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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楼”了。
就在这时候,在前面开道的“九旭门”骑队突然停止行动,派在大队之前踩探的两乘侦骑自山坡之上飞奔而回,两骑在“九旭门”队伍之前略—停顿,直向“长风门”后面不远的“千涛门”列队处弛来.
四批骑队一段一段的廷展向高处,因此前后距离虽有四里之远,却皆可仰俯目视,十分清楚,前面的队伍一停,后头自也跟着停住,那两骑一路回奔,隔着老远已能看见.
展履尘在鞍上微微皱眉,沉声道,“探马回奔,必有重大消息来报.”
田寿长眯着眼道:“就快看到了‘六顺楼’啦;这一突然停顿,只恐踩路的孩儿们发现了什么扎眼的事物!”
一侧,马上的舒沧道:“别是出了什么纰漏吧?”
田寿长道:“有什么纰漏好出?”
舒沧低声道:“恐怕是咱们的行动露了眼,叫‘六顺楼’得到风声了,说不定,前面山坡的那一边,‘六顺楼’的人马也已排开阵势,等着厮杀啦……”
嘿嘿一笑,田寿长道:“如果真如你说.敢情好,彼此全不用再顾虑了.干脆拼个血溅尸横吧,这样更利落!”
皮鞍上特别加厚了软绵的衬垫,卫浪云的坐骑便在舒沧之后,他闻言之下,赶紧道:“我想不会的,—路而来,我们行踪隐秘,更皆走山径捷道,‘六顺楼’怎会探悉我们的动态?况且,‘六顺楼’如今防备空虚,人手不足,他们又不知道目前派来攻击我们的那支人马胜负如何,是凶是吉?在这种情势之下,他们忐忑忧心乃可预料力求自保犹且不及,岂会再行分遣大批属下四出侦查?这不大可能……”
田寿长笑道:“你可别说得太肯定,前面—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不对,他们才会突然停止行进,老厉没有晕头,无缘无故他会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对我们不大有利.要是出现敌人,我们正好是仰攻的架势,老厉自然看得清楚,因此,除非有了特别变化,老厉不会冒失,把骑队摆在此地……”
很快的,两乘飞骑已经来到近前,马上两名身着“黑浪衣”的“勿回岛”弟兄立时一齐翻溶落地,气喘吁吁之中,由那个青脸大汉急促的开了口:“启禀岛主……翻越山坡,即可看见‘六顺楼’的全貌,可是,出了奇事啦,‘六顺楼’外,居然刀光剑影,杀喊不绝,远远望去,似是有大批人马正在围攻‘六顺楼’,情况仿佛十分惨烈……”
这一禀报,非但大大出了展履尘意料之外,其他各人也没有不面面相观,怔忡愕然的,他们谁也想像不到.竟会有这么一个意外场面出现!
愣了一下之后,田寿长急问:“你可看清楚了?”
青脸大汉躬身道:“回二爷的话----绝不会错,那些围攻‘六顺楼’的人约有五六百名之多;他团团包围,轮翻攻扑,我们还发觉他们使用云梯与钩爪绳网等物意图强行攀攻,但是,‘六顺楼’那边抵抗也似相当顽强,双方火并乘剧,看样子,进攻者一时还无法得逞,但情形似对‘六顺楼’不利……”
另一个红脸探子抹了把汗,也补充道:“禀告二爷,在‘六顺楼’前面那片林子内外,我们还看见了一些帐幕尖顶现露的相当不少,不知是否为攻击者所有……”
展履尘沉吟道:“还有些帐幕在林子里,如此说来,他们的攻击并非第一次?莫非,这些人早就来到这里将‘六顺楼’围困住啦?”
舒沧呐呐得道:“很有可能……但,会是哪一路的人马呢?”
青脸大汉忙道:“因为我们恐怕暴露形迹,所以不敢太过接近,不过,远远看去,那些围攻者似是全部穿着紫袍……”
“啊哈”叫了一声,田寿长脱口道:“‘紫凌宫’!”
舒沧一拍大脑门子:“对了,‘紫凌宫’,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田寿长哧哧一笑,“只有‘紫凌宫’的人是穿紫袍;娘的,这一下要好,‘狗咬狗一嘴毛’,教他们火并去,我们乐得‘隔山观虎斗’!”
舒沧道:“凤啸松这老白脸倒会挑时机,捡便宜,端在我们重创‘六顺楼’之后的节骨眼下乘虚而入,奶奶的这不成了打落水狗啦?”
田寿长幸灾乐祸的道:“叫他们打去,最好打到双方都精疲力竭,伤亡殪净了,我们再出面收拾残局,不管他们是哪个窝,哪个洞的,全捆将起来?然后,大势已定,江山一统,我们兵不刃血,便稳坐这盟主宝位了,呵呵呵……”
展履尘考虑着道:“这样,合适么?”
田寿长眼珠一翻,道:“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合适;老鬼,眼前的局势变化,正是最利于我们的发展,‘六顺楼’本该遭到我们报复,但为了水冰心丫头的关系,我们又投鼠忌器,难以主动进兵,便是围而胁之吧,也不敢担保老谵台会妥协,如今正好,这个难题叫‘紫凌宫’的凤啸松替我们解决了.他们打‘六顺楼’’,一则间接为我们出气泄怨,再则由他们本身与‘六顺楼’的力量也相对抵消,待到这两拨敌人全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个‘渔翁得利’,半途杀出,通通一网成歼!”
舒沧笑道:“恩,这个法子不错,我们反正要去对付‘紫凌宫’,由‘六顺楼’先挡一阵,挫挫‘紫凌宫’的锐气,煞煞他们的威风,把‘紫凌宫’的力量削弱几分,对我们来说,百益无害……”
一拍手,田寿长笑道:“花子头,你他娘总算开窍了!”
这时——
卫浪云幽幽的开口道:“二叔,这样不好……”
怔了怔,田寿长道:“这又什么不好?”
卫浪云苦涩的道:‘如果,‘紫凌宫’与‘六顺楼’玉石俱焚?”
田寿长道:“固所愿也!”
摇摇头,卫浪云道:“那水冰心又该如何伤痛?”
连连点头,舒沧道:“对了,浪云的顾虑有理……”
卫浪云又沉重的道:“我们曾一再表示.希望与‘六顺楼’澹台又离化干戈为玉帛,希望能由冤家变成亲家,我们多次声明,只要澹台又离肯予妥协,我们便原谅他的过失,恕宥他的罪衍,总之,我们有过承诺----有过‘六顺楼’握手言和的承诺!”
田寿长怒道:“这样做我们也没有违反我们的承诺,攻击‘六顺楼’的是‘紫凌宫’而不是‘勿回岛’,我们不负责任!”
苦声一笑.卫浪云道:“但是,若我们见危不救,袖手一旁.岂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又岂是变冤家为亲家的手段?如此一来,势必越增怨恨,误会更深,而我与冰心,也就无以对自己的良心有所交待了……”
田寿长冒火道:“你不要硬把责任朝自己身上推,‘紫凌宫’凤啸松挥兵攻扑‘六顺楼’,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也是他们之间的一笔滥帐,我们不用管,也管不着,我们不动手,就担不上干系………”
卫浪云沙哑的道:“二叔,但澹台又离不会这么想,他必定将怨恨我们这隔岸观火的行为,他会认定我们是存心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利……”
田寿长暴烈的道:“你说,你想怎么办?”
舐舐唇.卫浪云道:“二叔,我想我们可借此机会表示我们‘以德报怨’的风范与度量.进而以行为显露我们化敌为友的诚意,我们帮助‘六顺楼’打击‘紫凌宫’,一来可以减少本身的损伤,再来也挽救‘六顺楼’于溃亡,有水冰心在其中的渊源,加上我们的美德,而人非木石,总该有情,谵台又离便再固执,也不会恩将仇报,翻脸挥戈吧?我与冰心,处在中间也就坦荡多了……”
舒沧颇为赞同的道:“不错,不错,浪云的主意很好……”
瞪了舒沧一眼,田寿长道:“花子头,你怎么老是颠三倒四,翻来覆去?你到底是他娘信服哪一个的主张?”
舒沧有些尴尬的道:“这——本来你讲得颇有道理,但方才浪云一说,我又觉得他的看法更要深上一层,高明得多!”
田寿长重重的道:“高明个屁!”
微微一笑,展履尘道:“老三,浪云的意见的确比较合适,如果没有水丫头的这层关系,我们自然可以打落水狗或坐收渔人之利,但有了水丫头夹在里面,我们就不能这么做了,否则,怨恨必将越结越深,‘六顺楼’与‘勿回岛’的纠葛也就永远也化不开了……”
田寿长恶狠狠的道:“化不开又得如何?澹台老鬼还能啃了鸟去?”
展履尘道:“像你这样说话,岂是析事论计的态度?你完全是在逞匹夫之勇!”
舒沧立道:“岛主说得是,我反对老毛猴的谬见!”
田寿长咆哮道:“你们休要在这里乱出骚主意,我问你们,如果我们拚了老命帮着‘六顺楼’打退了‘紫凌宫’,澹台又离仍然不领情,拉下脸来再对我们干上,那时该怎么办?”
舒沧忙道:“这个,只怕不会吧?”
哼了哼,田寿长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呢?到时你就跪下来叫爹?”
“呸”了—声;,舒沧怒道:“老汉是这等货色么?”
展履尘平静的道:“老三,你的推断亦并非毫无可能,但我们总须试上一试,你若不试,怎知澹台又离的反应如何?况且.帮着他渡此危难,定要较之隔岸观火或坐收渔利的行为更容易得到老澹台的好感是不是?”
一时语塞.田寿长咬牙无语.
卫浪云急道:“大叔,我们就这么决定吧?”
田寿长又突然火暴的抢着道:“娘的,我就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对‘六顺楼’一再容让,屡次求全?澹台又离是什么东西?‘勿回岛’这就能把他‘六顺楼’踹成个破窑!”
呵呵大笑,舒沧道:“你是喝了你他奶奶的迷糊汤了,老小子?为什么?为来为去,还不是全为了要使浪云和水冰心能够做一对长久夫妻?”
展履尘道:“老三,你平时口口声声,要替浪云设想,一再强调要维护他小两口白头偕老,难道说,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表现的?如果照你的意思去做,澹台又离不想生啖了我们才怪,自己说,这些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法子么?”
卫浪云嚅嚅着道:“二叔,求你老开恩——”
田寿长用力捻下一根胡子,狠恨的道:“娘的……”
知道田寿长的脾气,展履尘晓得他这位把弟,只要遇事不再拿言语,便表示同意了-----纵然是心里并不舒服。
卫浪云赶紧道:“多谢二叔。”
田寿长没好气的道:“算了,就为了你这小猴崽子,不知叫我忍了多少气,受了多少屈.换了个人,我早去他娘的,老子决不凭白拿热脸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展履尘摆摆手,若有所恩的道:“对了,老三,你别吆喝,有件事可不能不事先防着——”
田寿长道:“什么卵事?”
展履尘道:“‘紫凌宫’手上还握着‘蝎子’的俘虏,这也等于是人质,如果我们协同‘六顺楼’打败了他们,凤啸松会不会恼恨之下去虐杀这些‘蝎子’的俘虏?”
田寿长沉默了一下,终于颔首道:“很有可能.”
舒沧急道:“可不是,但我们又不能按兵不动,唉,左也难,右也难,可真把人难死了……?
卫浪云的神色不禁晦暗下来,是的,这一层利害关系却不能不慎加考虑;“勿回岛”的人马若是帮同“六顺楼”夹击“紫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