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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雪樱过来看一眼,“谁知道!你那么不小心!喝酒撒酒疯来着吧!”说着,取了药酒替她擦着。
“真是奇怪,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宁儿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
“就这么走了,这一院子的花儿怎么办?”雪樱望一眼外面。
“让它们自生自灭吧,”宁儿看了看,似乎并不惋惜,“我哥哥什么时候到?”
“午饭过后,”雪樱道,“你走了,我以后又不知道要去伺候哪个了——”说着叹口气。
“我让哥哥说一声,不如你也跟我去吧,”
“这不合规矩,”雪樱笑笑,“我再过两年就够年龄可以出宫了,也快熬出头了,你倒不用担心我。”
宁儿忽然很难过,这三年多亏了她在身边,许多事情也只有她才明白,也只有她才能排解。
“我要是不走,你也不用回去了——”宁儿叹气。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都知道宁儿这一走,不知道这府上是会更清净还是会更乱套。
胤禛低着头,不看她,草草扒了几口饭,就离了席。
宁儿不以为然的慢条斯理的吃着,或许觉得他走的正好,反而叫她安心。
反而是弘历举着筷子,看了看宁儿,几次欲言又止。
弘历追到外面,看着宁儿搭着胤禩的手上了车。“姑姑——”
宁儿回头,看着他,淡淡的笑,“什么事儿?”
“我,”弘历思忖着,想好的话临时又改了口,笑笑,“我和昼儿以后有不会的怎么问你呀?”
“那,”宁儿想一想,“写下来,叫郑树送到我这里吧,行吗?”
弘历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走吧,”胤禩向车夫点点头,坐在了宁儿身边。
“哥——”宁儿抱着胤禩的胳膊,紧紧的偎着他。
胤禩没出声,抬起另一边的手摸摸她的脸,很珍惜这久违的温情时光。
“格格——”车夫忽然回头朝宁儿指指身后。
宁儿回头,远远的看见王府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举着一只白白的手,缠了很厚绷带的样子。
“谁呀?”胤禩看了一眼。
宁儿摇摇头,靠在胤禩的胳膊上,双手合上胤禩的手,十指紧扣。
“这屋里什么都没变,还是照以前的样子摆的,”胤禩拉着宁儿的手,“你看,我叫他们收拾的还好吧?”
“好,好——”宁儿转身抱着胤禩的腰。“哥——”
“哭吧——”胤禩温和的抱紧她的肩,“哥知道你委屈。”
“我再也不走了——”宁儿哭够了,轻轻描着他胸口的烟灰色的织锦图案。
“好啊,不走了,”胤禩捏着她的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胤禩攥着那个玉环,反复琢磨始终都不能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八爷——”不防陈润林已经进门来了。胤禩也没收,只是放在那里,便过来招呼他,“坐罢,”
“驸马的事还是请格格节哀吧,”陈润林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也只能这样了,”胤禩摇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看什么呢?”看他盯着书桌上的玉环发愣,转问道,“你也喜欢玩玉?”
“不是,”陈润林踌躇一会儿,“只是觉得东西有些眼熟——”
“是吗?”胤禩忽然有了兴趣,递到他手里,“我瞧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可是这里头肯定有文章——”
“我只见过这个,”陈润林细细的看着玉环,“这个珠子还是头次见。”说着将玉环和珠子都放在桌上了。
“等等——”胤禩忽然趴在桌上,“字!”
陈润林将灯往前推推,果然,将珠子的龙眼向上,贴着玉环外侧轻轻的转动,灯光透过玉环和珠子重叠的痕迹,映出一个个清晰的字迹。
“拿笔来!”
胤禩接过笔,提笔写下一行字,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是半阙词,”陈润林侧身过来看,“范文正公的《苏幕遮》——”
胤禩看他一眼,将珠子捏起来,绕着内环龙眼朝上又转一圈,果然是下半阙: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什么意思——”抄完词,胤禩皱眉。
陈润林看了看,却问,“珠子是哪里来的?”
“是宁儿项圈儿上嵌的,”胤禩有些觉察了,“怎么?”
“叶——白——石,”陈润林指着之上的“叶”“碧”字念到。胤禩不明白。
陈润林又指芳草的“方”还有黯乡魂的“音”。
这下胤禩呆住了。
陈润林望着他,耸耸肩。
胤禩忽然瞪大眼睛,“叶白石是什么人?”
“十三年前的陈四案,涉案的河南巡抚叶文卿——”
“十三年前自杀的那个?!”胤禩眼睛瞪的更大了。
“玉环是他的东西,”陈润林摇头,“可惜不知为何会落到你手中——打听过是谁失落的吗?”
“当铺得来的,失主是找不到了,”胤禩摇头。
“那珠子呢?”陈润林,“宁儿的东西总有来历吧?”
“是额娘留下的,连同那个项圈一起都是给宁儿的,在我要过来之前从未离身。”胤禩忽然开始明白了。
“你是说,”胤禩关好了门窗,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额娘她,和叶文卿——”
陈润林没说话。胤禩感叹一声。既然不能长相守,却将信物留给儿女,想想便令人感慨万千。
可是似乎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额娘是要替宁儿立婚约吗?”胤禩心里嘀咕着。
却被陈润林看的明白。
“叶文卿的儿子现下落何处——”
“我怎么知道!”陈润林摊开手,“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流落他人手,只怕——”
胤禩叹口气。
“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倒也是一桩好姻缘——”
陈润林摇头,忍不住脱口而出,“才不是——”
胤禩瞪着他。
“你忍心妹妹嫁给罪臣之后?”陈润林忙补充道。
“等等!”胤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叶文卿的儿子当时不就死了吗?”
“哦——”陈润林想弥补已经来不及了。
“莫非,”胤禩眯起眼睛,“他,是借尸还魂?”
陈润林干笑不止。
“你肯定知道!”胤禩一笑,“说说吧,”
“我——”陈润林眼看着秘密被这样戳穿,已经没有办法, “我是真不知道——”陈润林苦笑,“我只会治病救人,再剩下的事情就都是你额娘的本事了!”
“治病?”胤禩皱眉,“谁的病?”
“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主子不都是我的事吗?”陈润林顾左右言他的错开话题。
胤禩摆手皱眉,“康熙四十六年我额娘可是怀着宁儿呢,她的脉案可不都是你录的——”
陈润林心里一沉,胤禩就要逼近重点了,可是嘴上诧异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说的病,不会是——”
“什么呀!”陈润林摇头尴尬的笑。“谁也没病啊!”
“我额娘不足月就产下宁儿,你敢说不是病——”胤禩摸摸下巴,“这事情来的突然吧?你敢说之前就没有一点征兆?”
“我要是查太医院的脉案,你造假脱罪事情就大了——”
“原本事出突然——”陈润林有些急了,“娘娘怀胎后发现胎位不正,本来事情就不稳定,只是对宫中利害种种思虑再三,才一直隐瞒的!你要是想赖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是赖你,”胤禩见他急了,呵呵一笑,“我不过想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你保我额娘又怎么会和叶文卿的事扯在一起,这就不是一句‘利害’可以解释的吧。”
“你这是逼我呀——”陈润林擦擦汗,“我几时做过不利你的事了,非得揪着这个事儿不放!”
“这两件东西一个是额娘给宁儿的,一个是叶文卿儿子的,照你的说法,额娘先是处心积虑救下了叶文卿的儿子,又在将东西给了不久后出生的宁儿,这一串子的事情,你身处其间,难道就只有治病救人这么简单?”胤禩头脑清楚,一桩桩罗列着信息,叫陈润林无法抵挡。
“这也太巧了点,万一生下的是男孩子怎么办——”胤禩摇头笑,“解释吧。”
“她的心思我怎么知道!”陈润林赖的干净。
“还有,你一个大夫,最多只是救治宫中的主子,”胤禩步步紧逼,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叶文卿的玉环就是没有被抄没也不该被你看见,你还说自己不知道?”
“我——”
“你,”胤禩挽着他的胳膊笑,“你帮他们通过消息对不对?还想装蒜?趁早算了吧!你既然敢当我面认这个东西,还怕我走漏了什么不成?”
“你真是要逼死我了!”陈润林甩开他的胳膊。“亏我当初还救你一命呢!真是好心没好报——”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没什么,你叫告诉我那个小子现在身在何处就是了,”胤禩笑笑,“若是找得到他,我也算是替额娘了了一桩心愿——”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陈润林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出去之后流落何方,死活都不清楚呢!能出了这个死牢已经是万幸了!”
“我这可怜的妹妹——”胤禩叹息,“她该不会真是克夫的命吧?”
“胡说!”陈润林忍不住啐他,“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咒她吧!”
“你说什么!”胤禩耳尖,一把扯住他,脸色顿时一变。
“我,”陈润林自知失口,掩口干咳一声,“没说什么——”
“你说宁儿她——”胤禩脸色苍白,“你说话要小心!”
陈润林“嗐”一声,知道迟早瞒不过去,“娘娘怀胎四月就胎死腹中了——”
胤禩如晴空霹雳,当头棒喝。这么一来,问题更多了。胎死腹中,那么宁儿——
宁儿又是哪里来的?
可是他忽然不想知道了。
宁儿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他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还有个消息,这些——”这下轮到陈润林拍他的肩了,“她四哥也都知道了。”
“啊?”胤禩一时转不过来。
“让你顺便知道,为什么,驸马会死在她四哥面前——”陈润林收敛了宽容的笑。
胤禩这一晚彻夜难眠。他不知道自己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65
65、 悲伤 。。。
“十三阿哥好些天没来了——”乌拉那氏吃饭时忽然说。
“哦,”胤禛木然的点头,“好象是。”
乌拉那氏还想说什么,却不知怎样开口了。
“我吃好了,”胤禛放下筷子,起身离开。几个女人互相看看,——胤禛碗里还有大半碗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再稍微吃一点吧,”钮祜禄氏放下茶盘,轻声劝,“晚上只进了那么一点怎么可以呢!”
胤禛摇头,“不饿,还是搁着吧——”
“多少吃一点吧,”钮祜禄氏端起小碗,里面盛着小半碗核桃酪。
“真的吃不下,”胤禛推开她的手,“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
钮祜禄氏放下碗,看着他,仿佛在问,“那你呢?”
胤禛觉得有一些尴尬,“我,还有些事情,我去书房再坐一会儿——”
“那,做完了事情,也早些歇着,”钮祜禄氏欲言又止的道,“不要太累着了——”
胤禛背过手掩上书房的门,颓然坐在椅中。其实根本没有事情可做。只是这个房间的气氛正好切合他心中的清冷空落。他忽然格外渴望宁儿近在咫尺的房间。可是他不能推开门,不能。靠着隔开两间房的板壁,脊背一阵阵发凉,偌大的屋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