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比之下,他的舅父,也就是他丈人只是一个小县主簿,怎么能和独孤家族的势力相比,如果他能娶到独孤家长女,这对他的仕途将是无比助益。
至于他的妻子,至今没给自己生下儿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这就是休掉她的最好借口,这个秘密赵绪明连张筠也隐瞒住了,为了瞒住这个秘密,他当官已快两年了,却至今没有把妻子接进京城。
赵绪明进宅时,也感觉到了下人对自己不友好,连茶也没有一杯,他知道这一定是明月不愿意,明月喜欢李庆安,这早就是他心知肚明的事,为此他心中对明月着实恼怒。
门口传来了环佩之声,裴夫人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赵绪明慌忙起身长施一礼,“晚辈参见夫人!”
若是从前,裴夫人见到赵绪明,一定会心中喜欢,但现在她怎么看此人就怎么不舒服,下午张尚书才来,这会儿才多久,他就跑来了,怎么一点涵养都没有?
她目光一扫,便冷冷问道:“怎么不给客人上茶?”
赵绪明干笑一声,连忙道:“多谢夫人了。”
裴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道:“坐吧!”
赵绪明连忙把他买的一匹上好绸缎双手奉给裴夫人,陪笑道:“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夫人笑纳。”
裴夫人接过绸缎,放在一旁,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这个年轻人还算知礼,这时一名丫鬟端上来两杯茶,裴夫人指着茶道:“赵公子,请喝茶吧!”
“多谢!”赵绪明端起茶杯,手紧张得发抖,他想开口问,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他喝了一口茶,茶水却烫得他舌头都快起泡了。他差点吐出来,却又强忍住,心中破口大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忍了半晌,慢慢把茶水咽下去了。
裴夫人心中奇怪,她也喝了口茶,觉得茶很好,不由诧异地问道:“赵公子不喜欢喝茶吗?”
“没有!我心里有点紧张。”
赵绪明把茶杯放下,他再也忍不住,便问道:“夫人,不知下午张尚书所言之事,可有结论?”
裴夫人没有吭声,她在考虑一件刚刚想到的奇怪的事情,按理,赵绪明这么好的条件,年初向独孤家求婚没有成功,他完全可以另娶别的女子,可事隔近一年,他又跑来求婚,如果说是他痴心,却又太不像,这一年里,他从来就没有上门过。
他为什么不娶妻?这个疑问在裴夫人心中萦绕不去,难道是他在别处娶了妻妾,又觉得不满意?
她沉思了片刻,便试探着笑问道:“我当然是很愿意的,可我家老爷听说你已经订亲,所以他很为难这件事。”
赵绪明仿佛一脚踩空,心坠下了万丈深渊,自己瞒得那么严实,他们怎么会知道?他心中有鬼,竟没听出裴夫人只是试探之言,便以为他们把自己的老底查到了,他结结巴巴道:“夫人……请放心,按照七出之一,我可以休掉她,不会有妨碍。”
裴夫人勃然变色,原来他竟已娶妻,她心中愤恨得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当真是瞎了眼,她站起身,愤怒地一甩袖子:“送客!”
她头也不回,向内宅快步走去。
“夫人!”
“把你的东西拿走!”
……
一大早,李俶便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东宫,他心急如焚,昨晚他刚刚得到消息,独孤明月被母亲所逼,为拒与赵绪明的婚事,她竟悬梁自尽,虽然人最后救回来了,但李俶却心痛难忍,赵明绪那种人品低劣的人怎么配得上明月,只有自己才能救明月于水火。
他快步跑到了父亲的书房,太子李亨正在看一本奏折,是李庆安提请正式进攻碎叶的奏折,收复碎叶的决定,年初父皇便定下来了,因此李庆安不必再请示,只要在攻打前给朝廷知会一声便可。
从时间上,北庭军应该已经出发了,结局如何,着实让李亨担忧不已,收复碎叶,李庆安可就大大给他争得了荣耀,这绝不亚于杨国忠的南诏之战,甚至还胜过它。
李亨很清楚碎叶对父皇的压力,三十年前,正是父皇一时头脑发热,把碎叶让给了西突厥人,这么年来,碎叶一直就是父皇的一个心结,随着他年纪渐老,去见列祖列宗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他怎么向先帝们交代?
还有杨国忠入相,他也要全力阻止,父皇宠信杨家,朝纲已经被弄得乌烟瘴气,现在市井之徒竟然当了兵部尚书,再这样乱下去,大唐将病入膏肓了。
李亨也看出父皇是想用杨国忠取代李林甫,他和杨国忠已经势同水火,一旦杨国忠掌权,内有贵妃吹风,他这个太子之位还保得住吗?李亨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把父皇劝醒。
就在李亨思量着怎么劝说父皇一事时,儿子李俶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父王,孩儿有事相求。”
李亨见儿子跑得满头大汗,不由眉头一皱道:“我儿为何如此失态?”
“父王,孩儿心急,所以有些失态,请父王恕罪。”
“什么事情?”
“是这样!”李俶有些吞吞吐吐道:“孩儿想娶独孤家长女明月为侧妃,想恳请父王向皇太祖提一下此事。”
李亨温和地笑了,“我儿看上独孤明月了?”
“是的,父王,昨天张尚书去独孤家为门生赵绪明提亲,明月不肯,竟以死抗争,孩儿心中不忍,愿娶明月为妃。”
“张筠!”李亨暗吃一惊,独孤家可是自己的人,他转念便明白了张筠的真实用意,张筠恐怕不是提亲那么简单,他是想把独孤家抓成他的势力,应该是这样。
李亨他儿子满脸期盼,便点点头笑道:“好吧!我正要去见你皇太祖,就顺便提一提你的要求。”
李俶大喜,深施一礼道:“孩儿谢父王!”
李亨站起身便吩咐左右道:“备车,孤要去兴庆宫。”
……
兴庆宫,这几天李隆基颇为忙碌,在一直在考虑扩相之事,扩相无疑是削弱李林甫权力的最好办法,就像美酒里注入水,再浓烈的美酒也会变得淡然无味。
从六相扩到九相,杨国忠已占去了一个名额,还有两个名额他要考虑,作为皇帝,更多是要考虑权力平衡,目前相国党六人中,李林甫和陈希烈为一党,攫取了绝大部分权力,张筠和杨慎衿走得很密,也可以算做一党,裴宽是太子党,然后就是杨国忠,相比之下,杨国忠就显得有点势单力孤了。
给杨国忠找一个政治上的搭档,让杨国忠尽快组成杨党,这就是李隆基考虑的紧迫问题,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户部侍郎崔翘,这是陈希烈推荐的人,崔翘是自己的从龙派,和相国党一点关系都没有,但陈希烈却推荐他,李隆基知道,这是李林甫的意思。
把崔翘推上来,换取一个相国党的名额,李林甫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安思顺么?李隆基摇了摇头,让安思顺入相,还不如让安禄山入相,李隆基把笔放下了,这件事他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李隆基笑了笑道:“让他进来!”
片刻,李亨快步走进了御书房,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万岁万万岁。”
“皇儿平身!”
“谢父皇!”
李亨站起身,垂着手恭恭敬敬道:“儿臣有两件事情来见父皇。”
李隆基见儿子身体不错,便笑道:“你说吧!”
“一件是长孙俶恳求纳侧妃,儿臣考虑他子嗣单薄,至今仅一子,所以恳求父皇恩准。”
李隆基本人就有四万余后宫,对于儿孙娶妻的念头,他一般不会吝啬,长孙俶确实子嗣偏少,不利于他这一脉的延续,便点点头笑道:“朕准了,他可在百官诸女中挑选中意者,报宗正寺审核后即可。”
娶侧妃不像正妃那样麻烦,一般看中了,几天后便能娶进房,不像娶正妃那样礼仪繁杂,因为是皇长孙的缘故,最多册封一个昭训之类的内官。
这件事李隆基没放在心上,随口就应允了,自然会有官员去办理,太子李亨也是替儿子随口说说,他今天来找父皇并不是为了此事。
李亨又道:“父皇,臣闻兵部左侍郎一职空缺,想推荐一名官员。”
杨国忠任兵部尚书,主管大唐兵部事宜,李亨最担心他会借用手中权势,刁难北庭,正好兵部左侍郎姚宣因病退仕,李亨便想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也能制衡杨国忠滥权。
不料他刚说完,李隆基便摆摆手道:“兵部左侍郎杨国忠推荐了令狐飞,朕已经准了。”
李亨愣住了,那令狐飞不过是杨国忠的幕僚,剑南军判官,无根无底,竟一跃当上了四品的兵部侍郎,这……这怎么可以。
李隆基瞥了李亨一眼,他知道太子想说什么,便道:“朕知道按常制不可这样,但作为特例也是可行的,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李亨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忧虑,苦劝父亲道:“百官升迁,皆以考评定制而动,百年来循规蹈矩,我大唐才能英才辈出,名相良将层出不穷,父皇自宠杨家后,高官厚禄皆给杨家庸碌之辈,甚至杨国忠这种市井之徒也能入相,让天下人何等失望,儿臣不敢妄评父皇,可杨家着实是我大唐的毒瘤,民怨已为之沸腾,父皇若再不……”
“够了!”
李隆基重重一拍桌上的镇纸,怒不可遏道:“你胆大妄为,竟敢诽谤朕!”
李亨跪下来泣道:“儿臣不敢,只是这些话在儿臣心中憋闷太久,再不说,我大唐社稷危矣!”
“朕要杀你这个逆子!”
李隆基怒火万丈,拔过上方剑便向儿子砍去,旁边的高力士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拖住李隆基的胳膊,哀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李隆基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的力气远远比不过高力士,被高力士拖住胳膊,他动弹不得,只得大骂:“滚!你给朕滚出去!”
李亨见父皇执迷不悟,心中着实愤懑难当,“儿臣告退了!”
他一转身走出了御书房,李隆基见儿子走了,他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朕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高力士连忙端过一碗参茶,“陛下消消气,太子也是一时糊涂,老奴有空再劝劝他。“
“哼!朕若死了,朕的贵妃还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
……
李亨怒气冲冲走出大同殿,杨家欺男霸女之事他听得太多了,满朝文武无人敢惹,杨贵妃的三个国夫人姐姐更是骄横奢侈,出游一趟就要耗费数万贯,几乎要把大唐的国库掏空。
走过一座白玉旱桥,忽然见对面走来一名艳丽的女人,李亨一下子便认出来了,虢国夫人杨花花,对这个女人他也反感之极。
杨家骄奢荒淫,以这个女人为最,新建一座宅子,耗费大唐国库钱百万贯,夺民宅五百户,修建如宫殿一般,不仅如此,她干涉宗室婚姻,张冠李戴,指驴为马,把李氏宗室的血统礼仪搞得荡然无存,最近又传出她私入父皇御书房的丑事,严重损害了父皇的名誉。
原来李亨还不太相信这个传言,现在他亲眼看见杨花花进入兴庆宫入无人之地,他相信了。
杨花花也走上白玉旱桥,一眼看见李亨,却哼了一声,眼皮都不抬,李亨的一肚子怒火顿时发作了。
“站住!”
杨花花站住,回头瞥了李亨一眼,媚笑道:“太子爷对奴家有兴趣?”
“你!”李亨大怒,指着她骂道:“你是堂堂的国夫人,竟敢在天下脚下出此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杨花花脸一沉,冷冷道:“太子爷,说话干净点,什么