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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知县大人驾到,而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强盗。顿时慌了手脚,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冤枉啊!小民乃是安分守己地良民,不是什么强盗啊!”
包正冷笑了一声:“你休要狡辩,前些日子,海盗围攻东莞县城,劫走了大量的金银。昨天在码头抓捕了两名海盗,他们供认说,你也参与了那夜的行动。而且抢来地金银,都藏在了你家,你就是他们最大的窝主。有他们的供词在此,我看你还如何抵赖!”
说完之后,包正心中不由暗自叹息:看来,这当官的,要是栽赃陷害一个人,可实在是太方便啦!要是心存险恶之人当权,那实在是百姓的噩梦啊!
石心听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真是祸从天降啊,自己从来也未曾和海盗接触,怎么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唯有口中连连喊冤不已!
这时,从屋中跑出了一个妇人,看到石心被锁,于是就上前抓住牵着铁链的差役,扯开了嗓子,嚎丧了起来:“我们可是安善良民啊,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然把我丈夫锁起来啦!”
包正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个妇人面带凶悍之色,一看就非良善,而那个差役也厌恶地推了她一把,那个妇人就势躺倒在地,撒泼打滚起来,口中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公差打人啦!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我地天呐,简直是不叫人活啦!”
包正心中暗道:“真是一个标准的悍妇,那哑子之所以被赶出了家门,大概都是你的主意,看来,也要给她一些厉害尝尝!”
于是向旁边的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一支梅立刻走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从地上拎起了那个刁妇。同时手中暗暗加力,十指如同钢钩一般,牢牢锁住了对方地肩膀。
那悍妇顿时不再胡言乱语,口中只发出啊啊的惨叫声。她长得虽然粗壮,但在一支梅地手中,却如同一只小鸡相仿了。
包正怒喝一声道:“大胆妇人,你不好好随同丈夫度日,却撺掇他走上邪路,此事也逃脱不了干系!将她也锁了,带回东莞,游街示众,叫百姓都看一看她这个悍妇的真面目!”其实,包正所说的,乃是她将哑子逐出家门之事。
衙役早就瞧着她有气,于是抖起了锁链,将这个妇人也锁住。这时,她倒是真有些怕了,闭上了嘴巴,不敢再作声。但是,一双眼睛,却还贼溜溜地在众人身上乱转。
石心夫妇被锁,下面的村民心里可乐开了花。平日这对夫妇在村中人缘奇差,今日可是大快人心啦。
包正见制服了石心夫妇,于是又喝问道:“你们的银子都藏匿在何处,速速招来!再敢不说实话,就将你们带回县衙,尝尝板子的滋味!”
那石心听了,不由连连打了几个冷战。那东莞县衙的板子,就是他给第一个剪彩的,一想起来,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屁股发痒,大腿打颤。于是他就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妇人狠狠在后背上掐了一下,就又不再作声啦。
包正一见,心中暗骂:“好一个懦夫,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于是喝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等一会我们搜出了银子,就罪加一等!”然后一挥手,命令差役道:“搜!”
差役领命,就冲进了屋里,大肆搜查了一番,最后,捧着几十两银子走了出来,对包正说道:“大人,就查出了这些!”
包正看了一眼那个悍妇,见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于是摇头道:“这些哪够,待我亲自进去搜查!”
第四十五章 妙计分家产
包正带着众人,走进了屋内,同时也叫衙役将石心夫妇也押了进来,也许可以从旁察言观色,瞧出一些眉目。
屋中的家具看起来都是古香古色,箱柜都已经打开。包正猜测,那些黄白之物,是不会藏在明面的,于是就在留心在地面上观察。
地上铺设的都是一尺见方的方砖,缝隙之间塞满了一些泥土和杂物,并没有新近移动过的痕迹。渐渐的,包正走到了正屋的大床前,这个应该是重点怀疑的地方。包正细致观察了一下床脚,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看到包正立在床前,不肯再挪动脚步,石心夫妇脸上越来越难看了起来。包正心中顿时大定,于是下令道:“将此床抬走!”
衙役们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挪开了大床。床下也铺设着方砖,但是有几块方砖的缝隙间干干净净,显然是最近翻动过。包正于是下令道:“取来锹镐,掀开方砖,就从这里向下挖!”
外面早有人答应了一声,随后就递进来一把铁锹。包正一看,却是那个顽童,正双手吃力地擎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出许多铁锹,脸上露出了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小黑接过了铁锹,然后弯起手指,作势向那个顽童的脑勺上敲去。那顽童脖子一缩,就钻回了门外。
小黑拿回了铁锹,向砖缝里一插,只轻轻一撬,就将方砖撬起。包正观察了一番下面的泥土,都十分地松软,心中更是有底。
小黑抡起了铁锹,将泥土铲走。转眼间,就在旁边的地上对了一座土丘。正当他甩开了膀子。干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脆响,铁锹碰到了土中的异物。
小黑欢叫了一声,轻轻将上面的一层泥土铲掉,露出了一个大瓮,上面用木板盖着。小黑用铁锹掀掉了木板,里面果然码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包正见了。转向石心说道:“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讲!如果这些不是脏银,你为何将它埋在床下?将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妇带回县衙,哈哈,杀人越货。窝藏脏银,你们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挨刀吧!”
石心听他说得厉害,连忙哭诉道:“大人,我真是冤枉啊。这些银子,乃是先父留下地家产,不是脏银啊!”
包正喝道:“胡说!既然是是你父亲的家业。怎么还要埋藏起来,显然是见不得光的!”
那个泼妇也晓得如今到了生死关头,只好实话实说了,于是扯着嗓子说道:“大人啊,因为您上次说是要与哑子平分家产,我们舍不得,于是就将银子都先藏匿了起来。这些银子真不是抢来的,我们还有父亲留下的遗书作证呢!”
包正一听。连忙说道:“好,那你们快将遗书取来。”然后叫衙役先放开了那个悍妇,让她去取遗书。
那妇人道:“大人,遗书就在这个大瓮的最下面,只要将银子搬出来。就可以看到了!”
包正于是又叫衙役们开始清理大瓮,一锭锭银子被搬了出来。在地上摆成了一座银山。石心夫妇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银子,目光中露出了攫取的光芒。
包正不由暗暗叹息:“人心地贪婪真是可怕啊,可怕到了连骨肉亲情也可以割舍的程度!一个人要真是被金钱迷失了自我,也就不能称之为人啦!”
银子都搬出来之后,包正大致地看了一下,足有四五千两。这时,一名差役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片,递了过来,包正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封遗书。手 机小说站w a p 。 通读了一遍之后,包正冷笑道:“石心,你父亲在信中已经说明,在他百年之后,如果你们兄弟分家,家产与哑子平分。你如何昧着良心,独自霸占家产,如此不孝不义之人,还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石心听了,怨毒地瞪了自己的浑家一眼,然后面露惭色。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后,那个名叫山野居士的老者拉着哑子走进了屋里,在他们地身后,还跟着那个小顽童。
包正一见当事人全部到场,于是哈哈大笑道:“石心,事情如今已经清楚了,你并没有参加打家劫舍。但是,这些银子却有一部分是你偷来的,是你从你弟弟石全那里无耻窃夺来的!现在,本县就遵照你父亲的遗命,将这些银子分成两份,将哑子那一份,物归原主!”
门外和窗下看热闹的村民听了,都不由拍手称快。那石心夫妇也终于明白中了包正地圈套,但是也只好认了。
哑子搬过那个大瓮,乐呵呵地将自己的那一份银子放在里面,然后弯下腰去,抱着大瓮走出门外去了。
包正也不由好笑:这个哑子也太性急了一些吧,早晚都是你的,再也飞不了啦!看来,这些银子,他是日思夜想啊,今天终于到手,也不禁真性留露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喧哗了起来。包正为哑子担心,于是就出去查看。这一看之下,倒叫包正大吃一惊。
只见哑子将银子都倒了出来,堆放在地上,正逐个地往村民地手里塞银子呢。包正不由大奇,上前拦住了哑子,口中说道:“哑子,你这是作甚?”
哑子脸上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两手比划了半天,包正也没弄清楚他要说什么。这时,那个小顽童凑了上来,扬着脸对包正说道:“大人,哑子叔是说大家都给他饭吃,留他在家里住,应该报答他们!”
包正听了,不由对哑子刮目相看了起来:多么朴实的一个人啊,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的行动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有力。
一会功夫,哑子就把银子分完了。最后,他手里捧着几锭,塞到了小顽童的怀里。这时,那个老者走了过来,疼爱地拍了拍哑子的肩膀,然后说道:“哑子呀,你把银子都撒没了,今后怎么生活,难道还要四处讨饭不成?”
哑子忽然走到了包正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下。包正也明白了他地心意,哑子散尽千金,就是下定决心要追随自己啦。包正也很喜爱他的淳朴,于是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相对,圈成了心型,然后放在了哑子的胸口。
哑子很快就领悟了包正的意思,于是呀呀地叫了起来,欢喜地满地乱转,后来干脆将那个小顽童高高地举起,转起了圈子。
这时,那个老者对包正说道:“大人,这边地事情已经结束,如果不弃,就到寒舍去小坐片刻吧!”
包正也抱拳道:“正要叨扰!”于是,就一起离开了石心的宅院。其他村民见了,也都一哄而散。偌大地院落,只剩下了石心夫妇在享受他们自己争取来的孤独。
老者的家就在隔壁,是两间茅屋,门前种着一些花草,竹篱笆上爬满了藤条。屋门口。两株高大的芭蕉青翠欲滴。包正赞道:“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真是陋室不陋啊!”
老者微微一笑,将众人请到了屋内。屋中甚是简朴整洁,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但是一下子拥入了十几个人,顿时拥挤了起来。
老者笑吟吟地招呼众人坐下,但是没有那么多凳子,那些差役也就只好站着啦。这时,小顽童给众人端上了茶水,原来,他就是老者的孙子。大家忙活了半日,早就渴了。一饮之下,才发觉此茶十分清香,喝到肚中,燥热顿消,于是齐声称赞。
老者笑道:“这是老朽亲手配制的药茶,在茶叶之中,又加入了一些草药,功能消暑,大家不妨多饮一些。”
那个小顽童也甚是机灵,见众人的碗中都干了,就又给倒了一巡。包正口中赞道:“老丈好福气,你这个贤孙聪明伶俐,他日定是可造之才。”
老者微微点头道:“不瞒大人,老朽伶仃一人,哪里来的什么孙子。这个孩子,是我一次进城,在路边拾到的,当时已经奄奄一息。想是身上患病,家里以为无药可救,就弃之荒野了。幸好老朽粗通药理,就将他拣了回来。结果也是他命大,竟然活了过来,于是我就把他收养在身边,至今已经十一年矣!”
小顽童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