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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冷冷扫视了谢净芸一眼,然后,甩手而去。
谢家主惊怒不已,身子也摇晃了起来。
“母亲!”谢净芸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坐下,“母亲,你没事吧?”
谢家主坐在椅子上,合了合眼,好半晌方才缓过来,谢净纹方才说她不再是小孩子,而如今的谢家主,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掌控全局之人,她老了,没有了心力去掌控住她的继承人,“你告诉我,先前的那些事情,你是否事先知情?”
谢净芸一听这话,神色一震,心一点一点地沉下了冰冷的湖底,松开了手,低头道:“母亲,你选择相信大姐,而不信女儿?”
谢家主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有些无力地道:“你大姐……这些年为了谢家付出了许多许多,她在军营多年,也郁郁不得志了多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芸儿,她始终是你的大姐!而她如此牺牲,也多多少少是为了你!”
谢净芸没有说反驳的话,低下了头,掩盖住了眼底的一片暗沉。
“母亲老了,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母亲不希望我死后,谢家真如当年先帝所希望的一般,沉底的没落!”谢家主继续道,“你和太女来往,因为你正夫和你女儿的关系,母亲阻止不了,但是,母亲希望你能够谨慎小心,太女地位看似稳固,可是,只要她一日没有登基,便不能算是最后的赢家,至于你大姐那里……我会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和礼王府来往,若是事情属实,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母亲会帮你处理好,你大姐,不会成为你的对手,也不会成为你的障碍!”
“女儿明白。”谢净芸轻轻地应了一声。
谢家主疲惫道:“下去吧。”
谢净芸应道:“女儿告退。”
随后,起步离开,出了书房之后,脸上的阴沉之色便再也掩盖不住,一路上,惊的下人胆战心惊,在回了住处之后,便是连先帝十一皇子也给吓了一跳。
“妻主你这是怎么了?”先帝十一皇子立即上前问道。
谢净芸没有回话,坐了下来之后便扬手,摔了一个杯子。
“妻主,大过年的,怎么……”
“你能不能安静一些!”谢净芸怒斥道。
先帝十一皇子闻言,惊愕了半晌,然后,方才轻声问道:“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
谢净芸叱喝出口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了,这般多年,即便两人的感情已经很稳固,但是,她始终还是记得,她的正夫不是寻常人,而是先帝的皇子,当今皇帝的亲皇帝,如今宫中便只剩下一个祥贵太君了,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有分量的陛下长辈,将来,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依靠到他们父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这般说话。”
先帝十一皇子也没有往心里去,“没事,我知道你最近心里有许多的烦心事。”
谢净芸伸手拉过了他的手,“好在我身边还有你。”
先帝十一皇子笑了笑,然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谢净芸并不愿意将事情说出,身为女子,身为妻主,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有些不愉快,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明日要进宫看望祥贵太君,要送得年节礼物可准备好了?”
先帝十一皇子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黯然,随后,扬起了笑容,道:“都准备好了,先前日子不方便进宫,这回进宫拜年,我便多准备了一些东西。”
“我也去看看。”谢净芸道。
先帝十一皇子点头。
两人随后便将先前的不愉快放下,准备起了年纪之礼。
而那边,谢净纹在回了住处,见到了同样焦急紧张的自家正夫之后,却是大发雷霆,差一点没动手打了谢家正夫。
“妻主,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二妹会知道这件事。”谢家正夫急忙解释道,“每一次和礼王府的人接触我都是极为的小心的,从来没有假手于他人,我真的不知道二妹是怎么察觉到的,妻主,我真的不知道……”
谢净纹余怒未消,但是也没有真的动手,毕竟是自己的结发之夫,更重要的是,她的正夫的母族在京城虽然没有势力,但是,在西南那边,却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尤其是谢家被迫迁到京城之后,更是壮大了不少,如今谢家虽然来了京城,但是,西南的根基绝对不能就这样断,而她要坐稳谢家家主的位子,单单着眼于京城也是远远不够,西南祖籍那边,也绝对不能松手。
再者便是,她的正夫始终是一个男子,做事出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给你派来几个得力的人!”
谢家正夫见自家妻主没有再责备自己,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免忧心后果,“妻主,是不是二妹将这件事告到了母亲那里,母亲责骂你了?”
谢净纹冷笑道:“每每都在我面前装的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暗地里却恨不得我死!”
“那……”谢家正夫怯然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你先什么都不要管!”谢净纹凛然道,“我会重新作安排!”
“……是。”
……
大年初一的京城之中也是继续热闹着。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权利享受新春的热闹,军中的将士,便是其中的一群人。
边关的便不必说,便是在西南大营这等远离前线的军营,也是如此,而过年带给她们的,只是伙食得到了改善罢了,不但没有休假,更没有因为过年而松懈了训练,尤其是在荣王接管了西南大营之后。
一大早,晨训开始。
荣王也参与其中。
她之所以如此顺利地接管西南大营,不仅仅是凭借她立下的军功,更是因为,她在营中凡事都身先士卒。
过年,她也未曾回去,除夕年初一,也是一大早便出现在校场内参加晨训。
晨训是集体训练,练的是体力,从天亮开始,持续一个时辰,随后,便是早膳,而早膳过后,各自休整半个时辰,随后,各军各营便开始各自的训练。
晨训过后,司予赫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开始一天得行政事务处理。
一个早上,便在忙碌当中度过。
训练杀敌这些事情,司予赫倒是得心应手,只是处理起公务来,却是有些困难,尤其是谢净纹告假回京之后,她身边连个协助的人都没有。
不过,也因为这个经历,司予赫认识到了自己自身的不足。
原来要当好一个将军,不仅仅要能打能杀,要需要统筹全局,合理调配全军。
午膳时分,齐安王前来求见。
自从齐安王到了西南大营之后,除了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外,便是和司予赫打好关系,甚至做得有些过于的刻意。
司予赫再不懂看人,但是却还是看出了齐安王的心思,不过,经过观察,也确定她没有别的意思,便没有躲避。
自从安王离世之后,齐安王虽然生活平静,但是,也是失去了所有的庇护,如今忽然得了这样一个职位,而且孝王出事有这样的突然以及突兀,司予赫明白齐安王心中的不安。
两人一同用了午膳,午膳过后,和之前一般,说了几句公事之后,齐安王便说起了闲话,“荣王殿下方才成婚没多久,如今不能回京过年,怕也是想念正君了吧?”
司予赫笑道:“还好,齐安王也是第一次离京过年吧。”
“嗯。”齐安王道,“当年母亲还在,很多事情都不用我操心,后来母亲去了,安王府的担子便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我也不怕荣王殿下笑话,和母亲比起来,我这个做女儿的,实在是差远了,不过好在陛下念着母亲,对我们颇为照顾。”
“本殿如今还记得十三皇姨幼时对本殿也是格外的照顾。”司予赫笑道。
齐安王也笑了笑,又说了几句闲话,随后,神色一转,“前两日我在整理孝王留下的账册的时候,有几笔账看起来有些奇怪,殿下也是知道,我从未接触过这些,因而,便想过来请教一下殿下。”
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两本账册。
司予赫敛去了笑意,接过了齐安王递上来的两本账册,只是,却没有掀开,而是,意味深长地道:“本殿知道齐安王是全心全力地做好母皇交下的差事,不过,很多事情,尤其是先前的事情,母皇应该不会喜欢深究,所以,齐安王只好往后秉持着一丝不苟的处事方式便可。”
齐安王心中一凛,沉思半晌,然后道:“多谢荣王殿下指点。”
“你我也是堂姐妹,不必这般客气。”司予赫笑道。
齐安王也笑了笑,又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而两本账册,被司予赫留下,出了营帐之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的担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孝王出事,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
母亲,女儿最终还是被卷进来了……
……
行宫
蒙斯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时分方才幽幽转醒,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随后,方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而这个人,便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永熙帝似乎比他睡的还沉,这时候,也还未醒来。
看着身边躺着的人,蒙斯醉的心里泛起了复杂的无法说清楚的情绪,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一般。
而有件事,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昨夜,是他这些日子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她?
因为,在她身边?
蒙斯醉啊蒙斯醉,你始终还是被她的那些话给影响了,对吗?
这一辈子,你始终逃不过这个女子的掌控!
苦笑一声,他随后便动身子从她的怀中出来,然后,下床,着衣,整个过程,他虽然没有刻意小声,但是,却也不是安静无声。
然而,当他将衣裳都穿好了,床上的永熙帝却还未醒来。
不对劲。
心里咯噔一下,蒙斯醉快步回到床边,“陛下……陛下……”
永熙帝仍是没有回应。
而这时候,蒙斯醉方才惊觉,她的脸色似乎比寻常的脸色好红润。
伸手往额头上一碰,顿时大惊。
“来人——”
……
齐安王走了之后,司予赫将她留下的两本账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虽然她在这方面并不精通,但是,将花了一个下午,将两本账册都给看了两遍,却也没有发现齐安王所说的不妥。
而也是在这时候,方才明白了齐安王这次来的目的。
看着外面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的天色,司予赫不禁苦笑。
都是生活在皇家的人,哪有真的那般天真不懂谋算?
……
行宫
永熙帝发了烧,虽然不是高烧,可是,却是真的发烧了,这种情况,对于还在康复期的人来说,并不是小事。
蒙斯醉的脸色很难看,一整个下午,除了询问御医之外,便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
冷雾告知她,她昨夜都是一个人在照顾他,而今早,因为他一直未曾醒来,她也没忘宫侍叫他,而是,一直陪着她。
即便可能那时候她的身子已经是不适。
昨夜从太极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