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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山紧张地道:“我。。。我叫元宝山。”。刘海生点一点头:“袁宝栅,不错的名字。你会写字么?把你的名字写给我看。”,元宝山沮丧地道:“我不会写字。”。杜月笙赶忙打圆场:“他叫元宝山,就是元宝堆积如山的意思,只要他来,保管咱们店里元宝堆积如山。能挣钱就好,写不写字的无所谓。”
刘海生哦了一声:“原来是元宝山,不是袁宝栅啊。你不识字,我不能收你。这样吧,隔壁的大张恒果品行一直要我推荐一个伙计过去,我看你还算忠厚老实,就荐你去那里做工吧。”。
元宝山立刻兴奋地点一点头:“好啊,谢谢刘掌柜。”,刘海生微微一笑,伸手从桌子上取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张便条,折起来交给元宝山:“你拿着这张便条去吧,就在咱们鸿源盛往西第三家就是。”接着微一沉吟,又提笔写下三个大字:“你以后别叫元宝山了,就叫袁宝栅吧。有个正式的名字,更容易被人正视。”
元宝山仔细的去看那三个字,只感觉这三个字比自己原来的名字难写了无数倍,料想肯定是很高明的名字,所以赶紧点头道:“谢谢刘掌柜,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了,袁宝栅,我叫袁宝栅!”。
杜月笙也对刘海生佩服不已,这样改名,读音不变,可是却高雅了不少。又能充分照顾到元宝山的文化水平,让他不至于说错自己的名字。杜月笙一挑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刘大掌柜,您真不是一般的高!”。刘海生皱眉道:“你以后得叫我师傅了,好了,你陪你这位小友去一趟大张恒吧,回来我再手把手的教你。”
杜月笙满心欢喜的答应了,扯着元宝山就往外走。杜月笙嘿嘿一笑:“宝山啊,这也算是皆大欢喜吧。虽然咱俩不在一个铺子里,但是终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咱俩在这儿都是生瓜蛋子一个,要是遇到刺头找咱的麻烦,咱正好可以兄弟一起上!”
第十一章 改名袁珊宝
杜月笙一边说,一边拉着元宝山出去。二人出门左拐,一直走到第三个铺子下面,果然上面写着“大张恒果品店”。杜月笙点一点头,抬腿就往里走。
杜月笙刚要举步往里,里面一阵风似的跑出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那胖子上身光膀子穿着一件马甲,敞开着怀。脸上还有不少汗珠,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手中掐着一个剜了烂疤的苹果。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月笙和元宝山,张嘴又是咔嚓一声,咬下一大口苹果,嘴里含混不清的道:“你们两个要买东西?”
杜月笙心说,这家铺子里面的人跟鸿源盛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杜月笙却又隐隐觉得,这家人似乎比鸿源盛那边的人更让自己感兴趣。杜月笙嘿嘿一笑,伸手招呼那胖子走近自己,然后杜月笙贴近他的耳朵忽然扯着嗓子吼道:“人才请进哪——”。
那胖子冷不防被杜月笙吓了一跳,一块苹果还没来得及嚼烂就咽了下去,卡在喉咙里,下又下不去,上也上不来。偏偏还有些苹果渣呛到了气管里,一时间,憋得他两眼外凸,两腮潮红,粗喘如牛。
杜月笙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胖子,那胖子终于重重的咳嗽一声,还了魂儿。胖子一边喘气一边开口:“好家伙,差点儿让我背过气去,您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杜月笙嘻嘻一笑:“把你们掌柜的找来吧,给你们介绍一高人。”。
接着他伸手一指元宝山:“看见没?这可是刘海生刘大掌柜极力保荐的人,刘掌柜一见我这哥们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非要留下他。我哥们呢,还就铁了心的要来你们这边干,你们这下捡大便宜了!”
胖子疑惑的看着元宝山,元宝山一脸的窘迫,双手使劲儿的拧着自己的褂子角。胖子转脸问杜月笙:“这位小哥,你是谁?”,杜月笙一拍胸脯:“我是刘掌柜亲生的徒弟,哦不,刘掌柜新收的徒弟。这不嘛,我师傅非要我亲自送我这哥们过来。他是忙着,要不然哪,他就亲自的送我这哥们来了。”
刘海生的名头显然在胖子心中分量很重,他一听说杜月笙是刘海生的徒弟,立刻重视起来。扭过身来就直奔里面去找掌柜的了。不一会儿胖子出来招呼:“两位,跟我来吧。”。杜月笙和元宝山跟着胖子进去,刚一进去,杜月笙就看到那高高的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精瘦的老头正叼着水烟袋吞云吐雾。
杜月笙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根雪茄递给那掌柜:“大掌柜,您受累了。”,那掌柜的一见雪茄,立刻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层层堆砌,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这么贵重的东西,老夫可不敢轻领啊。”。杜月笙大咧咧的道:“这算什么?有道是烟酒不分家,这东西就是大伙儿一块抽才有意思呢。”
那掌柜的立刻笑的更灿烂了,他小心地将那根雪茄收到柜台下面,开口笑道:“老朽何三望,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杜月笙连忙摆手道:“原来是何大掌柜,失敬失敬。您是前辈,我是后生,以后可千万别再称我为老弟了。我是鸿源盛刘掌柜的徒弟,我叫杜月笙,您以后叫我月笙就行了。”
何三望满意的点一点头,呲出一口黄板牙:“月笙老弟拜在刘掌柜门下,当真是高徒遇名师啊。我听孙胖子说怎么着?你给我介绍一新伙计?”杜月笙将元宝山扯过来:“何大掌柜,就是他。这是我的铁哥们,人老实,干活踏实。一心就想跟着您干,您看看,留下吧?”,说着伸手将刘海生写的便条递了过去。
何三望对元宝山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元宝山顿时更加紧张了,他张嘴回答:“我,我是浦东的,我,我叫袁珊宝!”杜月笙被他呛得咳嗽起来,他心说元宝山这小子,真够折腾人的,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报错了?!
不怪元宝山报错了名字,怪只怪刘海生给他改名字。元宝山的名字叫了十几年,他怎么会自己叫错呢?只因为刘海生给他改了名,他心中念念不忘自己的新名字。被这何大掌柜一问,情急之下就把自己的名字说错了。
何三望正在看刘海生给他的便条,皱起眉头问:“上面怎么写的是袁宝栅?你到底是叫袁宝栅还是叫袁珊宝?”元宝山刚要张口认错,杜月笙忽然抢道:“他叫袁珊宝,袁宝栅这个名字,是我师父匆忙之中听错了。”杜月笙心中明白,如果让何三望知道元宝山竟能将自己的名字说错,说不定会大大的鄙视他,从而将他拒之门外。还不如乱赖一番,说成是刘海生听错了。反正又没身份证,叫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何三望点一点头:“咱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是伙计,也能学徒,都是一回事儿。你刚来,第一个月是一块钱的工钱,从第二个月开始,每月五块钱,也够你开销的了。你去跟着孙胖子,哦,孙平,你去跟着孙平吧。他在这儿干了三年了,是个老人儿,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吧。”
杜月笙疑惑的道:“不是给银子么?”,何三望笑道:“银子?银子是哪一年的事儿了?现在用龙元。”,杜月笙心说,龙元是什么?估计是跟银元差不多的东西,反正是钱就好,管他是银子还是龙元呢。
杜月笙一戳元宝山的肋骨,元宝山慌忙道谢。何三望点一点头:“去找孙胖子吧,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干。”接着扭头对杜月笙道:“月笙,回去跟你师父说一声儿,就说我谢谢他了。”,杜月笙答应一声,何三望又压低声音:“跟着老刘学徒辛苦,你要是想来这边,我随时欢迎。”
杜月笙是真想答应何三望,但是想起跟康有为的约定,只能苦笑一声。杜月笙拜别何三望,扯着元宝山走到一边,低声道:“你以后就不是元宝山了,你叫袁珊宝!知道了吧?你叫袁珊宝!以后自己在这边机灵着点,嘿,要是那个胖子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你月笙哥包管揍出他的屎来!抽空也跟人家学学写字儿,可不能做一辈子文盲。对了,陈世昌的事儿你可不能乱说,要不会惹麻烦的。”
元宝山,哦不,袁珊宝郑重的答应了。杜月笙嘿嘿一笑:“你发了工钱就在外面租个——”,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杜月笙双眼一亮,嘻嘻一笑:“这才分别了几个小时啊?这么快就又想了?迫不及待的回来看我?”
袁珊宝顺着杜月笙的目光扭头一看,来人可不正是陈君容么?陈君容抿嘴一笑:“你小小年纪油嘴滑舌,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谁爱来看你?只不过我是不得不来罢了。”,杜月笙心中一动:“你压根就没离开对不对?你跟着陈老大转了个圈子,然后又跑到我后面跟踪我了是不是?”
陈君容一甩马尾辫:“算你小子聪明,你姐姐我在法兰西可是跟高人学过跟踪的,没发现吧?”,杜月笙生嘻嘻一笑,右手不自觉的一伸,就要去摸陈君容的脸。陈君容向后一躲,脸上一寒:“你小子猪油蒙了心,居然敢对我不敬?!”
杜月笙心中一惊,暗骂自己,这伸手摸脸,是他以前在学校养成的毛病。刚才这么不自觉的又犯了毛病了,陈君容表面上和气,但她终究陈世昌的妹妹,自己万一惹毛了她,可是个大麻烦。
杜月笙脸上一肃,顾左右而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怕我跑了么?陈老大手底下有的是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亲妹妹来跟着我?我在陈老大心中该没有这么重的分量吧?”,陈君容哼了一声:“是我想跟着大哥做事,大哥说要我先做一件事证明自己的能力。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跟那些死鱼脸的家伙不一样,所以才把你这茬儿揽下来了。”
杜月笙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真是躺着中枪啊,本来我和陈老大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也没有,偏偏他就盯上我了。”,陈君容嘿嘿一笑:“这是你的造化啊,小月笙,我哥在这条街上的人可不止一个,偏偏你就这么好福气,摊上我了。怎么样?带姐姐去你的店里看看吧。”,杜月笙顿时泄气道:“我的店?您这是抬举我呢还是损我呢?这他妈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店了?”
话虽这么说,杜月笙还是摆一摆手,跟袁珊宝告别,带着陈君容慢慢走向鸿源盛。陈君容俯低身子对杜月笙悄声道:“以后若想和我联系,就在鸿源盛前面的街中心踩碎一只苹果,只要我看到了,自然会和你联系。”杜月笙点一点头,心说等瓷器这档子事儿办完了,老子一定天天踩水果。
鸿源盛跟大张恒总共也就隔着两间铺面,两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到了。杜月笙抬眼一看,刘海生正站在店里左瞧右看。他看到杜月笙领着一个穿的不伦不类的女子来到,脸上神色一肃:“月笙,这位小姐是?”
杜月笙早想好了应对之词:“师傅,这位陈小姐想采购点果品。正好,咱们鸿源盛童叟无欺,价钱公道,我这不就带陈小姐来咱们店里了么。”,刘海生闻言立刻对陈君容微笑道:“不知小姐想买些什么果品?小店的各地土产山货,时令水果,还算是应有尽有。”
陈君容咯咯一笑:“老掌柜的,我就是想买几个莱阳梨自己吃。”,刘海生一指远处的一个柜台:“莱阳梨在那边,老朽陪您过去。”。陈君容又是一笑:“可不敢当,您是大掌柜,我这么一星半点的,不劳您大驾。”。刘海生摇头道:“生意无分大小,来者都是客人。”
杜月笙心说,没想到刘海生这老家伙居然还会这一手儿。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生意无分大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