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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玻璃迷宫的总裁汪迎铠,旁边那个美女,不是之前和他绯闻传得沸沸汤汤的歌蒂吗?”仓管人员弹了下手指。“我还以为歌蒂到巴黎去了,原来她和汪迎铠还有来往。我最近是满常看到他在春城出出人人的,难道就是为了她吗?”
“那种名流艳事跟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去拿货吧。”班尼迅速瞄了她一眼。
琬琬的嘴角一紧,没有多说什么。
场面顿时有点冷。
“哈哈,你说得也对,那种大人物的艳福我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班尼似乎对她无动于衷有些意外,在点收玻璃杯时,算了好几次才算对,从头到尾琬琬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等而已。
终于点完了货,班尼抱着一箱杯子,她抱着那只水晶花瓶,两个人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琬琬让他把瓶瓶罐罐收好,自己开了车门坐进前座。
气氛比刚才来的时候更诡异了,不过这次换成班尼试图打破僵凝的气氛,而她并不领情。
回到旅馆,班尼停下车卸货,她经过他身边时,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
“你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不必那么辛苦安排这一幕。”
琬琬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台前,双手抱着自己的腿,望着窗外的夜景。
斑斓的沙漠之珠,在寂寂的夜幕下,也掩不去一城的空虚。
她的心思是单纯一点,却不蠢笨,该注意到的事她一点也不会错过——包括班尼和仓管握手时递给他的绿色钞票。
班尼会玩这些小人步数来打击她,她并不意外。
汪迎铠拥有她所不知道的那一面,她也不意外。
整件事最让她意外的是,当她真的看见时,竟然有心痛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汪迎铠只是比朋友更亲密一点的友情。
当初他劝她留下来,她迷迷糊糊就被说服了。他劝她搬进来,她又迷迷糊糊搬进来了。他提议他们可以结婚试试看,她最后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太大不同,就同意结婚了。
他总有法子让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于是她告诉自己,她的接受只是因为天性不擅于拒绝别人。
看到汪迎铠从春城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重重一拧。
十分钟前,他可能正和那个男人享受着歌蒂或某个女人艳丽的服侍,一想到这点,她开始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班尼确实太狡猾了,可是汪迎铠却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家掌握行踪的男人;如果他出入的次数已经到可以让人“安排”撞见,那就表示他真的常去。
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按着胸口,用力揉了两下。
我最近比较忙,晚上妳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他说。
然后有好几个早晨,她起床了他都还没回来……
“你就是去了这些地方吗?”寂寂夜色里,她轻声自语。
汪迎铠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精力旺盛,他当然有他的需要,而且他们结婚至今三个月,过的一直是有名无实的生活。如果他另外找管道发泄,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她举高手,看着中指的那圈戒环。
竟然,除了这圈小小的金属,她和汪迎铠的婚姻就没有其他实质的支撑了。
“反正,本来就不以为他是认真的啊……”她继续抱住双腿,喃喃地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有痛楚的感觉?
“琬琬?”
她像从梦里一般,茫然看向声音的来源。
汪迎铠全身隐在黑夜里,站在几步之外,长毛地毯吸去了他的足音。
那双鹰利的眼眸,如今显得柔和。但在她脑中交错而过的,是他下午像看着陌生人一样从她脸上扫过的冷淡目光。
她的神情暗澹,原本清亮明净的双眼,终于出现了愁绪。
汪迎镜突然觉得自己该死,让一颗清明晶透的心蒙了尘。
“琬琬,妳想谈谈吗?”他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自己坐回她原先的位置上。
“不用了,其实,我本来就不应该过问太多的。”即使坐在他怀里,她仍然将自己缩成一颗小小的球,仿佛尽量不要碰到他。
“为什么?妳是我的妻子,妳当然可以过问。”
她默默摇头,茫然地看着他。
汪迎铠轻叹一声,俊颜贴住她的脸颊。
“琬琬,我的工作免不了必须出入一些复杂的场合,声色场所是赌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我一定会有分寸的,请妳相信我,好吗?”
她仍然默默无语。
她没有结过婚,甚至没有跟任何男人交往过。她不知道所谓的“关系”要维持在什么样的标准下,才是对或错。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典型的婚姻关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求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要求的权利。
“无论妳对这桩婚姻有什么期待,我会遵守一个做丈夫应有的责任,如果妳无法信赖我,这个婚姻就没有意义了。”汪迎铠认真地望进她眼底。
责任?嗯,责任确实是婚姻的一部分。
“……嗯。”琬琬轻轻点一下头。
“琬琬,我的宝贝,一切有我,不要太担心了,嗯?”汪迎铠温柔地吻住她。
于是琬琬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心情,再不是那样无动于衷了……
第五章
保全录影室。
主控台前,杰瑞快速剪接操作一些录影画面,汪迎铠坐在主控台的一角看他作业。
“弄好了?”
“都弄好了。”杰瑞抽出刚烧好的光碟,扬一扬眉。
汪迎接过来,光碟反映整面萤幕墙的蓝光折射在他的脸上,分外森严冷酷。
“那个汤普森竟然真的相信你对他那么热络的原因,是希望他上台之后留你一个副总裁的位置,这老小子还真是天真。”杰瑞低笑。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变得非常有说服力。”汪迎镜面无表情地说。
“我相信。”看他脸色还是一副很难看的样子,杰瑞不禁好奇了。“干嘛一脸踩到臭鼬的样子?终于拍到那家伙的把柄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我和汤普森无冤无仇,一切不过是利益冲突而已,而且拉他下马只是为了给董事会那群老颛顸一个下马威,没有什么好高不高兴的。”
客观来看,汪迎铠是最理想的执行总裁人选,他吃亏的地方不过是董事会里没有派系撑腰。把W。H。汤普森弄下去,目的只是让董事会明白他不打算不战而降。现在球发到他们的球场上,他们可以决定要不要妥协。
“如果那群老怪物不妥协呢?”杰瑞问。
“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汪迎铠淡淡地道。
当初他是单枪匹马来到拉斯维加斯,并不想特别张扬自己的背景。但是他是个好赌徒,好赌徒都很实际,必要的时候他会回去搬救兵。
“好,这仍然没有解释我刚才的问题:是谁欠你几百万了,你干嘛板着那张臭脸?”
汪迎铠顿了一顿,突然恨恨地说:“他妈的,那个叫班尼的小子给脸不要脸,我动了多少人脉才说服米高梅的餐饮主管去挖他,他不乖乖收拾包袱走人,竟然想回头摆我一道!”
“他怎么摆你道?”
“这阵子为了让汤普森对歌蒂痴迷一点,春城大概是跑太勤了,被附近一家玻璃工厂的工人注意到,那个人正好和班尼有点交情,结果就被利用了。”汪迎铠没好气地道。
他刚才讨论年薪几百万的重量级职位,都还无动于衷,结果一提到那个可爱小妻子,整张脸表情全变了。杰瑞放声大笑!
“他安排琬琬去逮你?那琬琬怎么说?有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要跟你离婚?”
“琬琬又乖又单纯,才不会学那种无知村妇才做的事。”汪迎铠白他一眼。
一想到琬琬空寂的眼神,他的心愀然一疼,不自觉地伸手按了按胸口。杰瑞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心头有几丝了然。
“铠,你不要以为琬琬的性子单纯,所以随便哄她两下就好。越是单纯的人,看事情越认真,如果有一天你犯到她忌讳,情况就不会那么容易收拾了。”杰瑞也认真起来。
汪迎铠已经在烦了,被他一讲更烦。
“我老婆我自己知道怎么顾,不用你来教!”
恼羞成怒的男人大步离开录影室。
四季饭店欧洲区副总裁的丑闻,最近在媒体沸沸汤汤地爆开来。
先是一家小报收到一张匿名光碟,里面是一个男人接受性招待和服用摇头丸的片段。
小报记者持续追踪,发现影片中的男人可能是四季饭店的欧洲区副总裁,W。H。汤普森。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容易认出来,主要是因为他刚当选英国人票选的“最有家庭责任感的企业家”第一名,以爱家爱妻爱子的好形象而出名。
如果汤普森在消息曝光之后迅速做危机处理,或许后来的情况还不会那么惨,但是他和所有做错事被逮着的人第一个反应一样——他拚命否认。
“我的休假全用来陪家人去瑞士度假,光碟中的男主角并不是我。”汤普森在镜头前大力澄清。
于是不屈不挠的小报记者透过各种管道开始挖掘班机纪录,最后,有人挖到,在光碟下缘出现的拍摄期间,汤普森确实去了瑞士。
但是其中五天飞回美国。而这五天正好和录影时间吻合。
情况是由此刻开始恶化。
群众通常不介意看看丑闻,聊聊八卦,打发时间,但是群众讨厌说谎的公众人物,尤其讨厌说谎之后还被当面拆穿的公众人物。
最后,新闻流窜到国家电视网,电视台找来了影像专家,特地比对影片里的脸孔,由眼距耳距等等判断,这两人绝对是同一个人。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人上网大力抨击他“爱妻爱子”的形象是假仁假义,全美家庭协会也站出来谴责他以一个父亲的角色却做了滥用毒品的示范。
一看情况失去控制,四季饭店迅速对欧洲区副总裁嗑药及召妓的丑闻做出回应——将汤普森召回美国,留职停薪,静待内部调查。
而之前一直谣传了许久“玻璃迷宫有意挑选汤普森接任下一届的执行总裁”的消息,记者也一窝蜂拥到董事会主席的办公大楼外面,等着听听他的说法。
“玻璃迷宫的现任掌舵者汪迎铠是个极为称职的人选,我们没有任何撤换执行总裁的计画。”老董事长被一堆记者堵到时,匆匆丢下一句便遁入门里。
所以,现在是各方人马都在和汤普森切割关系。
琬琬看着新闻台不断播放的那段影片,越来越奇怪。
“阿铠,阿铠。”她轻推头枕在她大腿上悠哉看报的汪迎铠。“你看那个人!”
“嗯?”他心不在焉地哼一声。
美好的星期天早晨,难得他这只夜猫子也起得大早,最后两人决定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家什么事都不做。
“你看那个人,他长得跟那天和你一起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好像。”琬琬迟疑地指着萤幕。
汪迎铠只瞄了一眼,就懒洋洋回去看自己的报纸。“应该不是吧,长得不太像。”
琬琬一听,又很认真地看了一下。他索性拿起遥控器,帮她转台。
“妳不是最喜欢看“汤姆与杰利”吗?今天电视台连播三个小时的特别节目,还不如来看这个。”
琬琬盯着萤幕上夸张的卡通,汤姆猫一次又一次尝试要抓住杰利老鼠,却总是被反将一军,自己不断地被火烧、被水淹、掉到悬崖底下,她脑子却无法从刚才看到的画面移开。
想了一想,她拿起遥控器转到新闻台,又在其中一台看到努力放送的丑闻影片。
“阿铠。”她忍不住又摇摇他。“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一个人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