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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催马,回头对众人喊道:“大家加快速度,在会宁休息一个时辰。”
……
就在朔方和凉州军在会宁会兵的第三天晚上,一支约五万人的军队也离开了鄯州,快速向长安进发,这时哥舒翰的陇右军也不甘寂寞了。
哥舒翰自从李豫即位后便一直保持低调,几乎要被人遗忘,但这并不等于哥舒翰对朝廷的局势无动于衷,事实上,他一直便在注意着朝廷的时局变化,同时他也在秘密招募军队,陇右是大唐的富庶之地,人口众多,盛产粮食,这使哥舒翰的募兵得到了有力的保障,尽管如此,哥舒翰也不敢大规模募兵,一是担心被朝廷责难,其次他的军需物资不足,比如兵器盔甲之类,也无法满足更多士兵的需求。
所以,一年来哥舒翰也只招募了四万军队,连同他原来的四万军,他手下便有了八万之众,这次长安危机,李豫并没有给他圣旨,倒不是李豫把他忘了,而是吃不准他的态度,不知他究竟支持谁,同样,李隆基也没有考虑他,也是不知道他在最后时刻会拥护谁。
夜晚,哥舒翰的大军抵达了兰州,他准备从这里渡过黄河,天空下起了小雨,哥舒翰在十几名偏将的陪同下来到了黄河边,视察渡河的可能,小雨中,黄河水黑沉沉地流淌着,水势虽平缓,却暗藏杀机,可以看见河面上不时出现一个个漩涡。
这时,几名亲兵带了一名老船夫上前,“王爷,这个老船夫在黄河上走了三十年,他知道能不能渡河。”
老船夫上前跪下行礼道:“小民参见平西郡王。”
哥舒翰和别的节度使喜欢称大帅或大将军不同,他喜欢别人称他王爷,因为他是平西郡王,为这个王爵他几乎连命都搭上去了,他怎能不用。
哥舒翰瞥了一眼这个老者,见他还算顺眼,便笑道:“那你说说看,夜里可能渡黄河?”
老船夫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黄河有句俗语,叫‘五月黄河鬼上船’,说的就是初夏的夜间不可过黄河。”
“为何不能过,我看这河水还算平缓,乘大船也不行吗?”
“王爷有所不知,从岸边看是一回事,可到了河中心却又是另一回事,那里水流激荡,漩涡汹涌,极容易翻船,乘大船不是不可以,但风险太大,晚上看不清河面,稍不留神就被卷进去了。”
哥舒翰见他说得认真,也信了几分,只得叹口气,对左右道:“传我的命令,大军就地驻扎,明日天亮后渡河。”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亲兵从后面奔来,老远便急声道:“王爷!”
“什么事?”
亲兵对他附耳说了几句,哥舒翰吃了一惊,连忙道:“他人在哪里?”
“已在王爷的帐中等候了。”
哥舒翰翻身上马,对众人道:“立刻去传令扎营,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渡河。”
说完,他一催马,向大军停留处驰去。
哥舒翰的五万大军已经在开始扎营了,一顶顶帐篷在雨雾中出现了,这只是简单扎营,不会树立栅栏,士兵们皆已疲惫不堪,一头栽进帐篷便呼呼大睡起来。
哥舒翰的大帐已经先扎好了,位于军营的正中,旁边还连着一顶侧帐,里面住着哥舒翰的三个侍妾,这是哥舒翰的特点,他一时一刻都离不开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把自己喜欢的侍妾带上。
大帐中灯火通明,隐隐可见一个人影在来回踱步,哥舒翰走进了大帐,又回头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帐。”
他刚走进大帐,帐中男子便回头笑道:“险些与哥舒大帅错过了。”
灯光映照下,这个年轻男子竟然是李俅,庆王李琮的养子,不过他早已经和李琮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是太上皇李亨的心腹,尽管他没有称哥舒翰为王爷,但哥舒翰并不在意,他连忙一摆手道:“小王爷请坐!”
两人坐了下来,一名侍妾给他们上了热茶,哥舒翰摆摆手,“退下吧!”
待侍妾退下,哥舒翰便问道:“小王爷是去找我吗?”
李俅喝了一口浓浓的热茶,笑道:“我是下午渡的黄河,准备去鄯州找大帅,结果走到半路便听说大帅已经过了,便连忙调头来追赶,幸好赶上了。”
“怎么,太上皇又变主意了吗?”
李俅摇了摇头,取出一封信递给哥舒翰道:“这是太上皇给大帅的亲笔信,他要说得话都在这信中。”
哥舒翰拆开信看了片刻,他的眉头皱成一团,道:“太上皇不是让我进驻长安吗?怎么又改成去对付高仙芝?”
李俅笑了笑道:“哥舒大帅没有渡黄河,可能还不知道,郭子仪和程千里已经率军进关中了,他们在凤翔与高仙芝军对峙,但郭子仪的兵力不如高仙芝,很可能会落败,大帅的五万大军赶去,正好是十万对十万。”
第四百二十章 意外访客
张掖河畔的草原像一片大海似得伸展着,一群群羊儿在河边悠闲地吃草,春天出生的小羊已经能站立了,它们迈 开小腿,一步步地紧跟着母亲,不时好奇地望着大群奔马从不远处疾奔而过,清晨的阳光照在张掖河上,五月,正是涨水的季节,河面宽阔,波光粼粼,俨如新裁的 绸缎一样,充满了光泽,一座新建的木桥横跨在张掖河上,拉近了河两岸的距离。
这时,一队千人骑兵从草原的北面出现了,他们沿着张掖河迅速驰来,这是一队穿着黑色明光铠的安西骑兵,为首大将脸庞黑瘦,身材高挑,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便慢慢停下,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一双眯缝的小眼睛仿佛狼一样的冷酷。
这名安西将领便是从居延海赶来的崔乾佑了,他奉李庆安的命令前来张掖,此时他们离张掖城已经不远了,这时,远处一队骑兵飞驰而来,是一队安西军斥候,片刻,斥候迎上前,为首校尉在马上施礼道:“参见崔将军!”
“不用客气,大将军在哪里?”
“大将军在张掖城外大营里。”
“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斥候们行一礼,纷纷催马而行,过了木桥,向西方而去,崔乾佑望着他们走远,一催战马向张掖城方向疾驰而去,千余名随从纷纷吆喝,跟着他加快了马速。
十万安西大军在昨天晚上抵达了张掖,三天时间,他们昼夜不停,整整走了八百里,高强度的行军使大军都累得疲惫不堪,此时天刚亮,大营内依然一片寂静, 只有巡逻的士兵在军营附近巡视,李庆安却早早地起来了,昨晚连续不断的长安情报几乎使他一夜未眠,尤其是哥舒翰也出兵长安,这令他始料不及。
大帐内,李庆安站在沙盘考虑了下一步的策略,长安策略他们已经拟定,以暂时观望为主,等待时机,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处理朔方、河西及陇右军撤走后留下的空白。
现在的情况正如历史上安史之乱一样,朔方、河西、陇右的军队都被调入关中,和历史不同的是,历史上是吐蕃人占领了陇右河西,而这一回,机会却给了他李庆安。
现在让李庆安有些为难的是,陇右是要还是不要?如果要了,势必要分散他的兵力,让他难以集中力量办事,可如果不要,这个机会又有点可惜了。
这时,站在旁边的严庄道:“大将军,属下建议先取朔方,这样,居延海、灵州、凉州三地便可联为一体,至于陇右,属下建议取人口众多的州县,为我们将来募兵打下基础。”
李庆安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其实朔方我们也没有必要全取,只要占领灵州,那么整个关内的北大门便被打开了,我还想占据会州,这样一来,我们进可攻,退可守,整盘棋便活了,这其实是我几年前的想法。”
“大将军几年前的想法,现在看来完全可以实施,既然大将军已经考虑好,属下建议抓紧时机实行,不要拖延。”
“我知道,我会即刻派兵!”李庆安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立刻连下几道命令,命荔非守瑜率一万军前往灵州,又命南霁云率五千军前往会州,占据那个战略要地。
这时,一名亲兵在帐外禀报:“大将军,崔乾佑将军到了。”
李庆安立刻欣然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崔乾佑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一礼道:“末将崔乾佑,参见大将军!”
李庆安连忙将他扶起,笑道:“本来应该是我去居延海,慰问将士们,实在是军务繁忙,我一刻也抽不出空来。”
“卑职明白,朝廷局势混乱,大将军要考虑大局,应该是由卑职来向大将军述职。”
李庆安笑了笑,便拍拍他肩膀道:“来!坐下我们慢慢谈。”
两人坐了下来,严庄也在一旁坐了,崔乾佑对他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心中有事,也来不及寒暄,便直接道:“大将军,我这次来也是受葛逻禄、沙陀和同罗三部酋长之请,全面发动对回纥的战争,大家已经盼了多少年,有些急不可耐了。”
李庆安没有立即回答他,他背着手在帐内慢慢踱步,半晌,他回过头问道:“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崔乾佑想了想便道:“自从前年回纥被我们偷袭老巢得手后,他的实力大减,至今没有恢复元气,从实力上来说,我们已经超越了他,如果两军开战,我们必胜无疑,但从战略上来说,我知道大将军并不像过早开战。”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过早开战吗?”李庆安注视着崔乾佑继续追问道。
“这个……卑职知道一点,却又说不清楚。”
“那我今天再告诉你,你好好记住!”
李庆安缓缓道:“无论是匈奴、突厥还是五胡乱华,我汉民族的威胁永远是来自于北方,无论是从前还是将来,所以我并不是想让一个草原游牧民族取代另一个民族,我是要有效杀伤,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毫不留情,杀戮回纥人的根本原因,现在灭了回纥,只会壮大其他三部的力量,回纥力量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转化成了葛逻禄人,转化成了同罗人,转化成了沙陀人,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回纥人灭而不亡,让你们尽可能多地杀死回纥的有生力量,等将回纥人杀得差不多了,然后再灭亡他,那时葛逻禄三部的力量也会受到重挫,然后,我会再有下一步,让他们内斗,或者再竖一个敌人,比如契丹,再打上几年,等中原的局势慢慢稳定,等大唐的力量逐渐恢复,我们再回过头收拾他们,彻底铲除游牧势力,崔将军,我把这个重任委托给你,就是希望你不要有任何手下留情,给我一杀到底。”
崔乾佑缓缓点头,“卑职明白了,绝不会辜负大将军的期望!”
“好吧!你也疲惫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好了,再带一些钱物回去犒劳手下的弟兄,然后,你就要发动夏季清剿攻势,我还是那句四个字,‘灭而不亡’,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
崔乾佑下去了,李庆安站在沙盘前半天沉默不语,这时,严庄低声道:“大将军,我担心崔将军和三部相处久了,会产生感情,恐怕无法完成大将军的重托。”
李庆安瞥了他一眼,笑道:“其实你是想说,你担心崔乾佑拥兵自立,对吗?”
严庄脸一红,点了点头,“卑职正是担心这个。”
“其实你的担心没有错,不仅是崔乾佑,还有吐火罗的李光弼,信德的封常清,都有这种可能,这不是他们的原因,这是制度造成,就像李隆基一直任命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任命我为安西节度使一样,时间一长,手下便对安禄山、对我忠诚起来,要想预防这种趋势,主要是在制度上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