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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晏抬起了头看向司予赫,“大皇妹,父后今晚上是真的不会把我许人吧?”
“自然不会。”司予赫很肯定地道:“父后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反悔的。”
司以晏听了这话,更是羞愧,“可是我经常骗父后……”
司予赫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司予述道:“大皇兄别想这般多了,今晚上是母皇的寿辰,我们都应该高高兴兴的,若是愁眉苦脸的岂不是不孝?”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整了整精神,“四皇妹你说的没错,我们过去吧。”
三人相携进去大殿,此时后宫的其他宫侍也都入了坐了,三人各自见了一礼之后,便也入了座,司予述全程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看赵氏一眼。
而赵氏,虽然依旧面带的笑容,但是始终是弥漫着一股难过之色。
便在赵氏进入大殿之时,顿时引起了一阵暗潮汹涌。
曾经见过皇贵君的人都不禁啧啧称奇。
而没有见过的,却也没有放过,也是偷偷地看着这位传言中新的宠的侍君。
睦君和孙侍君没有带着五皇女和五皇子过来,而舒君一如既往地说身子不适没有出席,顺君脸色平静,无喜无忧,而恪侍君则成了在场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先不说他身上的穿着,便是他护着腹部的夸张动作也足以让在场的人愣上三愣。
恪侍君这般行为倒不像是保护孩子,而像是炫耀什么。
柳烨见了这般情形,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即便身边的同僚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出来对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在问,柳家为何叫出了这般一个儿子。
不会有人说永熙帝眼光差,大家只会好奇为何身为三大世家之一的柳家会教出这般上不了台面的人,再有一个豫贤贵君一旁比较着,柳家的家风门风更是不堪了。
别的不说,便是这一点,蒙家已经压了柳家一大头了!
柳烨即便心里恼怒无比,但是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
恪侍君丝毫没有察觉,入了坐之后眼睛便盯着蒙斯醉,却不再是担心的恼恨,而是更为的复杂,既然下了决心,他便要咬着牙做到,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然后便端起了面前专门为他有孕而准备的酒站起身来敬向蒙斯醉,皮笑肉不笑地道:“臣侍敬豫贤贵君一杯,之前臣侍不懂事冒犯了豫贤贵君,还请豫贤贵君莫要放在心上。”
这话是前来悦音殿前柳江教的,为此,柳家挨了一个巴掌。
不过恪侍君大怒过后,却也是照做了。
蒙斯醉淡淡地笑着,举了杯,“不过是小事罢了,本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对于恪侍君的举动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汇报,他倒也可以理解。
柳家主夫进过宫,自然是对恪侍君言传身教了一番。
司予昀半眯眼睛扫了恪侍君一眼。
司予赫莫名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抬起麻了的手臂。
司以佑心里也涌现了一股愠怒。
恪侍君见了蒙斯醉这般不冷不热的,心里顿时窜起了一把火。
柳江见状,立即伸手扶着他,握了握他的手臂。
恪侍君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蒙斯醉抿了口酒,“恪侍君怀着皇嗣便坐下吧,免得累着了。”
恪侍君满腔怒火无处发作,便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搁下。
近处看见了这一幕的众人又不免一愣,不过很快便当做没看见,继续和身边的人寒暄。
后宫的几个君侍也是一样当做没看见。
睦君和孙侍君午后也是收到了翊君激怒了永熙帝而被禁足的消息,今日是陛下的寿辰,陛下都下旨禁足,可想而知心情有多么的不好,两人又想起了之前在御书房请安之时的情形,心里都不禁呆了一个寒颤,一阵后怕。
而顺君是真的没看见,低着头自顾自的喝酒。
赵氏的视线自从司予述进来之后便一直定在了她身上。
而同时,安王正君也不着痕迹地扫视着他,虽然他不打算去理会妻主的用意,可是,如今见了赵氏,却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注意他。
真的很想皇贵君!
若是远远看去,简直会直接将他当成皇贵君!
难怪陛下这般宠爱他!
让安王正君震撼的不仅仅是赵氏的面容,还有赵氏自从进了大殿之后竟然一眼未曾望过安王的表现,若不是之前安王让他教一封信给赵氏,如今他觉得不会想到赵氏认识安王。
安王眼底闪着担忧,伸手握着安王正君冰冷的手。
安王正君回过神来,看向了旁边担忧地看着他的妻主,低声微笑:“殿下放心,我没事。”然后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信,见信还在,放在安心。
安王开始后悔让他搀和这件事,“对不起……”
安王正君伸手亲自为她添了一杯酒,“殿下是我的妻主,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安王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蒙斯醉对恪侍君没有多大的兴趣,倒是安王正君的异样引起了他的注意,沉吟会儿,便对安王道:“本宫听闻安王世女就要大婚了。”
这话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众人的眼睛看向了坐在了安王和安王正君后面宴席的安王世女。
安王要为安王世女选妻主的事情他们也是接到了风声,家里有适龄儿子的也让人探过了消息,不过最后却没有什么成效,如今听了要大婚,怕是已经选好了人家了。
安王唯一的嫡子嫁入了萧家,不知道安王世女会娶一个什么样的正君?
安王闻言,缓缓抬头,“回豫贤贵君,的确是快了。”
“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男子这般有福气?”蒙斯醉笑道。
安王正君也回过神来,开口代替了妻主说了未来安王世女正君的身份,神色平和,倒也不怕会被人说自己苛待过继之女。
众人听了,有些讶然,不过随后想想其他端王几人便也就释然了。
安王世女一直保持着微笑,没有插话。
而端王正君几人心里却是高兴,连安王为世女选妻主都是书香门第,如今便更加不会有人暗地里说他们高攀皇家了。
“不过要得向陛下请旨赐婚。”安王正君继续道。
“这倒也不难,如今难得陛下寿辰之喜,不如待会儿陛下到了,安王和安王正君便提了这件事。”蒙斯醉微笑道。
这话一落,外边便传来了宫侍的通报声,说陛下和凤后驾到。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理了理衣裳站起身来。
司慕涵携着水墨笑缓步进了大殿。
“恭迎陛下恭迎凤后。”众人下跪行礼高呼。
司慕涵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直接上了首座入座,而是直接走到了赵氏的面前,然后伸手将他扶起,“你身子不好,便不要跪着了。”
赵氏抬起头,脸上有着不安不过眼中却是闪着感动的晶莹。
众人见了,神色各异。
水墨笑愣了一下脚步,脸色有过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也走到了赵氏的面前,将所有的愤怒以及难受都往肚里吞,微笑道:“陛下说的没错,赵侍君是该好好保重,这样方才可以侍奉陛下,为陛下延绵后嗣。”
蒙斯醉抬着头,脸色虽然平静,但是眼中,闪过了刺目的悲伤。
睦君和孙侍君还是低着头,他们没有本事搀和。
而一直仿佛自己身在世外的顺君却也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情况。
恪侍君那双眼睛几乎喷出了火来了,恨不得立即上前撕了赵氏,柳江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司以佑伸手握着蒙斯醉的手。
蒙斯醉收回了视线看向旁边的儿子,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
司以佑心疼不已。
而这边,赵氏听了水墨笑的话,眼中的感动消散了一些,然后对着水墨笑行了一礼,“多谢凤后关心,有凤后庇护,臣侍定能养好身子。”
水墨笑眼眸暗了一下,“那便好。”随后不等赵氏继续说话,便对司慕涵道:“陛下只是想着关心赵侍君,倒是忘了大家都还跪着呢。”
司慕涵笑道:“说的也是,都起来吧。”
“谢陛下,谢凤后。”
“陛下。”水墨笑像是担心司慕涵会拉着赵氏上首座似的,他可没有忘记当年在南苑的事情,抢先道:“恪侍君身上还没好全,还是让他快些坐下吧。”
司慕涵笑道:“说的也是。”
“臣侍谢凤后。”赵氏也像是听懂了水墨笑的话似的,从司慕涵的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陛下请上座。”
司慕涵又伸手拉了他的手,握了握,方才松开,“坐下吧。”
赵氏笑了笑,“谢陛下。”
水墨笑见了这般依依不舍的情形,衣袖之下的双手掌心快要被指甲给戳破了。
司慕涵又对赵氏温柔一笑,然后方才往正位走去。
水墨笑淡淡地扫了一眼赵氏,随后跟上,入座,而入座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了旁边的儿子。
司以晏此时正愣愣地盯着赵氏看,便是在这一刻,他方才知晓了后宫当中多了一个赵侍君,而也是在这一刻,他方才知道,赵氏居然长得这般像雪暖汐。
方才他虽然也对着后宫一众君侍见了礼,但是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也没有注意到这般一个人的存在。
而自从赵氏进宫之后,司以晏也正处于几乎封闭自己的状态中,司予赫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忘了将这件事告诉他。
水墨笑见了,蹙了蹙眉,“晏儿?”
司以晏木然地转过了试下你看着父亲,然后,猛然间握住了父亲的手,“父后……他……”
那个人怎么长得这般像雪父君?!
他怎么会……
水墨笑拍了拍儿子的手,微笑道:“这是你母皇新封的侍君赵氏。”
“他……”司以晏脸色都发白了。
水墨笑继续微笑道:“赵侍君长得有些像你雪父君。”
司以晏还是满脸的茫然还带着一丝的紧张。
“虽然他不是你雪父君,但是毕竟也是你母皇的君侍,按规矩,你也该称他一声赵父君的。”水墨笑旁若无人地说着。
司慕涵的脸色沉了沉。
司以晏始终无法从震惊当中转过身来。
司予赫见状,方才恍惚记起自己居然没有告诉大皇兄这件事,便站起身来道:“赵侍君是母皇从围场当中带回来的,大皇兄这些日子……一直不舒服,可能没见过。”
只是她的话一说完便顿时感觉到了一道冷光射向自己。
顺着感觉看去,便见自己的母皇正冷冷地盯着她。
司予赫浑身一凛。
司予昀垂着头喝着酒。
司予述有些着急。
“母皇……”司以佑也担心司予赫激怒了司慕涵。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水墨笑心底一冷。
司予述伸手拉了司予赫。
司予赫木然地坐了下来。
蒙斯醉掌心冷了冷。
司以晏依然没有转过神来,不过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赵氏一脸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激动,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便让在场大臣们都清楚了一件事,赵侍君极得永熙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