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酸溜溜酸到倒牙的话,原本,以谷棋的尖牙利嘴,反唇相讥是最顺理成章也不过的事。可是,谷棋愣了半年,却还是应了一声: “哦。”
半晌,却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是个好孩子。”
“那是当然的。”
后来,祁绍庭偶尔试图想要回忆谷棋当时的表情,但永远都是空 白,因为就在那一秒,夜未央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像一阵风似的从他们面前掠过去。谷棋和祁绍庭面面相觑,居然忘记上去拦住他。
“追啊……快点,跟上去。”安俊脸色煞白的从门里撞出来,只来得及看到转角处夜未央的一片衣角一闪而逝,顿时急得大喊,祁绍庭顿时如梦初醒,匆忙追了上去。
“他要去哪?”谷棋看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住他,一触手才发现身上居然是湿的,五月的天气,寒得彻骨。
“地下室,那个叫铃木清玄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我告诉他的,你也知道我不能对他说谎。” 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勉强追了上去。
祁绍庭刚下到地下最后一层,迎面就看到一个守卫已经被未央打倒在地,另一个正举枪与他对峙。
“不要开枪!让他进去。”祁绍庭连忙喝止,他生怕夜未央会受 伤。
那人闻言,马上枪收起,去开门上的密码锁。
夜未央脸无表情的等在旁边,嘀的一声轻响过后,大铁门无声无息的滑开,他便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绍庭本想身跟在他身后,却不想夜未央蓦然回头,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而肃杀,吓得祁绍庭生生顿住了脚。
安俊晚到一步,连忙闪身跟进去,未央仿佛视他如无物,反手关上了门。
“这怎么回事。”那位守卫完全摸不着头脑,拉着谷棋询问,谷棋无奈的冲他摊一下手,意思自己也一无所知,可怜的家伙只能低声骂了句脏话,把躺在地上的兄弟拉起来,检查伤势。
出于很复杂的心情,祁绍庭没杀掉铃木清玄,并且为他提供了相当不错的医疗。
那原因可能是出于对一位前辈的尊重,又或者对一个将死之人的一点心软,再或者是为了可以留做筹码牵铃木仁(虽然这小子已经向全世界宣布了他叔叔的死讯,并且成功的取而代之。)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以上所有的原因都有一点。
现在,祁绍庭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理由,或者,他潜意识里想要留下那人的一条命,交到未央的手里,让他处置。
27.血债
时间过得很缓慢,谷棋的耐性不及祁绍庭,已经开始在 的外间里团团转。
“这么担心?不如去机房看监视器。”绍庭看得她的心意。
谷棋脚下一停,却摇头:“我在这里等他。”
数着秒过日子的感觉极糟,一分钟像一天一夜,等到谷棋几乎要暴走,才忽然听到门内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她就等在旁边的,马上运指如飞的开锁。门开一线,安俊迫不及待的从门内扑出来,靠在墙边吐得天昏地暗,好像整个肠胃都被人翻转过来似的,谷棋大惊失色,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安俊吐了半天,连黄水都吐光,呛得满眼泪光,终于艰难的抬起头来解释:“不好意思,有时候生理的反应很难控制。”
“到底怎么了?”祁绍庭看着门内,空气里隐约的血腥气,让他心慌。
安俊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一下眼睛,神色犹豫。
“他没事吧,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这样,你跟我去劝劝他,不过,姐……”安俊伸手拦住谷棋: “你留在外面,千万进来……也别去看监控。”
“哦。”
安俊不敢怠慢,马上又跟进去。
血腥气,极浓极重的血腥气,一进门就可以闻到,还带着温热的潮湿触感,像是会把人包围。
祁绍庭往床上扫了一眼,他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血肉,被折断的四肢像破败的布条一样垂落在床边,像一条濒死地鱼那样抽动着。被割开地喉管里发出低哑的嗬嗬声。那场景太过惊悚,让他在一瞬间愣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夜未央平静的站在床边,脸上连恨意都是冰冷的,映着军用匕首泛出的青色幽光,凛然像死神的来客。
空气里回响着刀刃切割内脏时发出的粘腻声,未央动刀的方式很平稳,像一个冷静的外科医生,绕开要害和大动脉,一寸寸的切割这具干枯地肉体。
胃里一阵抽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似的令祁绍庭猛然醒过神来,吼道:“够了,未央,够了……让他死吧,算了……”
夜未央恍若未闻,刀锋向上移。与胸骨相摩擦,发出渗人的声响。
“够了。未央……真的。”祁绍庭强忍着胃里地翻搅抽痛,冲上去想要抱住他。
风声传来,夜未央顺着绍庭带起的气流闪开去,身形一转,带血地钢刃已经抵在祁绍庭的脖子底下。愤怒的双眼里带着浓烈的杀气。青色的刃,红色地血。
“未央!”祁绍庭试着开口,脖颈处地皮肤随着声带微微颤动。被锋利的刃口割开,流下一线殷红的血。
“不要硬来!”安俊急忙提醒他。
祁绍庭做了个手势让他放心,眼睛却盯着夜未央地,温柔而坚定:“未央,是我啊,我是绍庭,祁绍庭。”
夜未央迷惑的偏了一下头,手上放松了一些,祁绍庭握住那一只匕首的柄,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未央的手指:“够了,让他死吧,都忘掉吧,好不好?”
夜未央没有说话,也没反抗,却微微张开了嘴欲言又止,神色恍 惚,茫然如梦。
祁绍庭心口发软,像是破开了一角,有源源不断的温柔涌上来,伸手抚上未央的脸颊,柔声道:“别怕,有我在。”说着轻轻吻上去,给那双冰凉而颤抖的唇一点温暖。
“绍庭!”夜未央的声音极轻,有如梦呓,:“你来了。”
祁绍庭蓦然的睁大了眼睛,欣喜之中几乎带着惊恐。
太多的狂喜,一时之间涌上,反而辨不出滋味,祁绍庭只觉得胸口一下子满得要涨开,
速的泛出一层水光,视线全部都模糊掉,却在朦胧中 笑,声音疲惫:“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
谷棋看着祁绍庭抱未央走出来,神色迟钝,好像全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俊呢?”
“哦,在里面吧。”祁绍庭漫不经心答了一句,心思已经在九天之外,与谷棋擦身而过。
“见鬼!”谷棋怒冲冲的跺脚,刚要推门,便听到安俊哑着嗓子在里面喊道:“别进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谷棋莫名其妙,安俊却一身浴血的从里面走出来,她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只是,看他很可怜……”安俊的神色惊惧而疲惫,声音抖得支离破碎的,甚至没能说完一句话,终于眼前一 黑,一头栽倒在谷棋怀里。
夜未央睡得很安静,像人疲惫后的一场沉睡,一次次昏迷然后醒 来,却没有什么改变。祁绍庭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可以作期待,又或者还是什么都不要太期待会更好一点,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闻着熟悉的味道睡着。
当未央从迷蒙中醒过来,四下里都是黑蒙蒙的,可是生物钟却固执的认定这已经是清晨,一个可以醒过来的时间,而身体被一种气息包裹着,十分安心的感觉。
据说嗅觉是人类记忆里最清晰的一种感觉,比任何别的知觉都要来得更长久,他熟悉这个古龙水的味道,混合了特殊的体味,在记忆里留下痕迹。
脖子上有一点麻麻的痒,夜未央小心的转动了身体,看到祁绍庭埋头睡在他颈边,下巴上有青郁郁的新生的胡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祁绍庭不走颓废路线,他一向是有为的花花公子,光鲜夺目,干净整 齐。
夜未央纤长的手指落到绍庭的嘴唇上,软软的干燥的薄唇,微微的有点翘皮,带着粗糙的质感。
祁绍庭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睁开了眼睛,最初的时候他看到一双像黑玉琉璃一般明润的双眼,在暗色的背景里闪着幽光。
“你醒啦。”夜未央微笑。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柔和的流转着,带着笑意,一点点照亮整个脸庞。
祁绍庭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惊道:“你……”
“怎么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夜未央莫名失落,郁闷的发力去拉绍庭的衣服,把他扯倒。
“我……,未央,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祁绍庭用力捏住未央的肩膀,手指几乎嵌到他的肉里去。
“你是祁绍庭啊?怎么了?”夜未央看着绍庭惊骇到变形的脸发 笑,轻轻碰一碰绍庭的嘴唇:“怎么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是真的忘记了,一瞬间,心脏开始狂跳,跳得耳边一切的声音都像是在九霄云外。
夜未央感觉到有水滴砸到自己脸颊上,才知道是泪,在黑暗中一闪而逝,落到皮肤上时,仍然有温热的触觉。
“怎么了?”
“对不起!”隔着一层层的水膜看出去,夜未央的脸变得细碎而模糊,那神色平静,不见半分怨恨,却更加令他心酸。
一滴泪悬空落下,刚好砸到未央的眼睛里,热烫的压力令他觉得眼眶发热。
“你做什么事,对不起我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
“哈……”夜未央一挑眉笑起来,手指沾着绍庭眼泪放到嘴里品 尝:“可是,我为什么得要你来保护呢?”
28.禁术
说重色轻友是每个男人都会犯得错,不过,祁绍庭这 太过份,当时他居然就这么抱着夜未央走掉,留下安俊一个人呆在那个炼狱里,和一团气息奄奄的可怕血肉做伴。
过了不久,陈长霖一个电话打到,劝告他最好尽快前来陪罪,同时趁着谷大小姐心无旁骛,还无暇去追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赶紧把所有的影像记录全部销毁,否则,整个祁宅都不够她大小姐发火时烧着玩儿。因为从那天起,安俊就一直昏迷不醒,发高烧,说胡话,冷汗不 停,到最后引起急性胃出血,吐得一身殷红,场面极为惨烈揪心。谷棋吓得连发飚都顾不及,不眠不休的陪在他旁边,却又不敢自己动手,指使得护士团团转。
似乎老天爷总是如此,世界末日永远不会真的到来,也永远不会真正过去,祁绍庭对安俊的印象极好,而且这次绝对理亏,探病这件事自然再顺理成章不过,另外……他也想问明白,夜未央是不是真的完全失忆了,为什么现在居然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好像中间那几个月的分离完全不存在一样。
本来祁绍庭是做好了准备去面对谷棋的冲击的,没想到谷棋对他根本视而不见,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