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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也不回头,随口应了一声,就来到小黑面前。原来,胡知县在无计可施之下,就把麻烦下派,然后就跑到轿子里乘凉去了。而这个大麻烦自然就落到小黑这个都头的头上了。小黑要说是上阵打仗、上山擒贼倒是一把好手,可要让他动脑筋查案,可就有些勉为其难了,所以才把包正叫来,一起商量。
包正听小黑说明了缘由,不由心中暗喜:“这个破案就更是自己的特长了,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三只眼》侦探社的社长啊!”
他叼着烟斗想了半天,一个大胆的设想渐渐在脑海中成型,于是把里正唤到身前道:“白善人夫妇惨死,怨气难消,难免以后要回来作祟,搅得村中不得安宁。”
这类横死之人,兴妖作怪之事,在乡民之中流传甚广。乃是茶余饭后闲谈时的话题,更是村妇吓唬小儿的绝技,所以大家都是深信不疑的。
里正听得连连点头,愁眉苦脸地对包正说:“小哥,那如何解决?不如找几个道士来村中做法如何?”
包正摇头道:“不必,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保平安。你去准备一些香烛供品,我们在这里摆上香案,再叫村民逐一祈祷。白善人的魂魄就能得超脱,转入轮回。”
里正一听,乐颠颠跑去准备了。少时,物品准备齐全,包正叫里正去通知村民,然后自己亲手布置香案。等一切就绪之后,村民也都来了,吵吵闹闹的足有上百口,其中,还有几个留着鼻涕、挂着屁股帘的顽童。
包正先叫里正把十岁以下的顽童都打发回去,别吓着孩子,这个年龄,估计还没有掌握杀人放火的技巧。
然后又请出了胡知县,和他低语了一番。胡知县满脸疑惑地听完了,指着包正的鼻子说:“要是查不出凶手,你的屁股就等着开花吧!”
胡知县于是给村民训话:“为防死者作祟,你们一会都到香案前祈祷,心里有什么话想对死者说的,就祷告几句。反正别人离得远远的,也听不见。说的时候,先报自己的名字,死者的在天之灵也好知道你是谁嘛。特别是那些平日和白善人有些过节的人,一定要好好忏悔,争取求得死者的原谅,为村子祈福!”
县太爷的威仪果然不凡,这些村民都唯唯诺诺,排好了一字长蛇阵,老人在前,妇女在后,开始了漫长的拜祭。
胡知县望着这长长的一串人,心里腾腾冒火,肚中咕咕直叫。还是里正比较机灵,早就吩咐浑家(老婆)准备好了酒菜,请胡知县赏脸,到家里吃顿便饭。胡知县的心里这才畅快了不少,大摇大摆地领着夏主薄去了,其他人就只有大眼瞪小眼了,饿着肚皮办案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众衙役对包正的怨气也越来越大:晒了一身大汗,都捂馊了!包正这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真馊!比我身上这味还馊!
包正也看出了苗头不好,再这样下去,就不用死者作怪了,大家的怨气就能冲到天上了。于是赶紧吩咐村民加快节奏,每个人都和死者少唠几句,有什么废话,天黑了自己再回来说!
这一招果然奏效,祭奠的队伍迅速缩短,当胡知县打着饱嗝、剔着牙齿从里正家里出来的时候,村民也都说完了。
胡知县用小眼睛扫视了一圈,对包正说:“村民都祷告完了,你说说谁是凶手吧。要是找不出来,我就第一个先把你塞到大牢里!”
包正不慌不忙地说道:“大人稍后,属下还要请神作法,神明自然就会指点迷津!”说完,就走到香案旁边,只听他口中飞快地叨咕着:“天灵开,地灵开,诸天神佛快快来。”然后披散开头上的发髻,手舞足蹈,开始请神。
其他人这下可开眼了,他们幸运地看到了近千年后的一场劲舞。包正使出了浑身解数,一会跳霹雳,一会耍街舞,一会又蹦迪。虽然服装方面稍稍束缚了一些他水平的发挥。但在这些南宋子民的眼中,此时的包正,却也状如疯魔一般了。
只见他披头散发,身体奇异地扭曲着,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看来,这种扭曲的程度,绝对不是一个人类所能达到的,渐渐的,人们都相信了,包正确实是被神灵附体了!
包正热身的过程中,偷眼观瞧了一下,看到观众都满脸的崇拜和畏惧,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口中大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用手在香案上啪地一拍,这时,一件惊世骇俗的怪事发生了。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十章 设计擒真凶
包正以现代舞蹈征服了南宋观众之后,就猛然一拍香案,然后缓缓把手抬起。这时,一件闻所未闻的怪事发生了。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香案上传了出来,旁边的观众立刻色变,都以为是白善人发生了尸变。其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诈尸了!”
人群立刻如同开了锅一般,就要作鸟兽散。关键时刻,还是小黑挺身而出。只见他手持大刀,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再动老子就动刀啦!”声如炸雷,立刻震慑住了慌乱的村民。
包正心中好笑:“这个小黑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就好像那些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掏出枪来,嘴里就喊‘不许动,再动就开枪啦’。估计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一脉相传的。”
听着听着,人群中的一个老汉忽然指着香案,面如土色地说道:“这——这是老朽刚才祷告的话呀!”
大家一听,声音还真是一个人的。众人都迷惑不已。包正威严地扫视了一下人群,然后说道:“这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名叫‘留声神罩’,能把人的声音留住,是我刚刚向他老人家借来的,大家请耐心静听。”
一个个不同的声音从香案上传来,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每个人都是先自报姓名,然后开始祷告。有祷告白善人早日升天的,有祈祷村子平安的,也有人说偷了白善人一只鸡,晚上要多给他烧点纸钱的。
听到这里,有一个村民扑通跪倒在地,不住向天叩拜。其他人也仿佛受了传染,跟着跪倒了一片,在他们心中,真的以为神明降临了。
包正却是越听心里越没底:现在都轮到那些村姑祷告了,可是还没有一丝迹象,自己不会第一次装神弄鬼就演砸了吧?
这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香案上传来:“小女冬梅,诚心乞求白老爹原谅,我真是不想杀害你们,只是白老爹你不该坏了奴家的清白,可怜白妈妈也跟着受难,你们的在天之灵就安息吧!”
听到此处,众人都不由愕然。这时,一个青衣女子突然扑到在地,嘴里哭诉道:“是我害了白善人!天呐,你要降罪,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包正心中一惊,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番,见她身材瘦小,面色苍白,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再看面上,满是泪痕,一看就是良善,非是悍妇泼妇之类。不由皱起了眉头,又叼起了烟斗。
胡知县此时却是心花怒放:“想不到这么快就破案了,我头上的乌纱帽看来是飞不了啦”想完了,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感觉很是稳当,没有丝毫的松动。然后就开始意气风发地发号施令:“来人哪,把这个大胆的刁妇押回县衙,仔细审问。白氏兄弟,你们可以把父母的尸体收殓安葬。其他人等都回去吧,好生奉公守法,本县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现在还有神明相助,你们以后都要老老实实,这些无知的刁民。起轿回衙!”
于是,在差役地前呼后拥之下,凯旋而归了。包正悄悄地从香案上取下一物,塞在兜里,却是一个微型录音机。想不到,这个东西到了宋朝,就摇身一变,变成太上老君的宝贝了。
在村民无比敬仰的目光中,包正也随着大部队撤离八里亭。于是一个法力高深的仵作的事迹却很快就传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包正的心里并没有成功的喜悦,相反的,却有一丝对那个冬梅姑娘的同情。看得出,她很善良,遭遇也很可怜,但是,这样一个弱质女流,真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吗?包正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回到了县衙,胡知县开始升堂审案,不想那冬梅姑娘十分干脆,一口应承下来。并且痛快地签字画押。原来冬梅是本村的一个孤女,寄居在村中的王妈妈家,王妈妈孀居多年,无儿无女,所以就收养了冬梅。冬梅姑娘心灵手巧,长于女红,所以经常到白善人家做些零活,贴补生计,是出入白家最为频繁的一个人。
有一次,冬梅去白家,正好白善人独自在家,他人老心不老,竟然见色起意,动了歹念。于是就摘下伪善的面纱,将冬梅强暴。冬梅于是杀人纵火,才发生了这场血案。
胡知县见轻而易举地就审完了案子,心里很不痛快:“这板子也没尝到肉味,夹棍也没活动筋骨,就完事了,大人我的威风还没有展现出来呢!不过瘾!”
于是胡知县看了看站在自己下垂手的包正一眼,后者因为装神弄鬼事件,地位迅速上升,终于站到了上次升堂时所站的位置上。胡知县发现包正双眉紧锁,似乎还有疑问,于是就询问道:“包仵作,你看还有什么问题?”语气已经客气了许多。
包正施礼道:“大人,我看这个冬梅姑娘体质柔弱,恐怕无力连杀两人吧!”
胡知县一听,心中这个后悔呀:“我没事闲的,这要是再纠缠下去,再牵扯出几个江洋大盗来,你叫我到哪儿捉人去?现在反正有一个顶缸的就行了,上上下下都能交差。欺上瞒下,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这就是当官的秘笈!”
于是连忙说道:“既然人犯已经供认不悔,那就把她押入大牢,一定要严加看守。夏主薄,你赶紧起草一份公文,送交刑部。退堂!”然后就摆动着肥胖的身躯,回后堂去了。
包正看着正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心中暗暗鄙视着:“**,典型的赃官,就知道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管别人的死活。我怎么才能把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呢?
正在思索之际,却被小黑拽了出来:“走走走,先回家吃饭,洒家的肚皮都贴到后背了!”
包正问道:“回谁的家里吃饭?”
小黑道:“当然是我家了,你家已经去了,今天该到我家了。对了,把老娘也一起请去。!”说完,用手指在包正的头上敲了一下。
包正说道:“我可是能请神的,你小心点!”
小黑咧开大嘴:“嘿嘿,你小子就是成了玉皇大帝,在洒家的眼里,也永远是那个包子!”
于是二人携手出门,先到了包正家里,小黑和包母说明了来意,包母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小黑最后急了,一弯腰,背起了包母,就往外走。
这时,小白扑了上来,朝着小黑狂吠起来。敢情它把小黑当成绑票的了。
包正见了,连连安慰小白道:“小白乖,这个是我的大哥小黑,你今后也要把他当成大哥,不许再咬了。”
小黑听了笑道:“什么?它叫小白,洒家叫小黑,还真以为我们是哥俩呀!”
小白听了包正的话,果然不再咬了,还凑到小黑的腿边,抽动小鼻子,闻了起来。
小黑嘟囔着:“小白,该死的小白,明天洒家就多弄点墨,非把它染黑了不可。对了,包子,你那个小白到底是从哪儿偷来的?还真没见过这样卷卷毛的小狗呢!”
包正笑而不答,俯身抱起了小白,要去干脆就一家人一都去吧。现在,他把这个和自己生死患难的小狗狗,当成了亲人一般。
小黑也不由包母分说,背起了老人家就走。包正抱着小白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