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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老乞低啊一声道:“快瞧!这鸽子多肥?”
弓弦“绷”“绷”两声轻响,两支小箭,脱弦射出,直向白鸽身后射去。
游老艺一把抢过缰绳,用力一带,口中急叫道:“快呀!”
马匹经他带动,迅速朝前冲去,他抬起头,张开双手,朝天空接着。
说也真巧,那两只白鸽果然翻了一个身,朝马前直落下来,被游老乞一手一只,接个正
着。
敢请他一时得意忘形,“哈”的笑出声来,但笑声未落,身子一歪,几乎从马上摔了下
去。
赵南珩眼明手快,连忙把他扶住,心头不禁一怔。
试想在马匹急驰之中,他弯弓射鸟,居然准头不偏不倚,射个正着,而且一下带动马
头,趁着冲前之时,伸手接住两只鸽子,如非眼明手快,身手敏捷之人,决难办到,不由失
声道:“你老原来真会武功!”
游老乞手上紧紧握着两只鸽子,惊魂甫定,喘息着摇摇头道:“我老头哪会什么武功?
不过,射几只飞鸽,倒是我游老乞最拿手也没有了。小哥,这会相信了吧?咳,其实说穿了
没啥稀奇,我从小就拿弓射着树枝上的小鸟玩,强弓大弩,我拉不动,手法可没得话说!”
他说话之间,从鸽身上取下小箭,仔细拭拂干净,连弓一齐收起,一面又道:“这两只
鸽子,真是又肥又嫩,今晚落店之后,叫伙计送到厨下替咱们烤了下酒,真是美味!”
赵南珩心头,对这位病老人,直是疑惑不定。
从他方才的手法看来,不像不会武功,但从地方才一下坐不稳身子,差点坠下马去的情
形看来,又不像有假,确实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一边想着,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你可知
道四川宁远在什么地方?”
游老乞笑道:“早着呢,宁远府地当川滇交界,远在四川西南,我老家在打箭炉,咱们
到雅州府分手,再朝南去,就是宁远府了。”
赵南珩根本不知道雅州在哪儿?但听说他和自己到雅州府分手之言,那么自己只要再朝
南走,就是宁远府了。这就接着问道:“你老可知宁远府有座罗髻山吗?”
游老乞缩缩头道:“这个咱自然知道,你小哥一口川音,难道没听人说过?咱们四川有
两句俗话,叫做‘罗髻开,峨嵋闭’,你听人说过没有?”
赵南珩身躯陡然一震,急急问道:“你老也知道这两句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游老乞哈了一声,道:“这是历来的传说,罗髻山还要高出峨嵋千丈以上,长年缥渺在
云雾之中,据说罗髻山如果云雾开了,峨嵋山就会被云掩住。”
赵南珩见他说的,和两派之事丝毫没有关连,不由失望的道:“那么如果峨嵋山云雾开
了,罗髻山是不是也就会被云封呢?”
游老乞连连点头道:“小哥说得一点不错,就是这样,所以也有人说:“峨嵋开,罗髻
闭’了!”
赵南珩心中暗付道:“要是我能够胜了罗髻夫人,江湖上就会改成‘峨嵋开,罗髻闭’
了!”
这一阵工夫,游老乞已把两只鸽子,用草绳缚了,提到手里,一面又道:“小哥,你怎
会无缘无故问起罗髻山来的?哈,那个地方,你们年轻娃儿,可真去不得!”
赵南珩问道:“那是为什么?”
游老艺嘻嘻一笑,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这‘罗髻开,峨嵋闭’,还有一种传说呢?”
赵南珩心中又是一动,忙道:“你老爽爽快快说出来吧!”
游老艺回头朝他挤挤眼睛,笑道:“罗髻山去不得,因为那边多是夷人,经常出来打冤
家,咳,打冤家就是出山来携掠汉人,去做他们的‘娃子’,娃子,也就是奴隶。但年轻人
小伙子要是被夷女看中了意,也有结成夫妇的,你小哥去了,嘻嘻,准会被夷女当作天上掉
下来的宝贝……”
他说到这里,咽了一下口水,低低的道:“大凉山里面的夷女,可说没有一个不是像天
仙美人,咳,你吃过水密桃吗?如果把她们比做水密桃,那真是最恰当也没有了,噫?你小
子怎么楞啦?是不是也想去尝尝水密桃?”
赵南珩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讪讪的道:“你老真会说笑。”
游老艺认真的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老头的话,嘿!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
上灯时分,赶到罗田落店,游老乞果然兴匆匆的亲自提着两只鸽子,到厨下去烤了,还
要店伙另外配了几色下酒菜,阳赵南珩小酌。
赵南珩这几天下来,知道游老乞年轻的时候是个酷爱杯中物的人,他那老毛病哮喘,也
是从酒中得来的。
但他宁死也不肯戒酒,说什么来日无多,还能喝得多少?因此每天晚上总得喝上几杯。
这晚,赵南珩因连日赶路,睡得甚甜。
第二天清晨,起身之后,店伙送来洗脸水,忽然紧望着赵南珩,目光好像显得有点诧
异。
赵南珩也并不在意,盥洗完毕,忽然发觉自己脸上,好像粗糙了许多,脸皮绷绷的,有
些不大自然,心中感到奇怪。
客店房里,桌上都放有铜镜,以供旅客梳洗之用,但赵南市从没照过镜子,这时揽镜一
照,几乎连自己都认不得了。
原来他一张冠玉似的俊脸,竟然变了样子!
不!一个人的五官眉目,原是天生的,哪会有什么改变?只是一张白皙的肤色,忽然黑
了许多,变得黑中透红,色呈紫酱!
赵南珩先是一怔,继而暗自失笑,自己这几个月来,长路跋涉,终日晒太阳,脸孔当然
会被晒黑,只是自己不注意罢了。
不多一会,游老艺也起身了,开门出来,看到自己,也只是和平时一样,并没有瞧自己
一眼,也丝毫没有讶异之状。赵南珩觉得自己脸上可能早就如此,也就不在意下。
两人吃过早餐,付了店帐,跨出客店,伙计伺候着牵过马匹!
赵南珩见他牵过来的马匹,高大精壮,不仅不是自己骑来的马匹,而且连鞍蹬都是新
的,一时只当店伙弄错,正待开口。
游老艺早已一手提着包袱,抢先说道:“没错,这牲口是我叫伙计向马贩子换来的,还
贴了他二十两银子,咱们那匹马,嫌小了些,只够娘儿们骑,咱们长路跋涉,又是两个人共
乘一骑,换一匹高大点的,坐了也舒服得多,咱们还要赶路,你快扶我上去吧!”
赵南珩听得好生奇怪,不知他什么时候交代伙计,换了匹马?自己居然会一无所知?
当下也就不再多说,把游老乞扶上马鞍,自己跟着上马,果然这匹马比原来的高大得
多,连马鞍也宽敞了不少。
两人一骑由罗田西行,游老乞熟悉地理,有他同行,晓行夜宿,除了扶他上马下马之
外,当其省事不少。
由鄂入川,一路无事,半月之后,他们已赶到川西的雅州府了。
赵南珩和游老乞分手在即,这半个月来,这位老人家有时也老毛病复发,哮喘得很厉
害,只发过就好,一路上时好时坏,看去当真不像是个会武的人,也不像是故意假装。他虽
然不会武功,但在赵南流的心目中,总觉得他是个不平凡的老人!
这一天,赵南珩感到心情沉重,他不知不觉间,已和这位老人有了深厚的友谊,心头起
了依依惜别之情。
游老艺敢情因为快到老家了,精神也显得特别好。
两人入城之后,在一家叫做西兴老店的客栈落脚,店伙进来伺候着问道:“两位客官,
还是到前面酒楼用餐?还是小的替两位送来?”
游老乞道:“不用啦,咱们自己到前面去吃。”
伙计应声退出,两人也就跟着出房。
前进酒楼上,此刻华灯初上,座客喝酒聊天,人声喧哗,游老艺找了一张座头坐下,点
过酒菜,慢慢的吃喝起来。
赵南珩料了一杯酒,抬头道:“老人家,这一路上多蒙照应,小可敬你一杯。”
游老乞拿起酒杯,笑了笑道:“不对,不对,这一路上,该说我老头承你小哥照顾,我
该敬你的。”
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干。
赵南珩也干了一杯,道:“你老慢慢的喝。”
游老艺大笑道:“酒逢知己干杯少,西出阳关无故人,我老毛病其实和酒并没有关系,
咱们今晚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
赵南珩道:“小可此去宁远,办完正事,当专程去看你老。”
游老乞道:“我老头猜想,你身上有许多事儿待办,用不着去找我,古人说得好,人生
何处不相逢,江湖虽大,咱们总有见面的一天。”
赵南珩听得一怔,正待开口。
游老乞已举杯相劝,道:“来,来!小哥,酒菜趁热,先填饱肚子,再说不迟。”
两人边吃边喝,多日来的长途跋涉劳累,到此已一扫而尽。
游老乞似乎兴致很好,几杯下肚,口中就唠叨起来,一会说他年轻时候,如何赶考,一
会又扯到大凉山里面的夷女,如何多情,赵南珩除了点头之外,连一句也插不上嘴去。
用过饭后,赵南珩眼看游老乞已有几分醉意,付了酒帐,就扶着他下楼。
正当起身之际,目光一瞥,发觉自己邻桌,有一个人正注意着自己,但当自己朝他看
去,那人立时移开目光,低头喝起酒来。
赵南珩不禁微微一动,暗忖:难道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想着,不由朝那人多瞧了
一眼,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并无显眼之处。
不禁又暗自失笑,在酒楼上,无意瞧自己一眼,也是常有之事,自己却疑神疑鬼起来。
当下就扶着游老乞下楼,送回房中,游老乞倒到床上,就呼呼睡熟。
赵南合同法头,替地掩上门,也就回房入寝。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赵南市一觉醒来,眼看朝阳照到窗上,时光已是不早,匆匆起
身,开出门去,隔壁游老乞房中,还是关着房门,不见丝毫动静。
心中暗想:这位老人家,昨晚多喝了几杯,敢情还未醒来,就让他多睡一会吧,当下也
就没去惊动,依然返身回房。
一会功夫,店伙送来洗脸水,朝赵南合同法道:“客官起来了?那老客官一清早就走
啦!”
东方玉《飞龙引》
第三十一章 夜叩禅关无可语
赵南珩听得一怔,急忙问道:“他……他已经走了?是什么时候走的?”
店伙道:“那可早呢,天色刚亮不久,老客官就付了店账,一个人出门去了。”
赵南珩道:“他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店伙想了想,才道:“老客官说,他昨晚已经和你说好了的,他要先走一步,还特别关
照小的,不可惊扰,让你老多睡一会儿,旁的没……没什么。”
赵南珩心头感到一阵黯然,他知道游老艺的不别而去,并非行动古怪,而是他不愿使自
己萦怀别离。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即此一点,可见这位老病人原是性情中人!
店伙见他只是低头不语,他们客栈中平日各种事故,都会发生,那穷老头一个人偷偷先
走,只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头暗暗打鼓,睁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客官,那老客人
可是……可是……”
赵南珩挥手道:“没什么,只是问问罢了!”
店伙听说没事,连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