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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不到,李二和李二的家人就上门来闹了。
司徒长风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后来听人禀报之后,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瞎闹!”
“老爷,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周氏向来做得体贴周到,此时此刻更是温柔体恤。
“还不是那吴氏,竟然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司徒长风近来诸事不顺,本就窝火,如今找到了发泄的窗口,自然要大发雷霆。
周氏有些不解,便柔声问道:“吴氏做了什么,惹的老爷如此大动肝火?”
司徒长风冷哼一声,神色愈发的暗沉。“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浅薄妇人!不好好管教青儿也就罢了,还纵容着他声色犬马不思进取!青儿才多大的年纪?都想着往他房里塞人了,真是太不像话!”
想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如此的贪念女色,一再的惹他生气,他就觉得气愤难平!
周氏总算是听明白了,吴氏的这些小错她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也懒得管的。反正司徒青越是骄纵对她就越有利,她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呢?这一回,是吴氏自个儿犯到了老爷手里,可就怪不着她落井下石了。
“老爷,不就是通房丫头嘛,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青儿虽然年少,但总归是个男子,吴氏这么做,也是为了他的身子着想…”
在司徒长风面前,周氏一向都是温柔娴淑的。
瞧,吴氏所犯的错误,在她看来,居然还是为了司徒府的子嗣着想了!
司徒长风听了这番劝解,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火了。“夫人你也是太过包容他们了!先不说青儿还太过年少,不宜过早的沉迷女色!那叫雨娟的丫头,可是订了亲的。如今被吴氏这么一闹,那夫家的人上门讨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叫太师府以后如何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周氏本就是假好心,如今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就低下头认错了。“是妾身思虑不周,望老爷宽恕…”
“与你无关,切莫妄自菲薄!”司徒长风还算是个讲理的人,没有因此迁怒于周氏。
周氏惺惺作态之后,便安静的替他锤着肩膀,无比的体贴。“老爷,那这事儿要如何处理?总不能将人家赶出去吧?如此一来,对太师府的名声也不好。”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吴氏,让她补偿那丫头一些银两,将那丫头辞退了。”司徒长风长叹一声,似乎大有松口气的姿态。
周氏一边恭维着他处理谨慎,一边在心中暗暗纳闷。这吴氏刚要将那叫雨娟的丫头送进儿子的屋子,那丫头的夫家就找上门来了,这事儿也太过蹊跷了吧?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通风报信?
虽然此事与她无关,但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动作,就是将她这个主母没放在眼里,这样的行径无疑是对她权威的一种挑衅。
等到司徒长风离去,周氏立马就把身边伺候的许嬷嬷叫了进来。“嬷嬷,院子里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许嬷嬷是个忠心的,自然不会隐瞒周氏任何事情。“回夫人的话,院子里最近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奴婢发现那吴氏经常偷偷的出府,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哦?又是吴氏?”周氏的嘴角微翘。
看来,这个女人也忍不住,想要出手了呢!不错不错,也省的她动手了。想到江氏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如刺在喉,夜不安寝。既然有人替她除去那个心头之患,那她也乐得安逸,不必如此费神了。
许嬷嬷跟随他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见周氏露出久违的笑容,便在一旁继续说道:“那吴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等到她事成之后,夫人便可以借此除去她了…”
“不过是个戏子,不足为虑。”周氏眼高于顶,自然没有将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自打进了这太师府,她便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有无比的自信,可以将一切拿捏在手里,包括司徒长风。
看着司徒长风对她又敬又爱的态度,她就忍不住洋洋得意。一家之主又如何?还不是乖乖的被她掌控?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的温柔有时候比起那杀人的利器,也是不遑多让的!以柔克刚,一向是她最拿手的!
“夫人,二小姐最近安分了不少,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许嬷嬷效忠的不仅是周氏,而是整个丞相府。那司徒雨也是周氏的骨肉,是丞相府的血脉相连的亲人,自然也在她的看护之下。
更何况,如今司徒锦得势,她早就看不下去了。
如今司徒雨这个嫡出的小姐被罚了禁闭,而一个庶出的小姐却处处春风得意,她是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周氏微抬眼眸,并无多大的波动。“雨儿骄纵任性惯了,多关她些时日,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就先别放她出来了吧?”
虽说是司徒长风下令,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放司徒雨出来。但那也是一时的气话,逼不得已的决定。加上他素来不怎么管这后宅的事情,那命令其实也是虚设的。只要周氏一句话,司徒雨其实就解脱了。
可如今周氏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夫人,这…三小姐好歹是大小姐所出…”
周氏斜了她一眼,道:“如今是我当家,我自然是要处处谨慎小心,不能让人钻了空子。怎么,你也觉得我亏待了姐姐的女儿?”
许嬷嬷见周氏眼角隐约显现出怒意,这才低下头去,认错道:“夫人恕罪,奴婢多嘴了!”
见她识相的认了错,周氏这才缓和下来,淡淡的道:“你们以为当个家容易吗?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夫人,但在外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填方,是继室!纵然有丞相府罩着,但这名分却是不会变的。”
“夫人教训的是!”一众丫鬟婆子都低眉顺眼,不敢吭声。
“老爷身边的女人,可不知我一个。表面上,她们尊称我一声夫人,可是背地里,又有多少人真正拿我当主母看过?还有那些个子女,都不是出自我的肚皮。就算是亲外甥女,那也隔了一层关系。你们以为,她们姐妹俩是真心实意的将我当成亲生母亲看待的?”周氏一边说,一边暗暗地抹着泪。
司徒芸姐妹,有没有将她当成母亲看待,她心里可是清楚地很。即使她们之间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但十几年不曾亲近过,她可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她们之间能够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来。
更何况,人都是自私的。谁不是为了自己多做打算,有几个能够做到公正无私呢?表面上,司徒芸姐妹俩的确是对她恭敬有加,但她们心里怎么想,又有谁知道?
司徒雨还好说,毕竟是个没脑子的,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她巴结着自己,她也是清楚的。只不过,那巴结,也是为了让她这个没娘的孩子能够过得舒服一些,不至于让人欺负。而司徒芸呢?她的目的性虽然不像司徒雨那么明显,但也有不少的动机。
她是嫡出的大小姐,身份本该尊贵无比。只是在婚事上,司徒锦被赐婚,忽然压过了她一头,她大小姐的自尊心当然受不了了。
极力的讨好她,不也是为了找个靠山,好把她当枪使,让她帮着对付司徒锦那个丫头吗?司徒芸不显山露水,但周氏心里可是亮堂堂的。
凭什么她要被人白白利用?
她司徒芸是高高在上的嫡女,难道她周燕秀就不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懒得去做呢。
起初,她刚进门,还可以敷衍一下这姐妹俩,为自己树立一个好的名声。可是时间久了,她就要为自己多打算,毕竟这两姐妹日后可都是要嫁出去的,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经过这样一番心理挣扎,周氏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吴氏那边,无缘无故的被司徒长风训斥了一顿,心里真是窝火的很。看着雨娟诚惶诚恐的来辞行的时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啊,长本事了!一个小蹄子,居然敢到老爷那里去告状了?”
雨娟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二小姐从中帮衬着,心里喜悦的同时,也不敢得罪了这吴氏。虽说她已经得到了老爷的准许,可以离开太师府嫁人了。可还没有跨出吴氏的屋子,她就不能松懈半分。
“雨娟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来对付我!亏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优待你,还让你做了二等丫头…简直是恩将仇报!”吴氏哪里肯这么轻易的饶了她去,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
雨娟不敢吭声,只能安分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以为你不作声就没事了。”吴氏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更来气,于是大声的吩咐道:“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打到她求饶为止!”
雨娟心中慌乱不已,她没想到就算自己默默地承受无礼的辱骂,吴氏还是不肯放过她,顿时忍不住呼喊起来。“姨娘饶命,饶命啊…”
“现在才求饶?晚了!”给了下人们一个眼色,吴氏便坐回椅子里,等着看好戏了。
雨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预期的疼痛袭来,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此时,被朱雀拦下来的丫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哎哟…”
“谁那么大胆,竟然敢阻碍我教训下人?”吴氏见一个脸生的丫鬟闯了进来,不由得拿出主人的架势,大声的训斥起来。
朱雀哪里将这吴氏放在眼里,径直拉起雨娟道:“奉了老爷的命,雨娟要即刻出府,不得逗留!吴姨娘这是在质疑老爷的命令吗?”
吴氏也是见过风浪的,对于一个小丫鬟的威胁根本没在意。“好个狐假虎威的死丫头,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来人,给我掌嘴!”
那些丫鬟婆子,一向唯吴氏的令是从,便围了上去,想要动手。
突然,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喝止道:“吴姨娘还真是威风,居然连爹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朱雀是我的人,就算是要教训,也是由我这个主子来教训,就不劳姨娘你操心了。”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吴氏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打人,实在是有失分寸。
“哟,原来是二小姐。”吴氏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脸上满是不屑。
吴氏一向都看不起这个庶出的二小姐,就算是江氏已经是平妻,她也上了族谱,但在吴氏的眼里,她依旧是个低贱的丫头罢了。
“姨娘休得对二小姐无礼!”缎儿见她如此态度,早就忍不住上前,护着自家小姐了。
“你这个贱丫头,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我好歹也是府里的姨娘,你…”
“姨娘还知道自己的身份?甚好。”司徒锦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姨娘想必也该知道,你我身份上的差别。无论如何,我也是太师府的千金小姐,是主子。而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奴婢。别以为被抬为姨娘,就可以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你…”吴氏一向最得司徒长风的宠,也在府里横行霸道了十几年,哪里受过这等的气。被司徒锦这么一贬低,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别提多难看了。
“姨娘觉得我说的不对?也好,爹爹此刻正好在府里,不如咱们去找他评评理?”司徒锦料定了吴氏不敢去见司徒长风,所以才敢如此。
果然,那吴氏见司徒锦提到司徒长风,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刚才才被老爷训斥了一顿,难道还不够吗?如果这时候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