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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相信你能够忍受的住的,当日我们在战场的时候,比现在更难熬的天气都过过,说起来这天气也算是我们的媒人,那日若不是忽然间下雨,我便不会无意中撞见你换衣服,也不会发现你的真正身份,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开心?”
她放下了热毛巾,轻轻地为他穿上里衣。
“你现在定然在骂我无耻吧?其实我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便是在我发现你其实是男子之前,我对你已经有了感觉了,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和你很投契,也没想什么,可渐渐的,我便开始发现不对劲了,我想每时每刻都见到你,当有战事的时候,我又害怕你会受伤,害怕你出事,你还记得有一段时间你都不能出战吗?其实是我私下找了你的上级,借着大皇女的名义让她不许你出战,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真正地发现原来我对你的这些感觉是喜欢,因为我看着你为了不能出战而难过的时候心里居然痛,大皇兄喜欢上阿斯的时候也是这样,父后和母皇怄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虽然我不是嫡女,生父出身又卑微,可是我知道母皇对我还是寄以厚望的,若是被母皇知道了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母皇会多么失望?还有父后,他该有多伤心?
我逃避过,也控制住自己,可是我越是逃避越是控制自己,便越发无法掌控那份喜欢,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立了那般多功劳并不是我多么勇猛,而是我在逃避着自己的心,所以,当我发现你是男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高兴疯了!而更让我高兴的是,你虽然气我,虽然恼我,可是我却发现……你并不抗拒我!
可是没想到当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却开始抗拒我,当时我以为你生气我骗了你,后来战事接近尾声,你不但抗拒我,甚至还失踪了,我找你的上级,可惊愕地发现连她都不知道你的去处,甚至你的底细也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一日我几乎将那长官的营帐给掀了,然后疯了一般地找你,我害怕你出事了。
一直到了李文真将军找到了我,我原以为是我的行为惊动了她,可是没想到她却是为了你来找我的,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震惊又有多高兴,虽然她明确地告诉我我和你不可能,可是,只要你没事就好。
当时我还不明白我为何和你不可能,你的身份足以配的上大皇女正君的位置,你如何不可能嫁给我?可李将军却是坚持不同意,甚至后来我听闻她居然开始为你寻亲事,我生气,也是着急,差一点便找上门去揍她一顿!好在忍住了,不然我怕更难娶到你了。
不过当时我还是怄着一口气,她不同意又如何?只要母亲赐婚了,她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所以,班师回朝,母皇开庆功宴,我便亟不可待地向母皇请旨赐婚,当时我一头脑只是想着不能让你嫁给别人,你是我的,是我的!我甚至没发现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大变了。
母皇没有当场同意,当时我害怕了,我不明白母皇为何不同意,直到宴席散了之后,父后忧心忡忡地跟我说了原因,我方才惊觉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多顾忌,也明白为何李将军会说我们之间不可能。
可是我不能放弃,我怎么能够看着你嫁给别人成为别人的正夫?我求了父后,求他帮我,父后虽然为难,虽然担心,但还是同意了。我也向母皇表明我绝对没有夺嫡的心思,我只是想和我自己心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母皇还是没有当场给出答复,那几日,我便像是度日如年一般。
最后,母皇同意!当赐婚的圣旨到了的时候,我接过了那圣旨,仿佛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一般……”
“轰隆——”外面一声巨响,打断了司予赫的低喃。
司予赫轻轻地为李氏盖上了被子,低头吻了一下他苍白的唇,“那一夜你真的很美,现在也美。”
一道闪电划下,又是一声巨响。
“轰隆——”
“箴儿别怕,只是雷声而已。”司予赫又亲了亲他,然后抬起头看向紧闭着的窗户,神色蒙上了一层诡异,“终于要下雨了。”
李氏安静沉睡着。
司予赫低下了头凝视着他,“箴儿你知道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做什么吗?若是以前,我定然和你窝在榻上,一同钻研兵书,不过今晚,我却想做另一件事。”她压低了头,用自己的脸摩挲着他的脸,“小时候我听说雷电是上天在罚恶,那些作恶了的人若是无法得到惩处,上天便会亲自来惩处,可是我活了这般多年,却从未见过真的有恶人被雷电击杀过,其实啊,与其寄希望于上苍,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来的实在,你说是不是箴儿?”
她抬起头,看着仍是沉睡的爱人,“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等你醒来,将我们的孩子带回来,好好休息。”说完,低头亲了亲他,随后又仔细拉好了他身上的被子,放下了床帐,随后,转身悄然离开。
一阵干雷声之后,磅礴的大雨倾盆倒下。
疾风肆虐着。
便在这一片疾风暴雨之中,太女府渐渐地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
似乎没有人想到司予赫会在这般的天气动手,更没想到司予赫居然如此狠绝地灭口,从进了太女府之后,只要遇到妨碍的人,便灭口。
当司予述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司予赫已经擒住了白氏,手中的长剑架在了白氏的脖子上。
她的四周,围着的是太女府的侍卫。
雨越下越大。
电闪雷鸣。
在雨中,司予赫满脸狰狞,眼眸赤红,整个人已然疯魔,她拿剑架着白氏的脖子,却没有划下去。
似乎还等什么。
“大皇姐!
267 大结局(中)
永熙帝二十四年的下半年的朝堂基本是在纷乱中度过。
而引起纷乱之人自然就是司予赫。
虽然她被削了荣王的称号,但是却没有被夺去兵部的差事,从她重新上朝的那一日开始,在朝堂上,她便专注地做一件事,那便是与太女作对。
事无大小,只要能够找太女麻烦的她都去做,甚至明明是错的,她也去做,此外,便是开始拉拢朝臣,经营自己的势力。
朝堂的大臣意外于司予赫的转变,更惊奇于永熙帝的态度。
这半年来,除非司予赫做的太过分,或者过于的无理取闹,永熙帝都不插手,一副任由着她闹的态度。
这让朝臣糊涂了。
永熙帝这般做究竟是偏帮大皇女还是在给太女考验?
太女之位究竟算不算受到威胁?
转眼入秋,十月的秋猎如期进行。
而便在众人前去围场之前一日,朝和殿传出凤后病了的消息,随后,凤后向永熙帝请旨,希望大皇姐留京侍疾。
永熙帝准。
因为大皇女没有去围场,因而整个秋猎进行的很顺利,十月末,寒风骤起,十一月初,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朝和殿
寝殿内
“咳咳……”水墨笑一边咳嗽着一边将宫侍递过来的乌黑汤药喝下,脸色青白青白的。
永熙帝坐在一旁,眉头紧紧蹙着。
好一会儿,水墨笑方才喝完,随后接过了宫侍递过来的热茶漱了口,方才看向永熙帝,见她眉头紧蹙,便微笑道:“陛下放心,臣侍没事。”
“都已经一个月了,你的咳嗽还是没好全!”永熙帝开口。
水墨笑淡淡一笑,“年纪大了,又入冬,难免难好的,你放心,御医说了没有大碍的。”
永熙帝盯着他半晌,眼底似乎闪过了什么,“好好休息,那些有的没的的,便别想太多了!”
“嗯。”水墨笑微笑应道,随后,微微动了嘴唇,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永熙帝开口道,随后起身欲离开。
“陛下。”水墨笑却叫住了她,“臣侍有件事想求陛下恩准。”
永熙帝看着他,“说罢。”
“如今入冬,京城冷,李氏这般情况我担心他留在京城会受不住严寒,所以想求陛下恩准,让赫儿带着他去陇县行宫避冬。”水墨笑看着她,缓缓说道。
永熙帝凝视着他半晌,“凤后……”话顿了顿,随后方才道,“已经下雪了,这时候出门对他更不好。”
“陛下……”
“凤后。”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情既然走出了第一步,便没有后悔的机会!”
“我……”
“你好好休息。”永熙帝继续道,“宫里面琐事交给德贵君处理就是了,别劳心了,更不要拿自己的身子胡闹了!”说完,转身离开。
水墨笑笑了笑,却是一片哀戚。
真的不能弥补了吗?
寝殿之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永熙帝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凝注着漫天的大雪,静默良久,随后方才道:“御寒的衣物都送去太女府了?”
“都送去了。”冷雾回道,“再过几日便是司徒侧君的预产之日了,皇贵君也是不放心,所以方才一直住在太女府的。”
永熙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住在太女府也好,至少清净。”
“陛下若是想皇贵君了,奴侍去请皇贵君回来。”冷雾道。
永熙帝沉吟半晌,“大冷天的,便不要折腾他了。”顿了顿,垂下了眼帘,“司徒氏的胎可确定了?”
“简御医做了三次的诊断,应当不会错。”冷雾回道。
永熙帝抬起眼帘看向眼前肆虐的大雪,眸中一片幽暗,“很好。”随后,又道:“孩子满月之后就动手,谨慎一些,莫要让人发现了。”
“是。”
……
风雪之中的太女府,一片安静。
虽然没有了正君,可除了一开始的半个月有些混乱之外,接下来的日子都是有条不紊,像是便是白氏一辈子不回来都没关系一般。
雪暖汐想,若是白氏知道这般状况,心里恐怕会更加的绝望吧?
“父君,雪这般大,你怎么出来了?”司予述一进客苑便见父亲站在中堂门口的廊下失神凝望着天,快步上前。
雪暖汐转过身看着女儿,随后微笑地抬手替女儿扫了扫肩上残余的雪花扫落,“今日怎么这般早回来?”
“事情不多,便早些回来了。”司予述回道,“父君,这般冷的天,你怎么出来?”
“在里面终日被炉火闷着,有些难受,便出来吸吸新鲜空气。”雪暖汐微笑道,“去看过了司徒氏没有?”
“看过了。”司予述回道,随后又紧追着方才的话题,“便是闷着也不该在这里站这般久。”
“你方才回来怎么便知道父君站了许久了?”雪暖汐失笑道。
司予述却肃然道,“儿臣说错了?”
雪暖汐无奈,“没错,没错,是父君不好,我现在便进屋可好?”
“自然好!”司予述应道。
雪暖汐无奈地摇头笑了笑,随后便和女儿进了屋,坐下了喝了口热茶之后,“司徒氏应当便是这几日生产了,你若是事情不多便早些回来陪陪他,虽然他没说,但是父君还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是害怕的。”
司予述点头,“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