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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那官锦便只有毒发生亡一途。
虽然过程是极为的危险,但是李院正却也说她有五成的把握。
司慕涵在官锦服下那安神汤药之前也让李院正将整个过程说给了他听,但是官锦听了之后,却没有半丝的犹豫,仿佛真的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似的。
在试药进行之前,官锦却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希望能够先看一看皇贵太君。
司慕涵没有反对。
官锦见着了皇贵太君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的床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在静站了会儿。
皇贵太君此时并没有任何的知觉,他的心脉被银针护着,以防毒气攻心。
官锦看着皇贵太君中毒昏迷的情形面上并没有生出一丝畏惧之意,依旧是平平淡淡,仿佛他接下来要接受的考验不过是一场游戏似的。
司慕涵眼底的探寻更深,她似乎发觉,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子!
雪暖汐不明白司慕涵为何要答应让官锦来做这个试药之人,其实司慕涵心中也说不清楚,一开始她也不同意让官锦来做这件事,不想让他来冒险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是更多的是,她不希望官锦再过多地介入宫中的事情,她希望他安安分分地呆到身体完全的康复然后出宫。
只是,当方才蒙斯醉提出那个建议之时,她在官锦的眼底发现了那浮现出来的凄厉悲切让她改变了注意。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心软,
不!
又或许是心狠。
她想接着这一次的机会看清这个在宫中折腾了许久的男子。
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她不在乎拿他的性命来冒险。
或许司慕涵没有发觉,她的心在无形之中开始了新的转变,适应于如今新身份的转变,大周皇帝的身份让她开始逐渐地无意地掌控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国事还是人心,甚至为了将这一切掌握在手心而不惜牺牲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人命。
朝中的大臣她基本上都可以猜测到她们心中所想要的,可以揣摩到了她们的内心,但是在她的后宫,却有一个人例外,而这个人还是一个男子。
也正是因为这种誓要掌控一切唯有独尊的思想让她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官锦看着昏迷着的皇贵太君,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也是挣扎着,在那些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日子中,他总是感觉身边有一个人在细心地照顾着他,那种感觉就像是父亲一直在他的身边,就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居然对这个照顾他的皇贵太君生出了如同对待父亲那般的情感。
一开始他不愿意承认,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病糊涂了!
可是当他得知皇贵太君中毒昏迷之后,他的心竟然生出了担忧焦急的心!
他居然开始在乎这个不过是再怜悯施舍他的人!
自从他父亲死了之后,官锦便从未真心在乎关心过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这个人是否真心对待他,因为他父亲说过,这世上的人都不会完全无私地对一个人好,那些对他好的人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目的!
若是他用真心回报,那便离末日不远!
官锦的心已经在他父亲几乎残忍的教化之下扭曲的变形。
所以,当他对皇贵太君生出真心的关切之情之时,顿时陷入了无限的恐慌之中,再由于先前他利用父亲受辱之事来博取留在宫中的机会,让他更是煎熬无比。
所以,他一定要偿还所有皇贵太君对他的关心,只要这样,他方才可以变回原来的那个自己!这也是他坚持要试药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官锦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了悬崖边上,若是他不能够让自己的心回到从前,他便会从此坠入黑暗的深渊,生不如死!
半晌过后,官锦走出了皇贵太君的寝殿,在寝殿旁边的偏房中开始了此生以来最大也是最煎熬的冒险。
……
却在皇宫众人因为皇贵太君中毒昏迷一事而闹得人心惶惶之时,泰陵的夜晚一如既往的沉寂,沉寂的几乎死寂。
苏惜之一如往常般在特定的时候上床就寝,可是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轻而易举地入睡。
因为他的心,终是乱了。
那如死水般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心居然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被搅的凌乱不堪。
他一直以为,他的未来的人生终究会是如过去的三十年一般,过的如同行尸走肉。
可是那人始终还是出现了!
先帝临终之前跟他说过她还在等他,那时,他的心虽然颤动,但是却没有相信。
三十年来,便是如先帝和程氏那般的深情都消散了,更何况是他们?
可是为何她还是要回来还是没有放弃?
苏惜之忽然间想起了当日她愤然离京之前所说过的话。
她说,她一定会回来,待她回来之日,定然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到她的身边。
那时候,她是那样的狂妄,狂妄的让人心酸。
圣祖凤后一生诞下两女,长女稳重深沉内敛,此女狂妄恣意豪放。
如今虽然过了那般多年,她也不再是当年那意气风发尊贵无比的贵王殿下,但是那狂妄的性子却还是一丝不变。
或许,他们之间落得如今这个结局,也是因为她这一性子吧。
苏惜之蜷缩在了厚实的棉被中,笑的有些苦涩有些凄凉。
忽然间,寂静的室内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是窗户敞开的声音。
苏惜之的身子猛然颤抖一下,却并非那从窗户中灌进来的冷风,而是那道熟悉却也陌生的气息。
随着另一声关窗的声响传来,苏惜之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地走到了他的床边。
苏惜之睁开了眼睛,就算是在没有月色的黑夜中,他还是清晰地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贵王坐在了他的床边,嘴边溢出了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惜之,许多日子没见了,可想我了。”
苏惜之眼底忽然酸涩了一下,却不是因为见到了她而感动,而是因为内心的痛苦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他做起了身,着着单薄的寝衣,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意,因为,他的身子已经冷了许多年了,他透着黑衣盯着眼前的女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惜之,我想做的从来没有变过。”贵王的声音显得有些僵硬,听的人生疼。
苏惜之握紧了拳头,“殿下……”
“叫我弥玥。”贵王打断了他的话,“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自从母皇驾崩之后。”
苏惜之的脸却在贵王说完这句话之后变得极为的苍白,只是如今没有烛火,所以没有被发现。
“惜之,跟我走好不好?”贵王声音轻柔地道,“漠北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凄苦,那里其实也很美,一望无际的大漠,绵延不绝的戈壁,它们的壮观和魅力若是没有亲眼目睹是无法体会到的,若是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当然,你若是不喜欢这种苍凉的景象,我们也可以去西南,去东海,你若是不怕水,我们甚至可以去那些小岛国走走,惜之,只要你愿意,不管是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
苏惜之对面眼前女子的滔滔而谈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只是最后溢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贵王的心倏然沉了下来。
“你是圣祖皇帝亲封的贵王,是先帝的胞妹,身份尊贵无比,为什么偏偏不愿意放开我?殿下,惜之不过是一介卑贱之身,为何殿下非要惜之不可?”苏惜之的声音中溢满了无限的凄苦。
贵王沉默了会儿,方才开口道:“惜之,我说过,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她的声音中有着斩钉截铁的决然。
苏惜之此时已经无法确定眼前这个女子是真的对他那般深情还是只是心里不甘心,他抬头,看着她已然看不清表情的面容,“你真的这般的爱我?”
“是。”贵王没有丝毫的犹豫。
苏惜之弯起了嘴角,却笑得凄然无比,“那是否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
“是。”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算你想要凤后的位置,我也可以为你去夺。”
苏惜之嘴边的笑容更加的深,也更加的苦,“我想要安静。”
贵王眼眸微睁,放在了身旁的手倏然紧扣住。
“我想要我的日子回到你没有回来之前,我想要往后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直到生命耗尽,离开尘世。”苏惜之一字一字地说出,声音虽然不重,但是却带着清晰的决然。
贵王没有说话。
虽然苏惜之没有看清楚她的神态,但是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了此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
三十年了,苏惜之还是一如往昔一般轻易地挑起了她的怒意。
贵王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沉着声音,缓缓地道:“今日安王自西戎出使归来,当今圣上在悦音殿内设宴为其洗尘,然而宫宴方才开始不久,却传出了皇贵太君中毒昏迷的事情,如今宫中正为这件事而闹得人仰马翻,热闹极了。”
苏惜之瞳孔微微放大,心一寸一寸地冰冻起来。
“惜之,我说过,这是你逼我的!”贵王的声音比外边肆虐着的寒风都要冰冷。
苏惜之一动不动。
“今日我能够将毒下到那位皇贵太君身上,明日,我便可以将毒下到我那位踌躇满志的侄女身上。”贵王一字一字道,“我给你三日的时间收拾,三日之后,我便来带你走!不要想着对自己做傻事,若是你敢伤害自己,我便拿整个大周来给你陪葬!惜之,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说得出做得到!”
贵王说完,又补了一句,“天冷,记得多添衣物,我记得你以前多怕冷。”
她说完,然后转身正欲离开。
“等等!”苏惜之忽然叫住了她,声音却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而是平静的让人心头一颤。
贵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随后借着微弱的光看着他下了床,走到了桌子旁,随后一盏油灯被缓缓点亮,着凉了整个房间。
贵王看着眼前的苏惜之,心不禁颤抖一下。
苏惜之抬头看着她,“你就真的这般想要我?”
贵王眸光一颤,却没有立即回答。
苏惜之笑了笑,一种很平静的笑,“殿下身份尊贵,能够这般千方百计地想要奴侍,是奴侍的荣幸,奴侍定当好好伺候殿下。”
他说完,随后面带微笑地开始抬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寝衣。
贵王倏然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无与伦比。
苏惜之无视她的震惊,缓缓解开了上衣,露出了光洁的胸口。
“你干什么!”贵王倏然喝道,面容有些扭曲,他为什么要这般做?为什么要这般折辱自己!
苏惜之看了看她,随后便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的位置,那里光洁的没有一丝瑕疵,然后抬头看向贵王,“奴侍早便不是清白之身,殿下也应该知道的,奴侍以为殿下不在乎,不想却是猜错了,殿下便当玩弄一个妓子罢了,也并非……”
“够了!”贵王面目狰狞地道,“够了!”
她喝断了苏惜之的话,随后猛然从窗户中窜了出去。
便在她冲出去的那一瞬间,苏惜之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