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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几步,双手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轻轻地落在了李朦的手背上,才一接触李朦就立刻打了一个轻颤,惊恐地望着我,倒仿佛我像是一个陌生且可怕的人物。我看到有泪缓慢地滑落下来,只一滴。
她闪动着睫毛,嘴唇轻轻翕动了一下,怀疑地说:“你是在说,你爱我吗?”
“是——的——”我犹豫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高兴起来,做一个快乐的天使,扑扇着丰满的羽翼去找寻自己的幸福!”
“我会好好的,医生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病,不是吗?”
“是……”我再点点头,望着李朦憔悴的脸说。
“躺在病床上真不好受,真想下去走走。我也有好长时间没看小说了。”李朦轻声叹息了一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们,想让我们带她出病房走走。
第十二章 舐:碎了,融化了(5)
“外面冷的很,冬天了呢,你知道的!明天可能会有一场大雪!”我说,“好久没看书了?要不,我念给你听,就像上次我住院那会你做的那样……” 此时我已经动情了,感到自己并非纯粹在演戏。
“那,就麻烦你吧!……床边的小柜子上有一本安妮宝贝的书,你念给我听,从折着角的地方开始,好吗?”
“唔,好的!”我从柜子上拿过那本安妮宝贝的书。
“梦寒最近总是不舒服,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带她去看看医生。”安史乱说着就揽着欧阳梦寒的腰出去了。
我翻开书,开始认真地念。我逐渐地进入到文章本身所表现的凄美故事中去了。安妮宝贝的小说以一种浓烈清新的感情魅力,把我带进了一个另一个世界,使我不知不觉地沉浸在一种时而激动,时而沉思、时而感奋的情感之中。一个很好的作家,我想。怪不得李朦一直那么喜欢她!
“你以前看过这段文章吗?……或者说是,听过?”李朦打断了我,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问。
“哦,不,没有看过……不过,我现在念了它,倒觉得挺好!”
“原来你上次并没有认真听的!”她失望地咬着嘴唇,过了几分钟后才继续说下去,“我上次给你念的也是这一段文字!”
我在她的话音里震慑了!我的脸火烫火烫,无法抬头正面迎视她的目光。谁能想到她上次念的也是这一篇!
“不过没什么,我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都不容易集中思想的,包括我也是。”
我脸上的烫好了一些些,认真地审视着这个眼前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次我都会将李朦和沈落薇毫无理由地联系在一起,也许是我过于神经质了,我想。
“若隐,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病倒过的,更不用说打那种可怕的针了。我不知道这次我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脆弱?我不喜欢自己是脆弱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好胜坚强的人。”李朦捕捉着我的目光,一边说。
“是的,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我润着嘴唇,迎合了她的注视,用鼓励的语气说,“所以高兴起来,千万别担心这担心那的,早日离开可怕的病床!”
“我会的……只是有时候,愿望与现实是那么不相符,甚至差十万八千里!我怕病魔的力量大过我的意志,因为我可以感觉出,这次的病并不是很简单的。”
我刚想开口告诉她没有什么,她就抢在我的话前说了:“你不用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的病。你们是在安慰我,瞒着我的病情,我知道的,因为你们给我的笑是那么勉强和不真实。我心里很清楚的……”她说着说着眼角渗出了泪水。
好个敏感的女孩!我面对着她,顿时不知所措,无法找到能够安慰她的句子。不知过了几个世纪,我才抓到几个词语,将它们拼凑起来:
“医生说,你需要的是快乐,需要有一个良好的心境,这样你会好的。相信医生的话。”
“……我会的……我说过,我会好好的……”李朦点点头说。
“等你好了之后,我带你去我们那里的碎月湖,你有兴趣的,是不是?我会……好好,爱你的!”我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又是那么碍口和艰涩。
“好了,我要休息了,我有点累了。”她将头撇向里面,背对着我说话。
我猜想她一定哭了,眼泪正顺着她的脸庞跌落在白色的枕巾上。我知趣地退了出来。站在外面,一阵冷风从四方八方袭来,我拉紧了外套的拉链。
我回头发现安史乱和欧阳梦寒站在不远处的几棵秃树旁边。安史乱正猛烈地吸着烟,一边费力地向欧阳梦寒解释着什么。
我走近了几步,才隐约听清了他们的说话。
“打掉它!”是安史乱斩钉截铁的声音。
“史乱,我不敢,我会见不得人……”欧阳梦寒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我耳朵钻入。
“反正只有医生一个人知道……不要太担心了……如果不打那才是真正的丢了面子,那我们都完了。”
第十二章 舐:碎了,融化了(6)
欧阳梦寒怀孕了?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我怕痛……”欧阳梦寒犹豫着说。
“就那么一会的事,要知道我们还在读书,我们不能打算要孩子,是不是?如果被别人知道,那才真正的不妙了。”安史乱苦口婆心地劝着,一边用嘴唇摩擦着她的额头。
“好吧,我听你的。史乱,你不能变心,你要好好爱我的。你发过誓的,不是吗?”欧阳梦寒温顺地钻入了安史乱的怀里。
“你太担心了。相信我。”
我又走近了几步,欧阳梦寒首先发现了我,她迅速从安史乱的怀里出来,用右手将散乱的鬓发掩到耳后去,脸颊上浮起一层微微的红晕。
“她睡了。”我将手插进裤兜里,说。
“你们谈得好吗?”欧阳梦寒平静柔和地问着,像柳枝的末梢轻轻地拂过湖面。
“很好。只不过很多先前设计好的台词并没有用上……因为我开不了口,嫌太肉麻了。”我耸了耸肩,说。我并不想打听关于欧阳梦寒怀孕的事。一是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有兴趣去深入了解;二是为了给他俩在我面前保留一点面子。
“连‘爱’字都能说出口了,其他的居然会说不出口?再说了,你们写作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肉麻的,能想能写怎么就不能说出来?”安史乱怀疑地在我脸上扫视了一会,说。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和安史乱谈天,他总能说一些最新的我又不可能知道的消息。这次也不例外。他说有个同学前些天给他打电话,说昶诚和那个做作的女生好了,高中的班主任被挖到另外一个学校去了,韩菲已经和那个老头结婚了等等。
安史乱讲韩菲的时候,鼻子里直出气。
“钱的魔力真是大。女人看见钱就会变坏!”安史乱忿忿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往地上吐唾沫,好像韩菲的名字一经过他的嘴巴就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这是多么现实的名言啊!只要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就永远无法远离铜臭啊!我突然联想到了姐姐,她也不正是为了钱吗?可是她并不是坏女人,她是不得已的啊!
最后他又说高中校园里那个讨厌的政教处主任蹲了好几个月的牢房,强奸幼女未遂,前几天才被放出来,但不可能重新返回学校了。安史乱话里语间夹了一串幸灾乐祸的笑。
可笑的事!是安史乱杜撰出来的还是真的?我无法知道,管它呢!
正当我们嘻嘻哈哈笑得开心的时候,我抬头发现李朦的爸爸正站在对面,靠着一棵树,烦闷地抽着烟。他的整个身子都被烟雾所包围着,烟雾里飘浮着他的心事。
第十三章 誓:被动的温情(1)
长相思
雪朦胧,
路朦胧,
对镜慵慵疏女红,
苦秋并冷冬。
喜重重,
怨重重,
爱恨情仇了梦中,
莫非无限空?
世界在一夜之间变白了。雪还在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像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看着满地的雪,突然有种夏日雪糕的诱惑。校园里的人都疯狂地在雪地里奔跑着,雪球飞过的抛物线在天空织下一张无比大的网,仿佛要将所有的人网住似的。
就是在这一天,安史乱陪欧阳梦寒去医院做了人流;就是在这一天,李朦再一次昏迷了;就是在这一天,我出现在那座豪华的别墅前。
这个富丽堂皇的别墅在白皑皑的天地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让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戏剧般的感觉。我的手犹豫地抬起了,又迅速落下了,我在门口来来回回地徘徊着,手掌心里粘乎乎的是一塌糊涂的汗液。最后,我呼了一口长气,终于扣响了这座别墅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保姆打扮的人,门开得并不大。她仔仔细细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才开口问我:“请问找谁呢?”
“若雯。”我简单地回答,眼睛却绕过她望向里面。
“你是她弟弟,是吧?”她温暖地笑了笑,脸上有自信的表情。
“是的。我要见她,她在吗?”我回答说,胸膛里不安分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里面将会有怎样的情况在等着我。我装作整理衣服,将手抚住胸,不敢想象。
“姐弟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进来吧!王先生此时正不在呢!”她说着,给我让了门,请我进去。
我迟疑了几秒钟之后,抬起脚进入这个别墅的里面。客厅大得像礼堂,进到里面,我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客厅一边的影碟机里正放着那出曾经让我感动《春香传》!
我回头看到了姐姐,她正蜷缩在客厅的一张大沙发里,身子埋在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靠垫之中。手上握了一本小说,但从姐定住的眼神和永不翻动的书可以推断,她根本没有将心放在书上,她在出神,想一些我们所无法猜测的事。她像个疲倦而怕冷的可怜小猫,恨不得连头带脑都深藏起来。
“太太,你弟弟来了呢!”保姆在一旁轻声而小心翼翼地唤着。
姐动了动,皱了皱眉毛,眼睛里没有光亮,只有淡淡的落寞。过了一分钟之后又惊跳着起来,嘴里喃喃着:“若隐?”
我走近了几步,喊了一声“姐姐”,她才发现了我的存在,但她像是从来都不认识我似地审视着我,然后废然地叹了一口气:“若隐,你真不应该来这里!”
不该来这里?为什么呢?怕姓王的回来吗?我的脑袋里又神经质地浮起了几个歪歪斜斜的问号,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姐姐。
“文嫂,倒杯水。”姐坐起身来,对着那个保姆说。
被唤作是文嫂的人走开了,又很快沏了一杯茶,过来递给我后就退下了。我感到屋子里充斥着冷清和寂寞的分子,虽然有热气从空调送出来。
“记得那天离开前,你告诉我的,说第二天还会来看我的,我等了好久,但……”我耸了耸肩,代替了下面的话。
“……后来,有点事……”姐不安地咬着嘴唇,嗫嚅着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他拖住了你,命令你不让来的,是吧?”
“不,是,真的有事……若隐,你别问了,好吗?”姐费力地咽着口水解释着。
“……姐,你就打算不回家吗?去看看整天想你念叨你的妈,还有若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姐的脸,说。
“今年过年我会回去的。”姐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