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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听闻,皇贵太君这般忽然间昏睡过去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御医叹息一声,低声道:“怕是……就这几日了……”
“什么?!”蒙斯醉满脸的震惊。
便是一旁的水墨笑听了,也猛然抬起头来,就这几日了?方才他跟他说过的事情虽然极为的虚弱,但是却还是精神不错的,怎么就这几日的事情了?是不是方才他……一想至此,水墨笑的脸便更加的惨白了。
“御医,怎么会这般的快?便是真的到不了入春,却也不至于这般快便……”蒙斯醉的话说不出下。
那御医本也是不想说清楚的,如今太医院上下,对于皇贵太君剩余的时间都是采取了模糊政策,没有谁敢明确地说,皇贵太君活不了多少日,可是今日,这般短的时间内,皇贵太君都已经忽然间昏厥了两次了,若是她不严明,将来陛下的震怒怕是会更胜,“这些年皇贵太君的身子本就不好,最近又经过了这般多折腾,因而比起寻常人……会更加的……”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明白了。
蒙斯醉的心沉下了冰冷的湖底,“不管如何,还请太医院上下,尽可能地拖住时间,拖得一日就是一日!”
“臣明白。”那御医领命。
蒙斯醉转过身,正想跟水墨笑说话,却见水墨笑的脸色难看之极,便是一惊,“凤后,你怎么了?”
水墨笑没有说话,心中只是想着,若是永熙帝知晓了今日的事情,会如何。
蒙斯醉见他这般,以为他是惊着了,又想起之前听闻他在清思殿内动了胎气,便立即让御医上前查看。
水墨笑却拒绝了,“本宫没事!”
蒙斯醉还是不放心,“凤后,还是让御医诊诊脉吧。”
“本宫说了本宫没事!”水墨笑忽然间厉色喝道,“难不成本宫连自己有没有事情都不知道吗?”
蒙斯醉愣了愣,“凤后……”
“御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水墨笑看向御医,问道。
那御医有些不明。
“皇贵太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水墨笑加重了声音道。
那御医垂下了头,“臣无能。”
水墨笑心一时间百味杂陈,先前他听雪暖汐说皇贵太君不行了,他却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如今……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那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心竟是有些伤感,以皇贵太君和他的关心,他不该有这些感觉才对,可是如今……这般的一个人便要没了……
“凤后……”蒙斯醉缓缓地叫道。
水墨笑抬头看向他,“她呢?”
蒙斯醉一愣。
“陛下,她去了哪里?”水墨笑问道。
蒙斯醉回道:“陛下和皇贵君出了宫。”
水墨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阵莫名的恼火,“出宫?!她这时候还有心思和雪暖汐出宫?!”
“凤后误会了,陛下和皇贵君这趟出宫,也是因为皇贵太君。”蒙斯醉连忙道,虽然他也听司慕涵明说,但是却相信,此时能够让她离开清思殿的,怕是也只有是皇贵太君的事情了,“也许陛下是寻到了什么神医妙药,方才急急忙忙出宫去的。”
水墨笑闻言,恼怒熄了不少。
“臣侍听闻之前凤后动了胎气,不如凤后先回朝和殿歇息,这边臣侍守着便行了。”蒙斯醉淡淡地道。
水墨笑却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四个月的身子,在厚实的冬衣掩盖之下,还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你不也怀着身子吗?若是本宫回去歇着留你这里,怕是明日本宫便会落得一个苛待后宫的罪名!”
蒙斯醉讶然,未想水墨笑会这般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本宫没事,本宫的孩子也不会这般轻易有事!”水墨笑不冷不热地道,“本宫不需要休息!你若是累了,便先离开!”
蒙斯醉沉默了会儿,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也没有离开。
吵闹许久的寝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这般的安静,却带着几丝沉郁。
水墨笑一直坐在皇贵太君身边守着,没有去深究此时他为了执意留下的缘由,而蒙斯醉也坐在了一边,安静地等待着司慕涵的归来。
……
入夜,大雪迎着寒风肆虐。
司慕涵一行人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赶路,终于赶到了承安寺。
“回陛下,承安寺到了。”白薇亲自带领了一队御前侍卫便装护送永熙帝出宫,只是她却不明白,为何永熙帝要来这里,便是要为皇贵太君祈福,也不该来这般一座山间小庙,夜间山路本就不好走,而且还吓的这般大的雪,幸好途中没有出什么事情。
司慕涵坐在了马车内,却是浑身紧绷着,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面容一片紧绷。
雪暖汐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涵涵……”
司慕涵合了合眼,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道:“敲门!”
承安寺内
住持房间
一位僧人推门而近,对着禅房内正念着经的住持禀报道:“主持,外边来了一行人,说要求见住持。”
“一行人?”住持疑惑,“可曾言明身份?”
“未曾。”那僧人道。
住持沉思会儿,又念了句佛语,便道:“将贵客请到大堂。”
“是。”
承安寺是山中小寺,平日的香火并不旺盛,也就山下的几家猎户偶尔上山上上香而已。
大堂虽然没有京中大寺那般宏伟壮观,但却庄严肃穆,丝毫不像是山中小寺的样子。
司慕涵立于佛像之前,抬头凝视着那高坐在供台上的佛像,面容沉静如水。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踏进这里的一日。
这里住着那个将她生下来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却配不上一个父亲二字。
虽然先帝临终之时曾经说过,程氏这般做的最终原因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太恨,太恨先帝了,太恨那些害了他的人,所以迁怒于她。
司慕涵明白,也理解,但是却无法接受,很多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那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寻常,然而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是再有苦衷的事情,都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因为,伤的是自己的心!心若是伤了,便是再小的事情,却也会成为无法化解的结!
雪暖汐一直站在了司慕涵的身后,心在踏进了寺庙之后,却也紧张起来,一路上,涵涵都没说来承安寺做什么,虽然她说过不会杀自己的生父,可是她又会如何做?
还有,待会儿若是程氏见着了遗弃多年的女儿,又会如何反应?
而涵涵……
是不是也会伤心?!
住持随着几个僧人走进了大堂,“不知贵人来访所为何事?”
司慕涵闻言,转过身来,“大师可是承安寺的住持?”
“正是。”住持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司慕涵,便没有多余的打量,“夜间山路难走,若是贵人不介意,便在寺中暂歇一夜。”
“我并非前来借宿。”司慕涵沉声道。
住持念了句佛语,微笑道:“贵王一路风尘,暂歇会儿亦是无妨。”
“大师说的没错,只是可惜,我并无这福气。”司慕涵回道。
住持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贵王言明来意。”
“我来寻人。”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声音显得有些僵硬,“我来寻一个十七年前来此俗姓为程之人。”
住持微微一愣,目光随即认真地打量着司慕涵,良久不说话。
雪暖汐握紧了司慕涵的手,心中的紧张更紧的严重。
司慕涵坦然地面对住持的打量。
许久之后,住持方才结束了对司慕涵的打量,“不知贵人为何来寻此人?”
司慕涵合了一下眼帘,“他欠我一份情,如今,我来讨!”
住持沉吟会儿,念了一句佛语之后,道:“绝尘大师已然出家,尘世的一切恩怨情仇,已然成了过眼云烟。”
“绝尘?”司慕涵听了这个法号,却忍不住嗤笑一声,然而片刻之后便敛去了这情绪,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请住持前往通报一声而已。”
住持看了她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如此,便请贵人稍等。”随后,便转身走出了大堂。
司慕涵闭上了眼睛。
雪暖汐见状,低声唤了一声,“涵涵……”
“绝尘?隔绝红尘一切?他倒是逍遥自在!”司慕涵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雪暖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司慕涵没有在说话,只是眼眸冰冷地看着门口,身体一点一点地僵硬。
……
后院禅房
程氏一如往昔一般跪在了佛祖面前念着佛经,可是这一晚,却不知为何,心莫名的躁动,便是这段日子,他无法再用佛经来安稳自己的心,但是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躁动不安。
恰在此时,禅房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程氏的心本就躁动,如今又见有人来打扰,怒意便涌上心头,“何人!?”
门外的住持听了这道染着怒气的声音,长长叹息一声,自从先帝驾崩之后,绝尘的心,就再也未曾平静过,或许,真的到了他离开承安寺的时候了,住持开口说了句话,表明了身份。
程氏听出了竟是住持的声音,便深吸了口气,让他进来。
住持推门而进。
程氏闭上了却假装平静地继续念着经。
住持走到了他的身后,“方才寺中来了几个人,言明要寻你。”
程氏念经的声音骤然停止,眼帘也倏然睁开,那双黑眸中,溢满了惊慌。
“那年轻的女施主说,她是来向你讨一份情。”住持如数复述了司慕涵的话。
程氏手中的佛经在住持的话说完之后,随着一声轻微的撕裂声而散落在地,他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惊慌已经蔓延到了脸上。
住持念了句佛语,“若是没猜错,那年轻的女施主便是当今的陛下,你的……”
“够了!”程氏猛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住持的话,面容因过度的惊慌而显得有些狰狞,“你便是要赶我走,也无需这般做!”
程氏不相信司慕涵会自己找来,若是她心中还认他这个父亲,便不会登基之后就不曾来过,甚至连先前被先帝派来承安寺中监视保护他的人都在先帝驾崩之后被调走了,若是她真的有心认她这个父亲,那就算碍于身份而无法将他的身份公告天下,被一些事情阻碍住了不能前来看他,也不该这般的不闻不问,若不是她恨他这个父亲,那便是先帝根本便没有将他存在一事告诉她!
程氏断定了,是住持派人去告诉了司慕涵,将人请来带他走。
承安寺的存在便是为了困住他,若是他走了,承安寺内的所有人也就自由了!
程氏没有勇气面对那个被自己遗弃了十多年的孩子,便不断地将注意力灌注在了这些不重要的地方。
“没有任何人去将人请来,也没有人能将她请来,一切皆是命数。”住持叹息一声,“当年你执意出家之时,师父便说过,你尘缘未了。”
“够了!”程氏不愿意听住持的话,此时他整个人几乎是处在了惊慌失措的状态之下,根本便听不进任何的话,也已然不像是一个出家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