这是我的衣服,妳先凑合换上,等回了京,我再叫人重新给妳备几件。」江夏离看着那件衣服,终于感慨地开口,「你们兄妹的个性真的差好多。」
「大概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吧。」看到她眼中的诧异,她解释道:「我娘是我爹的二房,我三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五岁的时候爹也死了,我不是和妳说过,家中就由一位姑母主事?我们几个孩子都是姑母抚养长大的,不过我一直黏着哥哥,他总说我是他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和他在一起,不会被他那张毒舌嘴欺负吗?」
温千姿笑了,「起初是哭过,后来知道那不过是他说话的习惯,也没有恶意,所以我就不在乎了。」
婢女此时前来禀报,「小姐,我们就快登岛了。」
「好的,我知道了。」温千姿将衣服放在床上,「妳先换衣服吧,一会儿我带妳上岛去玩玩,妳呼吸一下岛上的海风,头就不会晕了。」
「上岛?我们不是直接回京?」
「不是,路上我们还要在这个岛上停留一天。」说完,她便先离开了。
突地船身一震,似是靠岸了。
江夏离换了衣服,随便吃了几口清粥,就跟温千姿下了船,踩在陆地上的感觉真是不错,虽然她的身子依然有点轻飘飘的。
举目看去,温廷胤已经站在前方,他负手而立,面前还有十几名陌生男子,个个都身带武器,但却笑容可掬地和他说着什么,这边还有人忙着从船上卸下货物。
她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人,也是做买卖的?」
温千姿抿嘴一笑,「我说出来,妳要吓死了。」
「嗯?」
「这些人是海盗。」
江夏离真的吓到了,「海盗?!」
「是啊,为什么温家的商船可以在公海上肆意行走,这下妳明白了吧?我们温家不在朝为官,虽然有自己的海上力量可以保护船队,但是要和这些游勇的海盗打交道,一味用强是不行的,这些货物就算是送给海盗的礼物,而他们也算讲信用,每年拿了好处之后,就不会再打温家商船的主意了。」
她冷笑一声,「都说官匪一家,原来不只是官匪,官、商、匪,三家都是相通的。」
温廷胤此时正好向两人走来,听到了她的话,讽刺地笑着,反问道:「妳这个靠卖文为生的人,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是啊,我不仅识人不清,不辨忠奸,而且不通常理,不解风情,真是天下第一的蠢人。」
她突然嘲讽起自己,温千姿听了好困惑,「江姊姊,妳这是怎么了?」
他却听得笑容满面,「难得妳终于看清自己一回,只是这蠢病可是最难治的,妳若是想治,我或许可以给妳一些很有用的药。」
江夏离绽开一个过分灿烂的笑颜,「那就多谢温船王了。」
温千姿好奇地看着两人,明显感觉他们之间似乎不太对劲,想再多加探问时,忽然瞄到斜前方有道人影闪过,立刻笑着跑过去,「孔大哥!」
看着她冲到一名海盗身边,那海盗的身材比一般人高了一个头,听她叫他「孔大哥」?这人还真是孔武有力,人如其名!想到这里,江夏离不禁笑出声。
温廷胤听到她的笑声,回头看她,「看来今天是活过来了,不是昨天那副死样子。」
一提到昨天,她倏然想起昨夜两人暧昧的对话和暧昧的行为,一下子全身肌肉又紧绷起来。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头。
江夏离很不情愿地走过去两步,「温船王有何事见教?」
「若是我说,把妳卖给海盗,妳愿不愿意?」他笑咪咪地贴在她耳边说。
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