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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雪球咬死,实在是抱歉,还请姑娘跟着奴婢一起去见德妃娘娘,将此事说明,也好让娘娘回报一二。”
任清凤眼底冰冷的笑意再一次一闪而过,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些人折腾这么一番,甚至拿一只猫作文章,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让德妃娘娘想要见她一面。
她略微沉凝了片刻,点头道:“见娘娘说明此事,也是应该,哪敢在娘娘面前说什么回报。”
宫女的笑容越发的真切起来,道:“那就请姑娘跟奴婢来,雪球是娘娘心尖上的,只怕已经等急了。”
任清凤放下手中的鱼竿,站起身子道:“既然如此,可不能再耽搁了。”
德妃娘娘不愧是最受鲁皇宠爱的妃子,虽然她的来历成谜,众人只知道是民间而来,在朝中无依无靠,或许正因为这份无依无靠,反而更让鲁皇宠爱入骨。
这份宠爱,可以从她所居住的宫殿就能看出来,她宫殿中是低调的奢华,第一眼看去,觉得与其他宫中的布景着实相近,可是再看上第二眼,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第三眼下去,就会惊讶的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东西,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珍品。
就是任清凤都不得不吃惊了一下,大到布景,小到布景的一草一木,皆是世间难得,每一丝每一毫,都在无言的叙说着德妃娘娘身上的隆恩。
在德妃娘娘的殿前,任清凤停下了步伐,守在殿门的宫女,看到任清凤的到来,眉头淡淡一蹙,用一种极为冷淡而挑剔的目光将任清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道:“在这里等着吧!”
这样傲慢的态度,隐隐有着高人一等的姿态,让人看了,非常的不舒服。
虽然这位德妃娘娘,从未在人前路过脸,不过任清凤却听说过,十分的会做人,在宫中的风评不错,身边在宫中行走之人,更是未语先笑。
这位守门的宫女,一见她,就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任清凤不由得对这位神秘的德妃娘娘今日的用心,再度感到好奇来,若是说这不是德妃娘娘给她的下马威,她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不过,德妃娘娘为何如此?
她是深宫的妃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自个儿此刻已经摆脱了任二小姐的面孔,于她来说不过是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二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用冲突,她至于为难自己吗?
难道是因为青轩逸对自个儿的另眼相待?
可是,青轩逸又不是鲁皇,德妃娘娘也不用捻酸吃醋吧!
任清凤对于德妃娘娘今日百般手段见自己,再用威严威慑自己的行为,十分的不解,却径自淡淡的垂下眼帘,一派淡然平静的模样。
这一等,足足等了两柱香的时间,这一下子,就是任清凤感觉再迟钝,也能知道自个儿十分的不受德妃娘娘待见。
不过,夏日虽然有些炎热,好在这位神秘的德妃娘娘并没有恶劣到让她站在太阳下烤着等候,故而还没有惹起她的怒火来,只是对德妃娘娘的行为,任清凤却越加的狐疑起来——她是真的在刁难她。
这很有趣,而且也很奇怪不是吗?
因为这份有趣,她可以容忍德妃娘娘迟一点揭开谜底。
任清凤自始自终都静静的站着,不喜不怒,面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除了平静淡然,再也找不出第二种,这等荣辱不惊,这等波澜不兴,让从窗后观察她的人,眼中升起了深深的戒备。
一个人,过于平静,如古井深水一般,这样的人,不是太过自信,胸有成竹,就是心思太深。
而,不管是哪一种,这样的人都十分的难缠,不容易对付。
看来,她这次遇到了强大的对手。
刁难之所以叫刁难,是因为对方会感觉到难过,可是她极力塑造的威压,在少女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那她的刁难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过而不及!
“宣她进来吧!”
“是!”先前那摆出一脸高傲的宫女,弯腰,卑微的应道,然后步伐轻轻,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退了下去。
“娘娘宣你进去。”卑微的宫女,面对任清凤的时候,再度恢复成那种令人生厌的高高再上的态度。
任清凤却恍然未察,径自抬步走了进去。
德妃娘娘的宫殿,如同她宫外的布景构造一样,雅致中透着低调的奢华,每一个装饰看似普通,可细细看去,却都是难得的珍品。
伶俐的宫女,撩起珍珠的帘子,就是这简单的珍珠帘子,同样保持着德妃娘娘这种低调的奢华,串成帘子的珍珠,每一粒都是如同指头那么大,一样的色泽光华,流光溢彩,这样的珍珠,一粒算不得什么,可是这成千上万串在一起,却不得不说,就是异常难得了。
任清凤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步伐轻缓的走了进去,淡淡的幽香传来,似有如无,是从那琉璃香炉中飘出,任清凤微微分辨一下,是苏合香的味道。
苏合香,要取深山神泉之水,采集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下来时,绽放的花瓣,而最关键的是,取水之人,采花之人,必然是二八芳华的处子,才能制成这清淡如丝,幽香宜人的苏合香。
听着每一道工序极其简单,可是却异常的艰难,故而这苏合香价值奇高不说,还异常难得,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一炷小小的苏合香,再度让任清凤对德妃娘娘的低调奢华,和浓厚的圣宠微微侧目。
任清凤对熏香没有太多的兴致,即使是有市无价的苏合香,依旧让她升起一股淡淡的戒备,深宫内院,许多看似平淡的东西,往往背后都峥嵘危机,谁知道德妃娘娘有没有在这苏合香中,添了什么,微微屏住呼吸,状似不经意时,正巧落在风口,然后规规矩矩的给德妃娘娘行礼:“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举一动,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德妃娘娘就不出声,就任凭任清凤那么跪着,任清凤以为德妃娘娘得了睁眼瞎,那么大的人在她的面前,她都看不见一般。
她从来就不是太能容忍的人,事不过三,德妃娘娘今日一再相欺,她就是再好的性子,此时也给弄没有。
也不等德妃娘娘开口,她径自站起身子,然后在众人膛目结舌之中,淡淡的转身,平静的离去。
“放肆!娘娘没开口,谁让你离开的?”那个守门的宫女从惊诧中醒悟过来,一脸是声色严厉。
“据闻德妃娘娘很少见外人,更是贤良淑德,今日再三刁难与我,我与德妃娘娘素未平生,更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用重锤敲,所以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败坏德妃娘娘的名声,再次故弄玄虚。”任清凤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虽然德妃娘娘喜爱清静,与世无争,可是深得皇上宠爱,难免会让些心胸狭隘之人嫉妒,眼红,设计陷害,也未尝可知,故而,我觉得这样的大事,还是禀告皇上知晓为好。”
绵里藏针,一步不让,掷地有声,这等强悍的态度,让众宫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们的娘娘虽然时常以静养为名,守在宫中,可是这么多年来,凭借着圣上的宠爱,就是当日皇后在世,也时常避其锋芒,更别说皇后离世后,虽未得皇上的奉诏,可已经是宫中不言的主子,眼前的这位少女,却敢这般威胁娘娘,要将此事闹到鲁皇面前。
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众人的脸色都隐隐发白,此刻就是那看着颇受德妃娘娘喜爱,纵容的守门宫女,也咬着唇,不敢开口了。
宫殿中鸦雀无声,任清凤却依旧是一副淡然无波的神色,根本没有半点意识到,她已经将鲁国最尊贵的女人给狠狠得罪了。
许久之后,才有一道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倒是本宫的不是了,不过本宫的确是德妃。”
任清凤依旧站着,不言不语。
静了半响,开口之人,依旧是德妃。
“来人,赐座!”
“谢娘娘赐座!”任清凤这才缓缓的走了回去,落座,然后目光缓缓的看向那慵懒倚在贵妃椅上的德妃。
即使只是这么简单而寻常的动作,可是因为做着的人是那样的美丽,所以显得异常的妩媚动人,优雅无比。
绿色的裙裾迤逦的垂着,一直垂到地面,如同盛开的夏日睡莲,慵懒而散发出幽香。
德妃无疑是美丽,五官精致,如同墨画,眼波流动潋滟生辉,如同从风中摇曳的睡莲。
可是,她最动人心弦的却不是她美丽的容貌,而是那种气韵,柔软而清朗的气韵,让人无端的觉得舒畅,如同她宫中的每一处布置一样,也难怪鲁皇再次流连忘返。
阳光透过檀香木雕花窗格,透了过来,折射在德妃的脸上,让她流转的目光中充满了动人心魄的光芒,光影之间,几近完美的面部轮廓,如同镀金一般,有着别样的妩媚。
这样气质与容貌并存的美人,也难怪会独宠至今,别说男人了,就是她这个见惯各色美人的女人,看到这样的美人,都差点看呆了眼,震惊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下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容貌对她任清凤来说,从来就不是最看重的,否则当日对着被诛颜所毁的容颜,她也不会做到波澜不兴,故而对于德妃这样的美貌,也只是震惊了一下。
德妃娘娘的容貌气韵让任清凤震惊了一番,而任清凤的容貌气韵又何尝没有让德妃娘娘震惊,而且德妃娘娘不但狠狠地震惊,还生出了一种美人迟暮的伤感。
刚刚远看,就觉得任清凤美丽一场,气质更是不同于寻常女子,可是此番近看,却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即使一向以自个儿容貌自傲的德妃娘娘,此时心中也忽然生出了比较来,再也维持不住她那颗高傲的心。
目光死死的盯在任清凤的身上,一丝一丝的比较,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可是越是比较,这心中越是发凉,眼前的这位女子的容貌气韵,世间绝无仅有,任何一处,都比她更来的完美,就是那气质都来的高贵。
而,她更有一个自己怎么都无法超越的优势,她比自己来得年轻。
美人最怕迟暮,德妃娘娘即使再精于保养,再精于掩饰,可是她真实的年龄到底不再年轻了。
这一刻,德妃娘娘发现,不管其他任何原因,光是任清凤这份超越她的气韵美貌,她就无法会对任清凤生出好感。
既生瑜,何生亮,更何况,她和任清凤之间,绝不是容貌之比这么简单……
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任清凤是个特别的女子,能打动青轩逸那颗冰冷如同石头一般的心,果然不同凡响,国色天香,色倾天下,神色淡然,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就如同牡丹娇艳,独步天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流光溢彩,仿佛汇集了世间所有的色彩,让世间的一切,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饶是心头各种滋味纷杂,德妃的面上却是一派雍容,朱唇轻启:“以前看书,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以为古人夸大其词,今儿个可算是见识了。”
随后柳眉微挑,又轻笑道:“你可知道任二小姐?”
任清凤面色不变,淡淡的答道:“鲁国上下,谁人不知任二小姐的大名?”
“看来你是清楚太子对任二小姐的感情,要说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人品出众,德才兼备,是天下难得的好儿郎,引得无数美人倾心,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