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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抬眼看了他一下,“朕没有想到凤后的心胸是这般的宽广。”
“陛下之前不是说臣侍总是喜欢耍一下小心机吗?如今臣侍便打定了主意要当一个真正的贤良凤后便正是合了陛下的心意?”水墨笑只当没听见她话中的讥讽,微笑道。
司慕涵笑了笑,“既然凤后这般有兴致,朕也不好阻拦,只是朕还是希望,凤后是真心实意的好。”
“臣侍是不是真心实意陛下看下去便知道了。”水墨笑搁下了茶杯,“官公子虽然是罪臣之子,但是却也不是不能入宫为君侍,只是如今先帝丧期为过,陛下又有言在先要守完一年的孝期,此时若是立即册封怕是会引人非议,所以臣侍想,不如就先缓缓,待过了先帝丧期之后再行册封。”
“凤后是后宫之主,既然认为这样甚好,那便这样吧。”司慕涵淡淡地道,仿佛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水墨笑眯了眯眼,却是不解司慕涵这番态度是何用意,难道她并非喜欢官锦?可是若是这样,官锦怎么有胆量说出那番话?
水墨笑认为官锦便是没有和司慕涵圆房但是也是得了司慕涵的喜欢的,否则他也不会胆敢说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只要司慕涵不承认,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是为了西戎皇子一事?
可是依照她的计划,西戎皇子的死也是在她的掌控之内的,而且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她犯不着忌讳这个。
水墨笑发现他似乎越发的难弄清司慕涵的心思。
“陛下是不喜官公子当众说出与陛下的关系?”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为可能,官锦那般说的确是伤及了司慕涵的颜面,或者还有一个……
“还是陛下担心宸皇贵君心里不舒服,便只好委屈官公子了?”
水墨笑的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挑衅。
司慕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来凤后心中并没有朕。”
水墨笑一愣。
“若是凤后心中有朕便不会这般紧张这件事。”司慕涵依然似笑非笑,“难道凤后便不担心官锦的存在会威胁到凤后的地位?哦,对了,官锦出身罪臣之家,便是再如何受宠也不可能威胁到凤后的位置,所以凤后方才这般殷勤地筹办这件事。”
水墨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是陛下非要这般误会臣侍,臣侍也无可奈何!”
“虽然凤后很是贤良,只是朕却还是希望凤后心中有朕。”司慕涵叹息道,然而神态却有些高深莫测,根本就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水墨笑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臣侍心中一直都有陛下。”
“是吗?”司慕涵缓缓地道,随后便搁下了茶杯,起身似乎想离开。
水墨笑随即站起,“陛下这是要离开吗?”
“嗯。”司慕涵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水墨笑咬了咬牙,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明日便是祭天大典,臣侍以为陛下今晚上是会留在臣侍这里的!”
“凤后这是认为朕过不了明日所以方才这般急着要朕留下?”司慕涵玩味地道。
水墨笑一窒,咬着牙道:“陛下自然洪福齐天!”
“既然如此,凤后何须这般着急。”司慕涵笑道,“朕今晚心里烦,没心情与凤后行那等欢好之事看,日后有的是时间。”她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况且,虽说明日朕算数很大,但是也未必没有意外,若是朕败了,凤后却还是清白之身,说不定,宁王会愿意接纳凤后也不一定。”
“司慕涵你——”水墨笑勃然大怒,他在她心中便是这般无耻的人?!
司慕涵却无视他的愤怒,“凤后莫气,朕也是为了你着想。”
“你给我滚出去!”水墨笑气的撕了面具厉喝道。
司慕涵却没有因他这般行为而震怒,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水华在外边听见了自家主子愤怒的厉喝立即冲了进来,在见司慕涵并无愤怒地离开之后,松了一大口气只是却不免有些埋怨自家主子为何要赶陛下走。
只是埋怨归埋怨,他却不敢说出口。
水墨笑胸中的气好一阵子方才平息下来,随即他便让人去打听司慕涵去了哪里,虽然她让人去打听但是心中却已经肯定她是去了观星殿的,明日是场硬仗,她自然是去陪她那心爱的宸皇贵君了!
他的心里没有她?!
那她的心中有何曾有过他?!
她想要他的感情,那她为何不先给他感情?!
他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女人付出感情!
半晌之后,派出去的宫侍回来禀报说,永熙帝去了流云殿。
不是观星殿也不是听雨殿,居然是流云殿?!
豫君那里?
水墨笑的愤怒少了些,只是却也不明白永熙帝这般做到底为什么?难道女子都是一样的喜新厌旧?!不过只要不是去观星殿,她去哪里也与他没有关系!
……
和安宫
雪暖汐方才陪了皇贵太君用完了晚膳,如今便陪着他喝茶,只是如今两人之间已然没有了当日那般的亲如父子了。
每当想起这个,雪暖汐的心终是一阵难过。
他没有父亲,皇贵太君之于他便是一个父亲,可是如今他也变成了这个模样。
皇贵太君低头喝了口茶,随即打破沉默:“本宫已然答应了会做好明日的那场戏,皇贵君不需要继续在这里监视着本宫了!”
雪暖汐眼中山过了一抹难过,“父君便真的这般恨陛下?”
皇贵太君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雪暖汐黯然地垂下了头,正寻思着说些什么话开解皇贵太君之时,却闻皇贵太君说道,“本宫听闻陛下收了阿锦。”
雪暖汐一愣。
“怎么?”皇贵太君的声音似乎带着刺,“皇贵君这般快便受不了了?”
雪暖汐看着皇贵太君,“父君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不会说这些伤人的话,难道涵涵便真的这般不可以原谅吗?他为何会变得这般的多?
“你不是说过要本宫不要恨陛下,若是真的恨,那便恨你吗?还说本宫若是心里不舒服便对你发作莫要为难陛下。”皇贵太君讥讽道:“怎么,这般快便受不了了?”
雪暖汐脸色微变,随即坚定地道:“不,若是皇贵太君心中不舒服,那便是要打要骂都可以!”
皇贵太君意味不明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后道:“本宫只是想告诉你,如今的永熙帝已非当日的司慕涵,你若是接受不了,将来也会如本宫如今这般痛苦……”
“父君这是关心我吗?”雪暖汐有些惊喜地道。
皇贵太君没有承认,低头喝了口茶,“本宫还是那句话,若是她不将沈家母女的人头送到毓儿的坟前,本宫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雪暖汐神色黯然下来,“父君放心,陛下一定会做到的!”
皇贵太君抬头看着他,“尽快生一个孩子吧,在后宫,唯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方才是自己最根本的依靠!”
雪暖汐先是感激于皇贵太君的关心,随后便是愤怒,他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压下了心中的愤怒,“皇贵太君这般说便有些太过分了,陛下虽然皇贵太君亲生,但是她的心中却只认皇贵太君一个父亲,皇贵太君却因为如今她不得已而犯的错误对她做出这般的评论,难道不觉得太过于无情和自私吗?!便是畜牲,朝夕相处多年也不会这般的绝情!”
他说完,便再也忍不住拂袖而去!
他可以忍受皇贵太君对他的责难,却无法继续听着他对司慕涵的无情。
什么唯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方才是依靠。
他可知道若是涵涵听见这句话该有多么伤心难过!
他太过分了!
雪暖汐一开始还觉得皇贵太君如今这般虽然不复之前的温和可亲但是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如今他却觉得他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之前因为司慕涵对他百依百顺,所以他便待她如亲生。
如今司慕涵不能如他所愿了,他便否定了她所有的一切好。
皇贵太君看着雪暖汐愤然而去的背影,却是低头溢出了一声低喃:“无情和自私吗?毓儿,父君便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雪暖汐离开了和安宫后便气冲冲地回了观星殿,他本想去寻司慕涵的,但是一想起明日的事情,还有今日下去官锦的事情,他便按下了心中的冲动。
明日的祭天大典极为危险,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扰乱她的心神!
反正不过一日罢了,等明天将那些碍眼的人给除了,他有的是机会和事件好好问问官锦的事情!
不过一想起官锦,他的心便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烤着一般!
他千防万防,终究还是给他钻了空子!
……
流云殿中
蒙斯醉坐在琴边,专注地拨弄着琴弦,宛转悠扬的琴声缓缓地在室内流荡,如溪涧的清水般,沁人心扉。
司慕涵坐在一旁闭着眼睛,耳闻这干净如水的琴声,躁动不安的心竟然平静了不少。
一曲作罢,蒙斯醉却停了下来,没有再弹下去。
司慕涵睁开了眼睛,以为他是累了,便起身微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陛下要走?”蒙斯醉慌忙道。
司慕涵点头,“还有些事情处理,朕过些日子再过来看你。”
“若是事情不急,陛下能否先放下?”蒙斯醉忽然道,脸色却极为的别扭,像是尴尬,又像是决然,又像是羞涩。
司慕涵微微一愣,“醉儿……”
蒙斯醉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步上前,直视着她,“若是不急,便留下来……好吗?”
“你……”司慕涵讶然道。
蒙斯醉缓缓伸出了手,“今晚,请陛下留下来……”
“醉儿?”司慕涵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相处的很好,虽然没有以前的浓情但是却也是相敬如宾,她没有打算一直不碰他,但是却也没有想着这般的快,他们之间都需要事情去适应这种新的相处方式。
她不想伤他,更不想伤害其他的人。
蒙斯醉不是水墨笑,她无法不顾及他的感受。
蒙斯醉却仿佛是下了决心一般,抱着她就是不肯放手,“我不求什么……只是想和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陛下……阿涵……我是你的豫君……我只是想成为你的豫君……”
本来以他的个性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但是官锦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他明白,往后她身边的男子会越来越多,若是他一直不愿意走出一步,那他便极有可能离她越来越远!
而这正是他最害怕的!
这些日子她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他却明白,在她的心中,他的位置已然从爱人变成了君侍,变成了她的家人。
他不是不在意这种转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便是当日他那般做是不得已,但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他放了手,她便把她的心给了别人。
他即使追悔莫及也无法再挽回。
之前他也曾经一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安于现状,安于与她相敬如宾,可是下午之时官锦一事却让他最终下了决定。
他不想再等,不想再去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