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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顾及,她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的——”
“殿下!”陈玉看着主子疯狂的神色,忙劝道:“殿下,您先冷静下来,这事不能……”
“一定不是真的!”司予昀打断了她的话,目光重新定在了她的身上,“当年的赵氏,母皇也是认定了他就是全宸皇贵君!这一次,也一定是这样!你去给本殿查清楚!去给本殿查清楚——”
陈玉一愣,赵氏的事情她来了礼王府之后也是知晓了内情,不过这时候她倒是没想到这事,如今这般一听,也是觉得有可能,“属下这就去云州一趟!”
说完,便起身转身欲离开。
“站住!”司予昀猛然喝止了她。
陈玉转过身。
“谁让你去云州!”司予昀找回了一丝神智,“如今连太女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本殿便知晓了,你去云州是不是要告诉母皇本殿和蒙家暗地里联系?!母皇如今在云州,便是你去了,也未必能够差清楚这件事!”
陈玉见主子恢复了理智,心也松了口气,“那以殿下的意思……”
司予昀几乎将一口牙给咬碎了,“外祖母还说了什么!?”
“消息只是说全宸皇贵君忽然间在云州出现,且被陛下找到了。”陈玉回道。
司予昀眯起了眼睛,心中的不安继续扩大,“这件事这般重大,蒙家送来的却只是这般简单的消息?你去信云州,让蒙月华给本殿将所有细节都给本殿说清楚!”
陈玉听司予昀直呼蒙家主的名讳,心中一凛,但还是垂头应道:“是。”
“下去!”司予昀当即喝道。
陈玉领命退下。
随着房门被缓缓关起,书房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雪父君……雪父君……你已经死了,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为什么?!”司予昀低着头,满脸阴鸷地低喃着。
……
皇宫
佛堂
程秦已经被扶回了他的寝房。
这里曾经是程氏的寝室。
自从程氏离世之后,程秦虽然没有被公开正名,但是水墨笑已然交代下去,他不再是宫侍,佛堂内的宫侍虽然不太清楚程秦的具体身份,但是却也是将他当作了主子伺候,也知道,他得了凤后的眼,等程氏的丧期过了之后他便会由凤后做主出嫁名门。
这件事在小范围内也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不过因为水墨笑的压制以及程秦的毫不在乎,便渐渐地平息了。
每一次,程秦都在佛前诵经,风雨不改。
仿佛已经疯魔了一般,对外界的事务置若罔闻。
这些日子之中,司予述没有再见程秦,因而这次再见之后,便被程秦消瘦的身形以及面容给惊了一惊。
程秦原本便不是丰腴之人,而如今更是消瘦的只剩下皮和骨头。
因为病着,面容憔悴无比。
太医很快便诊断完了,不过因为司予述的在场,所以又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最后方才回复,“回太女,这位公子只是劳累过度加之营养不良,只要好好休息和调养,便可康复。”
司予述百分百相信太医的话,他这个鬼样子也只有这个病才能解释的过去,“下去开药!”
太医感觉到了司予述的怒意,忙应了话之后便退下了。
“他做了什么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司予述问向了旁边的宫侍,“凤后不是说过他宫中的客人吗?!”
那宫侍闻言当即跪下,惊惶道:“回……回太女殿下……奴侍等没有怠慢程公子……奴侍等都很仔细照顾程公子……只是……只是自从大师过世之后,程公子便日夜为大师诵经,奴侍们劝过公子的,可是公子一直不停……太女殿下恕罪,奴侍们真的没有懈怠……”
“他每一日都为大师诵经?”司予述蹙起了眉头。
那宫侍忙道:“是的……凤后也曾经劝过,可是公子也是不停……公子说,如今他能够做的就是这些……他要为大师念过一百天的经文……”
“一百天?”司予述目光转向了程秦,蹙着眉头凝视了他半晌,“你下去吧。”
那宫侍愣了一下,随后连忙领命退下。
司予述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面,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沉默着,这时候,她的心很平静,和此时的寝室一样平静。
不过在平静之中,她也是有了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回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管上这些闲事。
如今她要做的事情该是去找贵王,将可能给京城带来危机的人揪出来,可如今,她却呆在了这里,守着这个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
甚至曾经厌恶的男子。
厌恶?
是因为这样吗?
对于身边的男子,不管是她的正君还是侧君,或者是因她而死的那位侍君,她的心都是平静的。
爱谈不上,厌恶也是没有。
只是平静。
可如今,眼前的男子,却让她生出了厌恶。
司予述想起了之前自己曾经说过要纳他为侍君的话,那时候不过是气话,是威胁之言,可如今,她想,或许这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身边的男子无法勾起她的爱,那有一个厌恶的在身边也是不错。
至少,她的生活不会一直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
程秦没有昏厥多久,很快,他便幽幽转醒,而让他没想到得是,在他醒来之后,竟然见到了司予述,起先因为实现模糊,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随着视线的渐渐清晰,他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人是真的。
可是……
她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
而他,又怎么会躺在这里?
她对他做了什么?!
惊恐随之而起。
程秦忍住了还未完全褪去的眩晕以及乏力,猛然坐起身来,随后往床内缩去。
“你……你怎么回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虚弱的叱喝从他苍白的唇边溢出。
司予述见了他这般惊恐的模样,嘴边竟然泛起了一抹笑意,便是心里,也莫名的涌现了一丝的愉悦,这些反应,便是她自己也是惊了一惊。
她猛然间站起身来,盯着程秦,面容渐渐的扭曲。
她是疯魔了?还是……被逼的扭曲了心性?
看着眼前之人的惊恐,她居然会感觉到了愉悦?
“你到底想做做什么?”程秦看了司予述的神色,更是误会了,“来人!来人——”
司予述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制止他,外面的宫侍听见了声音,连忙进了来,不过在见到了眼前的情况之后,却是不知所措。
最后,他向司予述行礼询问:“太女殿下……可是有事吩咐奴侍……”
司予述回过神来,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面色也恢复到了肃然威严,“无事,退下!”
“站住!”程秦连忙吼道,“谁让你出去!”
那宫侍面色又苍白了一些,“程公子……太女殿下……”
“你是凤后派来伺候我的,我才是你的主子!”程秦厉色道,“她是太女,可这里是后宫!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
司予述眯起了眼睛,似乎恼了。
程秦怒目移向了司予述,“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认为本殿要对你做什么?”司予述冷笑道。
程秦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时候那宫侍开了口,“回程公子……公子方才晕厥了,是太女殿下请了太医前来……”
程秦一愣。
司予述冷声对那宫侍下令:“你退下!”
那宫侍犹豫了一下,然后连忙退了出去。
“你又想做什么?”程秦见她这般做,撑着精神叱喝道。
司予述冷笑一声。“你以为凭着你如今这幅鬼样子,本殿会对你敢兴趣?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你——”程秦气的血气翻滚,眩晕更是严重。
司予述丝毫没有露出怜悯之意,而先前那些不正常的情绪在这时候也消散了,继续冷笑道:“本殿很好奇,大师是本殿的亲祖父,可本殿却没有你这个收养的母家晚辈来的尽心,你是真的孝顺还是另有所图?”
程秦眼眸随即圆睁,在盯着她会儿之后,便又怒斥道:“滚!”
司予述没有继续出言打击,但是却未曾听他的话出去,而是做了下来,似乎存心不想让他好过。
程秦见了她这般,面色更是难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是冒犯过她,可是每一次,他都不是故意,而每一次,他都付出了代价!
她将他折辱的那般的彻底,还不愿意放过他?!
“你很恨本殿?”司予述忽然间问道,声音轻缓。
程秦没有犹豫地出口,却不是回答司予述的问题,“皇家之人根本便没有心,没有感情,没有人性!”
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司予述面色沉了下来,眼中渐渐地酝酿着暴风雨,嘴角微微翘起,却是冰冷,“看来你真的很恨本殿,恨到连本殿的家族都拉下了水。”
“我有说错吗?”程秦吼道,双目开始染上了血红。
司予述沉吟了会儿,嘴边的冷笑蒙上了自嘲,“没错,你说的没错,皇家之人的确是冷血无情,不管是谁,不管哪一代,都是如此。”
程秦闻言,又是一愣,他似乎已经做好了承受司予述怒火的准备,却不曾想她最后会是这个反应。
司予述沉着的脸渐渐缓和,嘴边的笑容成了完全的嘲弄,“很简单的事实,可是,很多人,尤其是我们这些皇家的人,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没想到本殿今日,居然从你的口中听到……皇家无情,的确,的确是这样……”
话顿了顿,她的神色渐渐地开始飘渺起来,而话题,也开始漫无边际,“幼时,本殿并不觉得皇家和其他的家族有什么不同,母皇虽然严厉,可是却也是温和,父君更是慈爱,父后虽然没有父君那般慈爱,但是也不曾为难我们,其他的父君也是如此,那时候,我们一直和乐融融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应该是从我们姐妹有了冲突开始吧。
我们姐们的第一次冲突,似乎是在十几年前,那一年也是夏日,母皇带着我们所有人去南苑避暑,那个夏季,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开心,可是,也正是从这个夏日开始,一切都变了,即使那时候我们都还未感觉得到。
那一日,在校场上,礼王和靖王起了冲突,差一点便见了血,起因是礼王认为靖王的生父官氏抢了她父君的位子,那一日这件事闹得很大,连母皇父后都给惊动了,后来究竟是怎么解决的,本殿也记不清除了,本殿唯一清楚地记得便是当时本殿的疑惑,不过是一个位子罢了,用得着闹的这般大吗?用得着亲姐妹间刀剑相向吗?
本殿想去问父君,可是没等本殿将问题整理好,便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父君和官氏落水了,而有宫侍指证父君推了官氏下水。
官氏当时怀着母皇的孩子……那时候本殿并不相信父君会这样做,母皇也不相信,后来,父君好了,官氏和他腹中的孩子也平安了下来。
这时候,我便问了父君我的问题,父君没能给我答案,只是说了很多让本殿一定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