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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太君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眸子内看不出任何情绪,使退了宫侍之后,他便道:“本宫方才听闻了早朝上的事情。”
司慕涵看了皇贵太君一眼,“儿臣以为,父君是想问儿臣生父一事。”
“他是你的生父,便是本宫如何也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皇贵太君淡漠地道,“更何况,便是你将你生父接回宫中封为太凤后,本宫还是皇贵太君,你生父威胁不了本宫的位置。”
司慕涵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儿臣从未想过要将他接回来。”
“你是本宫养大的孩子,你有多孝顺本宫也清楚。”皇贵太君言语还是那样冷淡,使得明明是赞扬的话都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司慕涵缓缓地道:“父君忘了吗?儿臣已然是过继在父君名下的。”
“那又如何?如今你已经是大周之主了,只要你愿意,谁敢说个不字。 ”皇贵太君声音忽然转为冷凝,“除了陛下担心会被天下百姓质疑,不愿意将生父接回来。”
“父君认为儿臣之所以不愿意接他回来便是因为担忧被人说三道四?”司慕涵正视着他,眼中闪过了一抹悲怆。
皇贵太君低下了头没有看她,“夜太君的事情不就是一个证明吗?”
司慕涵神色微变,“不管父君信与不信,夜太君的传闻与朕无光。”
“有关或着无关已然不重要了。”皇贵太君继续道,语气有些急促,“本宫今日请陛下过来只是想问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宸皇贵君一事。”
“父君有何建议?”司慕涵问道,言语也有些冷,她不相信此时皇贵太君问起这件事是因为关心她或者关心阿暖。
她倏然想起了不久前清思殿的宫侍来报薛家的人进宫看望过皇贵太君。
垂了垂眼眸,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皇贵太君抬起头看着她,“本宫相信此时陛下已然是很清楚后宫独宠会酿成怎么样的悲剧,虽然宸皇贵君的出身比起陛下生父要高的多,但是这出身能够保住他一时,却保不住他一辈子。”
“皇贵太君这段时间病着可能不太清楚后宫的动向,朕并没有独宠皇贵君。”司慕涵神色沉静地道,那双深沉似海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的这一句话也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不过皇贵太君的话朕也会谨记。”
皇贵太君脸色微变,却是有些尴尬,又像是有些扭曲,他看着眼前的帝皇,原本准备好了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司慕涵见他不说话,继续道:“父君的身子需要静养,这些烦心的事便不要多想了。”
皇贵太君听着她虽然平静但是却还是关心的话,心中百感交织,甚至生出了一丝无地自容的感觉。
或许在皇贵太君的内心深处,他终究是底气不足。
司慕涵除了隐瞒他程氏还活着的事情,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而便是司慕涵真的要将程氏给接回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皇贵太君如今失去了妻主,又经历了大皇子的事情,心中有着太多的不安全感,如今除了程氏这件事,他便觉得,往后的日子寻不着安定。
所以,他想自己找一个出路。
然而,当他看着司慕涵一日往昔的关切之后,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住来。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也曾经付出了真心的父爱。
皇贵太君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之人,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所以此时他方才生出那丝无法面对司慕涵的感觉。
“既然陛下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那本宫便也不耽误陛下了。”皇贵太君神色有些慌乱,“本宫累了,陛下便先回去吧。”
司慕涵静默了一会儿,“父君,儿臣从未想过要让儿臣的生父代替父君,更没有想过有了自己生父便不会一如既往的孝顺父君,当日,儿臣不曾将儿臣生父一事告诉父君,除了不想让父君多虑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朕不想提起这件事,然而原因却也并非完全是方才父君所讲的担心朝臣质疑,而是儿臣不想让别人知晓,儿臣的生父当年为了报复先帝而狠心地对儿臣动了杀机……”
皇贵太君一愣,却是满目惊愕。
“当年陷害父君与人苟合之人乃先帝的和裕凤后。”司慕涵随即又说出了一个让皇贵太君震惊不已的消息,“其实,相信父君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当初下手之人是谁,只是父君却不知,在儿臣生父下手杀害儿臣之时,坚持救回儿臣的却也是和裕凤后。”她的话顿了顿,继续道,“他害了儿臣的生父也算间接害了儿臣,可是救回儿臣,将儿臣养在身边百般呵护之人也是他,儿臣也不知道是该是恨他还是原谅他,正如儿臣不知道该不该原谅儿臣的生父当日的狠心和十多年来的不闻不问,儿臣不想接他回来,因为儿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与他相处,或许父君说的对,儿臣本就是一个极其自私之人。”
她直视着皇贵太君,“父君,夜太君,甚至先帝都认为儿臣一定会将他接回来好好孝敬,便是儿臣真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亲自去迎他回宫,可是,是否儿臣亲自去接,他便会愿意回来?父君可曾想过,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认儿臣这个亲生女儿。”
皇贵太君一时间愣住了,只是看着司慕涵,没有说话。
“儿臣曾经说过,今生只认父君一个父亲,虽然有种赌气的意味,但是却并非敷衍父君,在儿臣的记忆中,唯有父君将儿臣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疼爱,儿臣也是在父君的身上第一个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父亲的关爱。”司慕涵神色认真地道,“父君曾说,养恩终是及不上生育之恩,然而,在儿臣的心中,养恩方才是第一位。”
她缓了口气,继续道:“儿臣知道薛家的人进过宫看望过父君,若是父君真的觉得信不过儿臣,儿臣便依了父君的心愿,待先帝丧期过后,儿臣便册立薛家的男子为君侍。”
若能够安他的心,她退不已又如何?
让薛家的人进京虽然是想让京中的权贵洗洗牌,但是却也是想让他多一个依仗,多一份安心。
皇贵太君神色一僵,却不想她居然早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只是父君,后宫的君侍不好当。”司慕涵正色道,“儿臣只能够保证,薛家的公子能在后宫中安然度过一生,薛家也可以借此在京城中站稳脚跟,其余的,便是儿臣有心也无能为力,后宫当中,先帝遗下的君侍依然是以父君为尊,朕的凤后乃先帝钦赐,朕也不可能动摇其地位,至于朕的生父,便是朕往后将他接进宫中来,他也不会是太凤后,先帝的陵寝中,葬的只有一个和裕凤后。”
她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皇贵太君,“儿臣说这些话并非希望父君原谅儿臣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只是希望父君能够身体康健,延年益寿,安享天伦。”
她收回了视线,起身低头道:“父君好生安养身子,儿臣告退。”
说罢,便转身离去。
皇贵太君倏然伸出了手,然而却无法开口叫住她,那句曾经经常念在嘴边的涵儿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了,停在了喉咙……
这一次,错的人难道又是他吗?
……
中午时分,艳阳将大地烤的几乎冒出了烟,惹得众人皆是心烦意乱安静不下来,但是若说如今宫中谁的心最是不安定,那并非方才被人弹劾了的宸皇贵君,而是先帝的君侍良贵太君,因为不久前她的长女康王已然成年了,该出宫立府,该入朝为官,该迎娶正君了,然而此时仿佛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似的。
康王如今成了宫中最尴尬的存在。
“父君事情究竟怎么了?”此时在良贵太君的宫中,康王司慕冉一脸焦急地道,她本是良贵太君一手养出来的,而且常年在瑞王的压抑一下形成了一个有些小心思但是没勇气且没什么谋略之人,所以先帝方才会认定其翻不出身风浪,只是这样的人却也极为容易被人利用,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容易心里不平衡的人。
年前她还是众人瞩目大周立朝以来第一个尚未成年便封王的皇女,然而如今,她却成了一个无人问津,无权无势,空有康王之名,但是却连自己府邸都没有的闲散之人。
心中岂能安稳。
若是寻常人遭遇了这般不正常的对待早就找上永熙帝了,康王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永熙帝,但是想起了之前瑞王和蜀家一事,又加之良贵太君阻止,她便没勇气踏出一步了,便是去寻如今最得永熙帝看重的安王也不敢。
良贵太君许是因为自己心中不安,所以总是教导自己的孩子要小心永熙帝,离她远一些,否则便会性命不保,虽然永熙帝登基之后对待先帝的君侍还有年幼的皇女皇子还算是和善,但是他却始终认定永熙帝定然会斩草除根。
良贵太君方才回宫本就热的很,这还未喘口气便见女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中更加烦闷,“别提了,本宫根本便没有见着那翊侍君!”
提及这件事他心里就更加火了,前些日子为了让那翊侍君能够在永熙帝耳边提提女儿的事情,他将自己珍藏了许多年的珍宝送去听雨殿,然而没想到那翊侍君居然这般的不知抬举居然把东西给退回来了,如今更是过分居然将他拒之门外让他硬是在日头底下晒了许久。
“还怎么办?”康王愣愣地道,“儿臣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别说正君了,她连一个初侍都没有!“父君,不如你去求一求陛下吧。”
良贵太君瞪了女儿一眼,“你疯了,说不定如今她正等着本宫上门,好将你们父女都给赶尽杀绝了!”
“那儿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康王焦急地道。
良贵太君想了想,“方才父君回来的路上听闻了一件事,今日早朝,有人弹劾了宸皇贵君独宠后宫以致陛下没有后嗣,后来凤后又跑去了交泰殿,想必也是去寻那宸皇贵君的晦气,本宫想,或许凤后会帮我们,毕竟,只要你入朝,依照规矩你必定可以总揽六部之一的,只要我们向凤后保证往后在朝中为水相是从,那凤后一定会帮本宫这个忙!”
良贵太君情愿选择投靠水相也不愿意相信永熙帝会真心待他们。
康王听后便眼前一亮,“儿臣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如今朝中百官都以水相为首,若是水相出面,便是陛下想动我们父女,也是有些忌惮的!”
“本宫也是这般想。”良贵太君点头道,随即神色一转,又恼怒道,“本宫没想到那翊侍君居然这般的无情,自家人都不帮自家人!本宫倒是想看看他一个下贱的初侍能够嚣张多久!哼!”
良贵君本来一开始是料定了蜀羽之一定会愿意帮助他们父女的,毕竟他们都是出身蜀家,如今蜀家毁了,他若是想寻一个靠山便只有他女儿一个,岂料他居然这般的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他也便不再拉下脸面去求他了,他倒是想看看一个没有母族做靠山的君侍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初侍能够活多长久!
“父君安心,不过是一个初侍罢了,便是他成了侍君,也改变不了他下贱的出身!”康王同仇敌忾,对那不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也是恨的牙痒痒的,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君也不过是蜀家的一个庶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