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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还是十年前的老版本了。
看来,有人欺上瞒下自己坐地收租私自捞取好处,置国法不顾。
这是公然的挑衅皇权、从她的口袋里抢钱啊……
高胜寒微微眯起眼睛。
“邓广宏!传户部众臣!”要是户部敢搀和着弄虚作假,她不介意换人。
邓公公一脸苦闷的去了。
突然发觉,沈亦非很有祸国殃民残害忠良的本事。皇上耳根子也太软了些。
他虽然不太理会朝事,眼睛却没瞎,知道哪个臣子中庸哪个奸诈。张庭在他眼里,算是好人。
当然,这是跟其他官员相比。跟良民相比,张庭还是狡猾的,不然也不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半个时辰后,张庭带着户部官吏汗流浃背地来了。
甫一站定,冷风一吹,众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高胜寒还算体恤下属,着人进来请安过后,吩咐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姜茶驱寒。众吏心里舒服了些。
但是,皇上问完话,他们才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地方瞒报田地?”张庭愕然。“不知皇上是从何处听来……”靠!哪个奸佞小人害他!
“甭管朕从何处听来的,朕只问你,这些年有没有着人手下去查探各州府虚实!”户部掌管全国田地、人口户籍、税赋纳贡,也不是每年都由京里派人下去核查,可是,五年一次审核却是必须的,防的就是有虚报瞒报,偷税漏税。
张庭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
“回皇上,去岁各州府才刚着人将新丈量的地亩和人口户籍送达部里,因着年内陕北干旱并蝗灾,黄河下游河段溃堤淹了十八乡两千四百多户人家,灾民流离失所急需安置安抚,再加上秋冬季北疆用兵粮草调拨……”
“所以地方送上来的这五年新增田地和人口户籍还没有整理出来?”高胜寒打断他,语气微冷。找理由和借口推脱可不是好现象,这种情况一经发现必须掐灭!而且各部各馆各个侍郎和员外郎工作都有分工,她就不信没有专管田地资料整理入库的人员!
张庭身形一僵,面上泛起一丝苦涩。
“回皇上,微臣粗略翻阅,除了蜀地江南两湖江淮地区人口略有增长,各地种植粮食的田地并未增加,倒是增了些许种植果木的山地。这个,已经酌情纳赋了。”
“这是下边递上来的文本里汇报的?”
“是。”
高胜寒嗤笑一声,“下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若有隐瞒不报呢?”
张庭与众吏员跪下。
“臣惶恐。”
惶恐你妹!“别以为不是你们瞒报就怪不到你们头上!若叫朕知晓确有与实情不符的,朕亦可治尔等一个失察之罪!”
她想掀桌!想摔杯子!
事实上,她确实也掀桌了,可是桌子太沉,实木啊~~她的小胳膊小腿撼动不了分毫。杯子才刚抓到手上,感受到细腻的瓷胎以及桌上摆着配套的双龙戏珠茶壶,她还是犹豫一下,最后很没有骨气的装作喝茶的样子,将杯子递到唇边沾了沾,放下。
“滚!都回去给朕详查!”
张庭带着下属屁滚尿流的滚走了。
回到衙门,他倒是大方的摔了一个杯子。
“叫本官知道是谁在背后玩阴的,本官要他好看!”
很快,这事传到了有心人耳中。
“跟下边说说,别玩大了。”
☆、第八十一章 朝堂
户部受了皇上责难的事儿第二日就传遍了朝野。
原本就没有想要隐瞒,大家知道了也好,日后行事也多一分顾忌。高胜寒上朝并未再提此事,转而问起了关于各家田地赋税以及如何对待佃农的文书是否写好了。
一个晚上,一篇类似计划书的作文而已,小学生都能做好的事情,她就不信这群老油条做不出来。
果然,众臣的折子连着自家子侄连夜秉笔的文书一并交到了龙案案头。
高胜寒随手捡起一本翻了翻,写得花团锦簇的,大意是自家按照朝廷赋税征收佃农的田租,遇上年景不好的时候还略减一二,并不敢逾越了皇家去。反正有功名的人名下田产都是免税的,朝中大臣名下田地的租子全入自己腰包又不用交到国库,收多收少还不是他们自个说了算?皇上又不会天天盯着他们。
又翻看三五本,大体上差不离,就跟商议好了似的。
高胜寒冷笑一声。
“京郊怎么才这么点田地,跟户部记载的免税赋地亩数量不一致?难道其他人都抗税不交不成?张庭!”
张庭再次心里骂娘!
靠!为了证明自己清明廉洁没有收受贿赂,各个都刻意将自家地亩数目缩减了,这能对得上么!
张庭只得硬着头皮出列。“回皇上,户部笔录是根据地契文书载录的,都留有底契,并不敢欺瞒。”
众臣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如张庭所想,他们确有瞒报。
这时有人反应过来,原来皇上要看的不是他们是否仁善慈悲,善待佃农,而是要趁机盘查他们的家产!写在折子上的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没写上去的!这下那些田地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不然就是一个欺君之罪!
诸臣一时后悔莫及!
高胜寒似笑非笑地瞥了底下一眼,暗酌大家伙这会转过弯来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遂点点手边的折子。
“李明松。”
“臣在。”工部尚书李明松赶紧出列。
“你才报了五百亩良田五百亩山林上来,情况可属实?”看对方要张口,高胜寒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要好好想想,想清楚明白了,再回话。”
李明松脑门渗出冷汗,好一歇才回答:
“回皇上,微臣名下的田地就这些,只是微臣内子以及子女名下各有田地庄子山林,并未在其上。”他还没有笨到底,晓得自己再不说就真的只剩这五百亩良田在手里了。
“为何不写?”高胜寒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越是这样,才更令人惊惧。
李明松几乎没给她跪了,却还是带着侥幸心理弓腰站着,一板一眼的回答。
“贱内的陪嫁实在与李家无关。子女的田产……微臣也不晓得孩子们是否自个填上了,故不敢自作主张。”昨日他的嫡长子嫡长女也有随行去了皇庄,自然也写了文书交上。
高胜寒挑挑眉,邓公公明其意,赶紧在一堆折子里翻了翻,找出李家少爷小姐的,递给皇上。
高胜寒很快就看完了。
李大少爷写的五百亩良田,一座山林,李大小姐亦然。不说跟当爹的如出一辙,可是数目却是大体相似,要说他们父子父女没有商议才有鬼。
“李大人除了长子长女名下有田产,其余子女可还有私产?”高胜寒不放过任何可以剥夺他人违法所得财物的机会。你吹,你再吹。看你还能吹出多少。
李明松这下是不好再多说,只得硬着心肠,肉痛地回答了“无”。
笑话!他如何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若是自己再多说几百亩,就跟他的俸禄以及各年宫里赐下的封赏对不上了!不说自家的摆设,还有铺子、酒楼茶馆……绝对是大大的超出啊!这不是将自己贪污受贿的罪状直接递到了御前?这个位置油水十足,他还没坐够呢!少不得今天舍去一部分,安抚下皇上,来日再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高胜寒满意的点点头。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也不是穷追猛打不给人留余地的,见好就收,免得逼太狠了引起下边反弹。这还只是京郊的,还没跟他们清算个人祖籍的地产呢!
今日她的主要目的,就是将他们在京郊违法获得的地产收缴!那些记在家奴清客或者姨娘爱妾名下的,也算是当家人的家财,想来他们不会那么蠢紧咬着不认账,就算他们不认,日后那些地产就不属于他们管护,可以照常征收赋税,充盈国库,她也算是达到一半目的了。
想到此,高胜寒心情颇好,和颜悦色地对张庭说:“张大人,可听明白了?这些折子上记载的田地山林,是各位大人的梯己,你可要好好记录下来,看清楚了,记明白了!千万不要再记错,少收多少粮食!若是今岁再比去岁少——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张庭赶紧应下。
其他大臣看到情势不对,纷纷出列告饶,说自家兄弟子侄名下或有田产尚未记下,求皇上网开一面,让他们回去问询清楚了再罗列上来一并交给户部核对。
高胜寒允了。
众臣子松一口气。
不想上头口风一转,“对了,各家夫人的陪嫁庄子什么的,也一并记下,都是哪家陪嫁过来的,该免税的免税,千万不要委屈了夫人们。”
大臣脚下一软,差点没给跪了!
这下就不是自家的事了,还得跟亲家商量着怎么圆这个谎,将损失减到最低!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陪嫁是风光了,可是这样一来,能够留给儿子的明面上的家私就不能太过超出!只能减出嫁女的陪嫁,田庄良田抹去一些,其实原数目不变,就是得记在旁人名下,每年交税。可是,跟出嫁的姑奶奶们一说,哪个肯痛快同意了?还不得闹回娘家里去!
且不说大臣家里如何热闹,夫人奶奶们的娘家和婆家又是怎么掐架,这一头,自觉摆了臣工们一道的高胜寒却是心情愉悦,下朝就去找了沈亦非。
这主意,还是他出得好!
赏!必须赏!
☆、第八十二章 无题
“赏赐?”沈亦非思索一番,答,“暂时没想到。可否赊着?”
高胜寒不在意的摆摆手,“随你。”她也知道沈亦非不缺好东西,除了皇家御用品以及超出规制的器物,沈家留给他的古玩珍奇多了去,名家书帖画作更是不知几何,这还是自她皇帝老子留下的沈家财物清单上看到的。当然,除了捐出一半书籍给皇宫,还有一部分书画因为先皇喜爱,暂时挪用了,现在还大喇喇的摆在内书房墙上,她手头这本类似百科全书的《格物大全》也是沈家的,还是沈亦非最喜欢的,一套全三十六册,纯手工描绘加注释,据说有一百多年历史了,纸张却是保存很好,只略微泛黄。不敢说是仅存的,却是目前现世的唯一一套,堪称无价之宝。至于名家字画什么的……等哪天有空了再清点还给他吧。高胜寒想。
比起字画,她更偏爱金银珠宝。还有许许多多的钱。
虽说很俗,但是,大俗既大雅。谁不爱钱啊?瞧她国库空虚的,有时间搜罗那些一把火就能烧了的东西,还不如多多收纳金银更有用。
对了,还有粮食。
“邓广宏,将全国粮草储藏布防册子给朕拿来。”高胜寒越来越习惯指使人干活了。哪怕只有两步路,就在抬眼可见之处,她也懒得伸手。邓公公却最爱她这样,说很是威严。
在她看来,那叫装腔作势。
在内室整理书籍的陈子秀微微停顿,又继续将沈亦非和皇上看过的书籍归类放好。
皇上……居然连这些机密要务也不避讳着他们了。真不知这是对他们完全信任,还是自信不会有人敢动歪脑筋。万一泄密……会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陈子秀脸色微沉。
他将视线投注到东边窗前,林艾可正抿着唇拧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瞪着桌上的考题。笔杆几起几落,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启笔。
乡试的考题有那么难么?
陈子秀皱眉,不由看向在另一张桌子上埋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