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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对你这次揭露高强的事情怎么看? ”
“我只是简单地告诉了她基本的情况。她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下决断。
再说我从来都很执拗,她说随我自己。我觉得,她比较理解我,我们现在很好。我感到和她在一起,我的生命依旧有意义。”
“还有呢? ”
“我父亲去世了,可是,我还有一个母亲,我要让母亲为我感到骄傲。”
“嗯,很好。现在你不用想那么多啦,你就安心读书学习吧,好好准备你自己的论文,也许会有人想从你的论文里看你有没有抄袭呢。”
“那他们的算盘一定是打错了。”沈临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光亮。他的鼻子尖上沁出来了一些闪亮的汗珠子,“我绝对不会抄袭,我也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
“好,你把自己的文章写好,把学业搞好,就是最好的回答。五一假期就在学校好好读书学习吧。”我微笑着说。
八
我们去海边度假吧赵亮和妻子曾莉因为寻找代孕人乌梅的下落久久没有消息,死心了之后,关系很快恶化,原本他们两个人之间隐隐存在的婚姻裂缝,就迅速地扩大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可是,他们后来闹腾得那么凶,离婚离得那么的惨烈,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离婚闹得男女之间反目成仇的例子很多,可是,这两个人互相让对方难受和不舒服的程度,他们为了财产、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和名誉,真正地短兵相接、互不相让,所运用的手段也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我作为见证人,接着会给你讲。
“你这个五一假期怎么过? 有没有时间? ”
电话那边赵亮的声音很焦虑,似乎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我最近没有课,放假了,当然有大把的时间。怎么啦? ”
“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他的语句中有些颓唐,“我和曾莉打架了。”
“你们打架了? 真打假打? ”
“当然是真打了。我揪了她的头发,她踢了我的下体——我的睾丸被她踢肿了。这个女人太狠毒,她这么打我,这不是诅咒我断子绝孙? 我气坏了,最后,扇她耳光了。”
“你扇她耳光了? 你们大动干戈了? ”我想象不出来他们撕扯在一起的样子,那个样子一定是很壮观激烈的。曾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丰满高大,对付白面书生赵亮还是绰绰有余的。
要是打架,我估计他还真打不过她。
“我扇了,是真扇啊。反正,我们完了。毕竟,我们都动手了。我们这次估计完了。我到医院看我的睾丸,大夫给我做了冷冻加热敷的治疗。看来不影响生育,但是,我的精子产量和质量今后会受到影响。我情绪很坏,所以,我准备去南澳市散散心。张良基市长邀请我去,他在那边给我安排了房子,我一个人去没有什么意思,咱们两个一起去吧。肯定很好玩的,明天就出发。你可以带上你的女朋友,那个杨琳小姐——你不是正在追求她吗? 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去呢? ”
“她最近很忙,艺术系似乎假期还有活动,要排演一个什么节目,她是指导教师。你知道她在艺术系当老师,有课题,还有很多事情——她是班主任,所以比较忙。而且,最近我们的关系停滞不前,我也很苦恼,她似乎在有意识地躲避我,在考虑和我如何相处——她离过婚,所以,对交男朋友很谨慎,不会轻易答应和我外出的。”
“那你们到底上过床没有? ”他笑了,感觉我是一个大笨蛋,才这么问我。
“老实交代的话,我要说,还没有。”我如实回答。
“哈哈哈,那你的进展太慢了。我觉得,你必须要把她哄到床上去,你们才可以谈下一步。
她都结过婚了还这么忸怩? 你再给她打电话问问她去不去,表示你的诚意。然后把身份证号告诉我,我就叫人订机票了,咱们明天就出发。”
我立即给杨琳打了电话,果然,电话里她犹豫了一下,说,五一假期她们艺术系有一个活动,她自己最近一直很忙,还说,看看安排,然后再说,最近状态不太好,心绪很乱,希望我不要在意。我知道她在内心里对我的感觉有些飘摇不定,她还没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要答应和我正式相处。于是,我只好就和赵亮出发了。
在飞机上,两个多小时的行程中,赵亮都在兴致勃勃地在一张布满了数字和空格的纸上填数字玩儿。我看着他拿着铅笔和橡皮,又是涂抹又是擦的,像一个孩子那样玩儿自己最喜欢的游戏,对波音777 型号的飞机上提供的各种娱乐设施,电影、音乐,甚至对冷餐和饮料、啤酒都没有兴趣。“你玩的是什么? ”我感到了好奇。
“这是数独游戏,你看,这上面有一些不规则分布的数字,还有一些空格,你要填进去数字,无论横着还是竖着,不能重复,每排数字相加的结果还要一样。你看,这一排横的加起来等于45,竖排的也是。这是最近在小知识分子圈子里非常流行的智力猜谜。你数学不好,我看你很难玩儿熟你练这个。我是在靠这个,磨炼磨炼脑筋。”他说得对,我从小数学就不好,到现在还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在课堂上考数学总是不过关。我得承认赵亮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有几次,我们一同坐飞机去外地参加活动,短短的航程中,就看见他拿着一个PDA ——一种掌上电脑,在那里写个不停,飞机落地了,他的一篇经济学文章也写完了,而我则睡了一觉醒了过来,除了噩梦,一无所获。
我就选择了一个音乐频道,戴上耳机,听着那古筝的音乐声缓慢地睡着了。等我醒过来,赵亮不仅完成了一篇讲演稿大纲,还做完了三个数独游戏。这小子就是这么神。有人在机场接我们,我们很快就抵达了南澳市区,车子经过繁华的市区,又走了一段海岸高速公路,之后,我们入住到海边上的一家超五星级的酒店——凤凰海岸酒店。这家酒店就坐落在一个海岸岬角上,外面看并不怎么起眼,但是,进去了才知道是豪华和舒适到了极点。所有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因为每年,在这家酒店都要召开一次亚洲国家经济首脑会议,来入住的很多都是环太平洋、主要是亚洲各个国家的政要和达官贵人们,所以,房间的设施也是尽量做到顶级配置,非常的豪华舒适。当赵亮说想要出来散散心时,张良基市长就专门安排他和我住在这里。
我知道,赵亮需要离开北京,带上我这个好朋友、老同学,帮助他思考他和曾莉的关系如何解决,看来,他的确想要离婚了。可是如何离婚,以及怎么离婚才不至于伤筋动骨,是他重点考虑的问题。他一定还要听我的想法,我是他的密友,是他的心腹,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他总是在他的人生遇到选择、遇到麻烦的时候来找我,这是我们之间的规律,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你是我的主心骨,”他开玩笑说,“我对老婆都没有对你那样敞开心扉。我有时候离不开你,我的老段同学。”
“你呀,凡是涉及老婆和情感问题的时候,就想到我了,从大学开始就是这样。当时你叫我给那个姓唐的女生送情书,是不是? 忘记了吧! 别的时候,你是想不到我的,我不过是你内心各种隐秘想法与阴暗地带的一个见证人罢了。凡是告不得人的事情,你都会和我说的。”
我们哈哈笑了起来。
“我的确有些头疼,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女人,怎么和她相处下去了。”他皱起眉头说。
张市长派来一个戴眼镜的、很文气、很干练的陈秘书,给我们安排好了房间,告诉我们,张市长会在有空的时候专门请我们吃饭,之前,主要是地产商杜飞龙带我们出去玩儿。“老杜,杜飞龙,那个家伙,好啊,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听说他买了一个大游艇,这下我们可以坐坐他的游艇了。”
陈秘书笑了,“他肯定要带你们去海上兜风,方便的时候,您给他打电话。”然后,他就走了。
我们各自拥有了一间巨大的套间。进了我的房间,我首先被走廊里的镜子里反射的无数个我吓了一跳。镜子里的我正在趋向于中年,但是还保持着青年的体形,表情有些茫然、游移,内心里似乎有些愤懑和焦虑。我愤懑和焦虑什么呢? 我看着我自己,是愤懑和焦虑贫富分化加剧的这个社会吗? 是愤懑和焦虑学校新的越来越行政体制化的僵硬的教育模式吗? 是愤懑和焦虑自己现在还没有得到杨琳的青睐吗?是愤懑和焦虑赵亮这样的经济学家可以叱咤风云地在江湖内外翻江倒海,而我从事的文学研究的荣耀却越来越式微的现实吗? 是愤懑和焦虑我几乎一无所成的学术生涯吗? 我摸着我没有怎么刮就长出来的胡须茬,感到很疲惫,的确也需要在这个僻静地方休息几天。
我把行李放好,我看见,房间里有些地方铺了地毯,客厅里有等离子超薄型16比9 电视机,真皮沙发,大理石茶几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都有脸盆那么大。我走进卧室,看见卧室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可以睡下来两对胖夫妻的大床.床单、被子和枕头都是白色的,摸上去非常松软。浴缸直接放在开放式的浴室里,拉上一道帘子,就和大床隔开了,而沐浴完毕,就可以直接上床。房间里的设施非常地齐全,浴室有一个淋浴间,装有毛玻璃门,浴霸。拖鞋松软而有弹性,水龙头是捷克水晶的,浴室里也到处都是镜子,在反射着温和的光亮,适合女人在这里洗洗弄弄个没完。达官贵人们绝对会享受,他们的夫人们,或者女人们也很会享受,这样的房间非常适合做爱和休息,我想。房间里还有一台增加氧气的机器,在喷吐氧气。我又来到落地窗边,感觉到暖暖的海风阵阵地从阳台上吹拂过来,清新,湿润,带着一点古怪的花香。一切都告诉我,真是南方的那种潮湿的淫靡奢华啊。
在这样的地方散心,当然是最理想的了。我很后悔没有说动杨琳一起来。要是我们在这样的房间里待着,那一定会春情萌发,倒在床上,肢体完全纠缠在一起,成就好事的。有时候,男女之事是需要具体的环境来影响心情的。我有些懊恼,于是,想再给她打电话争取一下。
下午我睡了一觉,感觉很舒服,醒来之后,赵亮在他的房间里给我打电话,叫我一起去吃自助餐。我们来到了一楼的西餐自助餐厅。餐厅有着巨大的环行回廊,回廊都是由落地窗构成,可以看见庭院里那些丰富和很特别的热带植物,我大概能够认出来,有棕榈树、剑麻、椰子树和芒果树之类的,总之,无论景色、心情还是植物,都已经和北京的喧闹、庞杂和灰尘处处完全不一样了。
“我建议你多吃点这里的三文鱼,”赵亮端着盘子告诉我,“这里的三文鱼都是当天从日本运过来的,很新鲜,很好吃。”的确,就像是他说的,这家酒店的三文鱼非常好,肉质细腻绵甜,鲜美异常。不光是三文鱼好吃,而且,生蚝也不错,我看着他吃生蚝,转眼之间就消灭了好几个,配着喝的美国加州产的干白葡萄酒的味道也很好。
“上一次在北京的一家法国风味的餐厅,我吃了两个据说是从法国南部海滨空运来的生蚝,回家就拉肚子了。所以我害怕吃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