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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船连季淦一共二十一人,上得船来的也只有十七个,季淦说,有四个兄弟前夜被大浪从船头卷入海里了!
狂风已停了,海面上已是和风微微,怪船就在曹步前的指挥下仍然往西行驶着……
现在,怪船上虽说增加上三十一人,三个大舱还是住得下,吃喝更是不成问题,因为“南海门”的这船是往北远征,粮水当然备的足!
“浪里龙”冯宇与“生死无忌”季淦两位护门,分别率领自己属下兄弟歇在前后大舱,这些“勿回岛”兄弟上得船以后,先吃一顿,然后蒙头大睡!
直到,啊!差不多二更天光景吧!远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只绿灯----
不错,一盏十分清晰的绿灯。
“大盾王”曹步前被涂宏从中舱叫醒,这时候连冯宇季淦两位护门也睡足了觉走来——
四个人走向船头,便在这一天繁星不见月的海面上极目望过去……
涂宏疑惑的道:
“这条船绝不是我们的,‘勿回岛’的船不是绿灯户,我们夜晚挂的可是白灯!”
摸着胖嘟嘟的下巴,“大盾王”曹步前道:
“别管谁的船,溜边过去瞧瞧再说!”
一旁,冯宇道:
“瞧瞧是可以,我们得有所准备吧!”
回头望着怪船两舷,“大盾王”曹步前沉声道:
“把人叫起来,挑几个划桨手!”
涂宏立刻把三个大舱里兄弟们全叫在船面上,备战的已分站两端------
“勿回岛”兄弟们不少划桨好手,只两舷坐下来,长木桨立刻伸出舷口外,就等接近那条高悬绿灯船了……
双方距离尚有一里,“小白猴”涂宏已尖叫道:
“大伙低头,妈的老皮,竟然会是“南海门”的船找来了,哈,好戏有得瞧的了!”
曹步前这时也看出果然是“南海门”的怪船——
那艘船头船尾翘得高高的,肚皮鼓鼓漆得水绿色,连帆也是绿色的怪船上,正有人高声“叽里咕嘟”的向这边怪叫不休呢……
“大盾王”曹步前向一旁的涂宏、冯宇、季淦三人,道:
“你们听听看,他们在咤唬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涂宏三人互看一眼,相继摇头——
曹步前怒骂道:
“真笨,一句话你们也听不懂呀!”
涂宏笑道:
“首座不是也听不懂?”
曹步前“嗯”了一声道:
“总得生个法子呀!”
冯宇道:
“首座的意思是要设法接近了夺船?”
曹步前点点头,道:
“我就是这意思,既知是敌人,我岂能任其在我眼皮子下面溜掉,一朝若被盟主知道,不定会摘下我这项上人头!”
点点头,季淦道:
“别说是首座,便我季淦也会设法一拼!”
突然,“小白猴”涂宏敞开喉咙大声叫喊起来……
没有人能听得懂涂宏叫的什么。
当然,连涂宏自己也不知他叫的什么。
身后,曹步前一脚踢在涂宏屁股上,骂道:
“猴崽子,你在说的什么话?”
涂宏咧嘴一笑,道:
“我这是在唬那批王八蛋,至于说些什么,别说你我不知道,就连敌人也不懂!”
嘿嘿一声笑,冯宇道:
“对,反正距离远,对方会以为自己人话未说清楚,这是在应付,嗯,是应付一时!”
呵呵笑着,涂宏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总不能不说话吧!”
曹步前忽的哈哈大笑,道:
“小白猴,你他娘的果然是花果山上下来的,只要能唬住对方,我记你一大功!”
涂宏苦兮兮—笑,道:
“首座,你怎么又来了!”
一旁,季淦已沉声对兄弟们叫道:
“隐起来,别叫对方看出来……”
冯宇已跃至后舵边,吩咐道:
“准备往对方船上冲过去!”
远处,“沙”的一声响,主帆已降下了,紧接着又有一人站在船头上一阵“叽里哇啦”!
涂宏只得也“鸣鸣呀呀”一句!
看起来是并行相靠的样子,就在双方相距不过二十几丈远时候,冯宇暗中示意掌舵的急转九十度,更命划船的用全力划过去——
这种短距离的突变,在海面上何其快,刹眼功夫,对面敌船上已跳起脚来狂叫……
叫声中,敌船上已经有人看清这面船上的人,全都是一身黑浪衣大汉!
“勿回岛的人!”
虽已认清,但躲已不及,就听得“轰隆”一声,怪船底的那支包钢尖锥已撞进入对方船腹——
紧接着又是一阵“哗哗”声,十分刺耳!
于是,船头与对方的船腰互接一起,“大盾王”曹步前当先推锥举盾,高声狂叫道:
“杀!”
腾身刚落对方船上,迎面两名绿衣大汉已响起两声哼吭——两个大汉捂肩捧腹撞在帆墙一边!
六七个绿衣大汉已挥舞着“锥刀”拼命拦阻,但涂宏、季淦、冯宇已跃上船面杀退敌人扼守着这唯一登船通路
于是,“勿回岛”兄弟们狂叫着一个接一个的冲上了“南海门”的这条怪船上!
于是,就在敌人的这艘怪船上,残酷又疯狂的杀伐已开始热烈的展开来——
虽然没有曹步前在荒岛前的大风雨中来得刺激,但却是比之那一仗更要惨烈辛辣了——
鲜血的迸溅,谁也无法体会出那怪诞的模样——它有时候像泉水般喷扬,有时又似怒矢般的标射,或者又是成篷的洒溢而形成一种惊人的图案,它是滴滴沥沥的,亦是四飞狂溅的,但不论什么样子,皆是猩赤刺目,带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凄怖意味,在这夜茫茫的海面上进行着一一
人体在遭受突来的痛苦时,本能的反应也是一个正常而完整的人所难以意料的,人的表情会忽然变得惊骇,变得僵窒或木然,那肌肉与骨骼在被切割的瞬息,也非常罕异与新鲜,肉会缩,会卷,会裂,连骨骼也会由森白而变得灰青泛黑,谁会曾想到这种怪异的现象……
就这样,双方在这满天星斗而无月光的夜里拼杀在海面的怪船上……
红了眼,在夜间望之更可怕!
青了脸,从桅上那盏唯一的大绿灯照射下,宛似成了阴司厉鬼……
吼叫声是发自丹田而冲破喉头,然后就变成凄厉的狂骂声,使得每个人都横了心!
就在这狂叫声中-----
就在一片金铁撞击中!
有着一声旱雷般狂骂:
“老子砸烂你们的狗头喂海鱼!”
柳残阳 》》 《生死锤》
第二十八章 挥师迎敌
喝骂声中,“大盾王”曹步前的钢盾猝闪,“当”的暴响磕开了迎面扑过来那名绿衣大汉的“锥刀”,曹步前回身如电,气吞牛斗,在十二次形同—次的飞快闪晃中,好—阵“劈啪”连响与凄厉狂叫,几把“锥刀”散飞中,曹步前的盾面中间嵌连着的尖锐锥头兜头已把两个大汉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那面,涂宏已与季淦、冯宇杀向舱中绿衣大汉群中!
沉声暴喝,只见一个猛汉一跃腾空,半空中他连翻三个空心跟斗而迎住“大盾王”曹步前!
曹步前正杀红了眼,一见这绿衣大汉自空中扑来,已知这家伙必是这批南海门魁首!
果然,这绿衣大汉出招辛辣凶猛,他的左手尚套着一支锃光发亮的钢钩!
钢盾在钢钩的撞击中,溜溜碎芒劲洒成片,大汉已厉烈的叫骂,道:
“钩你鸟毛咳,你大概就是‘勿回岛’上“长风门”的头头曹步前了?”
“大盾王”曹步前嘿嘿一笑,道:
“娘的老皮,曹大爷可真荣幸,‘南海门’竟然全知道‘勿回岛’有爷这么一号半大不小的人物,嘿……”
绿衣大汉咬牙,道:
“一场大风没要了你这老小子的命,鸟毛咳竟然在海上兴风作浪来了,回答我,船上我们的人呢?”
钢盾飞旋,“大盾王”曹步前道:
“妈的,你很想知道,是吧?”
绿衣大汉急怒交加的道:
“老子在听着你说呢!”
曹步前哈哈笑道:
“王八蛋,你马上便知道了,因为你就要同那批被我们斩尽杀绝的龟孙子们相逢在水底龙宫了!”
绿衣大汉怒骂道:
“王八蛋,大风大浪里你们是怎么得手的?”
曹步前得意的哈哈又笑,道:
“我们的运气,加上老天的帮忙,再搭上你们的倒霉,就这么轻易的便获致这项想都不敢想的成果,哈……”
绿衣大汉嘿然一声,道:
“你们的运气不再,上天这次不再帮忙,当然我们正是否极泰来,因为你们又撞到大爷的手里了,嘿……”
“大盾王”曹步前冷沉的道:
“混帐狂夫,就凭你?看老子不砸碎你这狗头!”
大船上,空中人影倏闪,绿衣大汉掠头飞跃,曹步前身形复起,右手锥正待横刺,另一绿汉已凶悍的扑至,“锥刀”猛刺,直欺而上,显然要与空中大汉配合,准备一击而中!
盾撞锥挥,曹步前疾旋倏退,那边“生死无忌”季淦已横撞而来,左手匕首疾点,右手蟒皮鞭便在这灰暗中已绕圈缠,抖手将那绿衣大汉抖落在海里!
“大盾王”吼道:
“干得好,记你一功!”
话声始落,他已长身而起,直往那绿衣大汉的钢钩上砸去,气势之猛,掣奔若雷!
大船上似已无闪躲余地了!
因为原本只能容纳三十人的怪船,如今又拥上来一倍多的“勿回岛”仁兄们,立刻便见闪腾不易,有些近船边搏杀的人,不时的便见有人被砍入海中!
惨叫声中,“大盾王”曹步前立刻想起什么来的忙高声道:
“小白猴呢!”
拼战中涂宏并未听见,曹步前一阵猛旋拨挡中又叫道:
“季淦!”
一旁,“生死无忌”季淦正回抽蟒皮鞭呢,闻首座叫,忙应道:
“在!”
曹步前急急的道:
“快守在我们那边船上,有绿衣汉子冲过去你就给我狠着杀!”
“生死无忌”季淦忙应了一声:
“是!”腾身而起,人已站在船头上面,他左手匕首右手蟒皮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宛似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式!
不过季淦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首座忽然会派给他悠闲差事,其实,他的差事还真重要!
因为“大盾王”曹步前心中忽然明白,怪船上可是安置有爆炸物,万一被这些绿衣大汉冲过去燃爆,只怕四十多名长风门兄弟得粉身碎骨在这海面上了!
当然,曹步前不单要保护自己千辛万苦夺来的怪船,同时还正在设法要夺这条船—一—
突然,施钢钩大汉厉叫一声,也不知他“哇啦”的什么话,曹步前一句也听不懂,正感好笑,突见搏杀中的绿衣大汉们一个个错步紧靠向自己一边的兄弟,刹时间五人—排,大船上只能形成五排人!
“勿回岛”身穿黑浪衣兄弟们一见,哪管敌人排什么阵法,吆喝着齐往上冲杀而上!
只见五排绿衣大汉突然一齐纵身,“锥刀”分成上下二路疾挥中,已把四个勿回岛兄弟乱刀劈死,其死状之惨,几乎等于全身戳了十几个大血洞……
船尾处,“小白猴”涂宏大叫道:
“兄弟们,把这些王八蛋圈起来,别往他们阵中冲,就在外圈觑准了杀!”
“浪里龙”冯宇也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