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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收敛起笑容,“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周闵再拜起身,“我自小在苏州街头卖艺讨生,十二岁时,被一个糕点师傅收养,传授手艺,并悉读医术,可以说,这整个紫禁城,对于香草和毒药,没有哪个人比我周闵更了解——”周闵缓缓的道,“那年师傅送我进王府,要我只管做好自己的点心,等待上面的命令——我知道,自己不只是个厨子那么简单,可是我从来不曾知道究竟是在为谁卖命,”周闵顿一顿,“只知道,见天字笺如见主——”
宁儿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心想“原来如此——”
“——那天我在年妃手中见到纸笺,我知道主人就在这紫禁城中,可是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周闵停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年妃是不是主人,只好出此下策——”
“年妃?!——你那天现身只是为了验明主仆身份?!”宁儿惊愕的道,“你太莽撞了!如果没有人出来保你,你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办法了!”周闵道,“我服食寒食散多年,早已身患绝症——主人待我不薄,我须在有生之年报答万一,况且,我是他多年的心血,他又岂会弃我于不顾的!”
宁儿这下全明白了。她不过出于不忍才要护下他一条性命,谁曾想竟牵出如此大的干系来!
周闵显见得是他哥哥的人了。他究竟沉不住气,如果不是恰巧碰上宁儿如此了解他,又怎么可能正中他的所愿呢。
“你收到命令了吗?”宁儿有些后怕的问,哥哥在胤禛身边插了如此大的一个钉子,若不是她留心,他又岂能安活!
“还没有——那张字条——格格你——”周闵似乎并不曾听见宁儿的问话,抬头望着宁儿,半晌,极其笃定的叩首,“奴才叩见主子!”
宁儿缓缓的叹息,“你不用跪我,我——”然而想了想,点头,“你起来吧。”
“主子有何吩咐?”
“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许轻举妄动!”宁儿严肃的盯着他,“没有我的话,你不可以有任何的动作,记得吗?”
“是!”
宁儿转念一想,问道“知不知道年妃的便笺是哪里来的?”
周闵摇头,“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宁儿沉默了一会儿,“你去吧,回去好好养伤——我会找人送药材给你的。”
周闵再叩首转身离去。
“格格?”雅竹在外面守着门,见周闵出来了,忙进来看着宁儿。
“唔?”宁儿正皱着眉想的出神。
“怎么啦?”看出宁儿神色有异,雅竹推推她。
“没什么——”宁儿笑笑,“叫人备几样果品,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去长春宫看看福泯吧。”
“查出所以然了?”看见胤禟回来,胤禩起身问道,“是老四的手笔吗?”
“两边都查了,进出养心殿的密折没有江南来的——近三个月内的秘档也不见曹家的折子,”胤禟眯起眼睛,“两种可能:他们做绝了,商量好不给我们留蛛丝马迹;再或者,这次不干雍正的事。”
“那就明白了,”胤礻我点头,“南边我差人查过了,这几个月满朝文武,和曹家过从密切的,只有西北那个家奴。”
“年羹尧?”胤禟不禁一惊,“他搅进来做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胤禩摇头,“但是可以肯定,本月初三曹家接到年羹尧的信,初六就销了账,这事绝非偶然。”
“要不要动动这个家奴?”胤禟询问着胤禩的意思。
胤禩轻轻摇头,“且慢,我看事情不大简单,似乎别有蹊跷在里头——料他一时半会成不了大气候,且惯着,看究竟是怎么个牌局!”
“格格,雅桐——”雅竹刚走上长街,便指着长春门外的一个身影。
宁儿愣一下,示意她小声,一面拉住她停一停,看着动静。
“我们还进去吗?”雅竹悄声道。
“为什么不去?”宁儿顿一顿道,“不过,还是等她走了吧。”
“咦,出来了?”雅竹指着前方道,“这么快?”
“是呵——”宁儿也有些奇怪。
走上前去,不免和雅桐打了个照面。只见雅桐看见宁儿,脸色骤然一变。连招呼也未曾打便匆匆躲瘟一般离去了。
“你来了?”年妃冷淡的一笑,“真是稀客!怎么今儿倒有雅兴来我这里?”
“我做姑姑的来看看侄儿又有什么稀罕的,”宁儿笑笑,“雅竹,把东西放下罢。”雅竹应了,将果品交给晚秋。
“你是怕我饿着他呢,还是怕我毒死他呀?”年妃恶毒的冷笑,“可惜我就是喜欢这孩子,我看他呀,一时半会儿的且死不了呢!你休想借这个筏子——”
“瞧你说的,好像我比你还恶毒似的!”宁儿平淡的笑,一面走到摇篮旁摸摸福泯的小手,“看得出来,你的确对他不错——”
“看也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年妃走来直截了当的盯着她。
“也真的是没什么大事——”宁儿笑说着,仿佛恍然大悟似的,“哦,我想起来了,”说着径直走到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嘴上道,“我记得前几天陈大人说过一个驻颜的方子,我想着要抄给你来着——”
“哼!”年妃有些愤怒的反唇相讥道,“你用不着拐着弯来骂我!——有本事就跟我拼到最后,看看究竟谁熬的过谁!”
“嫂嫂说哪里话!我哪能跟您比呢!”宁儿嘴上敷衍着,早已看清案头书页里夹放着的那一叠,正是他们家秘制的天字笺——只不过都是翻版仿造罢了。
宁儿心里的疑惑已经有所解,便起身将笔搁下,笑向年氏道,“今日多有打扰,嫂嫂担待罢。”
原来一直利用便笺之事的是年妃——回来的路上,宁儿默默的想,她究竟想干什么?
“曾大人,”宁儿笑笑,“好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回格格的话,好——只是当日若不是格格一句话,只怕今日也难站在这里说话——”曾荃颔首道。“格格若有什么吩咐,下官定然鼎力相报!”
“如今我倒真的有事要请大人帮忙,”宁儿收起笑容,“曾大人手下管着御膳房的大小事务进出账目——我想烦请大人替我查一查一个月内,有没有哪一宫的主子额外添用过生鸡蛋和醋两样?”
“这个——”曾荃迟疑一会儿,“近来出进的物项甚多,格格所要的结果,臣回去细细查明自会尽快给格格一个答复!”
“翊坤宫!”宁儿一面烧掉曾荃送来的字条一面心中震惊不已,“她怎么可以!”
如果是年妃想要害她还都简单,可是现在雅桐被牵扯进来,雅桐当日在自己身边什么事不明白?对于他哥哥的利害她显然很清楚,如果她想要报复,又怎么可能逃的过!
现在怎么办?
年妃手中握着一叠便笺,不知道都用来做什么。吊她出宫不过是小技俩,她还暗藏着什么居心,她该怎么跟她斗下去!
当务之急,最好能见见哥哥,想办法制止天字笺的流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有线索了,”贺永禄悄声道,“人还在宫里,只是——”
“只是什么?”胤禛眉头弓了起来。
“只是恐怕真的要办——”贺永禄迟疑一下,“投鼠忌器啊!”
胤禛点头,过一会儿,抬头道,“给朕盯紧了,再有动静,就立即拿人!”
“嗻!”
“我现在要你立即准备,今晚未时出宫一趟,”宁儿反扣上门板,低声嘱咐周闵,“记住,绕道西长街从贞顺门出;出去之后不要走原路,免得有尾巴——”看周闵点头,宁儿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从廉亲王府西角门进,把这个亲手交给我哥哥;如果路上遇到不测,就把瓶子打碎,里面的信自然会消毁;总之一定不可以落到别人手里,明白吗?”
“明白!”周闵跪下道,“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啦——”宁儿扶他起来,“一定要等到晚上未时之后,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拖延时间支开守卫,”宁儿望着他,“——你自己,路上一定小心。”
“皇上,那个——”贺永禄刚刚要说什么,忽然小成子冲进来,“皇上,不好了——”
“嚷什么!”胤禛瞪他一眼,“什么好不好的!有话就说!”
“承乾宫——走、走水了!”小成子语无伦次的说,“还困、困在里面——格格她——”
“混帐!”胤禛拍案而起,又急又怒,“还不快找人救火!”说着抬腿就走,“朕亲自去一趟!”
“哎——皇上——”贺永禄忙追了出去。
“怎么还没扑灭!?”胤禛看着火势依然很旺,急吼吼的怒喝道,“东六路所有的人手都给朕调过来,朕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若是还灭不了,朕要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皇上还是上外面候着吧——这里烟熏火燎的,实在是——”贺永禄劝道。
“闭嘴!”胤禛眼睛盯着毫无退意的火势,眉头紧锁,“再敢罗嗦一句,朕连你也一并罚!”
“皇上,火熄了——”小太监从里面出来报。
“宁儿人呢?”胤禛一面往里面走一面心急如焚的问道。
“格格所困的房间火势不大,格格应该无大碍——”
“放肆!这么大火你说无碍就无碍?!”胤禛还未开口,贺永禄先喝道。
“宁儿?”胤禛一进屋就瞧见宁儿蜷缩在墙角,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屋里一片狼藉,雅榆也是形容狼狈的在一边努力的安慰她。
“宁儿——”胤禛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宁儿护在怀里。听着宁儿虚弱的抽泣,胤禛心疼的抚慰着她,“别怕,朕在呢。”
宁儿心知此时周闵大概已经平安出门了,渐渐停下哭声,只是泪汪汪的看着胤禛,因为刚才湿水受寒的缘故还是不住的瑟瑟发抖。
“今儿跟朕回养心殿好不好?”胤禛揭开雅榆披在她身上的棉被,宁儿里面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赤着脚,瘦削的身子蜷缩着,看得胤禛满是心疼,“宁儿呵——”宁儿温驯的靠在他怀里,心里却惦记着周闵,不知道哥哥受到字条之后,究竟会做怎样的打算;年妃如果只是对付她一个人倒还罢了,如果想要借她哥哥之力和哥哥他们这边角力,谁胜谁败,她可真的就无能为力了。
“果然是他!”胤禩一面把字条丢进香炉焚毁,一面紧锁眉头。
“这下好了,这个奴才真的爬上杆子来了!”胤禟咬牙道,“哥,咱们怎么办?”
“我们手里多少还攥着江南的把柄,”胤禩有些沉重的说,“但是现在不知道年羹尧的牌底如何,曹家一向被皇阿玛宠惯了,如今投靠我们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能够借年羹尧的路子攀老四的枝子,只怕他们未必肯长久在我们的屋檐下——”
“江南可是我们的营盘,就这么拱手让给那狗奴才不成?”胤禟恨恨的说。
“不好说——让,肯定不行;现在能肯定,事情不是老四的意思,我们就还有盘旋的余地——”胤禩端起茶碗,“曹家不是省油的灯,年羹尧贪功自大,目无法纪,迟早要自取灭亡,他们不会看不清朝里的风向——我揣度他们大概是想借此和我们斡旋周转,好两方取利——”
“哼!想的倒美!”胤礻我冷笑道。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胤禟道。
“先让他取着甜头,既然想要跟我们玩,我们也不能白白便
82、 阴谋(下) 。。。
宜了他,”胤禩啜着茶,“九弟十弟:四川是他年羹尧的老巢,替我盯紧了,我们手里务必也要握着他的把柄,才好和他奉陪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