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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我不识得,这不是陛下的声音!
她死命地遮掩住自己的双耳,却又下意识地绷紧全副神经,窃听着。一种游走于崩溃边缘的疯狂,在心中
迸裂炸开来。
「什么不行……这么火热的衔着我……再扯谎就不像你了……」
傲慢的、冰冷的美声里,像要特地形容给人听似的,无情地述说着。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否则说该立刻冲出去,指责司珐尔这种以下犯上的淫行恶罪。可是陛下会怎么看我
?他会流露出憎恨的目光,下令杀了我吗?
男人有恃无恐的理由,就是仗着她有口难言的困境,这不是能碰触的禁忌,这是无法开口的秘密,一旦揭
开了便注定是粉身碎骨的命运。
「啊啊……」
甘醇甜美的呻吟,刺激着、撩动着。
陛下……是以什么模样在发出这样的声音?陛下是以什么表情接受着男人的拥抱?这是那个男人从我手上
盗走的欢愉,本来陛下的这些都是属于我的,是我与陛下才能有这样的行为,我才是他的妻子!
震惊过后的愤怒,熊熊燃起。烧得她胸口苦闷、热烫,倾诉着爆发的渴望。
——为何是我躲在这儿?为何是我要掩住双耳?为何是我要遮蔽双眸?明明小偷是他,他正在偷盗属于我
的……
颤抖的手,伸而此刻有如千斤重的木箱,只要揭开就会看到,只要揭开就得面对的残酷事实,然而她还是
想用自己的眼刻下凭证,她要看那小偷是怎么盗走了属于她的所有!
心脏剧烈地在胸口跳动着。
一旦开启就没有退路,她咬住牙,怀着绝对不让悲鸣窜出的决心,揭开它!
「……唔啊!」
拔尖的喘吟激荡在空气里。
剥除了文明掩蔽的小麦色健美身躯,炫目地跳入晃动不安的视线内。薄瘦的胸像是无法忍受般,以妖烧角
度向后弯曲着,猥亵挺立在左右胸上的|乳尖,跟着喘息不停地上下起伏,倏地往下收紧的细腰高高撑抬起,延
伸而出的是坐卧在另一双腿上面的长脚。
哈、哈地发出急促呼吸,满溢痛苦而紧绷的俊秀脸颊滴下了汗水,纠结的眉宇却带着刺眼的……欢愉。
然后,她看见了……盗走他的男人的手,由后方伸到前面,将长腿分得更开的瞬间……露出令他如此痛苦
喘息的元凶,恶逞地撑开那堪堪秘口……
晴绍使尽力气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否则她一定会为此一画面尖叫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原先预期会看见什么
,但那绝不是现在所见到的——
好骇人……
与曾经偷偷翻阅过的春宫画相较,这根本是……
陛下怎么受得了……
可是就在她确信这必定不是出于陛下自愿,绝对是司珐尔使出什么着魔手段,逼使陛下就范的时候,床上
交迭的身影却有了出乎她所想象的动静。
「……珐尔……」
他叫唤着男人的名字,抬起一手勾住男人的颈项,男人也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火暖笑靥,万年冰封在灰蓝眸
子里的寒意消失无踪,无限情浓的凝视着他。下一刻,两人的头缓缓地向彼此靠近,距离消失,双唇重合。
——妒火在我心里狂燃,尖叫着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我的眼却离不开。
舔吸、分离、吮咬,如此反复的亲吻着对方。
再自然不过地,两具身子开始摇晃着淫舞节奏。
「……啊啊……好……好热……珐尔……啊……啊啊……」
腻甜诱人的喘息。
「飒亚……」
宠爱的呼唤。
那不是被迫的,也不是互相仇恨的人会做的行为,没有人会如此亲吻一个憎恨的人,流露在其中的浓情蜜
意是足以令人羞红脸。无法直视的羁绊,深深联系着彼此的身体,媾和着两颗心……
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男人故意现给我看的,是他握有十足的把握。
他知道我抢不走的、要不了的,哭着、叫着、哀求也得不到的。
闭上绝望而干枯的眼眸,她静静地再次合上木箱。
***
等待又等待,直至外面的声响全然停歇后,不消片刻,木箱便再度被人由外掀启。
晴绍妃抬起一双乏力无神的眼眸,迎上的是一双无情揶愉的灰蓝眸子。
司珐尔先是比划了一下,示意要她安静,接着才将她拉出了木箱。因为长时间缩在木箱中,无力的身子一
倒,要不是他抢先一步地扣住她,她就会摔在地上,吵醒那安睡在飘飘帷帐内的人。
过来吧。他冷漠地以眼神指引她,来到隔壁……也就是原先那道秘门。
进入另一个房间后,门无声地闭合阻断。
在这大放光明的房间里,再一次地审视自己,晴绍有种无助并且彻底被羞辱过后的难堪,在这男人面前就
像只寒微的小老鼠般,一文不值。
相形之下,司珐尔却在她面前从容得犹如胜利者。
「坐吧。」
交迭起双腿,自认为主人般坐入御用书桌后方,他完美无瑕的美貌冰冷而毫无情感,与方才——判若两人
,那双令人恐惧的灰蓝眸子再度恢复了冻意。
「据说愚蠢是无药可医的,这句话我现在是举双手同意。」
没有半点抑扬顿挫的口吻,是恶意的嘲讽,也是无情的毒针,刺得人心口满是伤痕。
晴绍颤抖了一下,连脸都抬不起来。
「现在妳满意了吗?晴绍妃。」一手撑在颊边,司珐尔扬起一眉说。「居然会想到夜袭陛下这种点子,看
在妳有这股勇气的分上,我就听听妳还有何话想说的?想前来索取妻子的权利吗?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彷佛嫌这样还伤她不够深、不够重,他竟笑了,以那张令人憎恨嫉妒,恨不能在上面戳上好几剑的脸,漾
开邪魔般的笑脸。
「打一开始妳就是个自己送上门的谢罪礼,还妄想有何荣宠吗?晴绍妃,我还真没见过像妳这般不知羞耻
、死缠烂打的女人呢!」
自尊被践踏到这样的程度,晴绍禁不住泛泪,在她成长到这么大的岁月里,今天是她此生中最被羞辱的一
日。然而,她还是开不了口,在这妖魔般邪恶的男人面前,她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她敌不了,她胜不过这个
可怕的男人。
想逃,无处可逃。想跑,无力可跑。
她是待宰的羔羊,闯入了狼牙环伺的巢|穴。
「自己招供吧,光凭妳一人是变不了这种花样才是。是谁帮助妳潜入寝宫中的,是谁给妳出的主意,全部
都给我招出来。」神色一厉,蓝眼猛锐地扣锁。
晴绍一喘。
「快说。」
逼急的狗也会跳墙,晴绍想着文贤夫人那关怀的神情,她是自己在这寒宫中唯一的伙伴,在众人无视或故
意忽视的目光中,只有她瞧见了她的困境,还为她想办法,她怎么能出卖她?要是出卖了文贤夫人,她会落人
一个「忝生为人」的地狱,再也没有面目活在这世上了。
「……你是怎么办得到的?为何你能坐在那儿,这样追问着我?我什么都被你抢走了,还不够吗?」她怯
懦的开了口,眼睛盯着紧紧交迭的手,在最后的问话里,注入她所有的力量。
「我不说……我不告诉你……我不同你这种小偷说话……你大可去跟陛下说啊……就说今夜发生的事……
」
绝望下的反击。
死巷中的悲愤。
晴绍终于抬起脸,睁着盈泪的双眸,以誓言与敌同归于尽的姿态,向着司珐尔不为所动的傲慢大吼着说:
「我要拆穿你!我要在世人的面前拆穿你和陛下的假象!拆穿你们遮掩的事实,拆穿你们污秽的行为,让他们
一齐同声谴责,让你们也和我一样尝到这种无处可藏的痛苦与羞辱!」
如何!——如何!!
你慌张吧、错乱吧、求饶吧,和我一样既可悲又可怜地堕落到地狱里吧!
司珐尔眼睛眨也不眨地,不痛不痒的神情,宛如她方才说的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妄语,轻蔑地凝视着她。
晴绍在他的目光下畏缩着,好似赤身露体承受着冰天雪地的阵阵酷寒,后悔袭上心头。
勾起邪美的薄唇,司珐尔英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是妳垂死挣扎后抬出来的抵抗吗?那我真得说妳的确是个没胆子又没谋略的笨女人
。拆穿?那又怎么样?别人说的话对这样的我来说,是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要威胁也得看对象来决定。」
他缓慢地起身,悠然地走到她身前,弯腰,故意与她双目平齐,冷然地说:「针对敌人最脆弱的部位,狠
狠地给予致命的一击。这才是我的作法。」
霍地倒抽口气,晴绍惊惧的想要往后退,可是她迟缓的反应敌不过司珐尔的快速,他揪住了她的颈子,一
扣。
「快说,是谁的指使?」
急速被抽光的空气,拚命张开小口也吸不进胸腔的痛苦,剧烈挤压的喉管传出骇人的窒息感……
我会被杀死,我一定会被杀死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个人手下。
濒临生与死的边缘,人内心面对死亡的莫大恐惧,是谁也无法克服的悲哀天性,更何况是晴绍这样脆弱无
力的女子。她抢出了泪水、鼻水,双手不住在空中挥舞着、踢打着。
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从这个恶鬼的手下救救我!
「现在妳肯说了吗?」
晴绍本能的一点头。点下这头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人,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施加在颈上的可怕力道解除了,司珐尔收回手,高高地由上俯视着她说:「是谁指使妳的、协助妳的,一
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
文贤夫人被逮捕了。
当晴绍一回到自己的贵妃宫中,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罪名是:意图不利于陛
下,违反宫廷成规,不知谨守身分。主谋与共犯一律革职,贬为平民,九族连坐,终身不再为宫廷录用。
大家都说,能保住一命算是万福了。毕竟,多大的罪名啊,竟对皇帝陛下不利。至于内情谁也说不清,小
小一名女官,到底是怎么样对陛下不利?而在那些窃窃私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