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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呢,明天可以吗?”
“明天兵部要考核我们的训练,我一天都会在军营内,三姐,真的抱歉,等忙过这阵子,三姐就算不请我,我也会厚颜上门。”
“那你亲我一下再走!”杨花花目光火辣辣地盯着他。
李庆安笑着搂过她的香肩,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不料,杨花花却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红唇重重地吻在他的嘴唇上,柔软的香唇使李庆安的头脑一阵迷糊,他不自觉地搂住她的腰,手上下抚摸她的胸臀,开始回吻她,吮吸她灵巧的香舌,杨花花目光迷醉,低声呻吟道:“七郎,到我府里去。”
李庆安却放开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姐,我确实要立刻赶回军营,对不起!”
杨花花脸一沉,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滚!”
这一巴掌把李庆安心中对她的一点点好感打得无影无踪,他铁青着脸,不等马车停下,一脚踢开了门,一跃跳下马车。
杨花花心中一阵懊悔,她连忙喊道:“七郎,你等一下!”
李庆安飞身上马,他狠狠抽了一鞭战马,头也不回地向城门方向疾奔而去。
“七郎!”
杨花花又喊了一声,她呆呆地望着李庆安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失落。
……
兴庆宫瀛洲门外,杨锜背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尽管他是贵妃族兄,但也不能随意进入后宫,必须要贵妃召见他才能进去,他已经将一纸告李庆安暗箭伤人的状书递进了宫内,现在他在等贵妃娘娘的答复,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宫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令他焦急不安。
京城五杨中,他是大哥,肩负着维护杨家权威的责任,这次老2受了重伤,如果他不能讨回说法,那么他在杨家的威信将大大贬值。
就在他焦躁不安时,一名宫女匆匆走了出来,杨锜认得这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雪鹦,他心中大喜,连忙上前道:“娘娘要见我吗?”
雪鹦却摇摇头道:“娘娘叫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杨锜一呆。
“娘娘说,没有证据,不要随意诬陷大臣,她让你们好自为之,约束自己和家人的言行。”
杨锜听得目瞪口呆,他跳脚大声道:“娘娘有没有看我写的东西?”
“娘娘当然看了,否则她怎么答复你。”
“这、这……”
杨锜的头脑一阵眩晕,他忽然又问道:“那陛下呢?陛下在娘娘身边吗?”
“陛下在大同殿御书房,不在娘娘身边。”
说完,雪鹦转身便走了。
杨锜呆立了半晌,他猛地一咬牙道:“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调头便匆匆向大同殿跑去。
……
李隆基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正准备返回后宫,忽然有侍卫来报,司农寺卿杨锜有紧急要事求见。
李隆基便又重新坐下,笑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杨锜匆匆走进,立刻跪下泣道:“求陛下为臣做主。”
“杨爱卿,出了什么事了?竟让你如此伤心。”
“陛下,臣前日和二弟在出城时被人暗算,二弟受了重伤……”
杨锜便将前天发生的事情掐枝去叶地说一遍,自然是他们怎么怎么礼让三分,但被人嫉恨,暗中动了手脚,最后,他支支吾吾地说出了李庆安的名字。
“我们有人亲眼看见,是他射了一箭,致使马发疯,陛下,李庆安胆大妄为,暗伤皇亲,恳请陛下严惩此人。”
这时,旁边的高力士笑着接口道:“既然有人亲见,那为何杨使君前天不来向陛下禀报,而要今天才来?”
高力士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便提醒了李隆基,恐怕有人亲眼看见也是不实,李隆基心里明白了,如果是平常,说不定他会给杨家一个面子,多多少少处置一下,但眼下他要发动陇右战役,正是要鼓舞边将士气之时,他怎么可能为一件没有证据之事处理李庆安呢?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高力士,便道:“这件事情朕知道了,既然光禄寺卿受了伤,就让他在家中好好养伤,朕会多给赏赐,朕今天有些累了,这件事改日朕再好好追究。”
……
杨锜退下去了,李隆基也没有急于返回宫中,而是坐在御案前按着太阳穴久久沉思不语,高力士没有打扰他,在一旁垂手站立着,作为跟随李隆基几十年的贴身宦官,高力士实在是了解皇帝的心思。
等侯了片刻,高力士见李隆基欲言又止,便低声道:“陛下,要不就召见一下杨钊吧!”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宣杨钊觐见。”
高力士匆匆出去了,李隆基只觉头痛欲裂,杨家子弟在长安飞扬跋扈的事情他也偶有听说,这种事情他一般不会太放在心上,用杨家来打压一下世家门阀的气焰也未尝不可,但这中间他也有条底线,只要不超过这条底线,杨家再嚣张他都不会干涉。
可今天杨锜的告状使李隆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杨钊会不会加入到五杨集团,一旦他加入而形成六杨,那对他的仕途将是致命性的打击,杨钊也将无法完成他李隆基的厚望。
过了一会儿,一名宦官领着杨钊匆匆走了进来,杨钊跪下行大礼参拜,“臣杨钊参见陛下!”
这几个月里李隆基对杨钊很满意,低调隐忍,恭谦有加,而且勤于政事,每天都要很晚才离开朝房,看来一次县令的经历对他大大有益。
“杨爱卿,朕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一件事情。”
“陛下请说,臣知无不言。”
“是这样,朕听说光禄寺卿前天在明德门处受了伤,你们是兄弟,想必更加清楚其中的内情,你说说看,这件事是否和李庆安有关?”
“陛下,臣以为和李庆安无关。”
杨钊这句话说出,不仅高力士吃了一惊,就连李隆基也大大出乎意料。
“哦?你这话怎么说?”
“陛下,臣是以实情相告,虽然李庆安的箭法很好,但不能因为他箭法好,就说此事是他所为,臣劝过两位兄长要爱惜贵妃的名声,不要在外过于飞扬跋扈,但他们从不听微臣之言,这次二哥受伤,他们更是一口咬定是李庆安所为,无根无据,臣深感遗憾。”
李隆基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杨爱卿,朕打算让你去剑南为官,你愿替朕分忧吗?”
“臣愿替陛下分忧!”
“好!朕就加封你为剑南节度府长史兼姚州都督。”
第一百二十章 史田生隙
这天下午,一队百余人的轻骑向李庆安的江都团练营而来。为首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大将,他翻身下马,老远便问守卫道:“请问李庆安将军没有没进城?”
“我家将军尚在军营。”
那将军又笑道:“请转告你将军,就说陇右李光弼来访。”
“请将军稍等!”守卫连忙赶去禀报。
大帐内,李庆安正和荔非守瑜、贺严明商量着安西之事,荔非守瑜笑道:“昨天和弟兄们谈过来,本来以为都不愿意去安西,毕竟扬州那种温柔乡令人怀念,不料我一提起,便一半的军士们踊跃要去安西,看来很多弟兄都早有此意。”
“那还有一半呢?”李庆安笑问道。
“其他大部分都是担心家小,我许诺他们,如果愿意去安西,我们会每人赏两百亩土地,军户不用缴税,另外给五十贯钱安家费,这样一来,很多人都表示可以考虑,我看得出,他们其实都愿意了。”
说到这,荔非守瑜略有点沮丧道:“不过最后还是有三十几人不愿意去安西。令人遗憾啊!”
“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
李庆安拍拍他肩膀笑道:“哪里可能十全十美,毕竟人都是念家乡的,安西也太遥远了。”
“我也知道,所以我觉得这些弟兄们都很不错。”
能有大半弟兄肯跟他走,李庆安心中大慰,他又问贺严明道:“我给太子的黄金他拿走没有?”
“来了,昨天晚上,来了十几辆马车,看得出都是宫廷侍卫装扮,运走了一半的铜器,有将军的信物。”
“看来他也是急不可耐了。”
李庆安笑了笑,又道:“我估计我们回安西的日子快到了,你这两天带几个弟兄多买些瓷器丝绸等大件东西,到时把另外的一半黄金混在其中,一齐运回安西。”
“将军放心,我这就去办!”
这时,一名士兵跑到门口禀报道:“将军,门外武进营的李光弼将军求见。”
‘李光弼?’李庆安微微一怔,他随即对荔非守瑜笑道:“这李光弼可是陇右名将,咱们不能怠慢人家,大家一起出去迎接吧!”
李庆安当然知道李光弼为何人?安史之乱中,这位中唐名将率领唐军大战河东河北,重创安禄山叛军,与郭子仪一起成为大唐力挽狂澜的两名中流砥柱。
这次江淮练兵,李光弼被任命为常州武进团练使,和李庆安一样,他也是挑选了五百精兵训练。成绩斐然,他们的驻兵之地,离李庆安的江都营不远,约三里之地。
片刻,营门大开,李庆安率领荔非守瑜等几名手下出来迎接。
李庆安上前拱手笑道:“久闻光弼兄大名,庆安今天才得一见。”
李光弼今年三十二岁,他父亲李楷洛,原本是契丹奠长,武则天时期内附唐朝,官至右羽林大将军,封蓟郡公。
吐蕃侵袭河源,李楷洛率精兵抵御,临行前,老头子不知怎有了预感,对人讲:“灭了来袭的吐蕃贼,我也回不来了。”
果然,平贼之后,李楷洛于回师途中病死,真正是‘牺牲在工作岗位上。’朝廷大力褒扬,赠营州都督。谥忠烈。
李光弼为烈士子弟,自幼就不象一般孩子一样嬉闹玩耍,少年时代起,李光弼就精于骑射,性格严毅刚果,不苟言笑,让人一见肃然,营中上下皆知这是个有远大志向的好苗子,李楷洛死后,李光弼袭父封爵,在河西从军,他尤其被王忠嗣所欣赏,提拔他为赤水军兵马使,去年刚刚调到陇右。
昨天晚上,他的团练营被人射箭,扰乱了军心,他疑惑了一夜,特地来找李庆安问问情况。
他见李庆安客气,也连忙回礼道:“我也是久闻安西第一箭的威名,早就想来拜访,一直拖到今天。”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庆安,见他威风凛凛,不由心中喜欢,又道:“兵部有令,让我们今天进驻皇城,我这就领兵进京,不知贤弟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我也正准备进京,请光弼兄进来稍坐,我收拾兵马便走。”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候,贤弟请便!”
李庆安收拾了片刻,也率领一百名最精锐的士兵从营门驶出,他拱手笑道:“光弼兄,我们这就走吧!”
两人合兵一处,一起纵马向长安城驰去。
……
“庆安老弟,昨晚你的军营可有什么异常?”一路上,李光弼问起了昨晚的异状。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武进营也被人射箭了吗?”
“正是!”李光弼惊讶道:“莫非江都营也有同样的遭遇吗?”
李庆安点点头,“不过我们不是昨晚,而是前天晚上,还有一名哨兵中箭受伤。”
李光弼眉头皱成一团,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光弼兄,此事根本就无从查起,我对兄弟们说,是猎人打猎误射军营。”
“你为何这样说?”
“光弼兄,夜间射箭没有丝毫意义,唯一的影响就是扰乱军心,影响士兵明天的发挥,既然如此,为何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中了别人的诡计。”
李光弼点了点头笑道:“贤弟高见,我昨晚一夜未睡好,头脑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