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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泪——”她口中喃喃地道。
众人也听见了这话,但却是出自邪神之口。
邪神也与凤栖梧一般,伸出那残碎的手掌,接住了那血水,看着血水发呆。
“这雨,为何这般熟悉——”
四皇抬头看着他,见他的脸上先是疑惑,突地,惊天逆转成了无尽的的信息。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发狂似地在天地之间盘旋着,口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之声。
“碧凌,是你吗?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一定是你!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但邪神已经知晓了答案。
“我感受到了,你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你,这个世界一草一木山川河流都是你所化的,哈哈哈,我的碧凌竟然没死,我的碧凌竟然没死——”
众人大惊,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凉意。
真相竟然是如此残忍——
“碧凌,你就是真神对不对,你一直在关注着我对不对,碧凌,我的碧凌,我竟然伤害了你,你为何出现与我说清楚,我能感受到,这是你的泪,你在哭泣吗——”
邪神已经完全发狂了,又哭又笑,他筹划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他发狂?
整整一个时代的筹备,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般?谁能预料到?
突听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不周山就要彻底倒塌了,此山若毁,世界便就是真正的毁灭了。
“碧凌便就是这个世界,那我,决不能让我的碧凌受到半点伤害!”
邪神大喝着,冲向了那不周山,生生地接住了那不周山倒下的山头。
“厄啊——”邪神大叫一声,整个不周山的力量全部压在了他那残破的身躯之上。
“碧凌,我不能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邪神怒喝,竟然生生以自己这半死的身躯,将不周山推回了原位。
不周山摇摇欲坠,但它终究还是回归了原位,等待时间将它自然恢复。
天地稳固了,天崩地裂停止了。
被弄晕包裹的黑暗天空之中,突然破开了一个洞,一缕阳光落下,正落在邪神的魔躯之上,将他映照得分为有神,他仰头看着那天空,看着那唯有的一段阳光,突地便笑了,笑中带着几许泪。
“碧凌,我们永远不分开——”
邪神之躯,在那阳光之中,化为虚无,但众人知道他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化成了这个世界。
他将自己的身躯融入了这个身躯之中,修补着自己造成的创伤。
此时,众人已经明白,原来当年碧凌修复天地,竟然是用了自己去填补,所以,她成了这个世界,也就是那所谓的真神。
而现在,邪神也这般做了。
邪神消亡之后,那天空那一点蓝天阳光越来越大,直至最后又是晴空万里,但无根之雨依旧在飘飘洒洒,但已经不是血色。
那清雨落在了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冲刷了血迹,死去修者的身躯被掩埋在了泥土之上,这个世界焕然一新,又开始了新的纪元。
而凤栖梧在那第一缕阳光落在自己身上之时,便彻底消失了。
在那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了碧凌出现,接走了戾气全消的百里清茗,一对璧人携手消失在天际之中,最终融为一体,成了这个新生的世界。
连他都最终寻到了自己的幸福,那自己呢?
无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她便这般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中,无声无息。
一切尘埃落定,神界和下界混为一体,一切重新开始。
一个新的神话时代开始了。
万物开始复苏,那幸存下来的少部分劫后余生,皆是庆幸。
但此役之后,天地之间的强者绝大部分已经身殒,整个天地一片低迷,是从未有过的弱小,但也孕育着新的希望。
四皇重伤复原之后,便开始忙着修复不周山,但是那掉落到无底深渊的那一具水晶棺,却再也寻不到了。
凤栖梧此人,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随着日子的推移,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新的秩序在慢慢地长成。
奇迹在慢慢发生。
很快,宇宙两族出现了,甚至那被灭族的洪荒两族也出现了,只不过他们早已经打破了曾近的诅咒。
四皇欣喜,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消亡的人都会归来,也包括她?
欧武臣回归了,北斗双王也回归,孔雀重建北斗神域。
玄武回归了神海,重建海域。
褚岚自是回归了人类世界,重建那被毁灭的人类世界。
颜如壁带着复活的勺儿回到了妖族之地,妖族开始慢慢地复苏。
一切尘埃落定,只等时间来慢慢地修复一切。
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年月,所有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却唯独没有出现她。
玄武从神海深处的一个海沟之中寻到了一枚龙蛋,那里面识他那等待破壳的儿子白渊。
孔雀也寻到了花脸猫和三毛的卵,他们靠在一起,等待着孵化,出生之时,他们懵懂地看着孔雀,不知所措,但孔雀却已经泪流满面。
就连和邪神有关的五大家族都出现了,守界者又开始守护地界。
青牛袂阙也复活了,却还是不见凤栖梧。
他们都知道,她不可能复活了,她只是邪神的一个阶段,而邪神,已经化成了这个世界。
似乎所有关于凤栖梧的印记都彻底消失了,凤鸣山还在,但是山上所有人都忘记了凤栖梧其人,就算是凤栖梧的母亲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宇族宇文和宇魂成婚了,生了孩儿,宇文似乎也没想起自己曾经有个女儿。
众人知道自己似乎是劫后余生,也知道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人,却无人再能想起她是谁。
众人都忘记了凤栖梧,却不包括他们。
欧武臣和袂阙一起,在天地之间游荡着,寻找着她的踪迹,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
四皇也没有忘记,他们日复一日在天地之中寻找着,可是寻不到半点有关她的踪迹。
众人似乎都知道,她是不可能出现了,有关她的一切就是一场真实的梦,现在梦醒了,寻不到任何一点关于梦中的踪迹。
几人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领地之中。
玄武褚岚妖皇忙着复兴自己的种族,孔雀也直接闭了死关,甚至决定终身不出,留下欧武臣和青牛在天地之间无休止的游荡着。
闭关不知年月,孔雀也不知道自己闭关了多久了。
花脸猫和三毛重生了,长得跟曾经的他们一般模样。
三毛总是将一镜子放在身边,还是曾经那骚包的孔雀模样,张口‘我长得好看吗?’闭口‘我美吗?’
花脸猫还是喜欢用它那小小的白猫形态满地乱跑。
孔雀闭关不曾出现,他们便在他的闭关之处外面与他说话。
“爹,我为什么要叫三毛呢?”
孔雀回道:“那是你娘给你取的。”
“我娘在哪儿呢?我都长这么大了,她怎么都不出来给我瞧瞧?”
孔雀苦笑,心中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只是道:“你看这天地,这山川,这河流,这花草,甚至这风、这雨都是你娘亲所化,你娘她一直都在你身边。”
三毛懵懂地点点头,突地大笑道:“爹,你看,娘亲在摸我的毛毛。”
孔雀看见三毛的几根翎毛正迎风起舞,摇来摆去,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温柔地抚摸着它,那闭关之中的他突地留下了几颗泪,划过嘴角,如此苦涩。
三毛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追逐着那无形的风去了,它似乎能感受到,那就是娘亲温柔的抚摸。
相比于小孔雀,花脸猫便就调皮得多了,天天在孔雀面前抱怨。
“哥,我要离家出走!”
“爹娘天天忙着谈恋爱,忙着生个小弟弟,都不管我,三毛天天问我它长得好不好看,我窝里的三十个媳妇天天打架,还偷偷摸我的小鸟,你又天天在这个小破屋里装死,不好玩,太不好玩了!”
“我要离家出走,你千万别拦我!”
“真的别拦我,就算你现在出来也休想阻拦我离家出走的脚步!”
“我真的要走了,你真的不出来拦我一下吗?”
孔雀未曾言语,花脸猫胡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几个月。
回来之后,喜滋滋地对孔雀道:“哥,我去人族生活的地方玩了,真好玩!”
又几个月,它回来:“哥,我在人族捡了个小宝宝,长得可好看了,比三毛还好看,我要把她养大,养得漂漂亮亮的,养大了给我做媳妇。”
孔雀还是没有说话,花脸猫出走的频率更高了,几年几年不回来。
三毛也时常在孔雀面前晃悠。
“爹,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爹,我有你好看吗?”
“爹,娘亲长什么样子,有我好看吗?”
“爹……”
而花脸猫回来,总是与孔雀津津乐道地讲他那童养媳的事情。
“哥,我媳妇儿长高了,比我还高,都会扶着我走路了!”
“哥,我媳妇儿会说话了,还不尿床了!”
“哥,我媳妇会自己吃东西了!”
“哥,我媳妇儿长得可好看了,你怎么都不出来看一眼?”
孔雀不答,花脸猫遁去,过个几年又来道:
“哥,我媳妇长大了,开始修炼了,我们抢了一个山头,开始开山收徒了,我们还建了个门派,叫神龙教,我媳妇儿是教主,我是护教神兽!”
那闭关之中的孔雀一听,不禁笑了,他道:“以后若是受了委屈,便回来寻为兄,为兄自会给你做主。”
就这情商,想娶媳妇儿还得几年。
“好勒!”花脸猫喜滋滋地走了。
他过个一段时间还是要回北斗仙域来,到孔雀闭关之处外面与他说话。
“哥,我们的门派壮大了不少,收了十几个弟子了,还来个副教主!长得真好看!”
“哥,我和我媳妇儿的山头又壮大了一圈,都有几十个弟子了,最近来了两个护法,我媳妇儿封他们左右护法,那两个护法也长得好看极了。”
“哥,我和媳妇儿的山头已经是整个大陆最强大的门派了,我们出门都是横着走,最近又来了两个护法,跟前面两个护法长得一样好看!媳妇儿给他们重新封号,叫他们东南西北四大护法!”
闭关之中孔雀还是那句话:“若是受了欺负,千万回来与我说。”
没过一段时间,花脸猫哭着回来了,一回来便在孔雀闭关之处外面哭得满地打滚。
“哥,我好心赛!昨晚我们建派五周年,召开盛大宴会,我媳妇儿一高兴就喝醉了,没想到那天杀的南护法和北护法居然把我媳妇儿给睡了!”
“我不活了,我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媳妇就这么被人个睡了,我都舍不得睡的!”
“呜呜呜呜呜,现在山头里乱成了一团,我媳妇儿躲在房里砸东西,西护法在揍南护法,东护法在揍北护法,副教主他揍东南西北四个混蛋,原来他们都想睡我媳妇儿,山头都被打烂了,家当都打完了,弟子都吓跑了,他们说谁打赢了,我媳妇儿就归谁!我才是我媳妇儿的正牌夫君,我打不过他们,居然一点立场都没有,呜呜呜——”
终于见那关闭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石门开了,孔雀安静地从里面出来,看见那哭的整只猫都湿漉漉的花脸猫,淡淡地道:“走吧。”
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