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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浪云淡然一笑,道:
“那就告诉我,你们‘飞鹊门’还有谁在这吕家集?”
陈京儿头一甩,冷然道:
“卫浪云,你等着吧, ‘子午岭’ ‘紫凌宫’一战,我‘飞鹊门’流血拚命,那只是个开端,虽然我们伤亡惨重,但‘飞鹊门’已在这三年中重振往日雄风,随时准备与‘勿回岛’一拚,可惜的是……”
卫浪云淡然道:
“可惜你刚才暗杀我没有成功?”
陈京儿怒道:
“是那猴儿精眼尖,正遇上他在紫凌宫认识我,也是你走狗运,没得被我一刀捅死!”
扶起一张凳子,卫浪云坐在陈京儿面前,低声道:
“我问你,‘飞鹊门’与‘紫凌宫’比较起来如何?而‘紫凌宫’与‘皇鼎堡’哪一方也比你‘飞鹊门’要强,这两处尚且被我‘勿回岛’灭绝,而你‘飞鹊门’又算得了什么?”
陈京儿冷笑一声,抹着头上冷汗,道:
“卫浪云,你得意吧,你猖狂吧,虽然明着斗不过你们‘勿回岛’,但总也得叫你这位大盟主在金椅上坐得不痛快,也就是说叫你坐得心惊肉跳,你信是不信?”
卫浪云“嗯”了—声,面无表情的道:
“已经快接近主题了!”
陈京儿不懂卫浪云的意思,沉声道:
“你说什么?”
卫浪云道:
“我是说这半年来,开始对‘蝎子’组合暗中突袭各地买卖而又藏头不露尾一伙可恶人物,难道没有你们‘飞鹊门’的份儿?”
忽的一阵哈哈大笑,陈京儿几乎笑出眼泪来……
卫浪云并不气恼,相反的,他却在欣赏着面前这个二十几岁女人那种痛苦中所发出来的笑声与十分不相称的媚态,那是一种集苦与乐所融结的表情,也是汗水血水交织成的画面——难得一见的画面——
噎了口气,陈京儿道:
“吾道不孤,终有了同路人,哈……” .
卫浪云一怔,似是这陈京儿尚不知道“蝎子”组合所发生的事情了.
面色—寒,卫浪云道:
“陈京儿,你目前尚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的生机便操之在你自己之手,是生是死,端赖你自己一念之间了。”
陈京儿凄厉的一笑,道:
“卫浪云,你少在姑奶奶面前玩手段,彼此之间搏杀拚命,已不只是一回了,你我心里明白,不论是谁被对方一旦揪住,也只有死路一条.眼前不幸姑奶奶落在你手,你会轻言放人?呸!骗三岁小孩子吧!”
卫浪云道:
“你说的确也不错,但我说的又是实话,处在你目前这种情况,你只有相信,别无他途。”
陈京儿缓缓的挺直身子,身子却是一歪之间,突的双腿一弹而起,平直的扑向坐在椅子上的卫浪云,便在她的人尚在半空时候,左手一把飞刀已劲急的激射而出一一
卫浪云哂然—笑,双脚斗然踢出,“叭”的一声,左脚踢偏射来飞刀,右足一卷又弹,直把飞扑过来的陈京儿踢翻在一丈外的地上,刹时陈京儿便翻滚在一地菜汤中。
再次腾身而起,陈京儿这次飞刀未出手,却尖声叫着刺向仍然端坐在椅子上的卫浪云……
面无表情,卫浪云仍然暴抬双足,交互弹踢中,他冷冷的叱道:
“陈京儿,对于你的表现,着实令我失望,难道真的要我命皮四宝砸烂你的双足你才安份下来?”
便在他的话声中,只听“叭叭”两声,陈京儿又被踢翻在地上,飞刀就在她的身子着地刹那间,劲直的飞射向卫浪云的面门——
斗然伸出食中二指,陈京儿的飞刀已被卫浪云夹住,嘿嘿—笑,卫浪云看着那那精致的飞刀,道:
“这玩意儿打造的还真不赖嘛!”
左臂撑着上身,陈京儿尖叫道:
“卫浪云,你杀了我吧!”
淡然的将手中夹的飞刀丢在地上,卫浪云道:
“我说过你有活命的机会呀!”
陈京儿咬牙道:
“姑奶奶不领情!”
卫浪云道:
“你这种必死决心,是为‘紫凌宫’尽忠呢,还是对‘飞鹊门’尽孝?即算你对‘紫凌宫’尽忠,但‘紫凌宫’早已烟消云散,若想为‘飞鹊门’尽孝,那简直是螳臂挡车,又管得了何用!”
陈京儿冷笑一声,道:
“武林纷争中彼此怨仇已结,至死方休,若论是非曲直,老天也难论断,‘勿回岛’以众凌寡,以强凌弱的争得江湖盟主宝座,我‘飞鹊门’便不服。”
卫浪云道:
“所以你们便在暗中动起手脚了?”
陈京儿怒道:
“绝不放弃任何机会的对你们痛施打击!”
卫浪云道:
“包括对‘蝎子’组合的买卖?”
陈京儿怒道:
“你说什幺?”
卫浪云头一偏,道:
“难道你会不知道半年来几处‘蝎子’组合的钱庄与绸缎庄出的事?”
陈京儿突然尖声亢叫道:
“那不是‘飞鹊门’下人干的……”她一顿又道:“今日听你道出这事,倒是令人心中好不舒畅!”
卫浪云楞然的缓缓道:
“那么刚才你传出的信号……”说至此,卫浪云突然明白过来的向门边叫道:“皮四宝,你进来吧!”
执着“八卦牌”,皮四宝把头伸进门来,道:
“盟主,未见有人上楼来呀?”
卫浪云道:
“进来吧,不会有人来了。”
推门走进这间特大的雅厢中,皮四宝道:
“这婊子不是发出信号了?”
卫浪云道,
“不错,她是发出信号,但那是令她的‘飞鹊门’人撤走的信号,只怕这时候窝藏在吕家集的‘飞鹊门’人全部躲起来了。”
突的尖声凄笑,陈京儿道:
“卫浪云,这一点你倒是比这猴崽子又见高明了,哈……”
皮四宝走近陈京儿,摸着右边断了的鼠须,道:
“陈京儿,你们的‘不老婆婆’朱玉如呢?她如今又躲在什么地方坑人呀!”
是的,皮四宝知道那年在紫凌宫一战,“飞鹊门”逃了朱玉如与陈京儿两人,快三年了.想不到陈京儿会在这小小的吕家集出现.
只要过了太行山便是山西境,而紫凌宫就在山西境内的子午岭。
卫浪云便是要到山西子午岭去查探是否紫凌宫又死灰复燃的暗中向“蝎子”组合下手。
如今听得陈京儿这么说,立刻令他又陷入迷惘—一
如果“紫凌宫”完全烟消云散.单凭“飞鹊门”是无法那么神秘的暗中向“蝎子”下手,那么这批神秘得连大哥也束手无策的人又是何许人物?
一阵思忖,卫浪云见陈京儿已是有气无力,面色青寒,连皮四宝的问话也难以再张口应付,显然她是流血过多,又无法消受右臂碎裂之苦,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了。
卫浪云缓缓道:
“四宝,把店掌柜找来。”
皮四宝立刻走到楼梯边,不料楼梯口处,店掌柜正在指手划脚的对那刚刚把面上刀伤敷好药的斤大成解说什么,抬头见皮四宝出现在楼上梯口,楼下几人一齐抬头往上面望去——
皮四宝一招手,道:
“掌柜的,你上来!”
掌柜的—哆嗦,尚在犹豫呢,斤大成抱拳,道:
“皮爷可有吩咐?”
皮四宝道:
“你们怎的又来了?快回去歇着吧!”
斤大成一手捂着脸伤,又缓步往楼梯上走,掌柜的便跟在他身后面,另外石秀与丁不同二人也缓步往楼上走,斤大成边上边“呜呜”道:
“大刀社要给盟主一个交待,事情出在吕家集,斤大成—定要给盟主查个水落石出……”
卫浪云已自雅厢内走出来,见斤大成几人又回来,且又听得斤大成的话,不由点点头,道:
“斤当家来了也好,我就把陈京儿交给你吧!”
斤大成忙恭谨的施礼,道:
“盟主还有什么指示?”
卫浪云指着雅厢内跌坐的陈京儿,道:
“替她治伤。”
皮四宝道:
“还要给她疗伤呀!”
斤大成也怒极的道:
“盟主,这女人可恶,不如当场格杀算了!”
卫浪云摇头,道:
“斤当家,她可是‘飞鹊门’的人,我要知道飞鹊门’如何在暗中活动情形,当然便得由这女人口中去套取口供,所以她不能死。”
斤大成一听,点点头道:
“就叫这臭女人多活几日吧!”说着回头对石秀道:“把那女人拖走,老药铺先替他治伤,完了架回堂口去,她若嘴巴硬,看我怎的折腾她吧!”
掌柜的早命小二把雅厢重行清扫,只是卫浪云已失去吃酒兴头,只淡然的吩咐拿些吃的在客房中去,
于是,石秀与丁不同二人立刻冲进狼藉遍地的大雅厢中,石秀见陈京儿已是奄奄一息,不由骂道:
“娘的老皮,跟爷们去大刀社喝辣椒水去!”双臂一张,已将地上的陈京儿托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这时卫浪云与皮四宝二人已下楼走回后面客房去了.
斤大成对客店掌柜吩咐,道:
“百花堂找来这八个姑娘,为何里面出个‘飞鹊门’奸细,你得给我去问问清楚,姑娘可是你们叫来的……”
掌柜的早点头,遭:
“是是是,斤当家放心,我这就亲去‘百花堂’问问清楚,回来向斤爷禀报!”
斤大成冷沉一哼,跟着丁不同与石秀二人走出三和客店来,三人带着陈京儿直奔老药铺.
路上,石秀望着一身是血的陈京儿对当家的斤大成道:
“当家的,我们真的要替这臭女人治伤呀!”
斤大成偏头望望长发几乎垂及地面的陈京儿,道:
“不治怎么成.她若死在我们手中,大刀社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一身嫌疑了!”
丁不同道:
“当家的怕盟主会怀疑我们大刀社与飞鹊门沆瀣一气的暗中搞阴谋?”
斤大成道:
“事情一开始便已被那姓皮的怀疑上我们了.”
丁不同道:
“可是当家的受伤总不会有假吧?”
冷然摇摇头,斤大成道:
“也只是受点伤.难免不会被人怀疑是苦肉计,再说这女人又是盟主亲口交待由我们带回来,如果死在大刀社便难以辨白了!”
“老药铺”也是吕家集唯—的一家药铺,斤大成三人抱着陈京儿走入药铺内,立刻命大夫快替陈京儿治伤。
那大夫是个斜眼,灯光下他看了受伤的陈京儿一阵子摇头对斤大成道:
“当家的,这女子流血过多,只怕……”
斤大成沉喝的道:
“挖空心思,想尽办法,你也得把她救治好.”
大夫道:
“我尽力而为吧!”
先是大夫命人熬了一大碗老山人参喂陈京儿喝下去,然后又忙着治陈京儿的右臂,那大夫“晤”了一声,道:
“肉裂骨碎,这条臂只怕报废了!”说着,立刻洗擦敷药又包扎夹起来,忙了足足—个多时辰。
斤大成早已不耐的道:
“好了吧,我们带她走!”
大夫忙伸手一拦,道:
“斤当家的,你如果这时带她走,只怕……”
斤大成道:
“你怎么说?”
大夫眼一斜,偏头又看着躺在板床上的陈京儿,道:
“总得等上三两个时辰,等她醒转来以后才能服些固元养血的药才行……”
石秀一旁道:
“那不要二天一早了?”
大夫搓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