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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羽之看了一眼身边的宫侍。
水墨笑只得挥手让他们退下,“不是礼王出事,那泰陵还能出些什么事情?”
“方才奴侍接消息,泰陵中的一座陵墓被人挖开了,里面的尸骨没了。”蜀羽之面色凝重地道,“是苏惜之的陵墓。”
“什么?!”水墨笑倏然站起身来,惊愕地看着他,“苏惜之?是先帝的近身宫侍?他的陵墓给人掘了?!”
泰陵有陵墓被掘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即便被掘了的只是先帝近身宫侍的陵墓。
“凤后可知晓苏惜之的事情?”蜀羽之反问道。
水墨笑压下了心里翻滚的情绪,坐了下来,然后摇头。
蜀羽之只能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水墨笑也是知道当年贵王回来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番纠葛,听完了整件事之后,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三十年来情深不悔,没想到皇家也有如此情深义重之人!”
“凤后。”蜀羽之有些焦急,“如今不是说这些的事情。”
水墨笑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苏惜之的陵墓虽然离先帝的陵寝远,可毕竟也是在泰陵之内,如今忽然间被掘了,而且还没有惊动泰陵的守卫,做这事之人必定不简单!”蜀羽之正色道,“臣侍担心……是贵王回来了!”
水墨笑蹙起了眉头沉思半晌,“贵王失踪了二十年,如今忽然间回来……可即使她回来是想找陛下报仇,也不该将惊扰了苏惜之!”
“除非贵王真的要做什么,为了避免陛下拿苏惜之的尸骨要挟,便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蜀羽之道。
水墨笑面色渐渐地凝重起来,“这件事可有抱给太女?”
泰陵出事,不是他们这等后宫中人可以独自处理的!
“应该已经有人报给了太女知。”蜀羽之道。
水墨笑又沉思了半晌,然后扬声开口:“来人!”
外面候着的宫侍随即进来,“凤后有何吩咐。”
“去请太女过来一趟。”水墨笑下令道。
“是。”宫侍领了命令,然后退下。
蜀羽之看着他,“凤后打断如何做?”
“太女也不知道贵王一事?”水墨笑问道。
蜀羽之摇头,“应该不清楚,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话落,又连忙补充,“臣侍也是在皇贵君留下的札记里面看到了这事记录,方才知晓的。”
水墨笑看了看他,“你不必这般紧张,本宫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发疯的。”
“凤后……”
“本宫知道本宫前几日情绪有些失常,或许本宫真的是老了,所以方才会这般患得患失的。”水墨笑缓缓道,“其实想想,即便他真的被找回来了又如何?本宫陪了她十三年,即便无法取代他,可是在陛下的心里,也是站稳了脚跟的,即便她不爱本宫,但是,本宫是她的结发之夫,也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蜀羽之有些意外,沉吟半晌,“既然凤后想开了,为何还要日日去佛堂?”
“说起来也奇怪,本宫从前最不喜的便是这种诵经念佛的日子,不是受不了苦,只是觉得,这样日日求着上苍,不如自己想着办法去解决。”水墨笑缓缓道,“可这几日本宫却有了不同的感觉,父亲说的很对,诵经念佛未必便是奢求什么,不过是为求心里安宁罢了。”
蜀羽之微笑道:“凤后看开了便好。”
“本宫是走出来了,不过,陛下的消息,本宫却还是急切地想知道。”水墨笑道,说完,愣了一下,“算起来,陛下已经好些日子没消息了,以往最迟三四日便会有新的消息传来,如今这般长时间……翊君,陛下真的没事吗?”
蜀羽之也是被说中了心中忧虑之处,“凤后放心,臣侍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水墨笑的心沉了沉,“若是有消息,立即前来禀报本宫。”
“嗯。”蜀羽之轻声应了一下。
这般多日没消息……
陛下,真的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145 云州来信
司予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得知了泰陵一事,泰陵是先帝的皇陵,即便被掘的只是一个宫侍的陵墓,可是性质却是同样的恶劣。
今日被掘的是苏惜之的陵墓,还是如此的无声无息,那下一次呢?
会是谁的陵墓?
君侍的?
还是这些胆大包天的人直接将主意打到了先帝的陵墓上面?!
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居然发生在她监国期间!
司予述震惊,也是震怒。
交代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刑部工部以及礼部的人赶赴泰陵。
在永熙帝登基之后的几年内,专门从西南大营调了一支队伍前来护卫,不过几年之后,泰陵一直平静,永熙帝不愿意让如此多的人在泰陵打扰先帝安眠,便将人给撤了。
可即便如此,泰陵内仍旧是有不少守灵侍卫。
一到了泰陵,负责泰陵看守的侍卫长便等在了入口处,一见了司予述下马,便当即跪下请罪,“下官失责,请太女降罪。”
司予述面色很是难看,不过却也没有当即大发雷霆,“带本殿去被掘陵墓!”
侍卫长当即起身,来不及擦拭干净额上的汗水,便领着司予述一行人到了事发现场,下场破坏的并不算是很糟糕,甚至连棺木也未曾有太大的破坏,可以看得出来,掘墓之人很小心,不仅仅是担心惊扰别人,更不想损坏墓中场面之人的尸骨!
当年苏惜之是被永熙帝恩准葬在了先帝陵寝旁的,虽然说是在旁,但离先帝的陵寝还是有一段距离,可却也是离先帝陵寝很近了!
在这里这般掘墓,怎么可能不惊动泰陵之内的守灵侍卫?
“泰陵之中每日不是都定时巡查的吗?为何会没人发现?!”司予述厉色问道。
守陵侍卫长当即跪下,“回太女,泰陵每个时辰都会有侍卫巡逻,每两个时辰交班一次……可昨夜……泰陵中出了一个意外,以致没有来得及补充人手……”
“什么意外?”司予述眯眼问道。
守陵侍卫长继续道:“是……本该负责昨夜巡逻此处的守陵侍卫吃坏了肚子……一直腹泻不止……又因为下着雷雨……所以……太女殿下,都是下官的过错,是下官失责,请太女殿下恕罪!”
即便解释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司予述也听明白了,也明白这些守陵侍卫的心思,泰陵多年来从未出过事,而且也不会有人猜到会有人来泰陵掘坟,所以便疏忽了,不过,她所说的那个吃坏了肚子一事,却是让她心头一紧。
如此看来此次事件定然是早便策划好的了!
“泰陵巡逻更表有谁能够接触的到!”
泰陵的守陵侍卫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是不少,要准确下手,便必须知晓更表!
守陵侍卫长也是有所怀疑,可是她却猜不到究竟会是谁下的手:“更表都是公开的,大伙儿都知道……”
司予述面色一沉,“泰陵的膳食不是统一做的吗?昨夜除了那班侍卫出事之外,其他侍卫可有事?”
“没……没有……”守陵侍卫长回道,“膳食虽然是统一做的,可是因为交班的时间不同,因而用膳的时间也是不一样……”
司予述更是确定自己心中猜测,沉思半晌后沉声道:“泰陵是先帝的皇陵,而自太祖以来,大周的皇陵从未出过这等事情,此事本殿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在查清事情之前,当夜当值的侍卫先羁押,待母皇回京之后再行处置,至于你……”
“太女殿下饶命。”守陵侍卫长忙道。
司予述眯了眯眼,“你身为守陵侍卫长,渎职之罪难逃,但未避免此事再发生,本殿暂且不处置你,准你在原职上戴罪立功,你若是能够协助刑部查出那掘坟之人,本殿会向母皇求情。”
“谢太女,谢太女……”
如此处置并不算得上是严厉,可是如今,在情况不明,以及永熙帝不在京城之时,她只能如此处理,过于的雷厉风行或许能够给她带来一些好名声,可是,却也太过碍眼。
经过了那般多事情,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是太女,也只是太女。
最重要的是,司予述怀疑这件事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没有忘记礼王在泰陵呆着很长的一段时间。
随后,司予述让刑部的人在出事现场勘察,让工部的人似乎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损伤,至于礼部的人,则在一旁等候着后续的祭祀等事。
起骨重葬并不是不允许,可是却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如今这般被掘了陵墓便是大大的不吉。
虽说鬼神之说飘渺,可若是此时处理不好,便可以成为活人口中诛心之言。
这也是司予最为焦虑的一件事。
泰陵出了这等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不了了之的。
做好了安排之后,她便去了隆恩殿,给先帝上香,随后,便跪在了隆恩殿先帝的灵位前,一直到了刑部侍郎以及工部侍郎回来禀报,方才起身。
刑部侍郎经过勘察之后,给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那掘坟之人一定是经过了精心安排的,绝对不是单纯的破坏。
而工部侍郎则回答道,泰陵之中除了苏惜之的陵墓之外,其他各处皆没有认为破坏的痕迹。
“当夜巡逻的侍卫口中可曾探出了什么?”司予述问想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回道:“当夜负责此处巡逻的侍卫都因为腹泻不止而不能执行任务,至于其他各处的巡逻队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被掘的墓没有修建地宫,只是寻常的坟,掘起来动静不大,而且昨夜下了雷雨,即便有动静也很容易被掩盖住。”
“那些侍卫的膳食可曾查出问题?”司予述又问道。
“下官已然让人查过了,可是却并无发现。”刑部侍郎回道,“至于那些侍卫经过了一夜腹泻之后,如今也并无大碍,下官推断,她们可能是服用了巴豆一类的泻药,下官已经审问过了负责膳食的守陵宫侍,不过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司予述垂头寻思了半晌,正欲开口之时,却见门外一人进来,却是宫中的内廷侍卫。
“参见太女。”那侍卫上前行礼。
司予述点头:“平身。”
那侍卫谢恩之后起身禀报:“回太女,凤后得知了泰陵一事极为忧心,让下官前来请太女进宫一趟。”
“回去禀报父后,本殿勘察之后便会回去。”司予述道。
“是。”侍卫领命,随后便离开。
司予述对于水墨笑过问这件事并不意外,而她也不能在泰陵之中久留,又亲自勘察一遍之后,便留下了让刑部侍郎等人留下来处理后续问题之后,便返回了京城。
回京之后,还未来得及进宫,便在城门处遇见了礼王。
司予昀神色焦急,像是专门在城门处等候司予述似的。
即便司予述心里对司予昀有怀疑,但是面上却还是平静,“三皇姐怎么在这?”
“我听闻了泰陵出事了。”司予昀没有绕弯子,直接道,“敢问太女,泰陵究竟出了何事?”
“三皇姐不知道?”司予述问道,言语之间带着淡淡的惊讶。
司予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