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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他再不满,如今却也无法和他翻脸。
“你想我如何做?!”
“杀了安王!”赵氏阴沉下了脸庞,“如今为今之计便是杀了安王,还有安王正君!安王所做的这件事必定不敢张扬,若是我没有猜错,便是安王世女也不知道,所以只要杀了安王以及她的正君,那这个危险便清除了!”
“安王和安王正君虽然不是永熙帝,但是却也不是普通百姓说杀便能杀的!”那宫侍压抑了怒火道,“便是我们能够得手,但是若是安王和她的正君都死了,必定会引起京城大乱,惊动永熙帝,让永熙帝警觉,甚至可能暴露我们在京城的势力!”
“若是安王舍去了自己将事情告诉了永熙帝,那主子这般长时间的谋划也便功亏一篑。”赵氏凛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如今永熙帝对安王也是起了猜忌之心,安王在西北做出了许多的政绩,但是永熙帝却压下了一字未提,只是给予了赏赐,甚至刻意让她从这件事上隔离开来,或许安王死了,永熙帝心里会高兴也可能!”
那宫侍眯了眯眼,“我只能说尽力,但是我不会冒险去杀这两个人!”
赵氏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嗯,随后正欲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眸光却无意间扫见了远处正在一行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来的人。
“水氏来了!”赵氏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缓缓坐下,把玩着花瓶当中的那支荷花。
那宫侍转身便想走。
“你现在不能走!”赵氏没有看那宫侍,“若是现在走了,水氏必定会起疑心!”
“那如今该如何?”
“你只要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了即可!”赵氏说道,“水氏交给本宫应对!”
水氏以前或许可怕,可是如今,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气的失去了理智的疯男子罢了!
那宫侍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低下了头。
赵氏扬起了笑容,继续把玩着那支荷花。
粉红的花瓣在几滴水珠的点缀之下更显生机。
便在水墨笑走到了亭子外面的时候,赵氏方才起身,故作方才发现了水墨笑一般,讶然笑道:“没想到凤后也有这个兴致出来观赏夏日的美景。”说完,便轻轻行了一个礼。
水墨笑神色冷漠,“本宫也是没想到大热天的良贵君居然会出来!”
“如今还是上午,这日头还不算是太猛。”赵氏微笑道,双手放在了腹部上,“而且简御医说了,我怀着孩子需要时常走动走动,这样将来孩子出生的事情可以更加的顺利一些。”
水墨笑眼底闪过了一抹暗沉,随后眯着眼睛盯着赵氏的腹部,随后似笑非笑:“如今孩子不过是一个月罢了,良贵君这般快便想着出生之事?听闻未出生的孩子都是小气的,说不定不久之后,这个孩子也会这般!”
赵氏心里清楚水墨笑这般说不过是为了激怒他,可是他还是压抑不住怒意,这是他的孩子,岂容他人诅咒,“凤后说笑了,臣侍腹中的孩子可是大周皇朝的皇嗣,是陛下的亲生骨血,自然得天庇佑,怎么会如凤后所说的小气?!”说罢,随后又补了一句,“凤后也是当父亲的人,必定明白一个父亲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佑自己的孩子!而且,如今大皇子也出嫁了有一段日子了,说不定也已经怀上了孩子,凤后这般说孩子,恐怕会折损了福气!”
“你——”水墨笑脸色转为了铁青,随后抿唇冷笑一声,压下了胸口汹涌的怒意,目光转向了旁边跪着的宫侍,“既然良贵君这般重视腹中的孩子为何身边不带一个宫侍便出来?难不成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好让人跟着?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这宫侍并非延安殿的人!”
他是知道了交泰殿外面安王与赵氏的会面之后方才寻来的。
赵氏缓缓坐下,继续把玩着那支荷花,轻笑道:“臣侍出身卑微并不习惯让太多的人跟着,所以只带了近身宫侍,不过方才臣侍忽然间想起了臣侍的小厨房中还给陛下炖着补品,一时间不放心便让他回去看看,凤后也许不知道这些日子陛下忙着朝政,吃都吃不好,臣侍如今怀着身孕,这记性也差了许多了,明明给陛下炖着补品的,可是没多久便忘了出来走走,原本臣侍是想去交泰殿陪陛下的,可是走到门口啊,却想了想觉得还是莫经常往交泰殿去的好,免得凤后又说臣侍盗取什么军事机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水墨笑身后的随行的宫侍,“凤后出现在这里,想来并不是巧合这般简单吧?凤后,臣侍可没有踏进交泰殿半步,怎得凤后也还是不愿意放过臣侍?哦,对了,臣侍在交泰殿外面遇见了安王,说了几句话,不过也只是一些闲聊的话罢了,凤后难不成连这个都觉得可疑?听闻安王正君从阁楼上摔下来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了?凤后身为陛下的正君,也算是一个皇家的主夫了,安王正君出了这般意外,凤后不是应该去关心关心安王正君,而不是来这里寻臣侍的晦气。”
他说完,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臣侍也累了想回宫休息了,凤后既然在这,那不如请凤后派遣两个宫侍送臣侍会延安殿?”
水墨笑脸色此时已经难看之极,双手攥的紧紧的,如刀刃般的剐向了赵氏,他恨不得立即上前将眼前之人给千刀万剐了,可是理智中最后的一丝清明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便是再愤怒再受辱也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不过再一次是中了他设下的圈套!
“对了。”赵氏仿若未见水墨笑的脸色一般,“方才凤后是想问臣侍这个宫侍吗?凤后说的没错,他不是本宫宫中的宫侍,方才臣侍走过荷花池的事情见到了荷花开的正好,便叫了人采摘一支出来给臣侍把玩,这宫侍是给臣侍送荷花来的,应该算是御花园中的宫侍吧,当然了,若是凤后不信,可以让章总管去查查,臣侍行的端做得正的,也不怕任何人去查!”
水墨笑没有回话。
赵氏也不在意,伸手将那只荷花从花瓶当中给取了出来,“凤后觉得这荷花开的可好?臣侍是觉得很是不错的,虽然不及含苞待放的纯净,但是却也是灿烂,臣侍觉得这花正与臣侍如今极为的相配。”
“你是再说本宫已经是昨日残花了!”水墨笑冷笑道。
赵氏一脸讶然,“凤后怎么这般说?虽然凤后比臣侍大上了许多,但是却也是盛年。”随后歉然地笑了笑,“看臣侍这张嘴,老是说些让凤后不悦的话,凤后莫要见怪,许是臣侍腹中这孩子的缘故,弄得臣侍如今的精神总是恍恍惚惚的,说错话了也是难免!”
水墨笑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赵氏也没有继续刺激,将手中的荷花放回了花瓶当中,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便道:“想来凤后如今也不会送臣侍回去了,臣侍也便不耽误凤后赏景了。”转过身对着旁边的那一直低着头像个木头站着的宫侍轻轻说道:“你送本宫回去吧。”
那宫侍微微压低了头,“是。”
“那便先回去了。”赵氏对着水墨笑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
水墨笑却在这时候开了口,“良贵君是该在宫中好好歇着了,孩子不是不太好吗?若是这般四处溜达伤到了孩子,那可便糟了!”
赵氏转过身,眸子微微睁大。
“怎么?”水墨笑勾嘴一笑,“良贵君还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正常,陛下这般宠爱良贵君,怎么舍得让你担心难过?如今太医院可是为了这件事都忙疯了,而简御医更是愁白了好几根头发了!良贵君这般保护这个孩子,想来也是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有多重要,往后可要小心一些,若是孩子真的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氏的脸色有些僵硬,“臣侍多谢凤后关心!”说罢,便转身离去。
水墨笑没有阻拦,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聚成了冰。
水墨笑并没有从简御医口中打探得来什么消息,只是看着简御医那般着急的情况以及先前诊出赵氏有孕那御医的话,水墨笑便推断出赵氏的孩子不太好!
这个消息的确让他沉郁了许久的心好受了一些,不过,却也未曾让他放弃下手除掉那孩子的念头,可是让他气极了的是这几日他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
她对他的守护比之当年雪暖汐有孕的时候更加的严密!
水墨笑忽然间打落了桌上放置的那只花瓶,花瓶内的那支荷花也摔在了地上,虽然仍旧不该娇艳,可是却也没有了现在那般惹人喜爱。
他便要便不信他能永远这么幸运!
……
回到延安殿之后,赵氏没有和那宫侍说一句话便让他离开,随后,他便让延安殿的宫侍去召简御医过来诊脉。
赵氏心里自然清楚水墨笑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不好过,可是他也没有置之不理,怀着孩子的人是他,有没有问题他自己最清楚!
虽然他的身子没有过大的不适,但是却也不是御医所说的一切都好!
一炷香的时间后,简御医被请进了延安殿的暖阁当中。
“本宫方才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不知道是否孩子出了问题?”赵氏盯着简御医,一字一字地问道。
简御医小心翼翼地诊完脉,然后依旧说了一套无事的说辞。
赵氏沉默半晌,“简御医,本宫不是傻子,若是一切都好,本宫也不会感觉到不适!你告诉本宫,本宫的孩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个……”简御医开始支支吾吾了,这一次她没想着继续瞒下去,因为陛下的意思是让这个孩子没有后遗症地流掉,她清楚陛下的意思,便是不能让良贵君发现,她不清楚陛下为何要这般对待一个自己这般宠爱的君侍,也不想去弄清楚,不过,若是要让良贵君,瞒在鼓里,那便需要给他一个说法,而如今根据药效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到了时候了,有了之前的铺垫,简御医这一次的谎言说的几乎可以说是完美,她跪在了地上,神色惶恐,“回良贵君,是……良贵君的胎相是不太好,根据臣的诊断,良贵君的脉象似乎有些异象,臣猜想或许是之前良贵君的身子收过了重创,虽然伤势已经好了,但是毕竟是伤的太重了伤了底子,若是再养两三年方才再有孕或许情况会好些,只是如今……”
“有多严重!”赵氏抚着腹部,脸色有些青白。
“这个……”简御医为难地说道,“情况很不好……臣无法保证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平安降生……”
赵氏身子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几乎呆住了,这一刻他是完全失态了,他的孩子!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倏然站起身弯身去抓住了简御医的手臂,“情况这般糟吗?简御医,你是陛下派来给本宫保胎的,你一定要替本宫保住这个孩子!”
简御医惶恐地说会尽力。
赵氏先前的不适是说谎,可是现在身子的确是不适了,腹中窜出了一丝丝轻痛,他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护着腹部,深吸着气,试图让腹中的痛楚消失,而会儿之后,痛楚也便像是真的消失了一般,也在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猛然抬头看着简御医,“陛下知不知这件事?!”
她说他的脉象有问题,却只是觉得是上次受伤的缘故?
她有没有诊出他曾经服用过一些伤身子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