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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嘉鼎气得面红耳赤,胸口上下起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明柳被两名侍卫押着,一左一右反扭钳制住手臂,不知为何她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贱婢!”江嘉鼎蹙眉扬手,轻喝一声退后两步,“我相府血脉岂容混淆,污蔑当朝相丞,来人呐,拖出去直接杖毙!”
“江相这般实在太过无情了吧?”齐忠祥眸色骤然变深,无论如何今日他都要保下明柳。
“这般玷污本相声名,留她全尸已是莫大恩宠了!”江嘉鼎冷冷地瞥了明柳一眼,心中却是想着早知如此,那日就该将她与那贱人沉塘,省得还给他闹出这般麻烦事来。
季巧萱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嘴里却是喃喃的,深吸口气,像是突然了悟般,“我道是为何相府两个女儿,你独独偏爱季巧巧;我道是为何你对浅浅百般苛责却对季巧巧能一再容忍;原来,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么?”
“轰——”
江嘉鼎面色骤然变白,原有的好脾气瞬间被磨掉,厉声大喝,“季巧萱你胡说什么?”
“胡说吗?”季巧萱的声音轻如鸿毛,却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从头至尾都低着头,可面前那巴掌大小湿润的土色,“我当真是胡说吗?”
那哀伤的语气,沉痛的眼神;那微微颤抖的单薄削瘦肩,江嘉鼎面色陡然再惨白几分。
江兮浅抿着唇,“娘,您别这样;娘……”
季巧萱深吸口气,颦眉蹙頞,泪珠一滴一滴,初阳照耀下五彩闪烁,“浅浅,浅浅,娘苦命的女儿……”
江兮浅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眶中氤氲着泪珠,整个人慢慢朝后退去,头不断的摆动,原本樱红的唇色变得苍白,张张合合,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哀伤的气息,“娘……”
“丫头,你别这样!”季巧萱轻蹙黛眉,眼中哀伤,拢着肚子,朝着江兮浅抬起手;江兮浅缓缓摆首,不断朝后退去。
江嘉鼎见状,有心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
“你当真这么对我娘?”江兮浅口沸赤目,咬牙切齿,瞪大的眼眸中一滴滴晶莹宛若断线的珍珠般。
睫毛上挂着泪滴闪闪,她边后退着,边望着江嘉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哀伤,“你骗了我娘的感情,骗了明柳,甚至骗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娘,对我舅舅,江丞相,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江兮浅!”江嘉鼎原本心中还带着些许愧疚,瞬间厉声喝道,“你乱说些什么。”
江兮浅却好似没听见般,边摇头,边后腿,眼眶泪滴点点,面色惨白,“这到底算是什么?妹夫霸占兄嫂么?这到底算是什么,江丞相,你把我娘当什么?你有把我当什么?啊——”
“……”江嘉鼎嚅了嚅唇,尚未说话,可江兮浅却像是再忍受不住,双手抱头大吼一声,而后转身,朝着汐院,身形踉跄,跌跌撞撞。
“小姐——”若薇心下一紧,赶紧追出去。
自明柳说出那句话之后就一直呆呆愣愣的江文斌听到江兮浅的哀嚎后终于回过神来,视线落在江嘉鼎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可却只是短短片刻,他抬腿朝着江兮浅追过去,“姐姐!”
“爹,你,你当真……”江文武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季巧巧当真是您的私生女?”
“胡说什么!”江嘉鼎面色难看。
江文武却是紧紧地抿着唇,“……”
若芸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另一声惨叫。
季巧萱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有些透明,“浅浅!唔,我的肚子,痛,好痛……”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张妈妈一把将季巧萱的重量揽到自己身上。
若芸赶紧过去,将事先备好的保胎丸给她服下。
“夫人如何了?”张妈妈面色急切。
“胎儿如何?”江嘉鼎也顾不得与齐忠祥争执,挤过来急切地问道。
“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如今怀了胎儿之后三番五次受到刺激,若再有下次,哼!”若芸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白瓷小瓶扔给张妈妈,“每日三次,每次一粒。”
说完之后,径自起身,快速地朝着汐院跑去。
齐忠祥与姚琉璃也面面相觑,看着江嘉鼎一把将季巧萱打横抱起,“把明柳押下去!”
“江夫人之事我们万分抱歉,但此事还是当面说清来得好!”齐忠祥眼中骤然划过一道精光。承袭威远侯爵位数十载,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把戏,他可是见得多了,若今日当真让他把明柳押下去,只怕再出来时,不是畏罪自尽,只怕就会改口了吧。
他齐忠祥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在明柳身上。
她口中的话是真那就最好,若是假,他也有的是办法变成真的。
——
午时过后。
江兮浅卧倒在软榻上,自知晓季巧萱无碍之后,她便一直这副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小姐,您演得可真假!”若薇笑着打趣。
“假不假的倒不妨事,只要有人信就可以了。”江兮浅淡笑着抿了口茶。
“小姐如何笃定?”若芸甚是好奇。
江嘉鼎好歹是当朝一品丞相,将这点事压下去不是很容易的吗?虽然有齐忠祥从中作梗,但官场之上哪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有的只有利益罢了。
江兮浅嘴角微弯,“若是其他事情倒也罢了,可这次别忘了某位一心嫁入侯府的姑娘。”
“小姐的意思是秋园那位?”若芸捂嘴惊呼。
“呵呵。”江兮浅只淡淡笑着,“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来帮你家小姐我准备准备,脸色再苍白些,嗯,显得在虚弱些……”
“……”
半个时辰之后。
若芸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分明神采奕奕的绝色美人快速化身哀伤过度,尚未恢复的病弱女子,满意地点点头。
“小姐,您算得可真准,主院来人请您过去。”若薇推门而入。
“嗯!”江兮浅理了理衣衫,略微思索,换上一套雪白素净的曲裾长裙,窄紧的腰身,让她本就纤细的体格越发单薄,尤其是那雪白的衣衫,微风过处,裙摆翩跹,趁着她那苍白的脸色越发的让人觉得心疼。
对此,江兮浅甚是满意。
若芸和若薇对视一眼,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
……
主院中,其他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只是这次却无人因为她的迟来而苛责,就算有心想说点什么,在看到她那哀伤无神,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时,也不由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江小姐来了!”齐忠祥点点头。
季巧萱因为身子不适,并未出席。
诺大的正堂中,齐忠祥仍然坐在客座首位,依次是姚琉璃、齐浩远;对面江文武、季巧巧、江文斌、江兮浅;原本空着的主位上,除了江嘉鼎,还有一位举足轻重的贵客,当真是贵客。
不正是江兮浅避若洪水猛兽的皇三子楚靖寒么。
他怎么来了?江兮浅低首垂眸,心陡然悬起,抿唇不语。
兮儿……
楚靖寒抿了抿唇却终究没说出话来。他本是听人说齐忠祥朝相府提亲,他第一反应便是齐浩远与她之间的先帝赐婚,等他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不自觉地来到了相府。
本想去看看她就离开,毕竟她对任逍遥那般的,如今齐浩远的提亲她也该是伤心的罢,谁知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皇子,今日之事,您既来了,便也做个见证。”齐忠祥淡淡地开口。
江嘉鼎面色骤然一沉,死死地瞪着跪在下方的明柳,“齐候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当年先帝赐婚乃指明为相府长女与威远侯世子,为明圣意,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得好。”齐忠祥气势也不遑多让,眉尖微挑。
江嘉鼎刚想说什么,楚靖寒淡淡地开口,“威远侯所言甚是,齐江两家婚约本是圣赐,先帝虽已仙去,但圣意却不可妄自揣度,既然有人对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提出了质疑,那还是查清楚得好。”说着视线转向跪在堂下的明柳道,“就是你说的,季巧巧乃江相之女?”
“是!”明柳眸色一沉,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若她现在胆敢改口说否,别说江兮浅不会饶过她,就连那什么威远侯只怕也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现在只能咬死了。
楚靖寒微微颔首,“嗯。”
“三皇子明鉴,季巧巧自幼养在相府,我怜她幼年丧母故而对她多偏爱些也是人之常情,巧巧乃内子兄长之女,绝非这贱婢口中所言的私生女!”江嘉鼎心中一惊,赶紧开口辩解道,稍顿看向跪在堂下的明柳,“你这贱婢,就算兄嫂当年待你略刻薄了些,正所谓人死为大,你怎能污她名节,让她死不瞑目!”
明柳身子缩了缩,眼神有些飘忽。
“你难道就不怕她夜半回来找你吗?”见状江嘉鼎再接再厉。
“奴,奴婢……”明柳身子狠狠地颤了几颤。
“江相言重了,若季巧巧当真是你的女儿,这丫鬟还她尊荣身份,想来那已逝之人更会感激她才是。”齐忠祥打断她的话,眸色暗了暗。
“齐候这此话何意?”此间数个时辰,江嘉鼎的心都紧紧悬着,可这齐忠祥竟然派侯府侍卫看守明柳,他就算有心想让明柳改口,却是不能;如今好不容易让明柳动摇些许,他又从中作梗。
齐忠祥唇角微扬,“江相此言差矣,本候只想名圣意,如此而已。”
“……”江兮浅低着头,像是受尽委屈,不敢置信般;心里却不懂声色地朝着明柳使了个颜色。
明柳会意。
楚靖寒剑眉微挑,心中蓦然了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怒不可遏,这个丫头,亏得他为她担忧,可她竟,竟然……心中苦笑,也是,凭她那不肯吃亏的个性,今日表现也太奇怪了些。只若是今日这场景是她自导自演的,边可自圆其说了。
“明柳你说!”齐忠祥色声并厉。
明柳身子颤抖了下,不过只是片刻,想到明珍她又硬气起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敢对天发誓,江相,你敢吗?”
“……”江嘉鼎忿然作色,一巴掌拍在桌上,“满口胡言。”
“哈哈,江嘉鼎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伪君子!”明柳朝他呸了一口。
“你,你,你给我闭嘴!”碍于楚靖寒在场,江嘉鼎不敢做得太过,可那绷紧的面色,紧握的拳头还有僵直的身子,无一不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怒火。
明柳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怎地?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江嘉鼎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左右都是一死,我早就豁出去了,听说滴血可以验亲,江嘉鼎你敢试吗?”
“……”江嘉鼎身子颤了颤,面色由青变紫,死死地瞪着明柳。
“本宫以为此法甚好。”楚靖寒微微颔首,“先帝赐婚于相府长女,却该明圣意,寒风,下去准备清水银针。”
“是!”寒风应声,瞬间闪身出门,从江兮浅面前闪过,带起的清风吹起裙袂翩跹。
江嘉鼎急扯白脸,想要阻止却是无法,“三皇子此乃相府家事!”
“牵扯到先帝赐婚,江相当真以为一句家事就能完了吗?”楚靖寒声音陡然一厉,“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宫相信江相为人!”说道后面,语气又稍微缓了些。
“多谢三皇子仗义执言。”江嘉鼎深吸口气,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三皇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