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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屏风,进入二厅,二厅陈设较大厅整洁,但仍是冷寂得怕人。
黑衣妇人一击掌,不一会,厅后走出一位白衣妇人,亦是美韵迫人,肌肤似雪。她脚步轻盈来到南宫远面前,不断地打量着他,许久才转向黑衣妇人道:“不错.我们引他去见主人吧!”
南宫远这一下更是糊涂了,他实在摸不清这一家是什么门道,两个一黑一白服装的妇人,掩藏着无比的神秘。
南宫远刚从少林寺逃出,面临这种情况,只能听天由命,紧跟在这两个妇人后面,从一个走廊转入第三进大厅。
这进大厅,气派又自不同,陈设远较第二厅华丽,两壁上挂的是名人字画,琳琅满目,桃木心桌椅一尘不染。
两妇人招待南宫远坐下,仍是一记掌声,后面闪出一个妙龄少女,递上香茗,转入后面。
不一会环佩叮当,香气扑鼻,从大厅后闪出一位妇人,黑白两衣着的妇人均起身相迎。
南宫远也不由立起,一打量这妇人,年龄看来只有三十余岁,鹅蛋儿脸上,容艳照人,她穿着一件淡蓝青色长襟,亭亭玉立。
这蓝衣妇人仍与前两个妇人一样,沉寂打量着南宫远,从头到脚,从下到上,看得他双颊红晕,心中惴惴不安。
蓝衣妇人打量他一阵后,转头向身后使女道:“传下去,准备酒宴!”
说完话手一摆,各人落坐,使女传完话后,重新换上香茗,三个妇人默默无言,六只眼睛紧在他身上不停打转。
南宫远坐立不安,面对着这三个风韵较好的神秘艳妇,一颗心实在无法安定。他揣度她们是弄错人,错将自己当作所要等待的人。
偌大一所庄院,所见到的尽是妇女,却看不见一个男人。
而这几个妇人又是如此冷漠,美艳华丽,神秘莫测,行动诡异,初出道的南宫远心头真是七上八下。人家默默无言,他也是无话可说,实在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不一会,摆满了一桌山珍海味,杯筷却只一双,三妇将他引至正中坐下,斟上了酒。各自退回原位,这满桌丰盛的酒菜,竟是单为他一人而设。
南宫远正是饥饿难忍,此刻并不客套,只是低着头大碗大碟、狼吞虎咽地将满席酒菜一扫而空,之后,抹抹嘴,向那三位妇人一笑。
南宫远虽然身着破烂,但他盾目清明,英挺俊秀,充满着男性的魅力,他这一笑,使那三位美妇心头微然一动。
南宫远朗声道:“承蒙诸位大嫂招待,在下感激不尽,实因在下有事还要赶路,不便久留打扰,在此深谢告别了。”
南宫远已填饱了肚子,打算就此离开这里赶路回家,唯恐被人识破底细。
蓝衣美妇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格格一笑,道:“唐相公言语风雅,斐然成章,真是一位年少有成,名满江湖武林的英豪,但唐相公千里迢迢自东北赶至中原,岂能不见过我们主人就走。”
南宫远怔了一怔,脱口叫道:“你们还有主人?”
本来他认为蓝衣美妇就是这李家的主人,没想她仍然不是。那么她主人不知是怎样一个人物?既然她们将自己误认是什么唐相公,干脆就硬着头皮装下去,顶多是等那唐相公来时,自己一走了之。
南宫远想罢,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大嫂们引在下去见贵院主人,也好拜谢招待之情。”
蓝衣美妇微然笑道:“阁下想是长途劳顿,风尘满面,且随婢女到里面洗浴更衣,明日清晨再晤见我们主人。”
南宫远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装,脸颊一片羞红,暗想人家主人何等高贯,自己这样一个乞丐模样,怎能去拜见她们主人呢?可是自己又急欲赶路……
就在他尚未决定之间,蓝衣美妇一击掌,已有两位牌女走来,蓝衣美妇对右边婢女说道:“秋兰,你去收拾那夕红轩,唐相公今夜便住在那儿。”
那叫秋兰的婢女应声,立刻向内厅内走去。蓝衣美妇又转头对左边婢女说道:“雪梅,你引相公去浴室。”
南宫远此刻受宠若惊连忙辞谢,随着那名唤雪梅的小婢走出了大厅。
两人来到一所偏院,里面有个洗澡房间,雪梅自挑热水,又送来一身儒生衣服,南宫远掩上房门,跳进澡盆尽情洗涤。
南宫远数日来已经没有这样痛快的洗过澡了,冲洗完毕,顿觉精神焕发,换了衣眼,他简直成了另外一人,神彩奕奕,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飘逸潇洒,哪里还是少林寺灶下烧火的小厮?
雪梅见了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珠注视良久,方说道:“相公,请随小婢到夕红轩休息。”
他随着雪梅穿过一个院落和一条短廊,便来到夕红轩。
只见又是一个院落,两旁开着月亮洞门,门外接着两道长廊,前后相通,院中满植花树,都是海棠牡丹之类。
轩内一个小厅,厅前一道短廊,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右面那房间,已经拾掇好,锦帐绣衾,重帐厚幔,床边悬着一盏银烛,靠窗处摆着一张圆石面的红木桌,两边分摆着曲脚背椅,都有枣红厚绒坐垫铺着。
窗台上两盆白菊,花正鲜妍,清香扑鼻。
这府内的陈设富丽堂皇,令南宫远看得喜形于色,显得有点呆头呆脑。
雪梅将他带到轩内,自行离去。那个秋兰女婢笑道:“相公,这房子还住得下去么?”
南宫远忙道:“住得,住得!”
秋兰道:“相公大概兼程赶了不少路,请休息吧!婢女在外厅,有事尽管叫我。”
南宫远见她神态娴雅,语音清柔,不禁打量地一眼。这秋兰年龄大约十五六岁,长得娇小玲珑,满面灵慧,他不觉冲口赞道:“郑家诗婢,岂逞多让?”
这句话由来,是指东汉大儒郑玄家婢仆均读书,后世称为诗婢。
只见秋兰嫣然一笑,道:“小婢怎能与郑玄家婢相比?”
南宫远心中惊异不已,这么一个小婢子,居然能懂得自己所说的话,她家主人更是可想而知了。
南宫远突然望她一眼,道:“秋兰姐姐,你家主人不知如何称呼?”
秋兰闻言脸色微变,她双眸望着南宫远一眼,欲言又止,轻轻幽叹一声,立刻走出。
南宫远见她举动。心头微愕凄声叹息,竟像似含着一种怜悯之意味。
南宫远虽然觉得这李家大院,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想到今晚安睡一夜,等到天明悄悄溜走就是了,管它什么对不对劲。
那秋兰女婢突然又疾走进来,低声道:“相公,你为什么要来此地涉此危险?难道你不知这李家大院,已非昔日侠名满夭下的‘一宫二院三帮’?”
南宫远闻言呆了一呆,一时答不出话来。
那秋兰又道:“相公,你虽然是武功盖世,但绝对敌不过我家小姐的……”
她讲到此处倏然住口,转身又走出厅外。
南宫远想叫她将话说个清楚,但见她脸色紧张地走了出去,顿觉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氛袭上自己心头。
少年人是充满好奇心的,虽然明知事情不妙,南宫远倒要住宿一夜,看看她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秋兰走出后,又进来一次,但她除了送晚餐寒喧几句以外不再说什么话。南宫远见她脸上带着一股不安之色,也不便问她关于李家大院之事,他在这夕阳轩,就只有秋兰陪他,雪梅与三位美妇,根本就没有来过,整个院落阴森死寂得可怖!
夕阳西落,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南宫远心想定是秋兰婢女前来,都知人影一闪,一个娇细的声音道:“唐相公!还没睡吗?”
那娇丽的蓝衣妇人已经凝立面前。
南宫远正坐在窗前沉思,闻声立刻迎身站起,道:“夫人不知有何话见教?”
蓝衣美妇突然将面色一沉,说道:“我正有话要对唐相公说……”
声音顿了一顿,接道:“唐相公乃是名闻天下武林的‘一宫二院三帮’的唐府大院少院主,机智、武功、见识,均已著称江湖武林……”
南宫远听了她这一番话,觉得无头无脑,心中不禁暗感不安,但却仍然保持沉默,以静观动。
蓝衣妇人那双美眸在他身上扫一眼之后,又道:“唐相公的人才,我家小姐早已耳闻,对于唐相公的府上,亦是极为赏识,只要相公不要逾越我们的规范,必将当你贵宾看待。”
南宫远乃是一位极聪明的人,察言观色,已知她的话意自己今夜不可偷窥她们的秘密,但他假装听不懂,微微一笑道:“在下承蒙款待,日后定当致谢,不知你们要约束在下为了何事?”
蓝衣妇人冷笑一声,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找,如你行动太过放肆,逾越我们的规范,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不认你是我们的贵宾,当场处死。”
南宫远已感到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自己可能要被卷入漩涡之中,他冷然一笑道:
“夫人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蓝衣妇人格格一笑:“看你从容镇静,想来是有恃无恐,不过你要知道当今天下,武林从来没有一人能够从我家小姐手中逃脱出,你千万要三思而行。”
语罢,柳腰扭动,转身向长廊走去。
夜渐渐深了,南宫远熄灭了烛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无法入眠,他对自己说,这不关自家的事,何必自寻麻烦呢?
有几次他轻轻跃下床,想溜走了之,但又为一股好奇心所趋,要留此观着究竟,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不能安眠之际……
一声凄厉惨叫传来。
深夜死寂,这声惨叫,是那么刺耳惊心。
南宫远心头一惊,跃下床轻轻走到窗前,只见夜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那声凄厉惨叫过后,夜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却直袭上南宫远的心头,因为那声厉叫,分明是一个人面临死亡恐怖的呼喊。
显然在这阴森诡秘的李家大院中,已有一个人死去,虽不知这人是谁?但由叫声分析,那死者却是男的。
南宫远呆呆静立一会,忖思片刻,陡然一个龙飞式扑出窗外,他急速一个翻身凌空上了屋顶,他这手轻功施展得无比干净利落,武林一流高手亦不过如此。
南宫远上了屋面立刻伏着不动,双目如电,向四周掠扫了一下,奇怪的是这家大院中一片宁静,象是院中从未发出过那惨叫之声。
聪明机智的南宫远一看,立刻感到这院落波诡云谲神秘莫测,此情此景怎不使他纳闷与恐怖?
蓦地一条人影由对面院落飘了过来,无声无息,轻功超绝无论,突然停在这所夕红轩院中。
南宫远打量来人,此人年纪二十四岁左右,身着蓝色长衫,腰柬白色飘带,足登粉靴,虎臂猿腰,面如满月,唇红齿白,手执一把钢骨折扇,英气逼人,不禁暗赞道,好个英俊人物!
那蓝衣少年,双目凝望着夕红轩内,突然一个回旋转身,手中那把钢骨折扇,连摇了三四下又静立原地。
南官远眉头暗皱,正不知他为何出此动作?
“噗噗噗”几声,花树、屋角暗影间,突然倒下几条人影。
南宫远惊愕万分,原来这蓝衣少年那把折扇中,蕴藏了无数歹毒暗器,旋转间射出暗器,无声无息的击毙了四人。
一声冷若寒冰的轻“哼”声中,从花树暗影中缓缓走出一位黑衣人,除了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外,全身皆是漆黑一片。
黑衣人沉着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