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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点,季巧巧嘴角微微勾起,肌肉扭动,原本溃烂得惨不忍睹的脸显得越发的狰狞了,可她自己却毫无所觉。看着满地碎屑,心中沉吟了下。张口想唤翠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轻唤了声,“谁在外面?”
“小姐,奴婢在”,一名身着浅色粗布麻衣的婢女恭敬地立在门边。
“把屋子收拾了”,季巧巧凝视着那丫头,“翠云不在了,以后你就提为一等丫头,贴身服侍吧。”
翠芜低着头,仍旧面无表情,若是细看能发现她的身子晃了晃,“是!”
季巧巧摆摆手,“别声张,待会儿去库房另选几件物件摆上。”
“奴婢明白”,翠芜低首垂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季巧巧原本还想拉拢她一下,看到她这幅模样也没了心情,索性日后有的是时间,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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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盛会伊始,冤家聚头
第一节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呐!
江兮浅慵懒地半倚在床头,手中书卷已阅过半。
“小姐”,若薇端了热茶过来,“二公子去林太医屋子了。”
“嗯”,江兮浅连眼皮都未抬,径自翻过一页,半晌见若薇没有离开的趋势,这才顺手将书卷放在香几上,“还有何事?”
若薇心中摇头,放下托盘,“二公子难得过来,小姐不见见?”
“嗯?”,江兮浅黛眉微蹙,“昨日不刚来过。”
“也是,若是不想见便罢了,索性刚若芸回了小姐正睡着”,若薇莞尔,“不过,听说今日那边动静不小呢!”
说着,若薇那圆润光洁的下巴朝着竹园所在的方向微微扬了扬。
“哦?”,江兮浅端着茶杯,抿一口。她们回府时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从那里不时传来的声响,她也能猜测个大概出来,只是她有些好奇,那季巧巧已经知晓了那罪魁祸首居然是“英明”的丞相大人送去的玉罗衣和她的好姐妹宋珏雨好不容易求来的珺楠香芝燕窝羹了,心理有什么想法?
若薇瘪瘪嘴,每次都是这样,最没成就感了,“听说今日那屋子里的摆设都已经换了三批了。”
“那又如何?”,江兮浅神色语气都淡淡的,“还有三日便是云湖盛会了”她可没闲心听这些有的没的。
“主院那位可没给我咱们汐院一星半点的摆设”,若薇撅着嘴,难得的抱怨;看汐院内外,哪件不是他们从楼外楼搬回来的,费了清风好些功夫呢。
江兮浅并不言语,身外之物而已,她并不在乎。
再说了,这相府都是那人的,他想给谁,要给谁,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银面那边可安排妥了?”,忽而江兮浅眉头微蹙,像是想到什么,她深吸口气,“凝儿可有消息了?”
若薇摇摇头,“凝儿小姐一向精怪,有没有消息难说,不过云湖盛会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江兮浅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林太医的膳食可准备妥帖了?若没有其他事情,便不用来打扰了。”
知道自家小姐的个性,若薇微微颔首,将黑色药汁倒入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中后,刚准备离开,就听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地想起,正准备离开的若薇眉毛微挑,半倚在床头的江兮浅早已经躺下,小香几上的清茶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香炉,清烟袅袅。
环视四周,确定无任何不妥之后,若薇这才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见过林太医,二公子。”
“嗯”,林靖亚微微颔首,“江小姐可还睡着?”
“刚用过药,又睡下了”,若薇沉声,不急不缓。
“哦?那江小姐今日可有何不妥?”,以为江兮浅余毒发作,林靖亚面带急色,“不行,我还是为江小姐请下脉,药方可能要有调整”,这毒没有天香,毕竟难解。
若薇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靖亚快步朝里走去,江文武也紧随其后。
“若薇”,江兮浅的声音朦朦胧胧,虚弱无力。
“奴婢在”,若薇很快将江兮浅扶起来半靠在床榻上,看着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江兮浅,江文武心中原有的愤懑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点点疼惜,“浅浅可好些了?”
江兮浅轻轻咳嗽两声,左手握着锦帕捂着唇,声音无力,“好多了,只是逛街有些疲累。”
“嗯”,林靖亚点点头,看脉相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余毒要费些功夫罢了,“那江小姐好生歇着,待会儿我会根据情况将改良后的药方交给芸丫头。”
“劳烦了”,江兮浅声音有气无力,“若薇替我送送他们。”
“是,两位请吧!”若薇不卑不亢。
江文武看着躺在床上,眉宇间带着疲累的江兮浅,有心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只能跟在林靖亚身后。
江兮浅原本以为那季巧巧还能折腾几日呢,没想到只是一日过后便安静下来了。
太出乎意料,一切都意外的平静。
平静得,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时光匆匆,白云苍狗。
——
这天,晨雾尚未吹散,新阳刚升。感受着点点阳光穿透雾色,撒在窗花上,江兮浅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睡颜,翻身从床上坐起。
果然,还是自己的地盘睡得最香了。
听到动静的红绡轻敲门梁,轻声道,“小姐可是醒了?”
“嗯”,江兮浅淡淡应声。
三月二十一,云湖盛会开始的日子,昨天夜里她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将若薇、若芸两人都仍在相府,自己独身来到楼外楼。水阳易容虽然精致,可她们二人却是必不可少的。
更何况,那相府还有个跟炮仗似的季巧巧。
若非她早早派人盯着竹园,只怕都不会知晓;在外人面前装得贤良淑德的凤都第一才女,在自己院中居然会是那副模样。不过才短短半月,居然毁了大大小小的瓷器、玉器摆件无数;茶具更是日换几套;那江嘉鼎对她倒是好,甚至还对竹园的丫头小厮下了禁口令,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那季巧巧才是他亲生的吧。
江兮浅思索着,面色微沉,穿上特制的裹胸、中衣之后,坐在床边,单腿曲起搭在软榻上,另一只腿吊在床边,右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左手摩挲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红绡端了热水进来,刚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小姐,该洗漱了”,红绡声音清冷,“楼主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早膳。”
“嗯”,江兮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也不用人帮忙,在这方面她想来没有让人服侍的习惯。洗漱完毕,将发丝简单的挽起,左右两边各紫一束,编成小辫,在脑后交汇,用一枚通体碧玉的玉梳别上,其余的发丝披在肩上,待一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附上之后,她浑身气质陡然一变,生得皓齿红唇,眉清目秀,端的是雌雄莫辩。
红绡虽然惊诧,却非常识趣什么都为问。
“公子,堂主果然没骗我们,你真的在这儿!”
江兮浅端着瓷盅,喝着美味的瘦肉粥,突然几名娇美女子飞扑进来,红绡来不及阻挡,其中一名美娇娘已经扑进了江兮浅的怀中,她面色一变。
“小姐,属下失职,请责罚”,红绡立刻单膝跪地。
“你是谁?我们跟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那扑进江兮浅怀中的女子撅着嘴回过头狠狠地瞪了红绡一眼,而后在江兮浅胸前狠狠地蹭了蹭,“公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她到底是谁啊,这么不懂事!”
“就是,公子……公子……”
江兮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中扶额,她就知道让这四个丫头来准没好事,可偏偏这事只有她们能胜任……所以心中腹诽归腹诽,可面上却不得不堆着笑,“红绡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红绡沉声,“是!”
对她,江兮浅这一点非常满意。楼外楼可从来没有不服从命令的属下。
见她恭敬的退走,江兮浅这才搂着怀中的美人儿,“怎么一个个都撅着嘴,来给爷笑一个。”
“公子——”
“算了,美人儿不笑,爷给你们笑一个”,江兮浅咧开嘴。
“公子——你坏死了!”,怀中美人轻握粉拳,狠狠地落在江兮浅的胸前。
江兮浅做西子捧心状,“画儿姐姐可得轻点儿,别打疼了手!”
“公子,你……”
“公子,你可真是偏心,眼中只有画儿妹妹,我们姐妹三个都成空气了”,若书半带着调侃,懒懒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那身妖媚的气质,啧啧,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难以忍受得住。
江兮浅嘴角含笑,“书儿姐姐可真是冤枉死人家了。”
“这冤不冤呐,姐姐不知道,听说公子要参加云湖盛会?”,若琴挑眉,自家公子是什么模样的人她们还能不知道,她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云湖盛会,简直就是个笑话。
“哎……没办法,这日子,甚是无聊呐”,江兮浅扶额做沉思状。
若是不亲自参加,岂不是见不到季巧巧出丑了?若是季巧巧不出丑,那她之前的苦不就白受了?
哼!
若棋抿唇,“公子故意让堂主透露消息给我们的?”
明明是疑问句,可语气却十分肯定。
江兮浅讪笑不语。
“哼,奴就知道公子没安好心”,若画扭着腰,那声音甜的,腻死人不偿命。
江兮浅正恶寒着,思索要怎么托辞,银面冷硬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公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启程了。”
“那就走吧”,江兮浅对着身后四人道。
“哼”,若画娇哼一声,扭着小蛮腰跟上去。
其他三人也随即跟上。
红绡刚想上前,就听见江兮浅道,“红绡就留在家里吧。”
“是”,对江兮浅的安排,红绡丁点儿不感到意外。
她是云剑山庄的逃奴,这云湖盛会萧家又怎会不派人前来,她若出现,始终是个麻烦。
这一点她能想到,江兮浅自然也能想到。不过江兮浅倒还真没这么想过,只是红绡心尚未收,更何况有琴棋书画四人,带太多人也是麻烦!
从楼外楼出门,往南。
云湖盛会举办的地方,乃是一座皇家别院——云湖山庄,平日里达官贵胄们聚会、娱乐之地,位于凤都城南,云湖之畔。
待江兮浅一行到达,那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下了马车,江兮浅非常绅士地将琴棋书画四人搀扶下来,抬眼望去,心中慨叹,果真不愧是皇家别院,明明是春初,可却绿草成茵,繁花似锦,树木林立茂盛,青瓦雕栏,隐约能看到飞翘的屋檐和粉墙。
走进大门,有专人验帖。
“楼外楼逍遥公子到!”
内侍轻喝一声,立刻有软轿前来,将几人抬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到得一片花海,往前不远便是亭台楼阁,江兮浅微微颔首,这云湖山庄依山傍水,倒是个雅致的地方。此刻他们正位于风景优美的山谷处,地势平坦,流水渐渐,自然的桃林间隐约能察觉到人工雕饰之处。
清风过去,桃花夭夭,落英缤纷,带着点点清香扑鼻而来。
好美!
江兮浅心中慨叹,好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