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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联系一下,他在美国的情况我基本知道,他混得不错,书读得不错,美国几个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得主,都曾经辅导过他。其中一个更是他的导师,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每年他都回来一次,一直到90年代的后期,他回国了。
这个时候,中国进入到大学迅速扩招的阶段,每年几乎都要大幅度增加招生数,学生迅速增加了,大学校园也迅速扩张了,学校也急需教师力量。他放弃了美国优厚的研究条件回来了,立即被一所名牌大学聘为经济学教授。他进步很快,不久,就当上了经济学院的副院长、博士生导师。他开始频繁地在电视上露面,成了著名经济学家,在政治上也有了很好的待遇,他当上了全国政协委员。而他的那些美国大学培养出来的同学,很多都成为亚洲和非洲一些国家政府智囊团的重要人物,比如印度、印度尼西亚、韩国、日本的政府智囊,甚至一些还是中东国家的要员,他的这些博士同学成为了全球化浪潮中,最靠近政府决策核心的人物。他也由此成为了中国的这样一个耀眼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回国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个女朋友。
他有了女朋友这个事情,他在美国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我了,“祝福我吧,我有女朋友了。她是谁? 你一定会问的。放心,在我回国的时候,你可以看见的。现在,暂时保密! ”
我果然在他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梁若冰,一个看上去很强势的女人,一个有控制欲的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她是一个真正的骑手,假如他是一匹千里马,那么她就会很好地驾驭他。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知道我是怎么追求到她的吗? 她是从北京到美国读书的学生,我经常在图书馆里碰见她,我就总是盯着她看。后来有一天,她火了,她大步流星,直接来到了我的跟前,眼睛睁得像一个牛铃,厉声呵斥我:‘你总是盯着我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好吧,现在,我让你盯个够! ’我只好尴尬地哈哈笑了,于是,一段缘分就这么来到了我们之间。”
他这么告诉我。我还知道,他回来之后,看到北京刚刚开始了买卖商品房,他立即给杜璞玉的父母亲也买了一套房子,作为报答。“这我女朋友也是同意的。但是,她嫉妒我和他们的关系,希望我以买房子的方式回报人家之后,最好就不要来往了,而多应该去看望她的父母亲。
我同意了。”他说。不过,回来没有半年,梁若冰就和他分手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有多说,似乎也不希望我知道。
就这样,一晃就是快10年过去了,他和女律师曾莉结婚了。现在的他已经名满天下,志得意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个时代的成功人士的魅力和气质,举手投足,都显示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派头:他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一个幸运儿。虽然爱他的母亲和女友杜璞玉都去世了,但是她们在天堂里一定也看见了他是那么的不凡和超拔,而她们也会为他感到无比的骄傲。
五 比萨饼店里的谈话
我发动了自己的汽车,离开了校园,汇人到了车流里。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到真正堵车的高峰时间,真正堵车的高峰,是每天早晨的7 点到9 点,下午的5点到7 点。那个时候,全城的交通系统都会紊乱。还好,现在,是下午4 点半,一切都还来得及,在我抵达目的地之前,大面积堵车还不会发生。但是,我进入四环之内,就感觉道路明显拥挤了。到处都是大车小车在飞奔,他们到底要往哪里去?每天,这个城市要增加1000辆汽车,眼下的北京已经有超过300 万辆的汽车了。也许是地铁修得太慢了,我想,要是我上课的学校也通了轨道交通,那我也会放弃开车,而更愿意乘坐轨道交通。我在东京大学交流访问的时候,我就发现,大部分日本人上班都是乘坐轨道交通,即使你住在横滨,距离东京比较远,你早晨出发仍旧可以赶到东京去上班,方便快捷的轨道交通也很容易地将你运送到东京新宿区那些摩天大楼里。如果你住在京都,甚至是关西地区的大阪,而到东京上班,那几百公里的距离,我看也可以乘坐快速铁路新干线实现你的上下班。不过那么奔波就比较累了。这大城市的地下轨道交通的建设实在太耗费财力了,我知道的,我在报纸上看过了,说是地铁的建造费用是每一公里几亿元人民币。
不过,我们的政府财政现在有钱了,我们的财政税收每年都在大幅度增加,当然应该把钱更多地投向公共事业。其实,政府的行政成本一直居高不下,花在各级官员身上的钱太多了,加上贪污浪费,再多的钱也要糟践光。就是应该把钱更多地花到城市的交通、住房的改善、人民的医疗和教育的补助上。北京要不是举办奥运会,轨道交通也就只有可怜的几十公里。眼下6 条轨道交通在如火如荼地建设,在我经过的地底下延伸,2008年大概可以达到200 公里。其实,我现在是在地上走,可是地下有着一个我们根本就不清楚的世界,那些地铁隧道、过去挖的防空洞、污水排放系统、管道井、暗道和地下暗河,纵横交错。我完全可以去想象这个城市的地下世界里,生活着什么样的动物和植物,形成了什么样的网络,要是我专门做这样一个调查,我会在那些幽暗的地方发现些什么东西? 我终于把车开进了北二环内的一条胡同。
这条胡同保存完好,依旧是灰墙灰瓦的四合院建筑。看来,在别处发生的大拆迁大改造,在这里不会继续了。这一片区域,一定是古都保护区,不能再开发了。所以,这些胡同,这些四合院和大杂院,眼下都保存下来了。过去,据说这些房子的产权都很混乱,现在据说又清晰了。
一套四合院现在你要是买的话,没有几千万是拿不下来的。四合院的产权不清晰,是导致四合院保护的难题。但是如今大部分产权都明晰了,可是也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少数的几片了。
我把车子停在胡同里一辆白色的丰田越野车的后面,这个胡同里停车要全部靠右边,所以,在左边还留了一个可以让汽车通过的通道。
我和那个女孩子约在了这家胡同里的一家比萨饼店里。那个店的招牌就叫做“胡同比萨”,这个名字很古怪,说明了北京的国际化程度。胡同里一般只有澡堂子,有炸酱面,有小脚老太婆,有门墩儿和大槐树,有比萨店的胡同,还真不多。
我下了车,走进去了。这个店的生意一直很不错,据说是一个法国人在经营。的确,来吃饭的都是老外,一群群,一桌桌,一对对。几乎没有座位了,我于是走到了最里间的沙发座。
屋子里有些闷热,还没有到夏天呢。在里屋的屋顶,有三个巨大的电风扇在寂寞地、有气无力地转动,这使我想起来我去年去印度讲学,在很多城市旅馆的房间里,我发现竟然都没有空调系统,而是电扇在起着空调的作用。可把我热坏了,印度那么热的夏天,他们的空调却非常少,你要是去了就知道汗水顺着你的屁股沟往下流的滋味了。不过,印度有些东西搞得不错,因为执政的国大党是一个穷人党,所以,印度政府很注意穷人的利益,很注重向农村投入,虽然高速公路上躺着的神牛使得所谓的高速公路几乎要瘫痪了,大部分公路也是形同虚设,都成了羊肠小道,可是,在广大的印度农村,教育和医疗,住房和安全,民主和选举,比城市一点都不差,不像我们的城市和乡村的差别那么大。所以.新农村建设是一定要搞的,关键看怎么搞。
韩国经济腾飞之后,也搞了一个新农村建设,印度的农村建设也值得我们去学习。
我感觉,在中国,连一个很小的县城里面的宾馆,即使是贫困县的宾馆,中央空调系统都在疯狂运转,起着很好的温度调节作用,可是,整个印度,夏天简直热得要死,竟然没有多少带空调的房间,简直要了我的命。就是那巨大的电扇在转动,用自然风给你降温。不过,后来我转念一想,人家印度才是环保的,是用自然风在吹的,人不应该那么的娇气,非要去处处改变自然的生态,然后,最终破坏了地球上的整个生态。
人类是极端自私的,人道主义只是人针对自己的一种善,但是,我看人是地球的癌症,人类一直在不停地伤害地球,带给地球溃疡和肺炎,带给地球坏死病和白血病。早晚有一天,我看地球要发怒了,它会抖动身体,一下子再给我们来一个冰河期,把所有的人都冻死,只剩下一些老鼠、蟑螂一类更小的东西称霸地球,或者,干脆连它们也给消灭了算了,地球上一下子就干净了,真是像《红楼梦》里面说的,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只剩下了一点单细胞,然后,再从头进化。然后,细胞进化成老鼠和大象,类人猿和黑猩猩,最后,再进化到裸体人,到穿衣服懂得了廉耻的人类。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佛教的转世轮回从科学上说都是有道理的,不同的是,人类的转世是以整体消灭为代价,就像6500万年以前恐龙的突然消失一样。未来的人们再考古的时候,我们现在用的一切器物,尤其是一些电器和机械制品,包括空调,他们一定会费很多的脑筋想,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定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因为,我们这一代人类已经将地球上所有的石油、矿物质、煤炭和木材全部用完了。那个时候,人类照样要茹毛饮血,开始自己食不果腹的岁月,从头再来! 我可能有些悲观了。我坐在那里等待她的到来,在10多分钟的时间里,我都在胡思乱想着,我的思绪像野马在奔腾,头顶的电扇在缓慢地转动。可是,服务员也没有来招呼我。我正要发怒,我等待的她进来了。“这里就您一个人单独坐着,所以,我就判断您是段老师。我就是乌梅。”
我站起来,“是的,我是段刚。来吧,坐吧。”
我们坐了下来,我看到,她似乎已经身怀六甲了,根据她肚子崛起的形状还判断不出来,但是她的行动有些迟缓。看来,赵亮夫妇弄的这个代孕人计划进展顺利,他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小宝贝了。乌梅穿着一件淡红色的上衣,衣服上还有隐约的梅花在绽放。乌梅长得很清秀,很健康,肤色有点黑,小双眼皮,瓜子脸,不算很漂亮,但是,她的淡雅和执拗,她的庄重和骨气在她的额头闪耀。这是一个很有自尊心的姑娘,因为,她的眉宇之间有着一种淡然的不平,一种隐藏的恼恨。她一定恨这个世界的一些不公正的规则,而正是这些规则给她的命运编织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大网。
“你好,乌梅,我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我的好朋友赵教授夫妇,请你帮助他们孕育孩子,他们很高兴,也很感激你,现在,赵教授要我再带给你两万元的营养费和一些保健品,还有与怀孕有关的书籍,想绕过中介公司,直接给你。因为按照合约,他不能和你见面,就委托我来。”我把那装着两万元的信封和一个装满了书籍与保健品的大袋子给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您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一看您的长相,那么厚道的脸和厚嘴唇,我就觉得您是一个好人。”乌梅说。
“谈不上,好人现在不多,当然纯粹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