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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往哪里去?!——”常瑞当头拦住。
宁儿心知他不怀好意,绕开要走。
常瑞身后跟的几个小太监一字排开把廊堤堵个结实。
宁儿看他们打定主意为难她,也不再硬闯,返身下堤想走另一条路。
“你要去哪儿?!——”
宁儿蓦地一惊。
胤禛脸色发青的挡在面前。
宁儿看他一眼,在掌心写一“慕”字。
胤禛强压着怒火说,“慕慕在素心堂,你往十三所去干什么?——”
宁儿心里一惊,“我去九州清晏雅桐那儿——”
她的手指飞快的滑动着。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被暗算了。
“妹妹要找我吗?——”雅桐含笑闪出胤禛背后,“我在这里,这么晚妹妹要干什么呢——”
——她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宁儿顿时脊背一凉——她真的被她算计了!
“你告诉她,慕慕是在你那里吗?”胤禛阴沉着面容。
“妹妹真能开玩笑!”雅桐一笑,“慕慕是你的阿哥,他自然在你那里咯——”
宁儿咬牙,“你撒谎!——”她嘴唇的形状谁都看的懂。
“够了!”胤禛咬牙喝到,“朕才跟雅桐去过素心堂,慕慕好好的睡在摇车里呢!你,到底要干什么——”
宁儿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的瞪着雅桐。
“皇上?——”常瑞从那边过来,把一个什么东西呈给了胤禛。
“这是什么?!——”胤禛皱眉看一眼那小小的银匣。
常瑞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个什么。
胤禛当下就变了脸色。
“混帐!”胤禛勃然大怒。
盒子狠狠摔在地上。朱红色的小药丸撒了一地。
宁儿看一眼地上的东西,再看一眼胤禛——她仍旧蒙在鼓里。
“皇上?——”雅桐给胤禛递个眼色。
“给朕带回去!”胤禛愤然一甩衣袖,负手气冲冲的往深柳堂去了。
“你给朕跪下!”胤禛屏退他人,咬牙喝到。
宁儿看着他,却没有动身。
“你,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胤禛咬牙切齿,说着把桌上的茶盏砸的粉碎。
宁儿躲开他掷下的茶碗,依旧不动声色。她心里知道自己被嫁祸,如果承认,只怕永无出头之日。
“朕问你!——你究竟是去见谁?!”胤禛揪起她的衣襟,狠狠的逼问着。
宁儿看他一眼,眼神里夹着无聊和不屑。
“说!——”胤禛吼的她耳朵都要聋了。
宁儿看都不再看他。
胤禛忽然松开手,他狠狠的咬牙道,“好,你不说!——朕派人在园子里搜!——若是被朕抓到——”他狞笑一下,“朕一定当着你的面,要他,断子绝孙!——”
宁儿起初并不理会,但她听到这里,骤然一惊——那天,她和胤祥在山上的事,雅桐知道多少?——如果她知道,只怕,今晚她一定会牵连进他来——
简直不堪设想。
看到宁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胤禛掰起她的下巴,“你怕了?——想保住他,最好都告诉朕!”
宁儿厌恶的打掉他的手。
她现在只是好担心胤祥,到底,雅桐有没有对他下手呢?!——如果雅桐要利用她,这个笨蛋,说不定会不顾一切的跳进这个陷阱的!
还有慕慕,如果她俩都被拉下水,慕慕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了——
想到这儿,宁儿一阵钻心的痛。
为了胤祥,为了慕慕——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她不能把他们再牵扯进来。
宁儿“嗵”的跪地。提笔道,“我说。”
胤禛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去九州清晏,见陈润林——”宁儿飞快的写。
胤禛冷笑,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找他做什么?——”
“讨药。”宁儿写下去,“我知道陈大人的医术是宫里最好的,我想跟他要一点——”她故意顿一下,吊住胤禛的胃口,“要一点,催情药——”
胤禛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放肆!”
“我只是想,近来皇上事务越来越忙,来看我的次数也少了,”宁儿强忍着恶心,写下去,“想必,是映雪伺候不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胤禛的脸色尴尬起来。
“你身上不是已经有那盒千红醉了么?!你还不知足!——”
宁儿怔一下,她哪里知道什么千红醉?!
略一思索,隐约记起韩元复当年讲过,用曼陀罗、斑蝥、栀子等物,可以制成一种极强无比的春药,名字似乎就叫千红醉——专门用在女人身上,药力之强,可致人丧命。
她低头写道,“那是宁主子给的——”
“胡说!她怎么会有这东西?!——”
宁儿继续反攻,“她自小在云贵一带长大,知道这种药的配方不稀奇——”她手不停歇的挥动着,“宁主子说这药只合女人用,要想效力更好,还要配合别的药;——所以才会深夜求助陈大人——”
“朕明日自会查清个人真假,”胤禛道,“你若有半句虚言,朕绝不饶你!”
正说着,忽然贺永禄在门口轻敲。
“进来!”胤禛应允。
贺永禄进来跟胤禛耳语几句,胤禛脸色顿时又一沉。
“带他进来!”
宁儿一惊,难道,胤祥被拿获了?!
刚想这下完了,结果,侍卫带进来一个人,只一眼,即使是胤祥,也不会令他更惊讶。
“皇阿玛!”
宁儿回头,果然,是弘昼。
“你深夜不归宿,在园子里想干什么?!”胤禛的口气相当恐怖。
“回皇阿玛,今儿是福泯的头月——”弘昼嗑了头,起身道,“儿臣和淑芸私下想,虽然福泯去的早,可他究竟是我们的亲兄弟,他生前没名分,死后不享祭,所以儿臣想替他燃柱香,说句话,让他知道,好歹有人记挂着——”
胤禛和宁儿两个人都愣住了。
“贺永禄,他是这么回事吗?——”
贺永禄点头,“是这么回事,奴才们赶到的时候,五阿哥在韶景轩里独坐,桌上一柱香已将尽,哦,还有这把小长命锁,”贺永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条银亮的锁子项圈。
“这是淑芸给福泯的,还没来及给,——”弘昼道,“只好今儿托我送送了——”
胤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上次福泯头七,给他上香的,也是你吧?——”
弘昼愣一下,忙点头,“是儿臣。”心里却暗暗感激淑芸——她原来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招,先在头七替他默祭,到今天,也算是水到渠成。
“唉,你们早该如此啊——”胤禛低头沉重一叹。“行了,朕,今儿也累了,都去歇着吧。”
“映雪!你留下!——”他说的时候,没留意弘昼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谁都懂那里头的深意。
可是宁儿却根本没在想它——她并不知道,那晚头一个来的,是他弘昼。
可是弘昼却在心里,默默的认定了,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主子呢?!——”曹瑜看着湘琴回来急切的问。
湘琴摇头,“还在深柳堂,听说,被皇上关了禁闭了——只怕,每个十天半月,难脱身——”
“啊?!”曹瑜跺脚,“真该死!——”
“你说谁?!”湘琴皱眉瞪着他。
“我说——”曹瑜没说,指指东边,是雅桐他们的住处。“我们全被她耍的团团转!”
“主子还有救吗?——”湘琴一听,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不知道——”曹瑜唉声叹气,“只可怜了小阿哥了——”
“我去见见她!——”胤祥一听顾小川如此说来,拍案而起/
“我的爷诶!——”顾小川一把抱住他的腰,“您不要命啦??!——您这次能躲过这一劫够幸运了!”顾小川见他稳住,便道,“谁都知道,皇上那晚堵的,本想是你!——谁知居然叫五阿哥就这么奇奇怪怪搅和了——他可真是,偏这时候出来烧什么香,真是不知好歹!差点没害死映雪主子!”
胤祥一听,庆幸之余忽然一阵后怕,他当日曾收到字条,约至茹古含今,他若不是因为不小心弄花了字条,把时间记晚一个时辰,当晚,领罪的,就该是他啊!
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她,早已上了同一条船,原以为当初那晚忘记了便永远不再瓜葛,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妄想。
“她现在怎么样?!——”胤祥忽然开口缓缓问。
“不知道,”顾小川摇头,“她只是招认,说她是为了取悦皇上,约陈大人拿些催情之药——”
顾小川不再说胤祥也知道结果了。
擅自破除宵禁,又任意妄为,取药惑圣——几条罪名加起来,纵然胤禛再偏爱,只怕这一次,映雪,是难逃一劫了。
他胃里一阵抽搐。
他记起那个夜晚——他没法忘记把她拥入怀里的感觉,他救了她,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现在她却为了保护他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挣扎——
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庆幸简直卑鄙的像个混蛋。
“主子,这下差不多了,”常瑞笑道,“那个绊脚的石头倒了,您满意了吧——”
“哼,早呢!”雅桐冷笑,“这不过是给她点苦头尝尝!——我不信她就真的每次都逢凶化吉!——接下来——”她眯起眼睛,慕慕,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能是一个罪人的阿哥呢?她要拿他,至少,先填上福泯的空子。
139
139、 觉迷 。。。
“委屈你了,”陈润林这天来瞧宁儿,坐下就是这么一句。
宁儿摇头,在纸上写,“不用再忍辱求全——反而不委屈——”她停下笔叹口气。“可是慕慕他——”
“孩子很好,”陈润林拍拍她的手背,“——熹妃娘娘替你照看着,你放心——”
宁儿摇头,“雅桐她心里恨我不是一分两分,她不只是要看我落水,慕慕,恐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陈润林沉默一会儿,“有可能,雅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奇}她认定你是威胁,{书}就肯定不会放手的。”{网}陈润林抬头道,“你打算怎么办?”
宁儿摇头,“也许能和胤祥解释清楚,想办法让慕慕回到他身边——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她掭一掭墨,接着写,“这宫里是风口浪尖,慕慕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陈润林摇头,“太冒险了——你要怎么才能让慕慕回去?皇上把慕慕当作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怎么可能被送走!”
宁儿不同意他的看法,“皇上之所以对慕慕好,是因为我肯安心留在他身边,——现在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慕慕一定更无依靠。”
陈润林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让皇上有一个他自己的儿子——”
陈润林立即皱起眉,“你开玩笑吧?”
宁儿抬头,“这就请陈大人多帮忙了——”
陈润林愣一下,忽然,就明白了,她是要他制造一个怀孕的假象,好把慕慕送出去。
陈润林马上摆手,“这不合适!这忙,我帮不了你。”
宁儿只是恳切的看着他,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我可以再帮你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陈润林严肃的说,“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这么做万一出了岔子,你们三个都活不了!——”
宁儿低头好一会儿,写道,“还能怎么办呢?——若是等到慕慕出事,就太晚了——”
“你信得过熹妃吗?”陈润林半晌忽然说。
宁儿一惊,“你的意思,把慕慕归到他名下?”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案——”陈润林摇头,“总之,一定会有许多别的办法,我不会让慕慕有事——”他走过来,抬起宁儿的下巴,“但是,你得答应我,在此之前,不许再轻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