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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而盛大的及笄礼直到最后一刻都进行得很顺利,没出一点岔子。倒是那些礼俗把林迅乔折腾得够呛,各种跪拜行礼,一天下来她的骨架差点要散了,脸也快笑僵了。
沐浴过后她很快便入了睡。睡至半夜,天生的警觉告诉她床边有一道陌生的气息传来,她惊醒,睁眼一看,又是元惊澜默默坐在床边看她睡觉。
自从两人订亲以后,林迅乔再见元惊澜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那感觉极淡,难以言喻,却始终萦绕在她心尖挥之不去。
她半坐起身,略带羞赧地问:“你怎么来了,白日里不是刚见过么?”
元惊澜从怀里掏出那对鸳鸯偑,红着脸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礼,今天一直不得空送给你,所以只好现在来了,扰着你睡觉了吧。”
林迅乔轻声答:“无碍,我夜里睡觉浅。”然后看着元惊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屋内安静地只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元惊澜拿出其中一只女鸳鸯,递到林迅乔眼前,低垂着眼,说:“这玉佩是一对,这一只送与你,另一只我戴着,代表着你我二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这话他跟着小辰说了几百遍,眼下总算豁出去说出口了,可手心里还是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林迅乔活了两世也没接受过男人的表白和爱意,此时看着元惊澜紧张不已的样子她也有些紧张,微颤着伸出手将那礼物给收了,正欲收手回来时却被元惊澜反握住了。
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正好将她的青葱玉手裹在其中。许是因为紧张,带着点汗意,指尖处有常年练武的茧子,此刻正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握得很紧,林迅乔微微用力想 来,他便握得更紧。林迅乔烧红了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元惊澜从未见过如此含羞带怯的林迅乔,喉头一紧,声音都暗哑了几分,他轻轻地唤道:“阿乔,要与你成亲了,我很欢喜,你呢,欢不欢喜?”
林迅乔无言以对,只得轻轻“嗯”了声,那声音三分娇七分羞,根本就不像是她发出来的,她心里也被自己刚才这一声吓了一跳。
元惊澜难得见她女子 毕露,心中更是喜欢,白日里一直想拥她入怀的念头又盘旋在脑海,久久不散。
他握着林迅乔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最后还是一咬牙,伸出长臂将半坐着的林迅乔一把揽到怀里。待感觉到她 的身躯和清新的香气,他整个身子都僵了,只抱着她一动也不动,像个雕像一样地定住了。
林迅乔也没想到元惊澜突然会有这么热情的一招,跟他一样,她也是僵着身子依在元惊澜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元惊澜的下巴正抵在林迅乔的头顶上, 的发丝蹭得他的下巴微微发痒。嗅着她好闻的 香,元惊澜慢慢放松了身 ,改为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
感受到她的僵硬,他低低柔柔地说:“阿乔莫怕,我什么也不做,只想这样抱着你。”
林迅乔心里紧张得要命,她是真的很怕元惊澜得寸进尺。她从没跟男人这么亲密过,无论身 和心里都很不自在,此时听元惊澜这么说身 也略微松了些,不似刚才那般冷硬。
她心想着,两人成了亲以后会更亲密,自己总得慢慢习惯他的亲近和怀抱,眼下就当是婚前练习好了。
两人就这么抱着,一直没再说话,只有双方的呼吸深深浅浅地缠绕在一处,心跳如雷鼓的声音响在耳畔,竟也生出了些缠绵悱恻的感觉来。
也不知抱了多久,元惊澜温暖厚实的怀抱熏得林迅乔昏昏欲睡之际,窗外响起了三更的更鼓声,将沉浸在静谧中的两人唤回了神。
元惊澜深深嗅了一口她的发香,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身子,说:“阿乔,天快亮了,我得走了。”声音柔得似能滴 来。
“嗯,你一切小心。”林迅乔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低着头细细地回,还是有点不敢与他对视。
元惊澜知道她是害羞了,轻轻笑了一声,又抱了她一把,这才翻窗出去了。
见他走了,林迅乔长吁了一口气。这样的场面她觉得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紧张,再多来几次,自己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她拍拍自己热透的脸,抚着狂跳不已的心,又倒回床上,却觉得鼻尖满是元惊澜身上的味道,扰得她心烦意乱,在一片迷蒙中又睡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 备嫁
林迅乔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坐在梳妆台前整妆时,发现上面放了一个精致的木雕礼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卧着一条红玛瑙手链,个个珠圆玉润,莹泽透亮,是个好货色。
“红歌,这是谁送来的礼?”昨天收礼收到手软,她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一股儿地都交给红歌和香雪几人去整理归册。
红歌给林迅乔拧了一把热丝巾,说:“这是太傅府的文五小姐交给奴婢的,她说是小姐的一位朋友托付她送来的,奴婢也不知是谁。”
林迅乔正把手链往腕上套,大小刚合适,很衬她的肤色,心下生出几分喜爱。听得红歌所说,手上顿了顿,慢慢地把链子褪了下来,重新放回锦盒里。
“小姐怎么给脱下来了,戴着很漂亮呢。”红歌诧异地问。
“是很漂亮,但漂亮的不一定适合自己。”林迅乔摸着腰间的鸳鸯偑淡淡一笑。
“小姐今天说的话好奇怪”红歌暗道却没多问,如往常一样服侍林迅乔净了面用了早膳。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全心全意地备嫁了。首先是要买几个丫鬟,红歌现在恢复了自由身,只能偶尔过来帮帮忙,她身边目前可堪用的也只有香雪和香霖两人,提升到二等丫鬟的白霜看着还算老实,她也打算带到瑞王府去。
这样还是差了七八个配制的丫鬟,这两天季许氏会让人牙子到瑞王府一趟,她把采买新人的任务交给了周嬷嬷,要求就是:不要好看的,只要老实能干的。
至于陪房,季老太太送来了一家姓汤的,是季府的家生子,父母子女一家子加起来总共有六口人,以前一直为季老太太打理陪嫁的庄子。季许氏送来了一家姓姚的,也有五六口人,是一直在她手底下服侍的。
林迅乔明白她们这是想在她身边 人,免得她嫁入瑞王府后一朝高飞,以后更不会理会季府众人。
其实这段时间林迅乔想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她在这个朝代只是一个势单利薄的女人而已,单枪匹马地作战太累也很愚蠢。这也是她选择与文策合作的原因,虽然有可能是在与虎谋皮,但先扳倒了太子一党再说。
她跟这里的所有女子一样,能依仗的就是身后的娘家和未来的夫家,而娘家的好坏起落直接关系到她在夫家的地位高低。她既然顶着季知行的皮囊生活,那么她与季府就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一点无从抹杀。
季老太太和季许氏在嫁妆一事上出手大方,甚至归还了林以心的所有陪嫁,说明了她们也是有心讲和。在大局利益观上她们从来就比自己要看得通透,更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整个季府肯站在她的背后做她的靠山,她没理由把这座靠山推掉不要。即便季府是把自己当作紧栓住瑞王府的一根纽带,护住季府在大浪中不会翻船的一叶翩舟,那又如何?她与他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相互牵制的关系。
林迅乔很坦然地收下了那两家陪房,只要他们在瑞王府安分守已,不兴风作浪,自己也很乐意养他们一辈子。但如果他们胆敢背着自己胡来,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三天后,周嬷嬷挑了八个十二三岁的新丫鬟到览月阁报到,一水地长相平平,眉眼实诚,林迅乔暗夸周嬷嬷深懂她意。
她最烦取名什么的,最后前缀统一用“千”字,后头冠以“梅兰竹菊,笔墨纸砚”作辅字,挨个地给安上了名,交由周嬷嬷和红歌严加管教。
林迅乔现在最恶心的一件事就是太后派来的那两个老妖婆每天可劲地折腾她。她们是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连季老太太都要给她们几分薄面,自己的一些小手段在她们面前简直不够看,她们才是宅斗和宫斗中的战斗机。
她知道太后老人家看自己不顺眼,这是存心为难。而她逆来顺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让太后把这口气出完了,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若不让她顺了这口气,恐怕婚后太后也有的是手段折腾她。谁让她是太后呢,自己还是她名义上的孙媳妇,一个“孝”字下来就压死你。
林迅乔咬牙跟着那两个嬷嬷学宫规学得异常认真刻苦,誓将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无可挑剔,让她们再无骨头可挑。
她的硬气和坚忍倒真的将那两个嬷嬷给震住了,她们私底下一寻思:季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未来的郡王妃,而她们再有脸面也不过是奴才。以这位的心 和脾气看,若真把她给得罪狠了,将来太后一去,恐怕她就要来找麻烦了。
于是越到后期,那两个嬷嬷的管教就越是宽松,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到太后跟前另有一番交待就是了。
林迅乔才不管她们打的什么算盘,反正自己直到婚前学完规矩了事,以后跟她们也不会有什么瓜葛。她们愿意放水,自己也乐得轻松。
四月份她去参加了蒋高逸和文妙瑛的婚礼,在新 见到了一脸娇羞的文妙瑛,眼中满是对夫婿和未来新生活的美好期冀。
林迅乔感慨,也许所有女子在刚出嫁时眼神都是和文妙瑛一样的吧,只是现实的生活无情地将她们的美梦击碎,最后使她们变成了冷心冷面的后宅大妇。
对于未来的婚姻生活,她心中也有期待,但更多的是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元惊澜会走到哪一步,会走成什么样。只要元惊澜肯一如既往地真心对她,她想她大概也是愿意回应他的情意的。
五月份,她又去国公府参加了蒋婧容的婚礼,见到了她名义的表姐夫郭甫仪。客观地说,郭甫仪的长相气质皆属上乘,带着浓厚的文人气息,虽不免酸腐但不还至于让人讨厌。
他和蒋婧容站在一起,端的是郞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是不知为何,参加婚宴的宾客们没在这对新人身上看到什么喜意,隐约却感觉到了一点貌合神离。别人不知道原因,林迅乔却是懂的。只能说郞无情,妾无意,怨偶佳成啊。
蒋婧容的婚礼一过,她的婚事马上也要临近了,季府和瑞王府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婚事。
她是皇家媳妇,不用自己绣嫁衣,婚前一个月,皇宫里便派人送来了凤冠霞帔,珠宝首饰。大红色的天蚕丝嫁衣触手 ,美仑美奂,在烛火 光溢彩,明晃晃地闪瞎了林迅乔的眼晴。
离婚期越近,她的心里就越平静,仿佛早已做好了那一刻的准备。
婚礼半个月前,她收到了文策的一张条子。上面说因为皇帝的私下调查,太子和三皇子两派最近很安分,现在不是动他们的好时机,让她不要心急,静侯佳音。末了,顺便恭贺她大婚,祝她与元惊澜百年好合。
林迅乔一点也不心急,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多强大的敌人,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将手中的纸条燃成灰烬,往紧锁的梳妆盒瞥了一眼,静静地 安睡。
她现在什么也不多想,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六月初八,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