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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同学看到我被人押着往党校走,才救我一命。
他扶我到床上躺着,转身就要出去买晚上要吃的东西。我叫住他,从身上拿出老妈给的存折,把密码告诉他。刚才看病的时候把现钱都用完了,这顿无论如何都该我请的。
他只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并没有接:“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虚弱地笑一下,他问得还真多余。“命都是你救的,这点钱又算什么?”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凶巴巴地:“我不是为了你的钱!”
“好了,你是为了你的心。知道了知道了,快拿了走吧,我要睡会儿了。”
他那张老脸难得地红了红,嘴角翘起来,两只手指夹过去,像拿颗炸弹似的。
“烟轻,总有一天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你拿来烧着暖手都成。”他最后说,带上门走了。
只剩下我,捂在被子里,脸一阵阵地热,难堪得想去撞墙!他那脑子一定是想起以前了,唉。原来冤枉了沈雨浓这么多年,我才是头猪!
脸上的伤处被一个又温又软的东西揉搓着,我慢慢地醒过来,抬眼看到他拿着个用纱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滚动。
“这是什么?”我偏了偏头,想看清楚些,却被他用手固住头。
“别动!鸡蛋而已。我给你消肿。那欠操的混蛋手这么重,我原先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红印,居然这么久都没消下去,反而肿起来了。妈的!”
我不做声了,虽然那个人下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可是如果王烨为了那种人犯杀人罪就太不值得了。反正他搞不好这辈子看到钢笔都要抖一下。
小睡了一会,精神好了很多,他慢慢地给我揉着,变得无事可做的我开始出现幻觉:红烧肉、清蒸鱼、炖鸡汤、蜜汁叉烧……香味不断地飘进鼻子里,我一个个地数着,肚子开始叫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听到,手上不停,却慢慢裂开了嘴,想得意地笑又要装,表情分外欠揍。我只好当什么事都没有,任得他揉啊揉。终于在我以为胃要穿孔的时候,他总算是把鸡蛋拿开,扶着我起来。
一点点地下了地,披了外套走出房去看,哇哇哇,我报的菜名无一落空,真是爽呆了!王烨做菜的手艺一流,就是懒。在家有得吃就吃,自己一个人时也懒得招呼,随便应付就过去了,来我家也是蹭吃蹭喝,只偶尔被我要求才会做一点。
不过这也太丰盛了吧?两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你、你要请客啊?”看着他又端了盘干煸牛柳出来,我的口水开始酝酿泛滥。
“有人拿了大沓钞票出来,我不弄得场面点怎么好意思?”他凉凉地回了句,看我一眼。
我被噎住了。
“好了,开饭吧。”
饮料当然还是可乐。我真奇怪这个人,现在混黑道的都喝酒吧?他还做人老大,多跟不上时代啊?
“喜欢,就要一心一意。”他像在宣读什么爱情必胜三百招里的秘诀,举着杯子望着我,一喝一大口。“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喝酒不好。”
我满嘴塞满了菜,也没空回应他的明示暗示爱心关心了。
说实话,学校的饭菜根本不能叫饭菜,叫填充物还差不多。玲姨的手艺吃了十几年,早已失去兴趣,现在有了王大厨师,说明日子还充满希望。
吃完饭,他要扶我去浴室擦澡。
“我可以自己来,你先出去。”这人明摆着是为了看好戏才进来的。
“好了,你连手臂都抬不高,逞什么强?”他忒不耐烦我的拖拖拉拉,就要过来帮忙,“又不是没看过。弄湿了伤口留疤就难看了。”
我眼下势单力薄,说要认真抵抗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只能坚持口头上的斗争:“走开,我又不在乎留疤,哪个男人没几个疤?”
“我在乎!”他几乎是硬拽下我的T恤,粗粗的气息喷在我裸露的肩头,害我直起鸡皮疙瘩。“你的皮肤又光又滑,自己不爱惜,我还舍不得呢。”他边说边动手,手掌贴着我的背滑到腰上,我反射性颤栗了一下,还来不及反驳,他已经开始解我的皮带了。
“喂!你——”他的手灵活得跟条蛇一样,我抓了几下才抓住,还扯到伤口,痛!“别以为我现在动不了你,给我出去!”
“哎,你别把我想得这么兽性好不好?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他好笑地看着我,现在弄得是我在闹别扭似的。“你不能淋浴,手又够不到后面,我发誓我就帮你擦澡,不会乱来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勾起半边嘴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有一点小动作,以后就别想再碰我一下。”
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愣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结果等帮我擦完,让我在床上躺好,他立即冲回浴室洗了个超长时间的冷水澡。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没有浴缸,我只好坐在小板凳上让他擦,板凳太小,我身上又疼,忍不住扭动了两下而已嘛。有这么刺激吗?毛病!
洗完了他帮我重新上药,装作专心地用跌打酒帮我揉淤青。脸上的红肿消了不少,他颇为满意。
我睡下的时候,他不敢再来自找麻烦,自觉地在外面睡沙发。
“觉得疼就叫我,知道吗?”他俯在我的脸上方,很温柔地说。
我点点头,看着他把灯熄了,开门出去。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全身发冷。原本迷蒙一片的感觉中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挣出头来。我不知道。我原来以为,他,跟我是一样的。
不,我又在自我狡辩了。我早就知道他不是玩玩而已。是我错了,原来利用一个以为很烦的人也是会良心不安的。
“王烨……”我在黑暗里轻轻地叫,窗外似乎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慢慢打开,他声音轻得像怕将我吵醒似的:“烟轻……你叫我吗?”
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望向门口:“恩。”
“怎么了?伤口痛?”他冲过来,伸手就要将床头灯打开。
我伸手拦住:“不。好像下雨了,我有点冷,你上来抱着我睡好吗?”
他想了好一会,才一咬牙,躺上我为他留的空位,从后面连着毯子一起抱住我。我们就这样躺着,谁也不说话,很长时间过去了,谁也没有睡着。
“这一刻,我觉得抱住了全世界。”他在我耳边呢喃出声。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过他看不到。“你本来该去做个诗人,现在却做了小流氓。”
“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他说,“你希望我去做个诗人,我就做诗人去。”
“你完了,王烨。”我说。
“我知道。我早就完了。”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我的泪静静地淌在枕头上。
“我很想小雨,明天陪我回去看看他好吗?”
“好。”
又过了很久,他发出均匀的呼吸,我眨眨已经困乏的眼皮,更轻地说:“王烨,对不起。”
全没想到他还醒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的颈后,带着体谅和包容:“别说傻话,我自己甘愿的。”
充满魔性的诱惑着人讲出心里话的夜晚过去,清早起床,谁也没提昨晚的支字片语。他依然霸道地来闹醒我,还要索吻一百个,作为他昨天冲冷水澡冲到打喷嚏的赔偿。我只给了他一巴掌,加两个字:“活该!”
吃了早饭,推开门,蓝天白云,天气晴朗。“昨晚不是下雨了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本来就没下,你自己心里想着而已。”他在后面叽里咕噜的,以为我听不见。
“那你干吗不说?”忿忿地瞪他。
“嘁!傻了吧?有便宜占谁不占啊?”他好像在说什么天下至理,抬头挺胸,理直气壮的。
跌打酒很见效,今天的身手比昨天那是好太多了,直接一肘子过去。
回到家里已经中午了,正好可以跟沈雨浓吃个午饭,下午就回学校去。连请了两天假,老班那边也要小心应付啊。
开了门,家里冷冷清清的,看看时间,已经是放学了啊。而且玲姨也不在?奇怪!
忽然听到抽屉开关的声音,还有一些细微的响动。王烨把我往他身后一推,轻声轻脚地走到我房间的门边,我顺手抄过门边的扫帚跟在他后面。
门是敞开的,他往门边一站,朝里面雷霆万钧地大喝一声:“干什么呢?”
“啊!”
我赶紧进去。“玲姨?”
“你们干什么啊?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责怪地瞪王烨。
“我们还以为有小偷,差点被你吓死了呢!”
“你干吗啊,玲姨?小雨呢?”
她翻箱倒柜的,我的书桌上是一团混乱。她听到我问话才想起来,赶紧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回来得正好,烟轻。我还在找你的班级和寝室号,你们不装个电话真不方便!”
“干吗?”
“小雨的老师来电话说小雨出了点事,让家长去一趟。你妈不在家,你爸又出差去了,我去不行,让你李阿姨去又不太合适……”李阿姨是跟我爸再婚的那个。
“出什么事了?”她光这也扯得老长,我急得抓住她。
“好像是……”她看了眼我额头的创可贴,有些迟疑,“打架。”
沈雨浓的班主任我认识,是我以前的数学老师,特别严厉,连夏天我们衬衣里面不穿背心都要管。撞到他手上那叫一倒霉!
“陈老师好。”我一进门就特恭谨地叫了声,陪上一脸灿烂的笑。
“沈烟轻?你怎么来了?”这么久没见,他还是一眼认出我来,扯着高高的调子叫我,那口气叫我听着心里一宽。随着我的眼神一扫旁边杵着的沈雨浓,露了个笑容:“为你弟吧?”
“恩。我爸妈都不在家,只好我来。陈老师,这是……”
“你自己看看。沈雨浓能干得很,以一敌二呀!”他也知道我们家情况特殊,没多大意见,笑着摇摇头,拿过茶杯去冲水。
我打量他那一身的狼狈。衣服头发给扯得脏兮兮乱糟糟的,嘴角青了一块,有几道抓痕。还好乱归乱,没见红。旁边站的只有一个,一样难看。想来另一个已经给家长领走了。我不动声色地扫他一眼,那他还特挑衅地回瞪我。哼!没见过市面的小孩!两个打一个,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